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期冀于她能听懂些什么,有别于授业,有别于同师兄弟之间的研讨,这一次毫无准备的交谈始于一场误会,方才所讲的,也不过是迎合了她的发问——这一出她只赶上末尾的戏究竟唱了些什么。添的那一段前因,也只是我信口而来,并不完整。
但她听得很仔细,且能从诸多字句中寻出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佐以日常,化作个人独有的思索。而她讲,父亲是行伍中人,便更令人称奇。女郎袖口的暗花映入眼帘,我才想起来,喔,她是氏族贵女,父亲供职于神策军,想来也并不是小小卒吏。这一切才有顺理成章起来。
“如方才所说,纵然是胡人,也可大致分为几类。其中一类亲唐,敢于踏上国【别吞球球】朝的土地,纵然其中也有诸多心思,例如朝圣、例如也只是发掘了富饶之都里的价值;而另一类则将我们视为敌人,他们不懂兼容,更喜欢占领。一个国【biubiubiu】家的调性是由多数人——多数所谓的'上等人'造就的,长安的胡人多么?多。可也只占他们之中很小的一部分,且多数为平民。由他们的首领挑起的战争不能由平民来消灭,因而,两族之间的不甚友好,也不能全然怪罪唐的子民。且此处是长安,此地仍为唐之地界,因而你见到我们的轻视。如若是隶属于突厥、羌族的土地上流落着唐人,他们或许也不会友好。”
一枚茶叶在水的作用下舒展开来,露出全貌,又很快湮于一群叶片中。或许只有最特别的那一叶,才能很快被人认出来。
“由方才所说可得,事物终有两面,在一处受爱戴,另一处或许受鄙薄。你口中的神策军,或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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