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四月
倒春寒早在几月前失了踪影,风卷着即将来临的燥热将众人一扫,便拿捏住今日的基调。是日不朝,并非寻常意义上的休沐,反倒令朝野众生提心吊胆。我往吏部司去时,见众人是行色匆匆,没有一位开眉舒颜的。
天空中的云卷云舒并不令人心喜,我听见许多人语焉不详地说,[ 要变天了 ]。我对此不置可否,却不可抑止地如是认同。直到今日,君王金口玉言,许太子监国。此消息一出,举朝流言暂歇。
——转入旁人看不见的阴私里。
我长叹一口气,在抬眸的瞬间,瞥见了江灵均。他的神情总是古板,却透出些许的嘲讽。这样并不和谐的面容,在学馆时尚无踪影,反倒是十年他科举入仕,与我同归吏部后才显山露水。
我淡淡地朝他点一点头,只作师出同门的一点寒暄,却被他桌案上被风吹起的一张纸落在面前时,不得不与之有了交集。
“灵均,”那张纸在我手中摇晃,发出被风拍打所特有的声音,甚至比我唤他的声音还要大。
可我是懒散的,连同这一点路程,也不愿为他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