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分别这么痛苦,当初要是没有遇见过就好了。
——序
似乎每次的相逢都是为了离别而开展,而作为一名杀手,更是对这件事熟识熟知,却令巫芝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竟会掉入这种离别漩涡。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作为一个杀手,巫芝一直很清楚,她的人生不过是自刀尖舔血而生,早晚有一日要归于地狱,让她门派喊她师姐师妹的人体验一把死别的痛苦。
可唯独令她未想到的是,她没来得及让师姐师妹体会到死别,反而自己体会到了一把生离的痛楚。
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巫芝的宅子里,那次巫芝把自己新完成任务的奖励都用来买了酒,将桌子和地下摆了一地,又去上好的酒楼订了一席菜放在桌子上,再从大门上以纸墨写了两个大字“宴请。”
他一身便装,似如无人之境一般进了宅子,似是对这宅子的装修很是好奇,便疾走着从宅子中走到了宅子外,带着几分直男审美的在心底评价了一句不错。
随后似是毫不在意主人家一般,自椅子上坐了坐,又从地上端起一罐酒,潇洒至极地饮起了酒。
他没注意到,站在他一旁的巫芝正有些古怪的看着他从屋里走来走去,又对屋里的一切评价着几分,带着锥帽的她嘴角轻微抽了抽,头一次见到如此不客气的男人,还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奇怪。
毕竟换了暗香的师弟,估摸着早就乖巧坐好握着筷子大块朵颐。
暗香,都是些苦孩子。
半晌,他似是餍足,朝巫芝行了一个抱拳礼“多谢款待。”
巫芝竟有些哑然失笑,原来此人不是未看见她,只不过这谢意……
“不必,是我要谢巫芝才对。”
巫芝回礼,带着几分哑嗓和一身宽大却又像极了男装的服饰,让念无下意识反应面前之人是名男子。
“江湖儿女,何必如此拘谨,以后巫芝我便已兄弟相称,可好?”
巫芝应了一声,勉强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不知兄弟姓名?”
“念无。”
作为武当,又是萧疏寒门下的亲传弟子,因着道德经的去执之心,掌门便在他入门之后,给了他一个念无的名字。
巫芝应了一声,一笑道“巫芝。”
倒是像极了女生名姓。
两人告别后,念无只道了一句等他的府邸装修好,到他的府邸瞅上一眼。
巫芝笑着答应了,心底竟因着这个承诺有了一丝期待之感。
大约半月的功夫,巫芝参观了念无的家,果真是比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小家看上去要好的多,巫芝心中有气,硬生生在家里闷了三天才将自己的宅子重新装修好。
看上去更气派的宅子却在后来熟识时才听得对方一句还不如之前好看。
恩……
什么直男审美!啊呸!
作为一个杀手,巫芝每天也就是在宅子中晃悠晃悠,再去暗香做个任务,或者去满世界走走,钓个鱼砍个树什么的。
直到有一天,念无上线问她“要不要去万劫山庄拜访一下。”
巫芝一怔,似是不明白为何要去万劫山庄,他说是领巫芝见见世面。
时隔一月相见,他依旧是一身便服,她也是一身宽大衣衫,带着锥帽。
两人拜访了万劫山庄的庄主,她朝着念无道了一声谢。
实际上,作为暗香,巫芝是根本不会有和这些名门正派有什么接触的。
非得说有的话,那大概便是接了他们的人头,换得几分金钱吧。
又过了大约一月有余,巫芝穿戴整齐,约了个武林高手,打算去羡鱼港替云从龙报仇,正巧,见念无飞鸽传书,不由写道“我要去替一恩人报仇,可能有去无回,珍重。”
他回了消息,要与巫芝同去,便是巫芝们三人同去替云从龙报了仇,他替巫芝报了仇后,朝巫芝一笑“下次想报仇,找我就行。”丢下那句话,便自行离开。
自那起,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悄从心底生根发芽。
第二次,他约巫芝去他的仇家报仇,也是去了羡鱼港,他拉着巫芝,在那一刻,好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似乎是命中的相见相遇,巫芝像是中了邪一般,想拉着他就这么在他身边,却不知他身份几何,只因几分善意就有了几分心动的妄然。
若是让掌门知道,定是觉得荒谬至极。
巫芝和他的交谈越来越多,那颗本就冒出的小芽似乎得到了灌溉,从心头越长越甚。
终于,在某一日,巫芝将装扮换成女子,取下锥帽,告诉他本是女子的消息。
他似是很震惊,缓了半晌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好似有什么在这一刻不一样了。
巫芝不得不承认,她找他的次数越发频繁了,好似是不受控制的少女心,在这颗发了芽。
她试图从他的一举一动里找到几分她是与众不同的证据,又悄悄告诉她的朋友,这个男生的信息。
在几个朋友都觉得有戏的情况下,巫芝做了此生从未做过的胆大妄为之事,她朝他告了白,她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可……本就互相了解甚浅,本就自小被人伤过,哪有什么天作之合。
她闹,他哄。
她闹,他倦。
她闹,他累。
两人就像是一张网,在一起束缚,分开又断不掉。
她与朋友过多的聊到他,最后却被朋友厌倦,也被他厌倦。
两人分开又和好,但这次却被两家门派所得知。
武当还好,宽容一些。
暗香则不然,对此事极为反对。
两人好似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将坠入地狱。
无论是拥抱还是如何,就好似有一根绳子捆绑着巫芝,最终勒的喘不过气。
“我不爱你了。”这是念无的最后一句话。
他不要我了,这是他告诉巫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