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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7。]像傻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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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0-03-14 15:54回复
    像傻瓜一样。
    [云纲]
    [from halo]
    written by 安以莫。
    沢田纲吉穿过那条种着不知名的繁密花草的小路到达一幢建筑门前的时候,阳光炙热而又刺眼。建筑门前带着淡淡金光的扶手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阳光灼烧的融化掉。而纲吉的脸色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示出了一种生硬的光彩,他看上去有些困倦,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面似乎已然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东西。彭格列的图书馆建在基地的深处,纲吉静静的抬头仰望了一下眼前高大的门扉,上面被精心雕刻过的代表彭格列家族的纹章已经在阳光下失去了颜色。
    这座图书馆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纲吉想不清楚了,不过他还是依稀记得他并不喜欢这座图书馆。里面有分门别类的政治学书籍,全英文和全意大利文的名著读本,各个画派的画作集锦,历史学生物学还有高深难懂的数学研究资料,不过在其中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先辈所留下的快要被时光风化的手札,自然还有那本自一世那里传承下来的族谱。
    那本族谱上的最后一个名字,理所当然是属于自己的。
    今天的基地里面又是异乎寻常的寂静,没有守卫没有人声甚至在这样的幽深的林子里面都听不到鸟鸣。但是即使是如此纲吉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样的寂静蔓延了很久,但是用天或者是用小时来丈量的话纲吉觉得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也接受了这种沉默。
    纲吉抬起手扶上了眼前被阳光照褪了颜色的纹章,顺着细细的纹路让手指一路游移。最终他还是扶上了门前烫金的把手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细瘦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种耀眼的白,沢田纲吉怔怔的看了看自己中指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刻意凸显出的白印,一霎时仿佛自嘲一般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把那张电子钥匙卡插进了门上的凹槽,很快小小的荧光屏上面显示出了认同的字样。纲吉伸手把大门拉开,让灼热的阳光毫无保留的射入了这座幽暗的建筑。然后他就走了进去,把那张原本关系着身家性命的彭格列boss的钥匙卡随随便便的留在了门上。
    微露出来的一点黑色的磁条在阳光下沉默的闪着光。
    * * *
    图书馆有着迂回的长廊,阳光也只是堪堪照亮了一角的门扉。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启,图书馆有了一些潮湿腐朽的气味。纲吉慢慢的转过狭窄的走廊,一瞬间幽暗又是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空气滞重的仿佛多年以前就盘踞在了这里。四周的窗户上挂上了深重的猩红色幕布,但是那些沉重的帘子却和自己脚下的白色地毯一样许久没有清洗过了。纲吉脱下鞋子赤脚站在了地毯上,从脚底传来一阵像是颇让人怀念的温和感觉。
    纲吉没有系好他的领带,那条代表着稳重成熟的黑色的领带只是斜斜的挂在了他的颈边。纲吉踏着地毯慢慢的走进了图书馆的大厅,与走廊处的狭窄不同,图书馆内部有着尖锐的顶,上方的狭小与下端的开阔有着急速升腾的动势。那些装点在上面的深蓝色和深红色相间的玻璃只是漫不经心的留下了一点属于人的影子。
    这是座难得一见的保持了意大利原始风格的漂亮建筑。
    纲吉侧过脸,看见了临近窗户的一排阅览台。木质的光洁桌面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纲吉低下头去沉默的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散乱的图纸,原子笔,墨水,都是像在图书馆司空见惯的普通东西。纲吉垂下手,默默地把一把椅子拉到近前,木制的椅子在被纲吉拖动的时候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留下了一道痕迹,但是很快又消失了。纲吉把椅子拖到一排书架的前面静静的把椅子放下,像是忽然之间感到非常的疲倦。
    椅子尽管有桌子的遮挡却已然落满了灰尘。纲吉迟疑了一下,伸手扶住椅背爬上了椅子,眼前的书架上面放的都是经济类的书籍,纲吉的手慢慢的划过一排排的书脊,然后踮起脚把最上面的那一层书架里面的书抽出几本,慢慢的蹲下身子把书扔在了地上。书落地的时候溅起了地上的灰尘。
    纲吉就这样一本一本的把最高层的书架上面的书全部拿了出来。然后他稍微把身体前倾,一只手抓住了书架的边缘,另一只手伸到了幽暗的顶层里面狭小的空隙。
    拿出来的东西的封面上已经不见当时的光鲜亮丽,纲吉默默地把这一本相簿收在了怀里,然后他跳下椅子,踢开了脚下散乱着的经济学书籍,靠着书架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相簿的纸张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然发脆。图书馆里面萦绕着深重的红色的黑暗,纲吉就迎着这样的颜色努力的想要辨识出相簿上面所有人的脸。
    狱寺君,山本。
    蓝波还有一平。
    骸,库洛姆。
    大哥,京子还有小春。
    爸爸和妈妈。
    


    2楼2010-03-14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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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独翻到那一页的时候纲吉屏住了呼吸,那一瞬间纲吉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这样一个周遭冷寂的午后措手不及的与自己曾经的时光劈面而过。纲吉不记得自己曾经笑的这么耀眼过,或者曾经是有过?但是那种笑容又该是多么就多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纲吉低下眼睛默默地看了看在那张照片上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黑色的校服,仿佛是微微有点别扭似的躲闪过了镜头只是在照片上留下了一个微漠的侧面。而也就是这一张照片让纲吉感觉到了一种深沉而又莫名的安慰。
      纲吉看着这张照片微微的笑了出来,神情间满是一种自我欺骗似的全然忘却。
      他的手指静静的摩挲过在照片上与自己相近少年的侧面。
      一直在想着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诸如这样的问题。
      * * *
      而纲吉忽然之间就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种莫名的仓皇和焦躁。他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的相簿,然后他穿过密密麻麻的书架径直冲出了图书馆,在迂回的走廊尽头再次看见了室外刺眼的阳光。纲吉赤脚穿过了树丛间的小路,掩映在绿树丛中的自然还有更加隐秘的建筑。直到快要临近那幢建筑的时候纲吉才慢慢的停下了脚步,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阳光刺得眼睛生涩的疼,纲吉抬起头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慢慢的推开了那幢建筑的大门。
      门上没有锁,纲吉慢慢的踏上了大理石的地面,他感觉到从地面上传来一阵彻骨的凉。纲吉坐下来伸手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匆匆的把自己脚上的泥污擦了个干净。把领带随手丢到了一遍,然后他握紧了手上的那本相册,带着些微的犹疑,但是他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空旷的大厅里面摆着七具棺木,偶尔会有一些阳光会透过帘幕的罅隙照耀在那些摆放整齐的棺椁之上。沢田纲吉放轻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这些棺木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心绪忽然间又变的很乱很乱很乱。棺木是玻璃的材质,还可以清晰的辩认得出躺在里面的人的容貌。
      纲吉慢慢的走到了第一具棺木前,躺在其中的银发男子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往日常有的略微焦躁,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种生硬的安宁。纲吉慢慢的把身体的重量转移到棺椁之上,他忽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狱寺,或者说是不敢看?因为他讨厌狱寺脸上经常露出来的那种愁眉不展的表情,但是那样才是狱寺君最真实的表情不是吗?纲吉其实不喜欢狱寺看见他的时候会露出的那种笑容,显得是非常非常的刻意。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纲吉却是迫切的想要看到狱寺的那种表情。
      因为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够回应自己的呼唤就好了啊,纲吉记得以前狱寺受伤自己去看他的时候,那个男人总是强撑着告诉自己十代目我很好,您不要为我担心了诸如此类的话,虽然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狱寺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勉强。他狱寺隼人当沢田纲吉是傻瓜吗?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会更加的担心吗?
      只不过就算是这一番指责狱寺也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是沉默的躺在那里没有回应,他现在感觉不到声音感觉不到所有的一切。纲吉在这样宁静的空间里面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想起很多事情,有关于狱寺的或者也有关乎别人。他想这或许就是习惯,每次有人去出任务的时候习惯性的说一句要平安回来,至少是在今天以前的那些日子里面所有人都很安稳的履行着这个承诺,尤其是狱寺隼人。
      那个男子的碧绿眼瞳里面常常会有一点对于活着这一现实很自信的光,的确,狱寺虽然经常弄的一身大伤小伤回来但是他却始终活着。纲吉睁开眼睛,透过一层玻璃慢慢的看着躺在里面的男人。他自然记得那一天,早上的时候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说十代目您放心吧我这就去把白兰打个落花流水,晚上我们一起去放烟火吧。而纲吉自己呢?他自己说了什么?不要勉强还是好好加油?不过他肯定的一点是,他说了狱寺君你一定要好好回来这样的话。
      狱寺隼人第一次没有信守他和沢田纲吉的承诺,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但是纲吉却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些凌厉的攻击穿透了狱寺的身体鲜血四溅,而那个时候那个男人染着血污的脸上还在露出一丝微微的不屑挣扎着保持着自己的身体的平衡,所以直到最后那一刻狱寺也没有倒下去,像是为了维护一种愚蠢的荣耀。纲吉默默地看着他,想起狱寺带着指环的手指会弹奏漂亮的钢琴曲。
      沢田纲吉微微的唏嘘了一下,沉默良久,他直起身子慢慢的从相册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轻轻的把它放在了那层玻璃的上面。
      啊啊没想到狱寺君在这么久以前就开始抽烟了呢。纲吉恍惚间露出一个笑容。
      他说晚安啊,狱寺君。
      


      3楼2010-03-14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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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呐云雀前辈,明天就是我,被处刑的日子了吧?
        穿着宽大浴衣的男子斜斜的靠在床上,已经长过脖颈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合在脸部的轮廓上。
        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云雀没有说话,他知道自从狱寺死的那一刻开始沢田纲吉就已经陷入了无边的自责,现如今彭格列已然和一座空城无异,庞大的基地里面就只剩下了沢田纲吉和自己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与白兰抗衡的能力。或者对于同伴的死亡来说,沢田纲吉迟早要迎来的死亡对于他自己来说毋宁用处刑来的合适。明天是和白兰会面的日子,像是一种飞蛾扑火的无聊举动。云雀看向了纲吉的手指,原本戴惯了指环的地方已然有了一圈白印。
        他现在连一枚完整的指环都不再拥有了。云雀想着这般的光景难得的苦笑了一下,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像是或死或生都和沢田纲吉拴在了一条线上。云雀回身看了看沢田纲吉,他走过去托起那个孩子的下巴静静的吻了吻他的唇。
        末了他说,你如果不愿意被白兰杀掉的话,那么就让我来杀了你吧,
        * * *
        纲吉静静的点燃了手套上的火焰,神态稍微的有些倦怠。
        这场战斗的结果无非两种,云雀杀了他或者是自己杀了云雀。
        在纲吉刚刚启动X-Burner的那一瞬,云刺猬已经精准的洞穿了他的胸腹。那些在指尖原本都要喷薄而出的火焰在一瞬都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抽走了,纲吉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贯穿的一阵痛楚,也许死亡真的没有这么可怕。他看着云刺猬化作一团火焰迅速的回到匣子里面,他感觉自己的双膝在一瞬间失去了力气颓然倒地,他看着有些鲜红的东西不断的在自己的身下蔓延,在光洁的地面上蜿蜒曲折。
        他听到云雀原本戴在手指上的指环发出一声轻响然后怦然碎裂。
        或许结果就是这样子的,死也许并不可怕吧?自己到底是多自私的人呢?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死去了把一大摊烂东西留给云雀来收拾,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担当没有魄力吗真够可笑的。但是这或许就是纲吉唯一能向云雀乞求一点撒娇权力的地方,云雀自然也是允许了,云雀知道如果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要死的话,那个人绝对会是沢田纲吉。
        原因很简单,因为云雀恭弥对沢田纲吉有了确凿的杀意,但是纲吉没有。云雀想自己能为这个孩子做的只有这些了,死在白兰的手上的话,他或许拥有的就不会是完整的沢田纲吉。
        云雀俯身吻下了纲吉的唇,唇齿间沾染了一点纲吉的血腥的气味。纲吉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这样对他而言很好很好了,但是他在对不起所有人的时候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云雀恭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纲吉想了很多,想起云雀不同年龄时候的侧面,想起云雀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神,想起那个男子燃起的漂亮的紫色火焰,想起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和第一次持久而又痛楚的交合。
        那个时候纲吉留下了一滴眼泪,然后他用残余的力气狠狠地抓住了云雀的衣襟。然后那只手就慢慢的滑了下去。
        云雀抱起了沢田纲吉走出了大楼,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这个地方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属于过这样的一个地方。
        * * *
        云雀迎着月光慢慢的打开了那上面烙有Ⅹ世纹样的棺椁,他把浑身沾满鲜血的纲吉就这样放了进去,甚至没有擦去彼此脸上的血迹。然后他拿起了那本他在带走纲吉的时候信手放在这座建筑里面的相簿,他静静地抽出那张这么多年以来他和沢田纲吉唯一的一张合照,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看,终于他把那张照片撕开,他把有着自己少年影像的那一半放在了纲吉的手里,然后把那张有着灿烂笑脸的脸孔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衣袋里面。
        他看了看那个躺在那里的孩子的脸,然后他就站了起来,仿佛不带一丝留恋的走了出去。
        他确实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因为沢田纲吉已经死了。
        而且是被他亲手施行了那个孩子所期望的处刑。
        * * *
        他觉得帮助沢田纲吉逃开这一切的自己真是个傻瓜。
        而沢田纲吉和他一样,都像傻瓜一样。
        云雀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而这个时候,西装上面的血已然干了。
        【完。】
        


        6楼2010-03-14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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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全灭。


          8楼2010-04-09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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