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西棠 虞书欣 赎灵成员
《为你而来》霍宁宁 符妙容
白昼撕裂暗翳,月晕岚光拍堤,瘦弱树影绰绰,云霞明灭,几点星将那久而不修的枯枝败叶衬的格外凄清。瘦削的娇容勾勒着硬性线条,暗色欲将喧闹碾碎,只留周遭阒寂,光融眉梢,将目映的悲戚。这厚重的莽然宫墙后,又藏了多少唏嘘。
像是藏在娇阁里的瑰丽,隔着厚沉的暮霭流霓,深处有月华下盛放的艳丽,就如生活在一潭透不进光的水中,窥不见零星半点新绿。
煞白的唇毫无血色,我强支着羸弱的身,一盏风来就能将鲜妍吹的支离破碎,干瘪水光氤氲眼底,到底是人中娇矜,微睇着还泛墨溢沉香的缥缃,一双新月眉似蹙非蹙,薄唇微阖,软了身骨的靠着背椅,小声着喃喃自语。
我是妙容。
烟霏露结,葱蔚洇润,春阳高悬于云杪,旭色采撷薄光,铺陈一地的暖,丰腴山坳簸转起伏,莽然葱绿直上云霄,热浪扑来不顾,脚踏泥土大地,汗涔涔的空气中杂糅入青草香,睇望着嘈杂喧闹,满街人熙攘,却只觉闹耳聒噪。
如一枚败蕊零落于腌臜污泥?我非流于平庸沟壑的草芥,虽无远志,但也求一世之稳,来之即有命定,就此踬仆不起,消亡于污秽淤潭,是符妙容,而非我霍宁宁。
眼底的坚毅只停留了一刹那时,旋身而复重塑娇弱之态,素腰好比扶风柳,目光潭澈,两眉微蹙,故作不适的怏怏模样,微咳两声借以脱离。神步款款,提履向茶溢茗香处,虽知身后浩劫,也走的从容淡然,体若轻风动流波,指梢抚掠耳际,低眉微睇,清茶蹿入喉中,暗压心下翻涌的躁动。
茗香溢盏,眸间携着云卷云舒,尤若琼花明艳,稀疏的光将我与他分成两半,我抬鄂眄视,深沉如古井无波,与目三寸上扬,眸光洄游,心下却有塘起涟漪。
黄虹暴下,一眼望去就是和煦,将光耀打落,而后就是贮着热气腾腾的昏黄色。隐藏在眼下的激烈对峙,视线纠缠间已然洞悉千百回,目渐趋清明,一丝狡黠爬上眼底,霞光荡漾清浅梨涡间,笑得粲然明艳,半明半寐的光影下,我们已然交换了讯号。
“段平声,我们合作。”
水木明瑟,蝉喘雷干,青翠蓊蔼,桃溪柳陌处酷暑难耐,云灌长空,周遭贮着热气腾腾的绿,连着我心脉中血液翻涌,只一鸟鸣也击的胸腔震上半分,热意冲的人头昏脑胀,只百无聊赖的俯身趴在亭桌上,乏力的掀着眼皮。
满空晴朗揉碎,密密匝匝的昏光泼满全身,朱艳酡些,面灼若芙蕖鸿波,濯上桃红色。倏尔一声惊天石碎,胸腔也随之一动,不由惊诧,琼鼻翕动,似在午后被惊扰了小憩酣梦,紧皱秀眉,桃唇翕阖,正欲起身一番争论,那人却先开口,桀骜不驯之态令人不禁无语凝噎。
三两山水匀半两景色,岑蔚芃芃,曦和也暴下旭色。眉巅轻佻,眸光沥落处,是一片澄阔。沤郁下肚,欲求一解盛暑,浩渺情绪回荡眼底。
抵鄂嗤笑,腰间璁珑清脆,无语之下,是融了三分的打趣与嘲弄,莺啼娇啭,声似黄鹂娇蛮,是垆边似月,眼底盈碎晶,肩搨瑰丽,秾纤得衷,到底是人中矜傲,私下里便露了本性,香靥深深,托腮睇凝,眸波慢横,轻笑道。
“那是特效,要花钱的,段导。”
风雨如晦,肝髓流野,赤霞藏于云层,眼中是撕碎的混沌,半尺韶光透过罅隙,大夜弥天,怆然黑翳下,雪落满山皑皑,碎琼席卷涌来凛冽。我将苦涩入肚,波泊顿,心下碾碎零星游火,不愿纠缠于这究极无意的争斗中,可是独立摇曳的草,总会被鬼雨打落,任凭再避世远斗,却也无法逃脱权力的桎梏。
妙容本就是皇权斗争下的一枚棋,只不过上苍的胡乱指点,才让她一时摒去厚重的枷锁,可我再不甘、再迂回婉转,用心计流连,也无力改变这波云诡谲。
贪欲总是惑人,一击即能将万古江山变成稀碎的齑粉,尘鞅阻挠,一眨、一瞬,依稀还可见昨日的草长莺飞、樱红柳绿,可光景不复然,林花也谢了春红,只叹是太匆匆。
我不悔这一世的苦苦挣扎,不悔与他隔世相逢,只悲戚此生的无缘无分,不能共渡朝晕夕曛,共看白日焰火,不能将这爱恨嗔痴变为死生契阔。往生的朝晕叆叇,白露未晞都不属于我。
憐幽莽莽间,雪虐风饕天凝地闭,寒风侵肌深邃入骨,锃亮逼仄,刺入腹间,泊泊的血还滚烫,暖意正悄然逝去,枝间的白梅还盎然开着,凛寒渐而覆身。
倥偬间,透着薄暮的光,我好像看到有流霓翩跹,过往云烟如叠影掠过,我竭力想握住那点炙热,抓住最后的淡沲春光。
眸底氤氲干瘪水光,唇瓣翕动失了颜色,好像是天地间最后一抹白。
“段…平…声…”
“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