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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嘎多玛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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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按扬佳辈分算大我好几辈的小姐姐喝清酒赏樱花。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8-16 20:09回复
    一些预设话题:
    婚姻观:东瀛全职主妇家庭地位很高,泰国女的负责挣钱养家,男的负责貌美如花加努力娶妾养家。
    世界观:东瀛轴心国(?是这么叫吧)对大清表面臣服,泰国真心臣服大清,以大清马首是瞻(好像康熙还是乾隆的时候是这样我忘了)
    食物观:东瀛生猛海鲜清淡口,唯一冲鼻子的瓦萨比比较符合泰国口味,泰国人吃的都辣(如果你做小点心啥的应该我得自带小米辣?)。
    其他的想到的话随意发散,斯密马赛。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8-16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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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庆二年三月下四月初(我也不知道樱花到底算春算夏,百度问了三月四月都有。)】
      (宸宫杪春还存一截寒意,天阙还睡在凛冬的余威里。)
      (除了柳梢初绽的白絮、常年伫立风霜的长青松柏和御园那一圈刚复绿的芭蕉稍显生机外,便只存几处桃樱斗艳。行将槐序之时,桃也将败未败。是以阖宫实则也还草色深浅不一、似有若无,绿荫半黄不新。满宫的春炭都是三月上旬才撤,何况御园那些娇嫩至极、应季才绽的秾丽芳华。)
      (南国潮热,愈至南边愈似蒸屉,西南边陲的风将火煽得格外烈——暹罗国版图里不会有桃樱落瓣,它们在暹罗甚至不能活过一个春。故而我并不懂清国文人迁客们笔下那些赞桃颂樱词句的遣词用墨,暹罗洋兰与暹罗睡莲也弗是能巍峨耸立的树。)
      (于是自东瀛来的藤原氏在此刻的邀约便很恰如其分,我甚至为了造访玉扇和春,习了一句东瀛话。)
      萨瓦迪卡——(暹罗国拜访的礼仪是要在门外脱靴褪袜,她道不必)阿里嘎多。


      IP属地:云南3楼2021-08-17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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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生三月,桜吹雪。】
        【已是春尾了,阳光逐渐浓稠,从翘檐飞甍上流淌下,为人镀上一层金,没有风,也不必有风,彼时的紫禁城是世外的琥珀镜,也寂寞得像是月波荡漾下的海洋。可若你走入玉扇和春,却是另一番况味了:层簇的樱花开满庭院,风来,如同落雪一般,柔软且娇嫩的花瓣飞入檐下、廊中、瀑丛里、池塘边。玻璃风铃轻吟着、流泉飞溅似投珠,满是勃勃生机。】
        【我在樱花雨中置宴,请自𨗴罗来的王女一尝北国(相较𨗴罗)旖旎且多情的风光;和泉氏——我自京都带来的乐官——在抚琴,琴声很慢,一拍又一拍,和着水声,也和着花朵们窸窣的碎语;泷山,她总算回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替我布置筵席,自然有时令菓子,春日的甜咸樱饼、草饼,女孩们最爱的菱饼;也当有茶,甚至,也当有酒。】
        【娜蒙回我一句日本语,我亦双手合十】萨瓦迪卡,请唐尼。
        【我实在喜欢娜蒙,——请允许我直呼她的名字,于我来说,她是来自神秘南洋的明珠,一颦一笑间俱是我不尝有、也无法拥有的热烈风情。相比我寡淡的面容,她的眉目更深刻,她的唇是一点扶桑花,而她的眼睛是海洋中的神女捧出的黑珍珠。她是那个我永远去不到的国度里一个关于美的符号,是我对大千世界的无限幻想。我看向她,当那些朦胧的纱裹着她健康的肌肤,当她稍稍回眸,我仿佛觉得热情的海风业已将我全身的血液吹得沸腾,所谓的椰林、金枕、棕榈,那些高耸的、被阳光普照的树,从前只存在于我偷看的书中,如今也被她带到我眼前。】
        【东瀛不是没有海,东瀛的海是冷的。是以,我难得主动】如果您愿意,我们也可以喝点酒。您平日好饮吗?


        4楼2021-08-17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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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1
          【延庆三年三月】
          (宸宫杪春还存一截寒意,天阙还睡在凛冬的余威里。)
          (除了柳梢初绽的白絮、常年伫立风霜的长青松柏和御园那一圈刚复绿的芭蕉稍显生机外,便只存几处桃樱斗艳。行将槐序之时,桃也将败未败。是以阖宫实则也还草色深浅不一、似有若无,绿荫半黄不新。满宫的春炭都是三月上旬才撤,何况御园那些娇嫩至极、应季才绽的秾丽芳华——刻下它们也合该含苞未蕊,睡意浓浓。将绽的春行至百芳娇靥上,也缱绻地落下一吻,睡进了花下。)
          (南国潮热,愈至南边愈似蒸屉,西南边陲的风也将火煽得格外烈——暹罗国版图里不会有桃樱落瓣,它们在暹罗甚至不能活过一个春。故而我并不懂清国文人迁客们笔下那些赞桃颂樱词句的遣词用墨,那样极尽词藻描述的落瓣之美,无法亲临其境,自然不能将书卷典籍所陈心领神会。)
          (暹罗洋兰与暹罗睡莲也弗是能巍峨耸立的树,未盛放时矮如灌木,纵是盛放,也才将将齐膝——比之桃樱,洋兰与睡莲在花颜渐次颓落时,堪能捧满双掌。弗能同桃樱一样,宛若落了一场春雪。)
          (于是自东瀛来的藤原氏在此刻的邀约便很恰如其分,我甚至为了造访玉扇和春,习了一句东瀛话。)
          萨瓦迪卡——(暹罗国拜访的礼仪是要在门外脱靴褪袜,她道不必,我便入乡随俗了。)阿里嘎多。
          【440】


          IP属地:云南7楼2021-08-24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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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2
            (缅甸与暹罗,自南国初生时,便似并蒂双姝。故而英丹玉衡与终吉无忧不消刻意造访,也知造物风致与苏梅苑异曲同工;达子香洲落于启祥,毗近储秀,西六宫甬道常有萦绕不散的达子香,履及之处,无一幸免。人虽未访,达子香已将之秘辛揭于诸人,亦是在日复一日的达子香里,足够囫囵地绘出全貌。)
            (但藤原氏这里,并不与番邦诸妃院落相类,更是不同于四九城的另一番风情——玉扇和春的庭院修得极为别致,造景巧思伏在一花一叶、一石一瓦之间,极具东瀛京都的烟火气。清帝制衡诸邦,恐失公允,诸番院落修葺时极尽巧思,于是造就了桃李芬芳之中,羽扇和春的樱雪独占一筹。)
            (引客的小径铺了白石子,嵌了落屐的黑石小板,蜿蜒至樱花树下。早闻东瀛好客,却不意竟是这样的隆重——刻下的樱树庭中,歌姬奉舞,琴音远洒。富于东瀛特色的小食纵然是被盛装在素朴的碗具里,南国食客夙夜浸于酸辣冬阴功汤的脏腑,竟也生出对海鱼海虾之鲜美的垂涎。)
            您将这春日宴准备得太隆重了。
            (清国版图宏伟繁盛,自暹罗远渡东瀛,尚要越过泰半清国版图,水路行上三两月,方能登临东瀛国土。旧时未曾有机缘,刻下囿于清廷的嫔御,自然余生也不会有幸远游。是以,素簪挽髻、偏颐颦眉之间皆是温柔的藤原氏,于我眼中足以代表整个东瀛的闺秀。)
            我闻东瀛清酒盛名,自然却之不恭。若论饮醪——(学酒字时,纳纳说,这个字在暹罗语读音与醪同音。)平日也会小酌一二,像您们喝清酒一样。小酌不醉,微醺最妙。
            【521】


            IP属地:云南8楼2021-08-24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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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衣料挲过小径,在曲径口,由瀑泉牵引而来的一隙涓涓清流,从半截竹管中泄出,聚在矮石台里,那是残春的一汪泪,也是樱的芳冢。和泉氏的琴音暂歇,女嬬们鱼贯而入,撤下茶碗,铺上新酒,我们在围屏前落座,几只小莺巡游过樱的海洋,扑腾着翅膀、扬着尖喙,最终落在和泉氏手边。于是琴声再起,混着她低泣般地吟唱,“散る花の鳴くにし留まる物ならば我鶯に劣らましやは”,——“花落莺哀诉,啼声若能留花驻,我当一同哭”。】
              【是藤原洽子的和歌。东瀛人偏爱侘寂之美,从极至的缺撼中追寻心境的和平,我很不满,在这场樱雨里,我只想留给这位南国的明珠蓬勃的回忆,但我却无法阻止和泉氏,正如我无法阻止樱花的坠落。】
              【我坐在娜蒙的右侧,为她斟酒。开满折枝牡丹的广袖落下,现出一截皓白的腕子,腕骨兀起,稍稍一倾,也是一枝瘦弱的风中山樱。恬淡却悠远的酒香从温酒壶中溢出,汇集在掌怀大小的白瓷杯中。】
              【鹿眸一弯,迤迤然笑着】此酒名作神无月,是清酒中味道较为清甜的一种。
              【说来有趣,娜蒙的汉话不标准,我的亦是,但她话语中的一二谬误却不妨碍我听懂。】
              我们把十月称作神无月,那时所有的神明都汇集到出云国,没有了神的管束,因而可以自由自在地饮酒。
              【颇有些腼腆地解释】东瀛人喝起酒来,有时很没节制呢。尤是些从江户城游荡来的浪客,他们居无定所,终日在街首巷尾饮酒为乐。我的父亲很讨厌他们,把这些人称作烂泥巴,他认为浪客是日本国的疮脓,是武家糟蹋京都的坏心。【一顿,仍徐徐地】身佩长刀,醒时寻欢,醉了……醉了便挑衅斗殴,比刀切/////腹,很没有规矩。【垂睫】微醺最妙,也该如此。


              9楼2021-08-2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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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懂东瀛歌谣里的深意,我只觉得春日宴中,这些身着东瀛和服的娇娥,一唱一吟之间都在咏叹坠樱——东瀛的歌姬们应当是最懂该怎么写坠樱纷飞时节的无尽樱色与烂漫春光,凭以隽永字句里的叹与赞,将坠樱芳魂写作更古的传唱。)
                (是而此刻歌声同玉扇和春的坠樱一道儿,翩翩又翩翩。东瀛与暹罗文字并不相通,遣词造句里更是殊异的手法,但纵然如此,刻下的我也尚能感悟一二歌者心迹。)
                (直至她为我斟了一杯名唤神无月的酒,白盏里几近无色的琼液,令我偏颐去嗅。)
                为什么叫神无月呢?我听闻东瀛信奉神明守护的,守护您们的神明都不在了,竟然要以酒奠告庆祝吗?
                (东瀛清酒的内涵,未必与暹罗齐表。暹罗人为酒取名,大多是以具象化的东西,比如大象,比如国王,再比如奔腾万里的湄公河。我见她神色恍然,似是而非的眸光闪烁,于是我忽觉好似说错了话,抿了嘴闷下一盏清酒,双手合十。)
                冒犯您了。
                (素日好夸口海量——暹罗米酒纯度并不低,但即便放纵豪饮仍能灵台清明;湄公白酒极烈,堪比清国窖藏数年的酱酒,亦能勉力饮个三巡。东瀛清酒则介于二者之间,极柔的口感与极纯的发酵度兼具,滚过唇舌入脾胃时,还能追及一丝清甜的回甘。)
                (还未回味完,那厢她娓娓叙来一个故事,又令我咂舌称奇。)
                是这样吗?(我以手比作一把刀,直直刺进腹部。这个动作,让我有些许疑惑在脑中回旋。)东瀛竟都是这样的吗?那……那您……?
                【496】


                IP属地:云南10楼2021-08-26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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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娑的树影布上香扆,不及两道纤秾合宜的身姿。两掌贴于膝面,向她送去充满期待的眼波,待她饮下一口,无有任何嫌恶的神情,紧绷的脊骨才稍稍放松,缩回自己的席中。]
                  【我摇摇手,示意她不必道歉。】凡人向神明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甚至于姻缘美满,子嗣昌盛,仕途坦荡,长命百岁……世中百事,无一不仰赖神明的护佑,同样,神明的恩赐从来匪是不求回报的,他们要求世俗的供养,灵魂的纯洁,精神上的虔诚。我想,(当然,也仅仅是我想)与其失去民众的信仰而陨落,不如给予他们可以纵情享乐的时间,这亦是神明的慈悲。
                  【一垂眼,纤翘的睫颤巍巍的,却仍是笑意满盈,将唇提到恰到好处的弧度,恍惚间,也是低眉的菩萨。】神明们是否会在出云国的云端俯瞰人间的欢乐场,或许还会饮一杯玉酿,在不必应付那些不断膨胀的欲望闲暇,痛快地醉一场呢?
                  【以袖掩面,饮尽杯中冻醪,这积蕴一冬的能量将灵识搅得天翻地覆,而酒滚过喉咙后,又只余回甘。】也不是庆祝,只是神的孩子偶尔的叛逆罢了,待到霜降,众神归位,十一月亦被称作神归月。【我偏颐,面上仍是冷清清的白,丝毫不见彤霞】泷山,请为……【稍一顿,最终仍斟酌着用了禁宫中属于她的称呼】纯嫔娘娘端来“神归月”。
                  【我不是不想称她“娜蒙”,那遥远的国度是否允许一名异邦仰慕者直呼她最无瑕的孩子的姓名?】
                  【我甚至不敢与她直视,她的光彩太盛。新盛的酒味寡淡,甚至少有浑浊,转过螓首,细声细气地解释。】实则这不是启坛的好时候。十月酿的“神无月”是春天的伴侣,十一月酿的“神归月”则最好要等到来年秋天。【慧黠漫上乌仁儿】您仔细尝尝,它的味道与神无月截然相反,相当辛辣。
                  【暹罗的洋兰不抵朔风的摧残,吞吐着、战栗着。我收回视线,竟有些飘飘然了。】从前,我也是很叛逆的孩子,觉得那些浪客无拘无束,不必背负,也不必付出。生与死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名誉的附属品,他们在刀光剑影中落败于对手,就用那柄残刀杀死自己的魂灵。但是,当他们的魂魄走入黄泉,母神伊邪那美会审判并宽恕他们。
                  【神色飘忽,实则我并没有用任何抵毁之词形容这些血淋淋的浪客,即便我知道,他们身上所谓的狷狂,都是酒精催发的产物。】父亲说,他们早被主人放逐,自甘堕落,酒一喝多,什么腌臜事都干得出来。公家的女儿怎么能和这等货色有牵扯着,您想多了——我甚至都不曾喝醉过、不曾体味醉生梦死的感觉……我也很怕死。
                  【双手合十,学她作抱歉状。】讲这些话,也很不成体统。
                  【转了话尾。】您醉过吗?且见您喝酒,像是很善饮之人。


                  11楼2021-08-27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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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东瀛的神明和暹罗的佛,都需要人间烟火日复一日的供奉;都需要奉之为神祇的信徒们,在初一十五的时候虔诚叩拜,诵经祝祷,向灵魂深处拷问一份救赎;也都需要虔诚的信徒们,在神佛疏漏、不曾圆满心愿时,体谅神佛们的粗心与贪玩。虽是信仰各异,却又殊途同归。)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共情的默契。)
                    暹罗信奉的佛教,大抵也都如此罢——祈愿成真时,漫天神佛都是慈眉善目;祈愿被不小心漏掉时,也要宽慰自己,漫天神佛也都是俗人。
                    (神无月的回甜与神归月的辛辣是两番截然不同的滋味——前者只有甫一入喉时的甘烈,回味的清甜又过分温柔,好似不曾饮过酒。后者则是即便早入了脾脏,在脏腑内掀起一团火辣。仍牢牢扒在喉咙的每一寸软肉上,似百针滚肉,久久不解。酒醪滋味过猛,又太过醇厚辛辣,立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神归月难消解的辛辣甘烈缔造了一个我好似喝多了的假象:坠樱正巧落在我饮尽玉液的盏里,我看不清它们是一瓣、两瓣、还是三瓣。我再看她,也是重影叠叠,春在她身后,洒了些樱树的光斑,一点一点,瞧来也似满地碎珠。这些假象蛊惑着我,于是我整个人自发地也有些醺醉之意。)
                    (微醺的红悄然爬上颊侧,话也染上一层朦胧的醉意,不在四调之上,她或许更难懂些。)
                    您们的神明大概是痛痛快快大醉一场之后,想起了自己还要守护千千万万人。所以神归月过于热辣的缘由——是神明们醉后未消的小脾气恰逢案前堆摞的琐事未尽使然,还是您们对神归各位、重现神威的热切期盼使然呢?
                    (话自然不尽意,但谁会计较酒桌上的冒失话与小机灵呢。故而当她双手合十向我致歉时,我也摇了摇手。)
                    无碍。不过,我倒是有些醉了。难加品评贵国的浪客,抱歉。
                    【595】


                    IP属地:云南13楼2021-08-27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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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碗温酒下肚——我饮酒是很不风雅的,不细细地咂摸出味儿,也很难佐上一碟蓼茸蒿笋,从从容容地喝。酒须适量,我却一杯又一杯,胃中在烧、血液在沸腾,面上仍是一片冷澹澹的梨花白,至于灵台,更是清明;我这样豪饮,但凡有懂一二酒趣的人,都要呼我糟蹋美醅。可怎么就喝不醉呢?这条沉埋于心潭的秘密,仿佛一说出就会被人堪破,那些平日塑造出的,关于东瀛女子的纤弱、柔和、沉默、平淡的词藻,都会成为泡影,再化作回旋镖,全部扎进我的血肉。醉了又有什么不好?那些荒诞的行径、疯魔的想法、错谬的选择都有了藉口,人们看向她的眼光逐渐宽容,“她只是醉了,等她醒来,仍是个好女孩……”可好女孩会肆无忌惮地在樱树下春眠吗?家远大人用一双乌沉沉的眼告诉我,“不会。”】
                      【是以,我只用旁观者的心态,看着娜蒙的眼神逐渐游离失所,也看她双靥飞红,跳出的每一截字声,都是崎岖不平,颇有她自己的想法。先是从鼻腔中泄出很轻的一声哼,尔后溅玉投珠般的声便再忍不住了,从齐白的榴齿间溢出,我仍很诚心地夸赞。】
                      您醉了,也很好看。娜蒙,【我没醉,但谁知道呢?就当我醉了,就当我放肆,就当我胡言乱语】你就像一朵扶桑花,开在热带,红艳艳的,煞是好看,日本国没有这种花、没有,你是我没有见过的美丽。【短促的词句昭彰主人的心悦诚服,也在无意中,暴露她文采的匮乏。】
                      【也很冒犯,天照大神啊!请允许你虔诚的小女儿也放纵一回吧!】也许是恼怒神明给予的自由时间太短,但看看自己波折的官途,悲惨的婚姻,腐朽的肢干,不得不用一杯新酒,将他们迎回呢?
                      【我支颐,斜着颌,乌仁儿定在娜蒙身上,慵懒地再饮一杯“神无月”,清寡的甜稍稍抚平胸膺中绯乱的樱雨,却阻止不了倾诉的欲念。】
                      娜蒙,你知道李太白吗?他是唐朝的诗人,奈良时代的阿倍仲麻吕大人使他的诗传到日本国,却到了今天,他的诗才在京都和江户风靡。【我不知这是否为难她,身为邻邦,东瀛总是唐突清国,而忠心的大城朝是否会比我们接受更多的汉文化。】
                      我很喜欢他的一句诗,“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娜蒙,喝酒当如李太白,那些浪客、宫廷中的公侯都比不上他。【虎口箍着酒壶的颈,要陪她“白日放歌须纵酒”,我欺身,离她更近些,她热乎乎的呼吸扑在我的睫上,熏风过,也是烫的,我却恍然了,声儿又怯懦起】我是不是不该再为你倒一杯?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8-29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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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神归月太辛辣,有一瞬我以为是醉了的。
                        (她离我太近了。)
                        (她渐次凑近了来——湿漉漉的眼蕴满柔情,不是暹罗人千篇一律的深邃与硬朗,她的风///情实则更肖似清国人。这般想的,应不止我一个。东瀛娇娥的昳丽,其实并不在于比美斗艳、勾心斗角,她们更闲逸自在、更洒脱随性,老神在在地在樱树下筹措春日宴、邀三两好友踏青赏樱,用一个悠长散漫的下午,等一朵樱花的坠落。)
                        (故而她是软糯糯的,像东瀛的和菓子,带着奶呼呼的香气。而大城王朝的遗贵在此刻便有些自惭形秽,撑着螓首,将二人的距离拨开了些——但并不是厌恶她的靠近。)
                        原来,扶桑是开在东南亚的吗?清国的书骗我,清国的书说,扶桑大多数时候用来代指东瀛。(神归月的呛辣慢慢褪去了劲,我也稍稍有些回神。)清国的书还说,扶桑是东方神木。今日才晓得,原来如此。
                        (坠樱掉进了她的发间,那小朵小朵的花被她理鬓的手随意地拂去,又顺着她精巧的下颌线,巧妙地掉落衣襟之上。惜我不通画技,刻下的绝美在我手下绘不出一丝一毫的传神,琼液美人的盈姿更难圈囿于二尺白宣之上。这一刻,我已不是自惭形秽这么寥寥四个字了。)
                        (她雪指又将我的空盏盈满,斟的是神无月。)
                        或许吧。但清国有句话叫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东瀛与清国毗邻,也意不准,是酿酒人想要将神明“藏”起来,神明就生气了呢。
                        (我旋着白盏,盏中玉醪被春光一照,好似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金光,而我试图在这片金光里找李太白其人。神无月的甘甜令我又多饮了几盏,将散未散的、晕乎乎的酒意就又飘然起来。这回是有些真的醉了,坠樱跳起了舞,她的乐姬还在奏乐吟唱,只有我有些煞风景似的、脑袋愈发沉下去。)
                        李太白——李太白他——(一声比一声浅,犹似朦胧)李太白太恣意了,力士脱靴、贵妃侍墨,总也喝不完的酒,永不枯竭的才情。他一个人成就了半个盛唐,凡俗中人,任谁都羡慕不来呀。
                        (我最终还是醉在了玉扇和春的樱树下,春光拥我入眠。)
                        【675】


                        IP属地:云南16楼2021-08-30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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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拨,我悻悻地往后撤,是我唐突了她吧,即便她醉了,即便我拿春酲不醒当藉口,也不该是我在宫闱中自私地踏破社交界限的理由。一颗心在胸腔中“彭、彭”地跃动,和泉氏如泣如诉的歌谣也湮没于鼓噪般的心跳里,我缩回席上,荔腮浮出两片羞愧至极的红,趁娜蒙仍肯在我的地界侃侃,悄悄地偏挪视线,落樱贴在云鬓上,也吻过襟首、牵过䄂口,我恨不得葬在这场樱雨里,省得在暹罗明珠前做登徒子 。】
                          【春风太佻达。】
                          【我还能说什么呢,李白么?是啊,谁也羡慕不来他,谁也不懂他的寂寞。那些浪客绝不可能成为李青莲第二,但凡有大名施舍他们一个眼神,他们又乐颠颠地啜臀捧屁去了,他们的野心不浪漫,他们的欲望臭气熏天,我从前为什么还艳羡过他们的自由?刻下惟能更面红耳赤几分,远觑着,任谁都以为是醉了。可我还在喝,不知节制,不管明日,娜蒙呢,她已睡在樱花树下了,像只没有任何戒心的小鹿,她不会劝阻我;泷山又去哪了,我不知道;和泉氏,哈,她只会为樱花吟唱挽歌,哪里管得着我!一杯,两杯……浑无顾忌,这时太白的诗又浮上识海——“举杯消愁愁更愁”,愁啊,谁懂他的寂寞,又谁懂我的寂寞?当我把青涩且不堪的往事与幻梦当谈资,无异于剖心剥腹,一样赤裸裸,一样血淋淋。】
                          【钗环凌乱,杯盘狼藉,我支手撑颐,终敢望向沉酣的娜蒙,连小小的鼾声,都是那般灵动可爱。我没有叫醒她,只褪下绯雨缭乱的外披,替她挡一挡风,至于我,坦诚真心后,虎口托着黑亮的乌木箸,正随着和泉氏跳跃的指尖敲在案沿上,应和节拍。】
                          【那是我为自己写好的挽歌。】


                          17楼2021-09-01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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