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你说老大是你心目中理想的爷们,你对“爷们”这个词怎么理解?
范伟:老大是我一生紧密接触的几个男人的优点结合体。比如说,老大离家来北京,生活经历来源于我哥;老大和梅好分手时绝不发恶声,他控制住眼泪,挺绅士地握手说“幸会”,然后转身离开,这一点特别像我爸;老大活得很超脱,怡然自得,特像我老丈人。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傅老大虽然不知道老子和庄子,但他有这种生活智慧。
戏中老大跟老二说,人得意时不能忘形,失意时不能变形,得意和失意都得有型,因为我们是爷们。这就是爷们。
南方周末:在戏中老大是按摩技师,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
范伟:我们是先确定了老大这个人物,后给他寻找职业。起因是这样的,有一次拍完戏我去做足疗,那位技师进门不上手,先问范先生您血压怎么样,我说没问题。他说如果您血压高我就不让您做了,足疗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上手之后,一招一式仪式感特别强,然后还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我们这是“绿色足疗”,现在有些色情服务打着足疗的幌子,对我们这行是一种亵渎,我们正规技师完全凭这双手和这颗心,我手一摸你反射区,就知道你睡眠质量不好……他的这种姿态吸引了我,别人或许觉得足疗技术再怎么高明也就是个按摩的,他不,他很拿自己当回事,无形中你会觉得,这是个爷们,自然就会敬他三分。当时我就想,老大就是这样的人。后来我做足疗一定找他,技术多好我不清楚,但那种神韵就能够吸引我。
南方周末:你对“爷们”的定义,似乎更注重人情而不是霸气。
范伟:是。这部戏中的对话、老大的言行举止处处渗透着我的世界观。比如,老大劝老三,咱别老打拼打拼的,打什么拼哪,我不爱听这个词,快乐点比什么都好。老大劝老四,不要和别人比,非比不可你就用自己的优点比别人的缺点,怎么比怎么开心;你用自己的短处比别人的长处,怎么比怎么憋屈。你们夫妻感情多好啊,好夫妻赛过活神仙……这些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借助老大把它表达出来。
我演喜剧最大的经验就是喜剧不能没根,否则就变成闹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