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库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楚予谦越是不说话，老向头心情越是紧张。楚予谦清楚的看到，一滴汗珠，从老向头的额头上流下来，流过面颊，最后掉落到地上。然后，又是一滴……
楚予谦看到老向头从来没有过的窘迫模样，终于摔了摔头，似乎要将自己的某种想法从脑子里摔掉，终于开口了：“那好，我让你辞职跟着我走，你是否愿意听从我的命令呢？”
老向头身体再度一颤，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楚予谦：“大人的意思是？”
“在我京城的家里，也有一个文库，负责保管我收集的书籍文档以及资料。现在是我的一个族弟在管，并非正式管理案牍之人。我一直想给我自己的文库，找一个专门的管理之人，这几年冷眼看下来，你在管理文档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我意欲聘请你任这一职，你可依从？”
老向头怔怔的看着楚予谦：“大人的意思是？不杀我？”
楚予谦扬了扬眉毛：“不要动不动就说杀人，本官不喜这一套。这几年，你待我还算尽责，虽然出了些纰漏，但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希望，你我能有一个好结果。跟我去京城，今生你就在我楚家呆着，以待寿尽。如果你不肯走……那我还真是需要另外思量一下了。”
老向头怔了怔，缓缓的跪下：“谢大人不杀之恩。我说过，听凭大人安排。”
“那好吧，你尽快将公事办理好，将明州的事务交待清楚，继任人选推出来，安排好，就跟我走。”说毕，楚予谦站起身来，一拂袖，走出了文库。
里面，看到楚予谦的背影消失，老向头一下子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由得倒在地上，连连的喘气：他知道，刚才，自己是在死亡线上绕了一圈。可是，自己终于回来了，不是吗？自己还活着啊，活着，真好。
不知不觉中，老向头眼中流出了几滴眼泪。
走出了文库的楚予谦，也终于停住了脚步，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好险。他在心里说。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被那个念头诱惑了。现在，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罢了，留他一命，能够少沾些血，还是好的。今后，老向头就留在楚家的深宅之中吧，管理文档，不与外人接触。现在的楚家，并不在乎多养一个人，留着他，也许在某个时刻，他还能给自己提供一点建议呢。
楚予谦这边，一切都打点好了，裴明烨也从京城回来了。自然，满面春风。
他与楚予谦很顺利的办好了交接，公务、账务，楚予谦整理得非常清楚，交接很顺利。裴明烨自然是感激的，所以，交接完成之后，裴明煜来见楚钊，交给他一份商铺的契约。那是位于通州的一家商铺，不大不小，也不引人注目。商铺的地契上，名字根本就不是裴家人的，但这真的是裴家的财产，裴明烨一家便来自通州。现在裴明烨将其转送与楚予谦，以表示对楚予谦引荐自己的感谢，只需楚家派一个人跟随着裴家人去一趟，跟商铺名义上的东家说明此事便可。这也是官场的一种常见手段：如果要查，这家商铺与裴明烨或者楚予谦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其实，这家商铺每年的收益，均会交给他们。这家商铺的收益，每年还是有几千两银子呢。
除了私下的利益交割，明面上一些事情也在继续。
楚予谦即将离任，为了体现明州士绅对他的感激，一些活动陆续搞起来了：有些文人写文章歌颂他在明州的功绩，有些文人称赞他的清廉，也有人以他的学生标榜自己；平央城的士绅搞了个活动，为楚予谦送上了万民伞，表达了明州百姓对他的感激；同时不断有士绅前来告别，呃，同时也就是送程仪。毕竟楚予谦是上调，品级也提升了，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再提升的希望，这就让明州的很多人思考，还是跟楚予谦保持一份关系比较好。那么，送程仪，便成为了最现实最方便的手段了。所以，临到要离开明州了，楚予谦还收了一笔钱。
三月二十八日，楚予谦终于携家人，离开了明州州衙。
当天，州衙全体成员，一起站在衙门前，一起行礼恭送；自州衙到城门口，则是平央城的百姓，围在道路两边欢送；到了城外的长亭，新任知州裴明烨，亲率平央城全体七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在平央城有些名望的士绅及名流，在这里等候，最后相送。
楚予谦听了一段对他歌功颂德的文章，饮了裴明烨代表全城士绅送上来的三杯酒，再当场说了几句话，表达了对明州的不舍之情以及祝福之意，最后，在全体官员的恭送声中，以及现场不断的鞭炮声中，登车离开了明州。
听着身后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楚予谦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说一句话。洛儿默默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楚予谦越是不说话，老向头心情越是紧张。楚予谦清楚的看到，一滴汗珠，从老向头的额头上流下来，流过面颊，最后掉落到地上。然后，又是一滴……
楚予谦看到老向头从来没有过的窘迫模样，终于摔了摔头，似乎要将自己的某种想法从脑子里摔掉，终于开口了：“那好，我让你辞职跟着我走，你是否愿意听从我的命令呢？”
老向头身体再度一颤，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楚予谦：“大人的意思是？”
“在我京城的家里，也有一个文库，负责保管我收集的书籍文档以及资料。现在是我的一个族弟在管，并非正式管理案牍之人。我一直想给我自己的文库，找一个专门的管理之人，这几年冷眼看下来，你在管理文档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我意欲聘请你任这一职，你可依从？”
老向头怔怔的看着楚予谦：“大人的意思是？不杀我？”
楚予谦扬了扬眉毛：“不要动不动就说杀人，本官不喜这一套。这几年，你待我还算尽责，虽然出了些纰漏，但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希望，你我能有一个好结果。跟我去京城，今生你就在我楚家呆着，以待寿尽。如果你不肯走……那我还真是需要另外思量一下了。”
老向头怔了怔，缓缓的跪下：“谢大人不杀之恩。我说过，听凭大人安排。”
“那好吧，你尽快将公事办理好，将明州的事务交待清楚，继任人选推出来，安排好，就跟我走。”说毕，楚予谦站起身来，一拂袖，走出了文库。
里面，看到楚予谦的背影消失，老向头一下子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由得倒在地上，连连的喘气：他知道，刚才，自己是在死亡线上绕了一圈。可是，自己终于回来了，不是吗？自己还活着啊，活着，真好。
不知不觉中，老向头眼中流出了几滴眼泪。
走出了文库的楚予谦，也终于停住了脚步，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好险。他在心里说。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被那个念头诱惑了。现在，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罢了，留他一命，能够少沾些血，还是好的。今后，老向头就留在楚家的深宅之中吧，管理文档，不与外人接触。现在的楚家，并不在乎多养一个人，留着他，也许在某个时刻，他还能给自己提供一点建议呢。
楚予谦这边，一切都打点好了，裴明烨也从京城回来了。自然，满面春风。
他与楚予谦很顺利的办好了交接，公务、账务，楚予谦整理得非常清楚，交接很顺利。裴明烨自然是感激的，所以，交接完成之后，裴明煜来见楚钊，交给他一份商铺的契约。那是位于通州的一家商铺，不大不小，也不引人注目。商铺的地契上，名字根本就不是裴家人的，但这真的是裴家的财产，裴明烨一家便来自通州。现在裴明烨将其转送与楚予谦，以表示对楚予谦引荐自己的感谢，只需楚家派一个人跟随着裴家人去一趟，跟商铺名义上的东家说明此事便可。这也是官场的一种常见手段：如果要查，这家商铺与裴明烨或者楚予谦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其实，这家商铺每年的收益，均会交给他们。这家商铺的收益，每年还是有几千两银子呢。
除了私下的利益交割，明面上一些事情也在继续。
楚予谦即将离任，为了体现明州士绅对他的感激，一些活动陆续搞起来了：有些文人写文章歌颂他在明州的功绩，有些文人称赞他的清廉，也有人以他的学生标榜自己；平央城的士绅搞了个活动，为楚予谦送上了万民伞，表达了明州百姓对他的感激；同时不断有士绅前来告别，呃，同时也就是送程仪。毕竟楚予谦是上调，品级也提升了，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再提升的希望，这就让明州的很多人思考，还是跟楚予谦保持一份关系比较好。那么，送程仪，便成为了最现实最方便的手段了。所以，临到要离开明州了，楚予谦还收了一笔钱。
三月二十八日，楚予谦终于携家人，离开了明州州衙。
当天，州衙全体成员，一起站在衙门前，一起行礼恭送；自州衙到城门口，则是平央城的百姓，围在道路两边欢送；到了城外的长亭，新任知州裴明烨，亲率平央城全体七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在平央城有些名望的士绅及名流，在这里等候，最后相送。
楚予谦听了一段对他歌功颂德的文章，饮了裴明烨代表全城士绅送上来的三杯酒，再当场说了几句话，表达了对明州的不舍之情以及祝福之意，最后，在全体官员的恭送声中，以及现场不断的鞭炮声中，登车离开了明州。
听着身后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楚予谦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说一句话。洛儿默默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