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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lofter冰叽叽老师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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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04-24 22:08回复
    《四夜谈》
    原文链接:https://2shuishui.lofter.com/post/31f8647c_1ca0a6ef6


    2楼2021-04-24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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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夜
      我在街上走着,不,虽说是走,却更像是狼狈地游荡——我现在急需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于是我推开了那家酒馆的门。
      酒馆的位置很偏,除非是避雨,看上去根本不会有顾客,我今天也没有喝酒的意图。推开门的那一刻有什么开始叮叮当当地响,我以为是心里的警铃,转头才发现那是门口的风铃。
      它被做成晴天娃娃的模样,咧嘴大笑着,与室内的装修并不协调,但我的确需要一个晴天。
      “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向空无一人的店内喊道。这样的环境,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精怪从背后窜出。身边的帘子晃动了几下,我吓得连连后退,紧接着走出来一个男人:“抱歉,刚才在处理些事务,让您久等了。”
      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发色像是湛蓝的天空,,金黄的眼眸中装满了星星。他站在灯光下,显得肤色泛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恰到好处。
      男人自称张昭,在这家酒馆做兼职。他是店长,也是唯一的店员。
      我入座后,面前被推来一个杯子。
      “喝点什么吗?啤酒,威士忌,电气白兰地,长岛冰茶……哦,女性独自一人在外,最好还是不要点长岛冰茶了。”
      然而今夜不是喝酒的夜晚,我问他要了一杯橙汁,换来一阵轻笑:“小姐,在酒馆里点橙汁,您真的不是来买醉的呀。”
      橙汁做得很快,我刚听见榨汁机运作的声音,转眼间橙子只剩下酸甜的汁水被端上来。我抿了一口,又把他叫住。
      “怎么了小姐?是橙汁不合胃口吗?”
      “不,橙汁很好,是我的个人问题。请问你是狐妖,或者上辈子是狐妖什么的吗?”无人问津的酒馆的确像妖怪存在的地方,然而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劲,两人一起笑起来。
      “您怎么会这样想呀?我倒觉得,我上辈子要么是赛车手,要么是天才科学家呢。”我看着他故作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该笑谁。
      张昭作了一个“收”的手势:“小姐,夜还很长,雨还在落,您愿意来听我讲故事吗?”
      “讲你前世做科学家的故事?”
      “当然不是,是讲十多年前,我的故事。”


      3楼2021-04-24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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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夜
        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大学生,暑假到叔叔开的酒馆里做帮工。
        叔叔现在早已去世,而那时他是一个古怪的老人。酒馆,您也能看到开在很偏僻的位置,几乎没有顾客。大学毕业后它被给了我,叔叔的本意是将它低价卖走,至少可以略微补贴家用,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卖掉它。可能是我们依旧需要一些见证了过去的事物。
        无所事事时,我们就在店内聊天,就像我们现在做的这样。人到老年都会变得善于回忆,我以前的性格和现在很不一样,如今也是半个老人了。
        叔叔给我讲的是战争,可他不讲硝烟炮火,只谈月光与玫瑰,以及战时颠沛流离中温暖的人心。他出生的那个年代,歌舞升平,正是国家最浪漫的时期,也许这是塑造他一生性格的起点。
        父亲认为我像他。我耗费了近五年,跟随当时战后青年的热潮,追逐浪漫而虚无的东西,文学、绘画、战时被废除的繁琐礼节,最终发现那不过是sunshine in twilight,它们终将消失殆尽。可我依旧想从战争余烬中挽回什么,最后来到这里。
        我遇见那个人是在帮工时,一个像这样的雨天。事后我才记起他的名字,他叫凯飒,我不会再忘记了。
        那天他在别的酒馆已经半醉,大概是为了避雨,闯进,或是撞进这家酒馆。
        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客人中,最印象深刻的一个。
        叔叔去进货了,我不可能给客人变出酒来。他坐在吧台前,就在小姐您右手边第二个位子,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不能指望醉鬼的话逻辑通顺,我们只是在试着消磨时间。只要雨一停,他就该走了,但夜里的雨一直在下。
        凯飒忽然开始讲他的一位朋友。顺带一提,他前面还想告诉我他的家庭住址和保险柜密码,被我喝住了,我不想在他失窃时被怀疑上门。
        他说,他的这位朋友出了车祸,当时坐在公交车的最前座,全车只有他和司机丧命了。
        我继续擦拭店内的饰品和桌椅:然后呢?
        我对死亡的消息一点也不感兴趣,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意外和战争皆有——国家之间的是大战争,人与人间是小战争,如果我为每一个人悲伤,那么根本不可能有空闲。
        凯飒继续说,他叫飞伦。
        说完他开始唱歌,不像是安魂曲一类,但的确是一首往日之歌。或许他是一个普通的醉鬼,或许他是一个可悲的疯子。我曾经遇到一位小姐,她在醉后向我哭诉她的丈夫因为肺结核去世,结果后来将她接回家的也是她的丈夫。可我忽然心烦意乱,没了打扫的兴致,只能坐下听凯飒唱歌。
        小姐,您听说过海妖吗?他们的歌声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凯飒对我来说,也正是海妖。
        待到月亮盈盈浮现
        让我们泛舟出行吧
        波浪会轻轻拍打吧
        风也会微微吹拂吧
        当他将歌曲唱完,我猜,他的朋友一定对他很重要。
        “所以,你后来就没再见过他?”张昭讲故事时,我几乎没碰橙汁,现在还有三分之二。
        “凯飒吗?不,他在之后还来过酒馆两次。”张昭边说边给自己倒上了半杯橙汁。


        4楼2021-04-24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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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夜
          我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就像每个在这里短暂逗留过的人一样。酒馆是个听故事的好地方,但绝对不应该成为生活的必需品。
          凯飒在另一个雨天来到酒馆。说也奇怪,他每次拜访都在雨天,我不信这是巧合。我现在的主业是小学科学老师,数据证明,一切巧合都是必然结果。
          这次他打着一把伞,没有像上次那样被淋湿。我看见伞上水珠滚落,被他斜倚在墙上,才想起应该去拿伞筒。
          雨落下后,会变作太阳。我有跟您说过他的发色吗?金黄温暖,是阳光的颜色。
          “上次我来的是这家酒馆吧?”他坐在吧台边,问擦拭杯子的我,语气诚恳,“我当时喝多了,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凯飒平时和醉后判若两人。这样望着我时,我才发现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我实际上只见过他一次,甚至都不算认识,却生出些熟悉的感觉,像是被他这样望着很久了。
          “您上次……提到过一位朋友。”我小心地告诉他。其实我在学校里不是顾及别人感受的人,但是对方看起来耀眼而易碎。
          我不是说他有着一副脆弱的模样,这个词与他完全不沾边,仅仅是一种直觉。在坚韧的弦都会有绷断的一天,而我认为飞伦是令他磨损的事物。
          我设想了一百种情形,可从没想到过他会对此大笑,笑声充满在不大的店面里。
          “朋友?你真的以为我们是朋友?我说他怎么了?出了车祸?”
          “对,您还说他叫飞伦。”“
          我往他面前摆上杯子,我想我真的摸不透他。、
          “得了吧,他是……用小孩子的话讲就是我的死对头,我宁愿这车祸再早些。”他要了一杯威士忌,“不介意的话,你也来一杯?”
          要是真如他现在所说,那么之前他说的朋友是怎么回事?酒后骗人比较有意思?
          我暗自腹诽,嘴上没有表现出来:“那么,多谢了。”
          冰块落入酒杯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不太喝酒,苦味与辛辣让我龇牙咧嘴,凯飒则一饮就是半杯。
          酒精扩散到血液里,会让人变得健谈。他眯着眼看我,又像是望向很远的地方:“我们上一次坐下来这样喝酒,也不过是三年前。”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飞伦。三年前,三年前我在做什么呢?似乎是在研究文学。
          他又给我讲了很多,几乎都是小事,可惜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大致是凯飒和飞伦一见面就吵了起来,凯飒和飞伦为了小学的小红花打架,凯飒和飞伦考上同一所高校,凯飒和飞伦在郊外露营被蚊虫叮咬于是又吵架……如果不是我知道他们是同性,我可能会以为他们不是死对头、朋友,而是恋人。
          这样吵架打架循环,终于有一天可以心平气和地一起喝酒了,刚一坐下又开始吵,原因是飞伦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出国。
          那是三年前的事,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对方。
          凯飒说完时天快亮了,黑夜的太阳将重归白昼,他所畏惧的事已经发生,如今他坦然无畏。
          他向远方走去,远方有楼房,有流水,也许还有一个他思念的故友。
          我看了一眼店内的挂钟,现在是12点过7分,雨已经小些了。可我不愿意离开,我还有半杯果汁,以及一个故事。
          我打了一个哈欠,张昭说如果累了可以睡一会儿,我回答说不累。
          我想听他把故事讲完。


          5楼2021-04-24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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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夜
            距离凯飒上一次来又过了两星期,虽然不想承认,但在那两个星期里,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雨水来临。而事实是,他已经将飞伦的故事讲完了,没有什么来这里的理由了。
            因此两个星期后见到他,我实在是非常惊讶。
            凯飒一如既往地来到吧台前。我刚送走两位客人,正在收拾着桌椅。
            “刚才的那两人,他们是爱人吗?”他凑过来问我。
            我好不容易能够坐下了,跟凯飒闲聊天着:“我们这里是酒馆,不负责打探客人隐私。还有,那两位客人都是男性。”
            他眉眼弯弯,歪着头对我笑:“男性也可能是爱人啊。”
            我并非没有听说过同性之爱,可毕竟少见,我对此不反感,但也不会主动往这方面想。文学作品中多有男欢女爱,而同性之爱,对我来说似乎遥不可及。
            “你呀。”凯飒自觉没趣,转身去看店内装修。其实他想说什么我是知道的,我清楚自己思想守旧,这是我本身性格,连同我的外貌、爱好、特长一起,才构成了我,是无法改变的。
            他没有要酒,按照他的话说,这次来是为了告别,他将动身去其他城市了。
            我对此实际上没有太多感觉,说到底我们认识得不久,对于彼此来说只是能够消磨沉闷时间的人,不会挂念在心上。
            凯飒托着下巴问我:“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吗?”
            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诗人和小说家。
            那是我想,我终于明白他使我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我试图了解文学,他则是将其付之于笔端者。
            “所以说,飞伦的事也只是我编的而已。”
            他问我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趴在吧台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将纸反面,空白处向上。
            “等我离开之后,再去看它吧。”他按住了我的手,“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
            凯飒领着他的包,经过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拿出一个晴天娃娃挂到门边,然后推开了门。
            我一次也没叫过他,他一次也没回过头。
            在他拿出晴天娃娃的那一刻,我忽然清楚他不会再来了。凯飒只有在雨天来访,晴天娃娃带来的只会是晴天,可是您看,我到现在也没有把它扔掉。
            我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我还记得去看那张纸片的情景。我小心地将它翻开,几乎忘记了呼吸。我在期待什么呢?也许上面不过是一句感谢的话……
            上面是一首诗。
            我记得读第一遍时,我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写的都是些什么呀,根本不像是写给我的。而又读了几遍后,有水在字上晕开,我发现那是我的眼泪。
            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呀。
            那张纸片已经丢失,我也仅仅记得其中一段颇有说教意味的了。
            当你固执时 心中的眼
            灵魂,言语的作用都会断绝
            内心祥和时,人都会有与生俱来的
            美梦相随,且深明此中道理
            这一段,我至今都深以为然。
            “这么说,凯飒其实是诗人和小说家,飞伦的事也只是他编出的故事?”我咬着吸管,看向吧台后的张昭,“这不是糊弄人吗?”
            蓝发的男人毫不在意地笑笑:“他也许是个诗人吧,可要是作为作家,这个故事真是非常差劲。”
            “这,怎么……”
            “确实没有飞伦其人,不过飞伦的故事却真实发生过。我和凯飒从小认识,但我们只一起读到高校,高校之后的一小部分,才是他编出来的。
            “我在这里见到他时,他的模样变化了很多,然而当他讲完飞伦的故事,我就该猜到是他了。有时我会想,如果在他第三次来时,我就认出他了,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我们就可以重新成为,不,是再进一步,成为朋友。
            “可是我没有,我一次也没有叫住他。”
            End.


            6楼2021-04-24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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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夜谈》后记
              原文链接:https://2shuishui.lofter.com/post/31f8647c_1cbddc3e8


              7楼2021-04-24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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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后记断断续续写了半年有余,如果不是刚收到一位读者的评论,也许还会拖得更久(笑)。后记里主要想讲一下创作的灵感来源,以及从创作者的角度对于故事的解释,当然只是作为一个参考,读者应当有不同的理解。
                《四夜谈》这篇总体来说并不是很满意,但开创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在冷圈写文,第一次尝试拉郎,第一次融合自己喜爱的昭和时代元素等等,写得非常开心,文字像是自发从笔尖倾泻而出。
                然而它的不足之处也正在于此,我想在文中体现的事物太多,到最后只写下了一纸的杂乱无章。向各位致歉。
                另外,它也许有某种意义上的“刀”,但我能保证凯飒和张昭两人是相爱的,即使其中一方相隔十年才发现自己的心意,这也是一种圆满了吧。
                先说一下可能会被忽略的地方。
                发布之前拿给过朋友看,读完以后跟我讲说这篇好清水,如果不是标题打出明确的“昭飒伦”,会被当成是cb向。其实在字里行间有很多地方都在暗示张昭和凯飒的双箭头。
                首先,凯飒的两首诗,一首是中原中也的《湖上》,另一首是中原中也的《无题》。《湖上》被收录在诗歌集《往日之歌》里,而且中也是大正时期的诗人,文章设定的时间是昭和时期,因此张昭才会说“但的确是一首往日之歌”。
                然而选用《湖上》不止是这一点,还有它的内容。诗中有一句是:当我们接吻的时候,月亮会照在头顶吧。这样一来,张昭认为“飞伦”对凯飒来说很重要,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顺带一提,《湖上》确实被改作了一首歌,网上有友川和树演唱的版本。
                而《无题》,私以为如果是最后一夜的诗,那么它最能体现凯飒的心境。除了张昭唯一记得的一段外,它的开头是:恋人啊,你温柔待我,而我却如此倔强。张昭和凯飒都是温柔而倔强的人,“于是最亲密的两人,有时最是互相厌恶。”(中原中也)
                另外,至于为什么张昭只记得说教而忘却前段,大概是他的性格使然。
                前面已经说过,我所写出的其实杂乱无章,在这一篇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写“第一夜“前我刚读完芥川老师的《地狱变》、太宰先生的《女生徒》和岚山光三郎的《文人偏食记》,因此萌生出了“那么就以昭和大正时期的酒馆为背景,写一篇同人吧”的想法。可惜事实是,我从来没有进入过酒馆,唯一还算熟悉的只有Bar Lupin。于是文中出现的张昭的酒馆是以咖啡厅为基础,自己的想象为辅,佐以Bar Lupin、那个时期的作家所描写的酒馆,得出的奇怪产物。它所在的时间也不得不往后调,文中的时代大概是昭和中末期了。
                “第二夜”的开头其实有点自我意识过剩。其中的那位“叔叔”和张昭都是我所认为的,具象化的浪漫。个人理解的真正的浪漫存在于细碎平凡的时光里,也在战争中熠熠生辉。战争时期条件困苦,人们却仍努力活得体面,努力在不断变化中寻找永恒,人性的善与恶在其中互相坦诚,实在让人热泪盈眶。文中的凯飒是作家,张昭是浪漫的人,我也“不信这是巧合”,这是他们互相影响的结果。
                凯飒在这里相比原作更加神经质,更加敏感。他不是一位少爷了,或者说不再是。《四夜谈》中对于他的性格、身世的塑造略微参考了津岛修治先生。凯飒在文中是执笔者,对我来说却是游离于文字之外的人物,刚落笔我就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塑造好他,因此使用了一个狡猾的伎俩:我让他晚于所有人入场,又早于几乎所有人退场。我不清楚这样塑造出来的人物是否会太单一太脸谱化,希望读者们可以告诉我一下❤
                飞伦在里面是一个起推波助澜的作用的角色,实际上并不存在。写到他在公交车上出车祸之前,我读完了谷崎润一郎老师的《散步途中》,多少受了些影响。写完后才发现车祸这一类是在老套(在谷崎老师的年代,公交车还是新事物),不过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事故了,再次请求读者们原谅。
                还有一个彩蛋,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这家酒馆和《有染》《醉昵》中的酒馆是同一家,但店主不是同一位。这两篇算是《四夜谈》的AU,是关于两人做黑手党的奇怪脑洞,不过这是后话了,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看看。
                那么,再次告辞,如果可以的话,请多多提修改意见,期待下次与各位在文字间相遇。


                8楼2021-04-24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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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好累。下周再继续搬运吧(请多给点评论呀,想把这对冷圈拉郎发扬光大hhhhh


                  9楼2021-04-2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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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染》
                    原文链接:https://2shuishui.lofter.com/post/31f8647c_1cac8a9f7
                    cp:昭飒
                    和后面会搬运的《醉呢》配合食用更佳!


                    10楼2021-04-30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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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手党pa
                      书信体
                      凯飒:
                      落笔的一刻我还在犹豫,是否该在你的名字前依照惯例,加上一个称呼语。你不该被称作dear,这个词太轻,像是普通的Dear Kate 或Dear Keven,只能用于ships that pass the night,你应当更为特别。
                      你应当是dandy,最风流的人和我最好的东西。看到这里你可能会跳起来,指责我不该将人称呼为“东西”。我已经能想象出你气急败坏的模样,这恰好正中我下怀——你忽略了它之前的“风流的人”,而这风流是张昭限定。
                      你别生气,那是一个低劣的暗示,也是一句庸俗的玩笑话。
                      可你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什么吗?
                      我怕你不生气,怕你从前明亮的眸子变得黯淡而无一丝情绪,怕你甚至还没来得及读完这一行就将信扔进火里,文字在火焰中沸腾,作为柴薪烧暖你的房间。
                      最后一项也许可取,至少这信还是有点用处的,不过请你读完后再烧它,这样它于我也是有些许用处的。
                      我现在正咬着冰糕,不知道为什么,冬季居然也有冰糕卖。碎屑落在桌上,差点弄脏了信纸。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甜食,可是你离开后,我发现它们实在太甜了,甜得发苦。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那个黄昏,你十七岁。任务前欢呼雀跃的是你,任务后捂嘴干呕的也是你。黄昏时分我走到你身后,你弓着背,肩膀一耸一耸。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你回头看我,风将夕阳吹落海中,你的头发是阳光的颜色。你问我此后的任务是否都像这样血腥,我信誓旦旦地点头,实际上自己也像你一样刚入职不久。
                      我看得出你在害怕,虽然不清楚你是为草菅人命而难过,还是出于对这种工作的恐惧,但我依旧想要去抱住你。
                      这种想法出自本能,这种本能令玫瑰开放在荒芜的土地,它有时被等同于性、婚姻、清晨六点的吻,然而在那一刻,它是想要触碰而又收回手。
                      我终究没去抱住你,只是拍着你的肩,告诉你不要怕。
                      读到这里你可能会笑,觉得接下来是俗套的桥段了。可是凯飒,你猜错了,这种本能不叫作喜欢,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肉体上的契合不一定能带来心意上的相通。我厌恶你的眉眼,厌恶你的头发,厌恶你的衣着,厌恶你一哭就让我想抱你,厌恶你一笑就让我想吻你。
                      凯飒,凯飒,你这样一个讨厌的人,怎么没有些自知之明呢?
                      后来我从执行部被调到了情报部,你成为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部下。期间的四年发生过很多事,它们让我们都变了许多,也可能变的只有我,不过我不想在此一一记叙。职务调配后我们仍能坐在一起喝酒,调酒师手艺平庸,胜在酒馆位置偏僻,是执行任务后消遣的好去处。
                      你喝醉了以后又哭又笑,很是吵闹,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真实的人,而非专供执行部差使的机器了。一次你甚至要将保险柜密码大声报出来,被我和调酒师分别捂住你的嘴和按住你的手,以免你挣扎的时候打碎店内的酒瓶。
                      说到这个,你以前真的这么干过,拿着酒瓶站在桌子上唱歌,调酒师在一旁拍手叫好,直到你打碎了他的酒瓶,于是轮到我大笑了。酒液夹杂着玻璃落了一地,如同你执行任务时猩红的血,玻璃在其中闪闪发亮。
                      歌声戛然而止,你从桌子上一跃而下,跳到地面上,玻璃上,酒水上,血液上。碎玻璃与酒液开始舞蹈,你仿佛踏着一地破碎的阳光回头看我,像是十七岁时的模样。你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有浓烈的情感将要夺眶而出,告诉我你不想再做这样的工作了,要我帮你洗档案,我们一起离开,过上普通的生活。
                      而我这次抱住了你,在你耳边轻声答应着。这是我第二次欺骗你,一次在你十七岁,一次在你二十三岁。你的档案在情报部是公开的,可我的不是。情报部的人掌握太多机密数据,所以他们必须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不能走。
                      只有你能逃离,凯飒。逃到新世界去,然后连同我的一份一起,活下去。
                      活下去。
                      调酒师去拿毛巾了,我们如同野兽撕咬般接吻。我一生中遇见过成千上万个身体,并对其中数百个产生过欲望,但我真正爱上的只有一个。凯飒,你是认识他的,就算别人不知道,你也该知道,否则这对我不公平。
                      就此搁笔吧,再写下去或是三流喜剧了。我将把这封信扔进火中,看文字的残骸从火焰上方升起。这是一封无法送达的信,只好舍弃这一步,将它替你烧掉。
                      我不知道你如今在何方,也不知道你是生或死。
                      可我深知你是不会去天堂的,你被迫做了太多恶事,我也一样,它们足以使我们在熔岩中待到灵魂泯灭。
                      那就在地狱相见吧,到了那时,我也许会吻你。
                      张昭
                      End.


                      11楼2021-04-30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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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冷啊!!!一点回复都没有!!!是因为我们小冷圈太冷了吗(卑微.jpg)


                        12楼2021-04-30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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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4-30 22:41
                          收起回复
                            是那位文笔和故事都超级棒的太太啊!!(´;ω;`)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5-01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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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呢》
                              原文链接:https://2shuishui.lofter.com/post/31f8647c_1cbaed600
                              cp:昭飒


                              15楼2021-05-03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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