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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格里诺海·第八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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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07-28 00:54回复


    2楼2021-07-28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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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PC 均州知州 张若震】
      (昏暗的牢房久不迎客,没想到再来此地时,已经身份颠倒,堂堂知州大人本是此间主人,如今被拉下马成为阶下囚,一时乾坤颠倒,人形魁影,可谓受尽苦楚,真真是倒了大霉!)
      (十日前眼皮跳动,不祥有兆,心慌慌的我暗访玉皇观,抽签算卦找人问了一卜,按卦相上来说,只要本大人挺过这一劫,以后就会逢凶化吉,再升一级。我听完心中大喜,想是菩萨真人听取了我的愿望,保佑我顺利度过难关,不仅这次没事,将来还能再升官发财,岂不美哉?为了应验这个卦象,眼下受的苦、糟的罪,在美梦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并且心中暗示自己:吃得这次苦,以后更发达)
      (潮湿的地底除了住下我,还有一些鼠虫之辈,难得放开牢门,来了一个人影,光线昏暗,突然照亮了四周的灯,影风绰绰,常人觉得可怖之处我却觉得无聊,还当自己是此地知州大人,而寸土之地都是自家财产,毫不见外的对来人道)
      小福将军,下官真的是冤枉,您可要体谅下官,明察秋毫,为我做主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7-29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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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那狱卒说,钥匙,他双手把钥匙给我,我转身就落下了锁。)
        张大人(他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方寸间只我二人,我冲这高官摆了摆手,——拜了拜手中的牢门钥匙,示意这虚情假意,哭爹喊娘的求情讨饶,也就不必跟我演了。)
        我刚来头一日,您说,廉王府那一株樱花很美,上回您去北京述职时幸有机会拜见,还为它写了赏花诗。(我在他身边落座,拍了拍身下干草)您与我阿玛这样深的交情,坐,别拘着。
        (草根发硬、发脆,一拍就黏在手上,还得再一根根拂下去。我扭过脸,好整以暇看他,他面上有股无所畏惧,演戏般的神色,这令我有些恼怒,动了动,挨得更近一些,近到不放过他,也不放过他的表情。)
        我阿玛很高兴,他说,朝廷正吃紧时,能有张大人这样的一员股肱,实乃两湖民生之幸。(我淡淡地说着,牵过了他的手,把一封供状放在他的掌心,那里有窖金洲填沙溃堤的一段供词)眼熟吗(我冲他一挑眉)
        廉王府那株樱花种在东院放鹤斋前,乃我嫡母居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进得?!


        IP属地:德国4楼2021-07-29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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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湖民生之幸”,这种话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花言巧语?我早已不是初入仕途的愣头青,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些便利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在满朝文武、百官之间,如何捧取自己的一角三分利,是我经营十数年的真经,也是我岌岌可危,拼尽全力积攒来的,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些,去戴一顶为国为民的高帽?)
          (一日想不通的,可以花一年时间去想;一年想不通的,可以用十年去想。小将军的话吹不破我的脸皮,只能吹乱我脸上的发,汗液黏腻在一起,有此种种作为遮挡,我的眼神无法高尚,我问他,小将军,你懂什么是民生吗?)
          我不是为你解惑的,小将军。(是轻松的揭过了脸上的发丝,无所畏惧的谈下来,颇为意外的,我和他讲话还算流畅)
          既然你说我是贪官,那你抓我就好了,何必问这么多呢?小将军,你年轻轻轻,管点什么不好,非要掺和到你管不了的事里?图什么劲、有什么趣啊?
          (你看,愣头青只会问为什么,而我不一样,我仍然相信廉王会救我,在我还没有自暴自弃之下,走出去这间房,我仍然还有机会继续做知州。所以,我回答了,但我又什么都没说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7-30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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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干什么的,张大人(我笑着反问他,捉起他碾过乱发的那只手手,用他的手去打他的脸)
            (不重,也不响,连打几下,我定睛看去)
            我知道你做过我阿玛的门生,也知道你在窖金洲捞了多少昧着良心的钱,还知道你打着廉王府的旗号收受贿赂,光是给京城运一根木头,你就从中吃了三万两雪花纹银!
            (他脸上汗涔涔,不知是热是冷。那封供状无人理睬,躺在纸糊的信封里装哑巴。我把它捡起,拆开,一张张甩到他的面前,问他,什么是民生,那您来告诉我,什么是民生。)
            让百姓受灾饿死是民生?在东阳粉饰太平也是民生?还是你张大人的顶戴花领补服朝珠是民生,与我这儿虚与委蛇逐鹿为马是民生?
            你还真是贪官,张大人(我已勃然大怒,铁证如山,他竟还有与我说厚黑的心情。我笑着骂他)抓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处境?我不杀你,也能叫你生不如死。——廉亲王自出了养蜂夹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重病,他纵昔日手眼通天,而今也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张大人,我在救你(我扶着他的脸,哑声续道)
            这牢门锁死了,钥匙在我手中,你现在能仰仗的只有一个,就是这钥匙的主人。


            IP属地:德国7楼2021-07-30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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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里的潮气把我两混在一起,根本不需分出彼此,谁又比谁干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叫我什么?靠你?你一个皮都还没撑开,骨头都没长硬,甚至还在往上窜个子的年轻人?
              (眼光一斜,换到他身上猥琐的游荡了一圈,甚至怀疑他这身子骨哪里还未长得齐全,就敢把天捅个窟窿?不是我以貌侍人,生来的野心家与掉进金罐子里的硕鼠怎可同日而语?他白白净净的,脸颊周围都是一圈微弱细小的绒毛,连青色的胡茬也未长出……我察觉到这致命的一点,男人打击男人,丝毫不会绕过这样的特殊地方)
              (不合时宜的,我忍不住嗤笑)
              省省吧,小将军。你拿的这些废纸如果有用,又何必来套我的供词?我怎么会相信你能救我出去,凭什么,就凭这些你不知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无视他的错愕凶狠,或者说,是他的恼羞成怒,一般只有沉不住气的年轻人才会在意一些没用的细节,我不屑一顾,毫不在意这只暴怒的幼狮,充其量不过是看在他爹是王爷的份上,才与他啰嗦众多)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知道,怎么不修书一封,请廉王爷为你做主,来惩治我这个打着王爷旗号、为非作歹的贪官?
              (意外的,我在这寸空间里找到了游离在此的轻松,反而不装了,这只幼崽被我说的着了道,眼见只需再扇扇风、点点火,他就会调转枪头,去找别人的麻烦)王爷不是疼你吗?你怎么不去问他?我也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为你接风,当时我说过皇上也器重你,你怎么不敢写信问他们呢,他们可是你的亲阿玛、亲叔叔?
              (还嫌不够,火上浇油)哦,是你不会写字,还是不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7-30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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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由为之狂笑,手提起他的衣角,一碾,那粗布扎得指腹发痒。)
                张大人多吃了这许多年的饭,原来就只有这点本事。(在他的嗤笑声中,我亦微微地流露出一个微笑。拎着那些薄纸,一张张,把它们有条不紊地叠起来,四角对齐,折好,再塞回信封里,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心无旁骛,话说得轻飘飘)
                我跟你说实话吧(张大人)
                你头一次见我,说我做事说话,无一处不像我阿玛。其实我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个顶个都比我有本事,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他们读书比我勤勉,做事比我稳当,出生时我阿玛仕途又正值得意,与先帝亦君亦臣亦父亦子,可谓人臣人子之极,你若有像这样的儿子,你会不会格外疼他、器重他?
                (天色凝滞,铁窗外游过一朵乌云,将这牢中的铁器镀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我站起身,踢开墙角摆着的半个小碗,稻草们重重叠叠,一下就把碗的尸体给裹住了。)
                这很好,可惜(我就顺着这些稻草的意,一脚向匍匐的瓷片踩去,瓷硌着地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像有人拿石头在搓人的牙齿,我开口要说话,第一下,却一点没有声音)
                我迟到了。
                (于是我便又转回身来,背着手,半阖着眼,低声地告诉他)三军阵前,迟一分,即是死罪当诛。
                (死罪当诛。好吧,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颜济里。该跟他好好说话的,“他”是个模糊的代名词,张大人,或者爱新觉罗效风,原谅我如此无礼地直呼其名,我们该好好说话的,但现在都太迟了。)
                ......你不相信我,却去相信区区一个颜济里?
                (我为之失笑,哑笑。那些口供太多,挤在一只信封之内,鼓胀而壅塞的,好像有满腔心事难言。我把它们更往里塞了塞,重新揣回袖中。其实我最恨袖子里藏东西,总觉得会掉,又容易丢,平日夹带,多是揣在信口,以为如此保险,——可我怎能将我父亲的死罪与迟来揣之在心上呢?!)
                他能救你?——他不过是我爱新觉罗氏的一个奴才!你问我凭什么?告诉你,就凭我阿玛!你是他的门生,可我是他的儿子!我不信,可又不能不信,他做不了我的主,这茫茫四海,天下兆亿苍生黎粟,只能有一个主!只有一个人能做主!
                你打着他的旗号做了些什么事,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朝他走过去,轻轻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这一刻真有心扭断他的脖子,他的动脉激跳,是很有生机,很努力活下去的样子。)
                我给过你机会了,咎由自取,不必怨怪旁人。


                IP属地:德国12楼2021-07-31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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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狮在成为一方霸主之前,总是很有耐心的去捕猎物,有时不是为了将猎物吃掉,而是为了磨爪、为了好玩。在我见过小将军愠怒的脸后,他再发出狂笑声,也抵不过我心中早就将他判为败将的决策,他是输的,输给他不想承认又无可奈何的现实)
                  (诚然,他逗我时是为了好玩,可他的爪子终将伸向何方?那样锐利、敏捷,所向披靡,能不能真的抓住?其实办事不仅出在迅疾,还要有灵敏,有审时度势的能力。很可惜,在他不具备后者的情况下,他的爪子越锋,血淋淋的只会往自己心上淌)
                  (抓心挠肺不过如此了,我没想到的是,他调转了枪头,没有去找别人的麻烦,反而是将年轻气盛附赠的虚荣心、尊崇心、荣辱心全都撇在自己身上,这无疑是他要与自己撒气了,真蠢呐)
                  你自己爱和你自己对着干,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又何必拿我作伐呢?小将军,下官真的是无辜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您就把我、放了吧。
                  (至于我信什么颜济理,纯属无稽之谈)我不信他,我只信我自己的命。这件事情您查也查了,审也审了,是该回京交差了,您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回京您可怎么交差啊?
                  (迷茫的好似是我,用略微失望、又夹杂遗憾的语气点评他这一年多为此案奔波劳累后的结果。可他有杀气,身上负不住这腾腾的风声鹤唳,盛怒之下叫人头昏,他急了,急在颠倒了一生所爱的信仰,又找不到替代弥补之处)
                  (我的眼被他盖在手掌之下,脖颈间的脉搏跳动清晰,有力的打击了他每一句槽点)
                  如果你想掩盖这些污点,挽回王府的名声,那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怕。杀了我,用你脚下踏碎的这些碎片残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7-31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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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点难过,确切来说,我有一点失望,看着他,用手捧住了他的脸。他怎么时至如今还在与我说命,可笑。)
                    你不是刚刚教我,写信去问上头吗,怎么眼下就劝我当机立断,干脆杀了你呢。
                    (我低声告诉他,你看,你的用心有多歹毒。)问了,我是个不为父隐的孽子,杀了,我是个不忠主事的奸臣,我应该怎么选,——你该庆幸不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拿这话来问你,也该庆幸这不是你的事。没人能做好所有的事,做坏事不打紧,本朝历来有大错而悔过轻责之先例。做好事的不忠与做坏事的忠诚,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就为这,你怎么能是无辜的呢,张大人。你不过是个知州,你知道我朝有多少跟你一样的知州吗?
                    我没去吏部当过差,但可以告诉你,北京城有上百个监生等着你这位置出缺。你说要是我眼下就赶回去,他们听说了这件事,会替您去潭柘寺烧上几株高香,好替您逆天改命,顺便再往陛下跟前多送几封折子,辩白您是个忠臣吗?
                    (我蒙着他的眼不放手,缓缓地绕着他踱步了一圈再又一圈,他的头微向后仰去,令喉结很清晰。碎瓷躺在地下,被人从这头踢到那头,再从那头蹭到这头,留下发白的粉末印记。)罢了,查也查了,审也审了,我累了。张大人。真巧,你想劝我回北京,山临安也想。怎么刚见面的时候还能多说上几句话,临到末了,水落石出,就都想着赶我走。
                    (我干嘛要走呢,我笑着想,我恨不得一辈子都留在两湖,不要回京去面对他。)
                    我给自己找的麻烦已够多了(我咧开嘴,笑着冲他说道)人要是欠了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就不会再为还钱而忧心了,是吧


                    IP属地:德国14楼2021-07-31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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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官场,小将军。(我点醒他,在他迫不及待要讲所有事情说出、所有的人都骂过之前,我止住了他)没有人会想听你的故事,这里不是讲故事的欢乐场,谁会因为你的故事好听、动人,或者因为你那不值一提的心中悲愤,热血沸腾,就把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你?
                      (没有错,官场不讲情面,他一直在追查的事情老是断了线索,这恰恰证明他不该来,不该到湖北来)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你说你要救我,又不肯帮我,一直追着我问幕后主使是谁。呵,我告诉你又如何,会是你心中希望的那个人吗?
                      (喉结一滑,继续说道)你扪心自问,你这是要救我?我看你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救赎和安慰吧,你知道多少?又敢查出多少?你看,你自己都保不了自己,怎么会异想天开来救我呢。
                      (他的故事太长,我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任谁都不会有兴致在囚牢里听故事交友,他有他的心急,我亦有我的,因此不再啰嗦,只是安静的聆听二人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不肯杀我,也不肯救我,那你留着我干什么?不觉得我像一根鱼刺,扎在你的咽喉吗?
                      (滚烫的热血从喉头划过,吞了进去)那你开个价吧,怎么样才肯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别说让我承认是谁,我不知道,如果你非要知道,那你找个合适人选叫我指证吧。
                      (更像在谈一桩交易,我越来越熟练的将苦心经营的那套“党同伐异”圈在他的脖子上,慢慢将绳索收紧,发出呵呵笑)
                      是了,你要我指证谁,直说就好了,干嘛兜这么大圈子呢。是廉王,还是谦王,你心中希望是谁?你叫我说,我就说。
                      (暧昧的笑朝他展露,最后也不知他在猜什么,而我很肯定的是,我只想要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8-0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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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8-01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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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看他)那我要的这些东西,你能给得起吗
                          (想问他,但他的心跳却打断我,我只好捂着他的眼,用另一只空手去捂住那条脖子,这起伏的喉结左右有两条热跳着的动脉,他吞咽时的动作像一条橘子洲头新捞上养出的鱼,本能至极,难以苛责。人爬得高心跳就会加速,很难说这种加速不是一种真相,也很难说这种加速就是我追求的真实。)
                          你还以为,自己很有钱吗?
                          (我有点难以置信地想,怎么会有人比我还要天真。)阶下之囚,你连人都已不是了,怎么还能够有钱呢。(我问他,提醒他,好声好气)我开价,谁来替你买单?你儿子?你孙子?还是你新讨的那几房小老婆?他们,不,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我是个怕麻烦的人,能不讲理,就不讲理。
                          (只好给他解释)这里是官场,可你不是官啊,张大人。
                          (你看,我不是赵金靖、山南朝那样讲故事的高手,故事好不好听、动不动人,实不是我这讲故事的人所要担心的事,你有许多不可爱的眼睛,鼻子,耳朵,太不可爱,以致令我心生暴虐。我起身,晃着那串钥匙踱步,来回来回地走,心里想,是我这好人做的不够成功,他才会似是而非,故意说些有没有的话来搪塞。我心还要如何之诚,君子之腹莫若如是,他又为什么非要揣度,摆出彻底的小人嘴脸,把我最后这一点同情与温柔都耗尽。)
                          (很怅惘地想,我知道多少,我敢查出多少,他又要叫我去看什么。我还要怎么保全自己,皇命圣恩我无一不缺,就连我父亲都不拦我,两代帝师在金水桥前问我说,青云梯是什么梯,我当时对他说什么,青云梯要登泰山,他送过多少人。)
                          (我只好苦笑,难过地醒悟,是我错把野草当兰花养,把野佛当观音奉。)
                          你该庆幸我与你说故事,因为除了故事,我与您,您与颜济理大人之间所能说道的都很残忍,我有时候是很好心的,就算救不了你,也不想让你太过难堪。没来湖北之前,我以为大人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有来有往,有借有还才是生意,我问你,你又不说,我想帮你也是力不从心。其实我不悲愤,我不杀你,也不动你,因为你这鱼刺不在我喉咙上,我要说什么,你拦不住,自然有人会痛。
                          (拍了拍他的脸,我低声地告诉他,这将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后一句人话:)
                          你就随意说吧,我已经不想听了。


                          IP属地:德国17楼2021-08-02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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