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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影听风之——《在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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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可以用心听的电影。


1楼2021-11-23 17:05回复
    中文片名为《在边缘》的这部韩国独立电影,在接近2min的时长里试图用表面看起来还算温情和欣慰的结局,努力想要在熬煮着绝望腐烂的锅子里舀两勺尚有些温度的吃食,充饥那些在冰冷残酷的现实里饥渴挣扎的人们。
    可事实上,这个看起来温情欣慰的结局不过是掩饰悲伤残酷的假象。宏泰一针见血“烂到根”的总结陈词里,腐烂变质的现实世界从来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是,一些人的人生会得以继续。
    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食物链高一级的人在强调着地位跟阶层——“人应该知道自己在社会上的位置并安分守己”。
    一个画面很有意思:看守泰宏的胖子坐在地上吃着速食,因为不是守在门口而是在走廊拐角处,他就被上司肆意踩踏而且不能发出痛苦的声音。而下一个镜头,被禁锢在房间里的泰宏的餐食则是很正式的西餐,甚至刀叉都摆放得整齐,餐巾也被叠得方正。
    观众大概能听到一个声音——我可以给你排面,但不给你自由。你,必须在权势的监管跟裹胁中,俯首称臣做阶下囚。
    泰宏在说梦想,尽管梦想在现实面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他面对的是妻子的势力,是律师的游说,是妓女的诱惑,是毒品的侵蚀,是金光秀的威胁逼迫。这几者背后的主人只有一个——高高在上的资本权贵(财阀与政治)。
    它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挑逗、耍弄、胁迫、摧毁着这个世界的真相、正义,还有反击。
    你以为的逃脱是真的逃脱?你以为的回归正轨是真的回归正轨?你以为街头角落的不为人知是真的不为人知?统统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手掌心中。
    跋扈恣睢的猫儿资本势力们明晃晃说出口的最终极最高端最恐怖也是最无耻的目的就是——我不亲手杀了你,我要你自己杀了你自己。
    恶毒恐怖,毛骨悚然。
    电影中泰宏有两次站在生死边缘。
    生与死看起来好像只是时间概念上的一瞬间,而生与死的较量却不会因为某一瞬间的争取或放弃而结束。
    他跪在地上请求妍秀放过红丹。他最终活着了,他最终没能从高处一跃而下。他被活着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他推翻了自己,他妥协,他退让。他是在骨气跟信念还有真实面前输了吗?还是他在生命面前赢了?
    电影有一句话说出了答案:很多情况下,很难判定输赢。
    的确,很多情况下,谁又能轻易判定输赢。
    很多情况下,妄论别人的人生抉择来定义输赢对错是草率跟荒谬的,可更多时候人们却更愿意在别人让你看到的故事里,在已经被人设定好的结局中,擎着高傲自信而又顽固的偏见,高歌着那些荒腔走板的正义,并视为信守了真理而欢呼雀跃。
    可看到的是真的看到的吗?没看的的又是什么?没有人在意。
    丑陋跟罪恶往往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
    红丹作为脱北者在见不得光的世界做着肮脏的工作守着心中的希望艰难地苟活着。她掩饰自己的身份,她说中国话,她说首尔话,可在皮条客眼中她不仅算不得任何国家的人,甚至根本都不算人。
    她出卖自己的身体用来挣钱还债,皮条客用压榨她(们)得来的钱贿赂金警长,而金警长又用这个钱付给了她嫖资。
    这个关系链就是——红丹最终得到的嫖资其实也可以说是她自己的,从头到尾她都只是白白出卖了身体、灵魂,还有尊严。她嫖了她自己,很可悲的故事。
    尽管电影没有能给观众明显的解释说明,但在电影营造的欺诈世界里,还是不禁会问:他们所处的那个世界又被谁白嫖了呢?
    电影最后泰宏的画外音:我还活着,真真切切。
    可谁又能说,以活着这个最低要求作为人生最高标准的这样的世界,是美好,还是丑陋?是要存有庆幸,还是要报以无奈?是需要感激,还是应该叹息?
    可是,活着就好不是么。
    只有真真切切活着,才有机会创造新的未来啊!
    总体而言,《在边缘》这部电影虽然故事讲的看似拼块,但并没有明显的支离破碎感,镜头(故事线)在男女主两线之间游弋并相互贯通融合。
    线索的交代就在开篇,人物交代虽然看似借了他人之口,但在电影推进中都是有迹可循。
    导演所要表达的创作意图也展现得平白、明了。没有故作悬念,也没有故意高深。
    电影里最好的设置是灯塔与边境线探照灯那一段,尤其后面泰宏出现荒草丛中探照灯扫过那里,他挺直在冷光中,不是为了逃离。
    尽管如此,《在边缘》还是不能摆脱独立电影常见的诟病之一,即因为受制作经费跟制作水准的局限,电影的部分细节做得不够自然,打磨的不细致不到位,部分情节突兀干涩不流畅。
    此外,韩影一贯的尿性则体现在变态嫖客的蹩脚中文里。当然,风尘组里抄着土坷垃味东北话的妹子倒是很让人出戏,也算是一个笑点,尽管不大笑得起来。
    跟朴先生的银幕再会是让人欢喜的,这当然不单单是那几个奖项所带来的慰籍,而是他以演员身份以演技回归更让人欢愉。
    毫不掩饰地说,个人觉得《在边缘》这部独立电影的局限性并没能让朴演员的演技得到更广阔更自由的施展和发挥,但他自然、细微的演技还是一脉秉承,并没有因为时隔久远而生涩。
    红丹在泰宏房间晕倒一段,两人交谈部分他手的动作(嗯,必须承认推开红丹那段想起了韩正宇在秀妍工作室醒来之后一把推开韩美美)。泰宏带着红丹到妈妈饭店,妈妈端来小菜泰宏帮着从托盘拿下来的那个抬眼看妈妈的带着局促跟忐忑的细微表情。还有两次站在高处想要翻越栏杆的不同表现,前者带着恐惧跟挣扎,后者带着绝望跟放弃。以及想要自我注射时候的挣扎,洗手池搓洗血手之后的痛苦压抑等等等等这些都能够体现朴有天的表演功力。
    对于从《海雾》之后就一直期盼等待着的电影的我来说,什么题材什么制作方式什么卡司,在能够再次欣赏演员朴的演技面前,都已经不重要了。
    从个把月前放出的寥寥几个片花,到此时有幸能够看到完整的全片,深夜十点半,在关掉电脑屏幕的那一刻,尽管之前已经对电影做了大概了解也经历过了冲击震撼阶段,但我还是很想讨要一个答案:这部电影真的是虚构,而不是写实?
    这部不可能院线上映的独立电影大抵会在韩影史上寂寂的存在,而让人惊异的接了这样内容跟角色的朴有天,他内心想要表达的意图大概不会有多少人能够看到,他要说的话大概也没有多少人听到。
    这些好像也不重要。如果这部电影能够让一个人不再踯躅行走于边缘,不会像泰宏一样舍弃了灯塔的温暖而走进探照灯的冰冷,不管是直面自己还是直面世界,这个人都做到了,这就足够了。
    而我此时也不想过多说些什么,因为,电影语言是真实的语言,我,听到了真实的声音。
    最后,跟《在边缘》看齐,同样引用莎翁的一句话作为结尾吧——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麦克白》)
    (作于20210920)


    2楼2021-11-23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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