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午末 棠梨宫东厢房
欣美人·佟玉
[乔宫这日佟玉起了个大早,将昨日已经收拾好的物什再做清点——左右不过是些细软,便去了棠梨宫西厢房。约摸巳时末已收拾妥当,剩下便是给殿中的宫人训话行赏之类。初夏闷热待做好一应浑身已薄汗淋漓,简单擦洗更衣后又用了午膳,在寝房稍作歇息于午时末——约摸同宫的张昭仪已午歇起,才与同在西厢房的陈选侍一同过去,候在东厢房门口等昭仪传唤]
五月初七午末 棠梨宫东厢房
昭仪 张鸣玉
[早间便得了消息知将有二位娘子迁至棠梨,待从露报来是哪两位后,又随口多问了几句有关欣美人的消息,至于另一位陈选侍,则就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了]
[佟氏同陈氏过来的时候,张昭仪方歇晌起身。嘉庆子在得了张昭仪允准后便很客气地先把二位娘子给请到会客的小厅那儿候着。约摸再过一盏茶的功夫,扮着侍女打帘的声音,张昭仪着了一身较为明艳的宫服缓步入内。坐定上座后,又不徐不疾地往二人身上上下打量了番后,方开口]等久了吗?
陈选侍
[惯常行礼,因着陈翾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册封也平平,故而无多话说,不过随佟氏应声几句,便不大作言]
欣美人 佟玉
[自昭仪入殿,佟玉抬眼望了一眼便垂下眉眼,比着嬷嬷教导的礼数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而后才抬头笑融融道] 没有,妾们等您是应该的。
[而后同陈选侍对视一眼,继续大方道]妾今日搬来棠梨宫便想着先来拜见您。
昭仪 张鸣玉
[佟氏说话时,目光便很自然地落在她面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丝神情,瞧着她的笑面,张昭仪面上也同样地浮起一个轻轻浅浅的笑]欣者,乐也。果然是很会说话,很能叫人听着心里欢喜的。[指了座儿让她二人不必再立着说话,这时再把目光偏一些,掠一眼陈氏面上后又再度移开]
[待二人坐定,自有小侍呈了茶点上来,瓷盘搁在小几上时发出清脆一声轻响,张昭仪也适时开了口]在飞鸾殿时彼此可熟稔吗,可别是对冤家,心里怀着怨气来的。
欣美人·佟玉
[先腼腆一笑应下昭仪的称赞,而后很规矩的坐下,手叠放在膝上]回您的话,妾同陈妹妹在飞鸾殿一同习礼相互熟识,和陈妹妹很能处得来。现在我们二人有幸住在棠梨宫,又得您的庇护,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好…想来,宫里的主子们一定和您一样慈善!
陈选侍
[额沁热香,执罗帕轻拭去,听两人相对言语,面含微笑道]陈氏嘴拙,不如欣姐姐说话巧,人也愚钝许多,[颌首半礼]所有不当之处,还望您日后多多海涵。
昭仪 张鸣玉
[左掌托着茶碗,右手掀了茶盖不徐不疾地撇了茶末,佟氏的话在耳中快过了一遭,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时,动作一滞,略抬睑似乎小有惊讶地嗯(én)了一声,暂且按下不表。只快火攻心地先从喉间滚出一记冷哼]那是你们见识少不知道,单就那个……[顿一顿,堪堪止住嘴边即刻就要脱口而出的“卢氏”,但语气仍是忿忿不平的]卢昭容,最多也就称个假慈善罢了。[停了话头,这时才捡起方才小小的惊讶来]不过宫里也鲜少有人用慈善二字来形容我,你倒说说,我慈善在哪里?
[在等人回复的间隙,对陈氏略一颔首]不怕人笨嘴拙,只怕聪明用错了地方。[因谈及飞鸾殿及卢氏的缘故,也很容易地想起来前头另一件令张昭仪不虞的事]四月我曾召过一回谢氏,她也会说话,只可惜不过是得了盆从我这儿匀去的蝴蝶兰,就燥了起来。[目光扫视一圈二人]你们有同她相熟的吗?
欣美人 佟玉
[张昭仪的话先使佟玉有一瞬的诧异,而后是面上和煦的笑。此刻佟玉心里的话已滚过两遭,陪着笑脸道] 回您的话,窃以为只要妾们诚心侍奉又有哪位主子不会是慈善的人呢。
[佟玉偏首和陈选侍对视一二,有些踌躇的开口]谢选侍……妾们…和谢选侍有同在飞鸾殿习礼的缘分…您说的事倒不曾知晓
选侍 陈宝彻
[低首点头,将话儿都引进耳朵里。]妾心里有数了,万不会畸生心思,给宫里、给您添麻烦的。
[逢及问询谢氏云云,恰同佟选侍有一记对视。捺下心腔里揣叠的犹疑,循着话头讲明了。]是了…只有同她一起习礼的关系,旁的再没有深交过了。
昭仪 张鸣玉
[短“嗯”了声]那很好,省得沾染上她那刁钻脾性。[余下不再多赘,轻轻一句便就此把关于谢氏的事给揭了过去]
[此刻才低头吃了口茶,茶香伴着氤氲上浮的水汽在舌尖绕过一遭又通到喉底。搁下小盏,对上人双目。实则心中对她的答案并不是十足十的满意,因此此刻的语气比方才要再生硬上两三分]方才才说欣美人会说话,怎么现在就只有这样一句了呢?[顿了顿,两息后方才复言]不过讨巧的话也不必多说了,会不会侍奉可不只在嘴皮子上。[话锋一转,眼神在二人面上来回扫视,意味深长]说来,我也不是这棠梨的主位,倒也担不起什么侍奉不侍奉的。
欣美人 佟玉
[佟玉认真点了点头,再说话目光落在张昭仪窈窕身段上神色就真诚了许多] 昭仪身姿绰约,妾们就是日日看着您就欢喜,乐意侍奉。
[而后又想起张昭仪刚说的话,不免又有些腼腆,抿了抿唇] 妾省得了,不耍嘴皮子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