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站在昆仑最高的山崖上。
寒风飞扬起银白色的长发，纠缠着纯白的雪花，纷飞了寂寞的繁华。
白色，不断延伸向山脚的方向，然后陆陆续续地显出一些别的颜色来。再后来，是大片的绿叶，大片的黄花。
恬静安逸的景色，很容易就能让人想起从前。
零零散散的碎片，恍若水晶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色彩，伸手去触摸，却只感到尖锐棱角划伤手指的悲凉。
三千年前的玉虚宫
“你就是杨戬？”
“是。”
“从今天起，贫道就是你的师父。”
“……好。”
玉鼎真人牵起14岁的杨戬的手迈出玉虚宫，天空很蓝。
……
“杨戬！”
“……弟子杨戬，多谢师父多年教诲。”拜倒。
玉鼎真人看着400岁的杨戬在众人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中从容离开昆仑，风扬起白色的道袍，翩跹若蝶，胜放若花。
……
“参加封神吧……”
“……为什么……”
“……去吧……”
“……好。”
玉鼎真人遣送450岁的杨戬下山，眼睛里流露的是慈爱和不舍。
“师父，我想留下来。”
“……好。”
“对不起……”
玉鼎真人独自一人回到玉泉山，身后是目送他远去的杨戬，再后面，杨婵和梅山兄弟等待着杨戬同他们一到去灌江口。
两千年的离别，玉鼎过了几千年惯有的生活，杨戬却一步步走向了自己最不愿走向的路。
然后的那一天。
“师父……咳咳……”
“不要说话。”
“不……弟子想现在说……”
“好，你说。”
“师父是对弟子……咳咳……对弟子最好的……咳咳……弟子最对不起的却也是师父……弟子求师父，不要去找三妹他们的麻烦……咳咳……请师父答应……咳咳……”
“好。”
“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抱着3000岁的杨戬走在昆仑纷飞白雪中，温热的鲜红融化了纯白的坚冷。
戬儿，你让为师做的，为师做到了，你该安心了……
玉鼎真人转身，渐行渐远，风吹落眼角的一丝晶莹，被雪花接住，然后，一同消散了……
山下，明黄色的油菜花随风摇曳，如海。
天稍暗，雨丝丝落下，正应了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