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尸体与我先前所见已经大不相同。
整个尸体都已经浮肿了起来，显然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
而其上的肉质也早已开始腐烂，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遮了遮鼻子，这种味道着实令人难受，捞尸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腐烂程度这么高的尸体。
“钟伯，我昨天见这尸体还很新鲜啊！”尽管我知道新鲜这一词不太适用，但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
钟岳南没有回答我的疑问，绕着棺材而走，眼神冰冷地端详着尸体的每个部位。
“扶起来。”钟岳南挥了挥手，向我示意道。
我连忙将棺材盖放到一旁，然后探手进棺材，将姜母尸体扶了起来，让她如同坐在棺材中一般。
钟岳南凑过身去，动了动鼻子，不断嗅着尸体上的味道，随后扬起身来，“你也闻一闻。”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鼻子凑近尸体，嗅了嗅。
咦！
这味道不太对。
尸体上的腐臭味很是浓烈，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丝清香，那是种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尸体上的味道，尽管只是很淡的一点，淡到我都怀疑我自己为什么嗅觉会这么好。
“有什么不一样吗？”钟岳南见到我也有所发现，旋即问道。
“似乎这尸体上有种很淡，也很难察觉的清香。”
“你那可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清香？”
我摇摇头，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每次替别人做法事，我都是寥寥应付，赚几个小钱也就行了，哪会去在意这些异样。
“这是被人下了蛊。”钟岳南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下蛊？”我一下便被震惊到了。
小时候，我听父亲讲过关于下蛊的事情，说是什么对人下了蛊之后，就能操作其人。
而对于这听起来便很荒谬的东西，我是不太相信，但内心还是对未知抱有着畏惧。
而姜大卫和姜云仙一听到下蛊两个字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他们从姜村的一些老人那里听闻过关于下蛊的传说，据说只有一些万劫不复的人才会遭人下蛊，死后也不得安眠。
“钟大师，我母亲她生前待人和善、为人诚孝，别说和人有仇，就是和别人起冲突都不可能，又怎么会遭人下蛊呢？”
姜云仙已经有些站不住脚，好在有姜大卫扶着，这才没有跌倒。
但她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眼神，都显示她不太能接受钟岳南关于下蛊的说法。
钟岳南自然也是听说过姜村关于下蛊的传闻，所以也知道姜云仙为何如此震惊。
“并非恶人才会遭下蛊。”钟岳南也没有过多地向姜云仙和姜大卫解释，这种事情，常人还是少知道为妙。
但显然，钟岳南并没有把我当做常人。
“在湘西，原本存在一些赶尸人，他们有着一些特殊的方法，能够操纵尸体。”钟岳南走到我身旁，一字一句地低声向我讲述着。
“而随着这些方法的演变，最终又产生出了蛊术。”钟岳南示意我放下尸体，“由于这些蛊术极度阴邪险恶，所以遭到了世人的唾弃，最终也销声匿迹，没想到居然再次出现了。”
我轻轻放下尸体，不禁有些好奇，以姜大卫和姜云仙无法听见的音量问道，“那，钟伯会不会蛊术？”
钟岳南注视着我，沉默了几秒，便又将视线移到尸体上，“看来是有人下蛊，操纵着尸体落水。”
“可这是为什么呢？既然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让她落水？”根据我的判断，姜母并非是溺水而亡，而在落水之前便已经去世。
钟岳南摇摇头，其中的隐秘他也不清楚。
按姜云仙的说法，其母亲基本上没有什么仇家，又怎么会惹来会蛊术的恶毒之人呢？
“目前最要紧的，不是探究这个问题，而是先让姜母下葬。”说着，钟岳南望着浓黑的夜空，对姜大卫和姜云仙说道，“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吧，等不到明日早晨了，今晚子时前，就让这棺材入葬吧。”
“可是……”姜大卫有些迟疑，似有所为难。
“不用担心，这棺材有人能挪动。”钟岳南看出了姜大卫的为难之处，旋即说道。
听到这句话，姜大卫和姜云仙那哭丧着的脸才有所缓和。
“那我这就去吩咐人准备，钟大师，你这要是还缺什么，尽管和我说。”
姜大卫连忙拉着姜云仙，去找人准备。这迟迟入不了葬已让他苦恼不已，还好如今事有改观。
入夜，已到了出殡的时辰。
一管事宣读着孝文，又让姜母的女儿姜云仙以及姜云仙的堂哥姜超军在棺材周围绕行三圈。
然而，在姜云仙和姜超军绕行途中，那棺材似乎略微颤抖了一下。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唯有钟岳南。
钟岳南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姜云仙和姜超军。
“准备起灵。”正在发愣的我被钟岳南的话所惊醒，我死活都没想到，站在棺材旁的只有我一个人。
也就是之前，姜大卫去准备的时候，钟岳南对我说，只有我才能抬得动棺材，并且只需要我便抬得动。
我尽管不相信，但还是听从了钟岳南的话，独自一人站在棺材旁。
“也不知小爷我造了什么孽，莫名地还要给想弄死我的人抬棺。”我暗自喃喃抱怨。
“起！”
管事的声音极为洪亮，响彻在了这深夜姜家大坝的上空。
我也奋力将棺材一抬。
槽！
一个踉跄，我差点摔倒在地。
我原本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何曾想到，这棺材在我手中却轻如鸿毛。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身旁的钟岳南。
“这姜母怨念极深，也就只有你这捞过她尸体的人，才能镇得住这股怨念，所以你能抬得动这棺材。”
“可是这棺材为什么如此之轻？”
“轻？”钟岳南显然也有些疑惑，在他看来，尽管我能够抬得动这棺材，但也应该费不少力气才对，而眼前这个情况明显不对，但钟岳南也没过分深究，“先入葬吧，其他的，晚些时候再说。”
整个尸体都已经浮肿了起来，显然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
而其上的肉质也早已开始腐烂，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遮了遮鼻子，这种味道着实令人难受，捞尸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腐烂程度这么高的尸体。
“钟伯，我昨天见这尸体还很新鲜啊！”尽管我知道新鲜这一词不太适用，但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
钟岳南没有回答我的疑问，绕着棺材而走，眼神冰冷地端详着尸体的每个部位。
“扶起来。”钟岳南挥了挥手，向我示意道。
我连忙将棺材盖放到一旁，然后探手进棺材，将姜母尸体扶了起来，让她如同坐在棺材中一般。
钟岳南凑过身去，动了动鼻子，不断嗅着尸体上的味道，随后扬起身来，“你也闻一闻。”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鼻子凑近尸体，嗅了嗅。
咦！
这味道不太对。
尸体上的腐臭味很是浓烈，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丝清香，那是种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尸体上的味道，尽管只是很淡的一点，淡到我都怀疑我自己为什么嗅觉会这么好。
“有什么不一样吗？”钟岳南见到我也有所发现，旋即问道。
“似乎这尸体上有种很淡，也很难察觉的清香。”
“你那可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清香？”
我摇摇头，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每次替别人做法事，我都是寥寥应付，赚几个小钱也就行了，哪会去在意这些异样。
“这是被人下了蛊。”钟岳南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下蛊？”我一下便被震惊到了。
小时候，我听父亲讲过关于下蛊的事情，说是什么对人下了蛊之后，就能操作其人。
而对于这听起来便很荒谬的东西，我是不太相信，但内心还是对未知抱有着畏惧。
而姜大卫和姜云仙一听到下蛊两个字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他们从姜村的一些老人那里听闻过关于下蛊的传说，据说只有一些万劫不复的人才会遭人下蛊，死后也不得安眠。
“钟大师，我母亲她生前待人和善、为人诚孝，别说和人有仇，就是和别人起冲突都不可能，又怎么会遭人下蛊呢？”
姜云仙已经有些站不住脚，好在有姜大卫扶着，这才没有跌倒。
但她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眼神，都显示她不太能接受钟岳南关于下蛊的说法。
钟岳南自然也是听说过姜村关于下蛊的传闻，所以也知道姜云仙为何如此震惊。
“并非恶人才会遭下蛊。”钟岳南也没有过多地向姜云仙和姜大卫解释，这种事情，常人还是少知道为妙。
但显然，钟岳南并没有把我当做常人。
“在湘西，原本存在一些赶尸人，他们有着一些特殊的方法，能够操纵尸体。”钟岳南走到我身旁，一字一句地低声向我讲述着。
“而随着这些方法的演变，最终又产生出了蛊术。”钟岳南示意我放下尸体，“由于这些蛊术极度阴邪险恶，所以遭到了世人的唾弃，最终也销声匿迹，没想到居然再次出现了。”
我轻轻放下尸体，不禁有些好奇，以姜大卫和姜云仙无法听见的音量问道，“那，钟伯会不会蛊术？”
钟岳南注视着我，沉默了几秒，便又将视线移到尸体上，“看来是有人下蛊，操纵着尸体落水。”
“可这是为什么呢？既然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让她落水？”根据我的判断，姜母并非是溺水而亡，而在落水之前便已经去世。
钟岳南摇摇头，其中的隐秘他也不清楚。
按姜云仙的说法，其母亲基本上没有什么仇家，又怎么会惹来会蛊术的恶毒之人呢？
“目前最要紧的，不是探究这个问题，而是先让姜母下葬。”说着，钟岳南望着浓黑的夜空，对姜大卫和姜云仙说道，“你们先去准备准备吧，等不到明日早晨了，今晚子时前，就让这棺材入葬吧。”
“可是……”姜大卫有些迟疑，似有所为难。
“不用担心，这棺材有人能挪动。”钟岳南看出了姜大卫的为难之处，旋即说道。
听到这句话，姜大卫和姜云仙那哭丧着的脸才有所缓和。
“那我这就去吩咐人准备，钟大师，你这要是还缺什么，尽管和我说。”
姜大卫连忙拉着姜云仙，去找人准备。这迟迟入不了葬已让他苦恼不已，还好如今事有改观。
入夜，已到了出殡的时辰。
一管事宣读着孝文，又让姜母的女儿姜云仙以及姜云仙的堂哥姜超军在棺材周围绕行三圈。
然而，在姜云仙和姜超军绕行途中，那棺材似乎略微颤抖了一下。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唯有钟岳南。
钟岳南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姜云仙和姜超军。
“准备起灵。”正在发愣的我被钟岳南的话所惊醒，我死活都没想到，站在棺材旁的只有我一个人。
也就是之前，姜大卫去准备的时候，钟岳南对我说，只有我才能抬得动棺材，并且只需要我便抬得动。
我尽管不相信，但还是听从了钟岳南的话，独自一人站在棺材旁。
“也不知小爷我造了什么孽，莫名地还要给想弄死我的人抬棺。”我暗自喃喃抱怨。
“起！”
管事的声音极为洪亮，响彻在了这深夜姜家大坝的上空。
我也奋力将棺材一抬。
槽！
一个踉跄，我差点摔倒在地。
我原本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但何曾想到，这棺材在我手中却轻如鸿毛。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身旁的钟岳南。
“这姜母怨念极深，也就只有你这捞过她尸体的人，才能镇得住这股怨念，所以你能抬得动这棺材。”
“可是这棺材为什么如此之轻？”
“轻？”钟岳南显然也有些疑惑，在他看来，尽管我能够抬得动这棺材，但也应该费不少力气才对，而眼前这个情况明显不对，但钟岳南也没过分深究，“先入葬吧，其他的，晚些时候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