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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新书《窃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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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中跪于宗庙的少年公子弃心中默念,今日背负窃玉之罪名,将来必窃国以还之。 诸侯乱战始于边境终于都城;百家争鸣始于学宫终于朝堂,武夫厮杀始于江湖终于战场。八百年乱世歌功颂德,五世致力一统天下。 春秋乱世有一怒便使诸侯惧的纵横家;有大呼兵者,诡道也的兵家;也有高呼天地君亲师的儒家;更有不惧权贵,依法治国的法家…… 翻开书,回味往事。少不了高呼士为知己者死的刺客;少不了不求长生求心安的落魄道士;少不了不负如来不负卿的黑衣和尚……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庙堂也好,沙场也罢,江湖也皆如是


IP属地:安徽1楼2021-03-28 22:11回复

    秦国都城咸阳三面环山,虎踞龙盘。与其他八国都城背北朝南不同的是这座都城是背西朝东,朝东的方向便是剩下的其余春秋八国,其东出之心但凡是个懂些的便一目了然。
    在咸阳皇城宫内的一处偏殿,几位大臣跪坐于地,争吵之声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几次争吵还未有个定夺。如果不是官服太过于繁琐不便于打架,恐怕此时早已是大打出手,在这群争吵的大臣中不乏有皇室宗亲与秦国的上卿。
    而秦国国君张疾则是高坐于殿上,仿佛不是置身于这吵闹的宫中,闭眼沉思。张疾单手撑着额头,外人看来只以为是睡着了。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不一会便不顾大臣吵闹,径直走出殿外。
    走向大殿台阶上的张疾提了提黑色蟒袍,坐在台阶之上,双手托颊看了看城门的位置良久。夕阳西下,将出宫之路拉的更加长了。仿佛本来要走一炷香的功夫也拉长了一个时辰。
    起身面向城门的秦国国君张疾弯腰行礼大声道:“张疾恭送先生,愿先生此去求之所得,身无挂碍。”
    说罢转身回到殿内,穿过争吵的群臣,站于殿前轻咳一声,群臣立刻不再言语,仿佛从未争吵过般安静。
    随后讥笑道:“吵什么?皆是我大秦肱股之臣,成和体统,我大秦一向大方,当年河西之地都送得,更何况区区质子?公子社公子稷都给我送去。省着你们争来争去,有失颜面。散了吧,再不散,你们家婆娘估计都得找寡人来要人了。”说完这些挥手示意让群臣散去。
    大臣们陆续下去,张疾转身扯下一条锦布绳子,只见一副天下大势的地图缓缓落下。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老的有些让人有些惊骇。
    老人看着秦国国君张疾,缓缓道:“疾儿,何必为难?当年我亲手送韩君出关,也将韩君抛坟于荒野。也不像你这般为难。大势所趋,当死则死。一人死,秦国生。死得其所,况且孙衡只是被逐出秦国,你和他终究会在这乱世终重逢。眼下之重是与卫国、齐国的陇西相王。换个更大的王位,这可是你父王最大的梦想,你切莫因为与孙衡的交情而耽误了。否则不光是我,孙衡也会记恨于你。”
    张疾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秦史上记载的秦厉公,当年得到了韩鞅之助,兴变法,使得弱秦变强秦。无论是在国库上又或者军伍上,秦国当时也都算得上是春秋九国之首。当年,秦国本来可以在彭城与卫,楚两国国君相王。偏偏路过卫国被山贼所阻,可到底是山贼还是卫国兵马,大家便不言而喻了。毕竟有些事情,说破了,对于秦国和卫国这对邻居来说,无疑是撕破最后的脸面。
    厉字在诸多的谥号里不算是出彩的,虽有功但也有过,寓意便是功过相抵。可是当年老秦王罪在当下,功在千秋。所谓的那些罪也不过是满堂群臣和贵族利益方面受到了打压。故而最后秦国张氏选择了妥协,在众多谥号里面挑了一个厉字。
    这在秦君张疾和秦国张氏眼里一直是一根长在心头上的刺,每每提起心里便会不舒服。张疾也在等着,等着有一天可以将父王的这个厉字抹去,换上一个惠字。当然当下的秦国庙堂,还不允许他这样做。毕竟有些畔脚石虽然不在庙堂之上,却在幕后隐藏许久,根深蒂固。一时之间,难以根除。
    张疾拢了拢袖说道:“伯父,你这番话倒是让我想起老师了。当年我刚刚继位,那些老贵族们咄咄相逼。害得老师东出求死,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他,就连死后还惨遭抛坟,尸身车裂。果真啊,这怒火需要鲜血去浇灭。”说到这张疾像是想起什么,皱了皱眉。转身欲走,留下老人独留宫内。
    老人回身看着地图,缓缓道:“这乱世终有一日归我大秦张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何其壮哉。”


    IP属地:安徽2楼2021-03-28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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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孩儿张社与弟弟张稷来与父王拜别。望父王保重身体。”话音刚落,殿下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行礼。张疾回了回神走到两个孩童面前,席地而坐,拉着两个孩子也一同坐下。
      看着两个孩子,张疾双手分别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此去卫国无需想那么多,不需听那些风言风语,只管看看风景,尝些卫国美食。听说那边的饮食与秦国大相径庭,如果遇到合适的美人,只管记下门户,来日,安排使节去卫国要人便是。你们记着啊,这天下的好姑娘遇见了皆是上天恩赐,不可错过,不可慢待。你们的孙伯伯当年可是和孤说过,卫国女子似吴越黄酒一般,水汪汪,多情愫。”
      说罢又帮着两个孩子整理衣服。看了看较小的男孩说:“稷儿,你哥哥生性鲁莽,凡事你要帮着你哥哥把握分寸。特别是对待随行之人,万分小心。”说完又看了看较大的男孩说:“出门在外多照顾弟弟,谁要是不长眼欺负了稷儿,你只管打他,哪怕对方是卫国公子又何妨。想他卫王也不敢多言。还有……”
      张疾絮絮叨叨如同普通百姓家的老人面对即将出远门的儿子一般,满脸皆是慈爱。生怕着儿子在外受了什么苦楚。
      张疾其实心中知道此去卫国,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会待的太久,待陇西相王之后,只等孙衡所谋之事大成。两位公子必定是要平平安安回来的,而且因为回来之时曾身为质子,于国有功。对于日后继承这秦国王位来说,是大有好处。这也就是为何大臣们在为谁为质子而争吵,与其说是争质子,不如说是争世子之位。
      可是谁又知道,这两兄弟情谊非常,私下早已是做了决定。将来哥哥做秦王,弟弟镇庙堂。这对大秦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其他国君为了世子之位争夺内耗,历代无不是血染内宫的场面。唯独大秦历代君主继任没有什么血腥味,反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和你们娘亲告别吧,一会孤也去看看你们娘亲。告诉你们娘,今晚咱们一家一起吃个饭。孤很是想念你们娘亲做的南国酥肉啊。”说罢站起身来,打发自己的两个孩子回去。
      张疾在两位公子离去后,回到王位。挥了挥手,一旁的年老宦官凑近,缓缓说道:“启禀君上,公子弃已经准备好了,不日便要启程前往列国游历了。”
      “陈华啊,你说孤是见还是不见呢?见了难生欢喜,不见略显凉薄。”
      叫做陈华的太监略作思考说道:“只当是君上对臣下吧,以免日后陛下对此事心生愧疚。”


      IP属地:安徽4楼2021-03-2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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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疾听了点点头,像是对这个回答有些满意。生于君王家,亲情淡薄是难免的。更何况,这个所谓公子弃的男孩,不过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男孩。
        早年他的母亲只是一个随着华阳妇人陪嫁而来的宫女,趁着秦国国君在宫内醉酒,偷偷爬上了床。本想着仗着自己的姿色一夜之间飞上枝头,没想到却被张疾所不耻。贬去了宫中最荒败的庭院唤作洗濯娘,按照张疾的说法:“你想要的只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着一夜富贵。我偏偏不让你得其所愿。洗濯洗濯,洗去一身邪念,濯于荒凉之间。”
        也只能说是这位宫女属实是命好,也就那么一次,竟然就有了身孕。更加难得的是还生下了一个男婴,张疾得知此事,给男婴起名为弃,其意可见一斑。男婴从小便和母亲生活,藏于深宫之内。与他的两个哥哥的待遇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虽然宫娥太监嘴上说着公子弃,但是心中却对这位小公子充满了不屑,甚至还不如刚入宫的小太监讨喜。于是宫内的人在一些小事便显得很是苛刻,而且遇到一些丢失东西的事,还故意泼些脏水给他,好让自己逃脱。
        就在一年前,一位太监偷取了一块玉璧,便是在搜剿之时藏于公子弃的衣内。害得年仅八岁的公子弃在宗庙内跪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晕倒了,才被背了回去。
        后来事情虽然被查明,可也只是不了了之,只是将太监杖毙。而对于这位公子张弃,宫内上上下下皆是毫无半点歉意,还不告知原委,生怕小公子心生怨念,对宫娥太监心生芥蒂。于是宫内对这位公子弃更加是不待见了,只当是个不幸的人罢了。
        张疾差人将公子弃传唤到殿内来,自己又从殿后拿出一柄宝剑和一柄原先被遗弃在破旧院落里木剑。
        看见这些的老宦官不由得有些后怕,看来君上早已准备好召见这个公子弃。之所以问自己,也只是看自己是否为君上考虑。
        如果当时不是这番为陛下考虑的言语,而是稍微有些偏颇。恐怕自己不日也会因年老而辞去掌印太监的职位。想到这陈华后背汗如雨下,很快便侵湿后背衣衫。
        不一会,张弃便身着母亲缝补的衣服走到殿外,刚打算开口禀告。张疾看了看门外的张弃,挥了挥手,说道;“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麻烦。进来便是。”说罢便走下了殿,亲手把张弃拉进殿内。
        “我儿已出落成这般了,陈华,你说他与孤幼年时好像有着几分相像啊?”说完望向老太监陈华。


        IP属地:安徽5楼2021-03-2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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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华见状连忙拱手道:“老奴听君上一说,仔细看了看公子弃,仿佛回到当年,初见陛下的时候,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少年模样。”
          张疾听后笑了笑,“来来来,弃儿,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罢便将那柄残破木剑递给张弃。
          张弃接过木剑,看向眼前的男人,说道:“多谢父亲,儿臣以为丢在庭院内,便再也难以找寻了。为此昨日还和母亲抱怨,多谢父亲了。”说话之时,张弃语气带着些许开心。
          张疾笑着点了点头说:“弃儿开心便好,此去他国游历,为父送你一柄剑。”说着拿出那柄宝剑交于张弃,接着说:“这剑是铸剑大家公孙延所铸,现已有九十载,名为春秋。这把剑至今还未开锋,相传待百年方可开锋,因沉睡百年,其开锋之日,龙吟之声叹春秋百年。你留着吧。为父希望你此去如这春秋一般,开锋之日,一鸣惊人。”
          张弃听到这,竟然是眼眶湿润,痛哭流涕。“承蒙父亲厚爱,弃儿必定潜心学习。”
          张疾点了点头说:“为父为你找了三位老师一同前往列国游学,你潜心和这三位老师学习,等你回来的时候希望在这朝堂之上有你一席之地。明日三位师傅便会与你相见,你娘亲那边既然已经告别,近日便准备准备启程吧。”
          张弃拜别之后,小心翼翼地捧着两柄剑步履瞒珊,双目红肿的离开。不一会宫内进来一位小太监,跪下后,急忙汇报:“公子弃回去路上双眼流泪,不曾有过异样。”
          张疾双手后背,背朝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这一夜,华阳宫内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有说有笑;也是这一夜,不过百步的华安宫内,母子二人相顾而视,不敢多言。
          三日后,咸阳城内三架马车先后驶出,第一架马车坐着孙衡,此去入函谷关不再回秦。第二架马车坐着公子社与公子稷,兄弟二人前往卫国作为质子。第三架马车则是坐着公子弃,游学列国。
          出城后,独自坐在马车内的张弃长出一口气,满脸高兴神色溢于言表。却不敢作声,等待心中稍许平稳之后,掀起一角,回首看向咸阳城,像是生怕别人看见一般,连忙又将头缩回车内。


          IP属地:安徽6楼2021-03-2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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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离函谷关还有十余里的秦国官道边上有个茶馆,陈旧的木牌随风摆动,其余八国的人都说都说西出函谷,秦地苦寒不比关内。现如今这个地方只是出了函谷关些许,竟然就连风雨也比关内大了些,如今看来当真是如此。
            三驾马车前后出城,却不约而同都在这间小小的茶馆前停了下来,三驾马车,三个茶座,不多不少。张弃掀起马车帘子,看着茶馆前两个素未谋面的兄长正在与孙衡请教些什么,于是张弃急着让驾车的三师傅停下马车,自己跳了下去,也顾不上在马上的大师傅和二师傅那急着出关的心情。
            张弃向着三人慌张的跑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任由泥土溅到崭新的衣服上。倒不是张弃不懂那些礼数,而是对于小孩子来说,不顾礼仪反而让看到的人能感觉得他的赤忱。到了之后,张弃纳头便拜向两位兄长,毕恭毕敬地说:“弃问过两位哥哥安好,在咸阳宫内早就听闻两位哥哥,奈何无缘相见。听闻两位哥哥即将前往卫国,在此向两位哥哥请安,还望两位哥哥一路平安,待归来之时,我们兄弟三人再共叙兄弟情谊。”
            公子社急忙扶着张弃,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一脸心疼的说:“弟弟何须客气。自家人,不需要这样。待你归来,我这个做大哥的便护着你,谁欺负你。我这当哥哥的定不饶他。”说着左手偷偷拽了拽了公子稷的衣角。
            公子稷察觉到了衣角波动,也急忙拉起张疾一只手说道:“哥哥所言极是,弃弟弟这一路东去,还望平安。今日你我兄弟三人一别,再见之时恐怕早已是及冠之后,那时候想来也是可以饮酒了。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共叙兄弟情谊。”
            站在一旁的孙衡看到这样一场兄弟情深的画面,不自觉地挑起嘴角笑了笑。一捋胡须,说道:“三位公子,罪臣先行一步了。东出函谷之后,有两条岔路,大公子二公子向左而行便是前往卫国都城,三公子向右而行即可。”
            张稷听到孙衡要走,张嘴刚要说什么。孙衡看到这开口打断道:“二公子,不必说了。罪臣此去,已有传承。二公子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必纠结于此。”
            孙衡说完便向马车前去,吩咐车夫一番。车夫挥动马鞭,缓缓而行。
            张弃看了看孙衡远去的背影,有转身与两位哥哥简单的嘘寒问暖一番。便也是回到马车旁,准备上车。
            三师傅看了看这位不过十岁的小公子,略带深意的说:“乖徒弟,上车吧。迟了就赶不上了,别让孙先生等久了。”
            张弃上车后也不坐在马车内,而是和三师傅一同驾车,坐在马车另一边。张弃本是想和自己这个三师傅说些话,掩盖一下之前那场有些让人觉得过分殷勤的举动,但是想到这三师傅如同能看穿人心一般。心中自觉得多言多错不如不说,想到这的张弃便强忍下心中所言,打消了之前那番念头。


            IP属地:安徽7楼2021-03-2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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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琢磨,不如释然。如今自己已是逃出牢笼,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于是张弃背靠马车,哼着秦地田野间儿童传唱的歌谣:
              昔日着衣戏巷陌,娘亲盼儿早早归;今日锦衣出函谷,娘亲盼儿早早归。春风送信过函谷,征雁寄书往南飞。停耕种,修戈戟,家家户户挂缟素。出函谷,驾轩辕;百万甲士吟无衣。娘亲盼儿早早归,儿盼娘亲岁岁荣。
              随着歌谣吟唱声越来越近,张弃马车不一会便到山间凉亭下的官道上。一架马车正停于官道之间,相隔不过数百步。孙衡便下了车,听着张弃的童谣声,孙衡抚须而笑。
              大师傅和二师傅侧身下马,张弃也跟着跳下马车。向孙衡走去,弯腰行礼。
              孙衡也不去扶起张弃,只是自顾自说:“我刚来秦国那会,秦国只知《无衣》,世间都忘了秦国除了《无衣》也有秦风《蒹葭》和《晨风》。幸衡不辱使命,以交代伐,秦国终是得以休养生息。”
              张弃听到这,仰起头看着孙衡那早已因为操劳白了的鬓角道:“先生,可否教我。”
              “不教你,我等你做什么?莫不是等你来行礼的?还是等你来给老夫送行?”孙衡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于是孙衡便将张弃拉去山间的凉亭中,从袖中拉出一张地图。铺开在石桌上,说:“这是天下大势,我能教你的暂时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孙衡指了指道边马车上的三师傅说:“我师兄会教你,这方面他可比我擅长。只是他愿不愿意,还要看你小子能不能说动他,不妨和你透露一些,我这师兄啊,好酒好美食。”
              孙衡看着马车上侧躺的三师傅,前些日子。三位师傅来到宫内初次见面时,各自也都报了家门。大师傅是秦国老战神张潜,也是自己的宗亲,按照辈分需要尊称一声大伯父。现在年迈,早已不上战场,负责教导自己兵法。
              二师傅随身携带一柄短剑,剑身只有寻常宝剑的三分之二长度。平时放在身边,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连睡觉也是枕在头下。说话尖声细语,阴柔至及。张弃心中早有猜测,此人定是一名无根之人要不然便是女子,否则那种阴柔寻常男子可是学来不的。二师傅也不提及自己姓名,听到张弃叫自己二师傅,只是说二师傅就二师傅。道生一,一生二,二也挺好。既然二师傅这样说了,张弃自然也是不敢多问。
              三师傅最为神秘。脚踩草鞋,身着破衣,佝偻着腰手持青竹仗,腰间挂着一个布包袱,像是装着什么了不得宝贝一般。第一眼看见张弃就是不顾旁人眼观的打量一番。然后冷哼一声,只说了一句:“又是个小***,不教,不教。教会了小***,我这老***可就惨喽。”
              张弃只当他是个古怪之人,今天看来,这三师傅身份倒是大有来头,竟然是孙衡的师兄,看来也是师出鬼谷。
              张弃回过头又看了看地图,说:“先生,为何这地图,各国书写笔法皆有所不同,秦用秦篆,卫用卫书,齐用甲骨,楚用楚体。这不是不方便观看吗?”
              孙衡笑了笑说:“小小地图都是如此难辨,那你说齐国书籍流入其余八国,秦国国策东传他国又是何其难啊?你在看这官道,各国规格甚至各地皆不同。唯有大秦车同轨,书同文。你现在明白为何了吧?”
              张弃思考了一会说道:“只为秦法能够传播,文化能够同通。车同轨则各地制车之术独一,书同文则所颁法令各地无偏差。就像咱大秦的兵器一般,可拆卸,组装。丢失某一部分,损坏某一部分都可以快速更换。虽然制造麻烦,但是一劳永逸。”
              孙衡点了点头说:“没错,有些事看似麻烦,实则不麻烦。有些事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


              IP属地:安徽8楼2021-03-2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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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弃又看了看地图说:“这天下好大啊。被切成一块块的,真得太乱了。”孙衡听到这笑了笑说:“不愧是君上的公子,这话和君上当年酒醉和老夫说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啊。”
                孙衡挥手指向秦国说:“以前的事,都在书上。你可以和你那大伯慢慢去学去聊,此行读遍各国传记你也就懂了。我给你说说这天下布局。”
                “我大秦地处函谷以西,北接草原西域,匈奴与突厥各部落分散各处,年年各部落之前冲突四起,不足为患。西临巴蜀和义渠,上一代老秦王被兵锁函谷之时,我大秦战神,也就是你的大师傅,趁这时机兵走小道灭了巴蜀和义渠,这让我大秦坐享沃土,自此粮草不缺,衣食无忧。至于巴蜀以西的吐蕃佛国,向来以佛为尊。只顾一心修佛,无外扩之心。近年来老活佛身体抱恙,想来不久便将转世了,新活佛一般年仅三四岁左右。这样一个孩童,对我大秦来说也是没有威慑。大秦以南的南诏,丛林密布,瘴气太密,不宜久居,故也是一片荒凉。大秦以东,出函谷便是卫国,韩国,赵国,这三国本是同宗同源,不过时隔两百载早已面和心不和。这些年遇上我大秦的军队,也只有挨打的份。三国以南的南国背靠海域,自胡服骑射之后倒是经历了几代名主,也有不少的名将忠臣。可惜今日老南王也将离世,将军老矣,壮年迟暮。华阳夫人便是南国的公主,与我大秦这层香火情还在,短时间也不会起什么冲突,且南国富庶,生贪婪之人,不足惧也。三国以北便是大楚,这是我大秦的心病啊,老夫当年以结盟之谊拖垮其在其他国的声誉,导致大楚与齐国有些冲突,如今大楚西有我大秦,东有齐国,着实有些头尾难顾,但是楚国强大,也能撑上个百年。在看东边,燕国苦寒之地,矿石遍布,其刀剑之利非他国可比。可惜能自保有余,却无南下之力。齐国鲁国相连遥远至及,齐国本可为盗,大张旗鼓侵占,却不敢,恐有稷下学宫的那些学士著书立传辱其国声,却又因稷下学宫学士为傲,属实有些可笑。不敢为盗,却因别国割地而窃喜。毫无争霸之气度。鲁国是他的藩属国,却是不足为患。”
                说到这孙衡指着齐国与鲁国中间一点接着说:“此地名越,相传五百年前越女西施观山中白猿奔袭于山林之间,身姿矫健。悟得剑法,传于越国甲士,一时间三千越甲可吞吴。后越女被封此地,相传这三千甲士也跟着到了这。时代生活,沿袭武艺。鲁国对其一向有所恩惠,结下了不少香火情,这里虽然只有不到八千人,却是鲁国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随后又指向地图中间的一小块说:“这就是夏天子的地方,自六百年前就已经是块遮羞布罢了。若不是夏礼传遍十三州,名门士族和那些口衔刀剑的读书人,恐怕这块布也要被撕的粉碎了。”
                说完这些,孙衡将地图卷起,递给张弃说到:“我能教你的就是这些,其余的你这一路慢慢去想。春秋乱世八百年了,当时夏天子分封天下百余国,八百载岁月只剩下如今九国。为何偏偏是这九国啊?秦国因何得以立于乱世八百载?其余八国又是为何可以与秦一起立于乱世?这都需要你去看,我教你不如你亲自去看看这乱世。”
                说完这些,孙衡又将一块玉佩交予张弃。上面并无一字,四四方方。“我老了,等你周游列国之后,去越地,我的徒弟会在那边等你。我会将一生之学交给他。到时候他如果愿意,你带他回秦国,如果他不愿意。”
                张弃连忙说:“我绝不勉强。”孙衡用手轻轻打了一下张弃的头说:“放屁,你不会打他一顿,装麻袋带回秦国吗?你父亲当年下手可是重的很呐。我到了秦国还躺了半月有余,我当时就想装一装世外高人的风采,君上倒好,带着麻袋来的。”
                张弃听到这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孙衡挥了挥手说:“你这一路漫长,先行而去吧。老夫想再看看这秦土。”
                张弃听闻此处,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头。说:“多谢先生助我大秦。”说完便走向马车。心里此时感慨颇多的张弃心中默念:“多谢先生助我。”
                孙衡看了看张弃背影小声说道:“帮你也是帮大秦,看来师兄是遇到同道之人了。”
                张弃走近马车,三师傅看了看他,一把将张弃拉上了车,抽动手中马鞭向东南而去。
                “三师傅,我们去哪啊?是赵国,还是南国?”张弃问道。
                三师傅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去南诏,吃虫子去。”
                “虫子还能吃吗?”张弃想到这不禁犯起了恶心。
                三师傅笑了笑说:“当年被八国刺客围追堵截,逃到南诏。欠了那边一份香火情,去还了这段香火情,才好上路,否则不踏实。”
                “大伯父,二师傅。你们管管三师傅啊。这要是去了南诏只能吃虫子了。”张弃求救般的看向两位师傅,可两位师傅只是笑笑。
                过了一会,看到张弃都快哭了。张潜这才说:“侄儿放心,这天下没有什么去不得。这虫子也是美味的紧张。要是害怕还有你二师傅呢?他好歹也是什么狗屁天下第三的剑客。”
                二师傅听到这只是冷哼一声,尽显阴柔。
                三师傅瞪了一眼说:“你们秦君可是求着我来的,再说了。一个没卵子的第三又怎么了?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将手中马鞭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马车率先而出,向着南诏疾驰。
                凉亭上的孙衡看到马车远去,回首向西看秦国山河,秦川秦岭配着蓝天白云。孙衡心中暗想:“三十年岁月,我孙衡早已当自己是秦人了。说是还乡不如说是离家来得贴切,吾心安处即吾乡。”
                吾心安处即吾乡啊,这位昔日大秦宰相。背西向东,背井离乡,走向大齐。
                这一日咸阳城内三架马车先后驶出函谷关,秦惠公二十三年九月初八,宰相孙衡孤身离秦入齐;公子社、公子稷携带宫内士卒百人入卫为质子;公子弃携三位师长游历列国。
                三个时辰后,一骑快马独自出函谷直追前往南诏的马车,只为将一封数十字的书简送于公子张弃手中。
                书简上书:公子弃生母自缢于华安宫,写下百字悔书,愧疚于当日图谋权衡,今日以死以报秦公厚爱。秦公张疾追封其为华安夫人。
                收到书简的张弃泪流满面,大伯父与二师傅见到这副模样也是不忍相劝,只得各自去马车外等着。
                唯独三师傅若无其事走进马车,凑到张弃耳边轻声说;“恭喜徒儿啊,秦君对你可安心了。”
                望母亲容颜不改,容颜如何不改?唯有一死方可容颜不改。
                张弃这边哭着,可是同时眼神诡异与三师傅四目相对。老狐狸与小狐狸嘴角皆是露出笑意,其中深意只要他们自己清楚。


                IP属地:安徽9楼2021-03-2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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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国与突厥相连的陇西地界上,工匠们在满是荒漠与戈壁的大地正在如火如荼的搭建行营与露台。与之前了无人烟的陇西相比之下,这几日倒是显得热闹非凡,让人有种身处中原的错觉。
                  行军之帐比比皆是,场地正中间的几位工匠正在搭建祭天所用的露台,这些木头是从几十里外的秦岭山脉尾部丛林砍伐拖拽到了这里,从这份功夫来看,秦国对于这一次的相王大典很是重视。
                  而在这负责监工的正是前些日子在大殿上从幕后走出的老人,老人看着露台搭建,询问着工期是否来的及。对于那一天的到来老者比秦国国君还有些着急。毕竟多年前自己的弟弟也曾有机会踏入这露台,在诸人面前与齐国和卫国的国君一起受夏天子册封,称王。将头上的六珠子冠冕换成九珠子冠冕。
                  上天欠我们秦国的,终究还回来了。虽迟些,也无妨。
                  这冠冕的珠子在这个礼法盛行的春秋也是及其有讲究,天子配十二,王配九,诸侯冠六。虽然现在天子势弱,如同牵线傀儡一般,可是名不可不正。否则世家贵族不会同意,天下百家的读书人不会同意。王家先祖圣人当年口含天宪,可是说过“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样一句话。虽说那个被天下儒士称之为儒家圣人的王晏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不知是早已离世,还是做了潜入水底休养生息的老王八,不见踪影。
                  即便如此,如今儒家读书人遍布天下,官居各国上卿的也不在少数。儒家势盛,这使得那些野心勃勃的各国君主只得避其锋芒,否则万千张利嘴足以让他们被世人唾弃百年。
                  虽然天子势微,但若说相王之后的王位徒有虚名也不至于。至少除了名正以外,另外有着一层结盟的含义。更何况此次陇西相王,秦国国君可是威风至极。除了中原其余八国之外,吐蕃佛国的班禅禅师,突厥可汗的小可汗以及匈奴王座的弟弟也会一同前来祝贺。
                  而在中原这边,更可谓是风光。龙虎山的赵家天师赵延嗣修士和白马寺住持辩机和尚也会亲自到场。道教佛教的老神仙双双前来,这对于秦国这次相王来说无疑是一种认可。


                  IP属地:安徽10楼2021-03-28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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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国力相对来说算是有所好转,但是毕竟还是不及秦国,所以这和氏璧还是要用换的,至于用什么,韩国的盐铁一直算是中等水平,虽然不及燕国,但是与其他国家相比确实略胜许多。
                    这一次韩王给了自己一个底线,韩国境内五年的盐铁产量除去本身自用,其余的一概送往秦国。
                    想到这,韩王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些许难隐的兴奋,既然自己已经老了,那么昏聩些有又何妨,百年后的事情自然有百年后的人去解决,老人家的意愿罢了,想来自己那些大臣们也能理解。
                    相王大典的前夕,九国君王在大帐内,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在大帐的不远处,九国宰相的账内,气氛却一度紧张到了冰点。
                    “面子归面子,里子归里子。秦国明日面子是要定了,至于里子,想必诸位的国君也不会吝啬。”新任命的秦国宰相甘泉用挑针挑了挑灯芯,缓缓地说道。
                    卫国宰相徐庸看了看赵国宰相林向汝又看了看韩国宰相未央君,示意双方念及当日三家分晋,同宗同源的这份香火情,在今天多多给些帮衬。
                    赵国宰相林向汝不发一言,对于他来说,今日自己只是来看戏,看一看虎狼之秦是如何来羞辱自己这个邻国卫国的。虽然说唇寒齿亡的道理早就熟知,但是赵国面对秦国的虎狼之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一个卫国。等打到赵国,以逸待劳便是了。
                    而韩国的未央君,则是用手在台下偷偷比划了二的手势,毕竟这可是个不可多得买卖。
                    秦王想让卫国国君牵马,韩国国君驾车。这件事无论如何去说,都是笔买卖。韩王既然如此想要的和氏璧,本来想用五年的盐铁来换,如今相王典礼上驾车,无缘无故也就多了笔香火情。秦王这面子到时候也是要还的,毕竟秦国心里清楚,韩国不欠秦国什么。到时候五年盐铁变三年盐铁也是不一定,自己说不定还可以从中牟利,到时候告老还乡也可以做个富家翁。
                    至于什么里子面子,函谷一战,八国的面子还剩下多少,天下人都心知肚明。而八国的里子还剩多少,其实也就各国心里面清楚了。
                    今天韩王连里子都可以不要,相比这面子也是可以不要得了。想到这未央公笑了笑说:“驾车而已,我王向来大度。无妨无妨,只是我王不太熟练,还望徐公叮嘱卫王慢些。急不来,急不来。”
                    “晦气,当王当到了这份上,也是头一遭。不如二位直接进贡于秦,尊秦为主得了。你们要是关于这方面礼仪不会啊,问问费介,这个他熟。”楚国宰相闵原将酒撒向地面,不屑地说。
                    “你个二椅子,你说什么呢?我鲁国本就是与齐国祖上有些渊源,主仆之情已达五百年。就连稷下学宫也引之为典。倒是你,别以为爬上了楚王的床榻,就能当楚国的家了。”说罢,将酒杯重重扔向闵原,准备站起。
                    齐国宰相田氏族长眼疾手快按下了旁边准备起身的费介,笑了笑说:“都是一国宰相,丢不丢脸?各自在各自的国里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在此因公损私?我齐国无所谓这些?当然在意,但是明日主角是秦国,不是我齐国,更不是你卫国和鲁国。大家伙只当是还了秦国一个公道,回去各自说服各家君王,可否?相王大典顺利结束,我们也好早日回去。别耽误了我们自己家的正事。”说罢将齐国相印从腰间拿出,大步走向秦国宰相,重重地在桌上的九国缔约上盖了下去。
                    盖完印章起身后,田氏家主环顾大帐内的其余人,讪讪地说;“别等着了,都来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去睡觉。难不成你们还真将这国祚看作是自家的了?”
                    各国宰相见到这样一个情况,又有齐国田氏这个台阶,也只好手拿相印,纷纷走到秦国宰相甘泉那边。
                    待到其余国家宰相陆续走出账内,秦国的新宰相甘泉在大帐门口叫住了齐国的田氏家主。
                    “田兄,多谢。”甘泉微微侧身表示感谢。田氏家主挥了挥手说:“甘兄不必了,此次我本就是来看看戏,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于私来说,甘兄今年不过二十来岁,以后路还很长,结下个香火情也好。若他日我田家儿郎作为大齐使臣出使大秦,还望多多照顾一二。不必送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田家收了你大秦什么好处,我王多疑。请担待。”说完田氏家主田昭便大步离开。
                    甘泉望着远去的田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位才刚刚及冠的年轻人,能成为齐国田氏家主继而成为齐国宰相,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个田昭,恐怕姜小白的日子不好过啊。齐王多疑,呵呵。你今后与他多多亲近,哪怕收些金银我也不怪你。只是别忘了,将部分金银送给那些蛀虫们,省的你与前面两位宰相一样的下场。”说话之人正是秦国国君张疾,明日之后便是秦王张疾。
                    甘泉回过身来看了看张疾,笑而不语。
                    谁能想到,齐牧王在位十三年,田氏代齐。姜小白禅让王位与田昭,至此齐鲁断交。齐国无缘逐鹿中原,无望再称东帝。
                    张疾回到大帐内,八国君王早已离去。只剩下一位刚刚到的使者,便是夏天子的使臣——公子宇。
                    张疾面向使臣施礼,公子宇急忙拉起,面有感谢之意道:“秦公多礼了,如今其余八国皆无视我家天子。昔年,老秦君曾于彭城替我家天子讨回颜面。当时我还年幼,许下,他日秦国相王,我必然贺之,如今我愿已了,足以,足以啊。”
                    张疾拍了拍身上尘土说;“如若有机会,我必前往夏都面见天子。只是到时候,也只有天子知我大秦非虎狼之秦。”
                    “秦君,见与不见没什么区别。我那好友孙衡离开秦国之后不知还好吗?这一别可就是二十年啊。当年您在我的府上抢人的事,我可记忆犹新啊。现在想想,还是有所胆寒啊。”公子宇说到这,自己也笑了起来。
                    “哼,当年。我躲在屏风后面听您与孙先生谈论天下事。我是心急如焚,年轻气盛冲了出来,询问孙先生是否愿意随我入秦,谁知道他说什么秦酒苦涩,难以入喉。你说可气不可气。敲晕了带走算是客气了,只是当日只有一辆马车,不然连同先生一起带走。倒也是省事了,大秦双壁,这名头多好听啊?”张疾无奈地说道。
                    “唉,秦君,您当时可没问我愿不愿意去啊?如今说来,倒像是敷衍老夫了。这要是换作现在啊,这秦国,我可不愿意去了。这旧也叙了,礼也到了。请明日秦君变秦王。”说罢公子宇微微一笑,拜别出帐。
                    公子宇出帐后,步行十几步,看向大帐,长叹一口气:“我若不是夏的公子宇必然随你入秦,可惜了。”说完站立良久,怅然若失。
                    第二日清晨,在这片荒野之上,秦君由西向东出,卫王牵马,韩王驾车。其余六国皆是跟随于后。
                    露台之上,公子宇双手捧着祚肉,等待秦君缓缓而来。这一路不过百丈之远,秦国却走了有将近八百载。
                    秦君拾阶而上,卫国与齐国两王也缓缓从左右跟随而上。不一会三国国君共请示上天,上表夏天子,下达天子令。
                    张彻握紧了手中的节杖,高望露台,心中已是再无执念。自从自己的弟弟无法封王之后,饮恨而去,如今自己的侄子已然是封王,做了名正言顺的秦王。
                    露台之下的九国宰相站至其后,心中各怀心思,却无不畏惧虎狼之秦。打怕了,打了才知道怕。
                    佛国班禅送上藏传佛经百部,愿三千僧侣传教东渡;突厥小可汗献上西域地图,愿修好共修商道;匈奴王这边更是献上百匹战马供应秦国的虎豹营骑军。
                    白马寺主持辨机和尚转动一百零八颗舍利佛珠,高呼佛号。龙虎山赵家天师赵延嗣轻扫拂尘,默念大善。
                    张疾高站露台之上,俯瞰众人,心中不免一种想法,何时这帽子可以换的更大些?
                    这一日张疾冠冕六珠换九珠,秦君成秦王。这一日秦国咸阳上空一股凡人无法看见的金色气运光柱直冲云霄。
                    同时千里之外武当山上,一位躺在山崖边上偷懒睡觉的小道童翻了翻身,喃喃道:“又是多了一道好佳肴。”像是梦中言语。
                    南诏边界的少年,回首北望看向秦国,眯起双眼,仿佛看见那道直冲天际的金色气运,一时之间恍然若失。顿时心头如同恶蛟抬头撞破心房一般,一阵绞痛。


                    IP属地:安徽12楼2021-03-28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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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子时,张弃才得以从树上下来,此时已经一身酸痛,难以言表。哪里还顾得上问什么关于这次练剑的方法为何如此特殊,还未等坐下,又被三师傅拎进马车,全身涂上药膏。三师傅边涂抹边说些什么练剑归练剑,可莫伤了这身好皮囊。不然日后别说那些千金小姐和列国公主心中难受,就连那些喜好男风的士族公卿也觉得可惜。这番言语闹得张弃是哭笑不得。
                      第二日张弃睁开双眼,就看见自己的大师傅站在河边,左手拿羊皮卷,右手拿着木炭绘制着什么。
                      张弃走上前去,大师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绘制。走近了的张弃看见大师傅绘制的正是沿途山脉。等到画完后,大师傅收起羊皮卷。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以免打扰了其他两位师傅,也不做其余解释。
                      一路上大师傅和二师傅还是快马先行,张弃和三师傅倒是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慢慢缓行,以往有些急着赶路的三师傅也好似不急了。捧起路边摘下的野果,慢慢咀嚼。
                      张弃用手指了指在前面的两位师傅,又和三师傅对视一眼。三师傅讪笑一声说道:“小小年纪少些心眼,当说则说。这两位都是各求所需而已,受不得你那老爹管束。”
                      张弃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三师傅,您可以给徒儿说说吗?”说完,拿起一枚野果用袖口擦了擦,递给三师傅。
                      三师傅拿起野果,闻了闻丢到路边说:“乖徒儿,你想问什么我知道。有些事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因为知道了你也没办法解决。有些事你知道了,我怕你二位师傅日后被你害死。所以你要是想问个清楚,你得发个毒誓。如何?说完之后,我保证你日后心情也开阔些。”
                      张弃眼珠子转了转,不做回答。只是拿起一枚野果擦了擦,准备吃下。三师傅拂手打去野果,说道:“荒野之间别乱吃东西,你以为你也有老夫这般百毒难侵的先天体质?”
                      紧接着,张弃看着三师傅拿起刚刚与自己拿起的外形同样野果,放入口中,喃喃说道:“算了,你这小子就算是发誓也做不得数,倒不如我爽利一些。你的大师傅曾经是你们大秦的战神,五年前辞去军务养老。可是你当他真的老了?不过是你大秦张氏躲在幕后的一支利箭,他日新战神若有不测,他国以为大秦无领兵之人,可随意践踏,你大师傅那时自然会教他们如何做一个安安份份的诸侯国。这也算是你大秦张氏的一步后手,虽是老套的落手步数,但是历代以来,屡试不爽。他忠心的不是你父亲,是大秦张氏,只要大秦还是你们张氏的。他才无所谓是张疾那个小人做秦王还是当年那个倒霉的棺材子做皇帝。”
                      三师傅说完看向了自己徒弟,用极其小的声音言语说道:“不用我教你了吧?你这大师傅膝下无子,而且正好缺个称心如意的传人。”
                      张弃听到这斜视一眼正在骑马的大师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领神会。
                      “你这二师傅,身形鬼魅,比林间山魈还要快上几分。用剑与常人相比短上一分,想必重术不重气。老夫若是没猜错,是越地出身。可是这越地,自越女开始,剑术便是……”还未等三师傅说完,只见一柄青色短剑从前方破空而至,死死钉在三师傅脚边。
                      “老王八,不该说的,别说。”二师傅还是骑马而行,并未回头。可是腰间佩剑只见剑鞘。
                      重术不重气,又何来飞剑?
                      三师傅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交错朝着剑阁向上弹出,短剑随后弹起。又是食指中指弹向剑柄,只见短剑如同青蛇一般随着一条诡异弧线回到二师傅剑鞘之内。
                      随后,三师傅说道:“这个阴阳人,也不会听你父亲的,只是为了报恩。报秦国庇护之恩罢了。越地重诺,他既然教了你剑法,便是不会加害于你,无需担心。”
                      张弃听到这,看了看三师傅浑浊双眼,说道:“那您呢?为何走这一遭?”
                      三师傅笑了笑,不做言语,只是挥动马鞭。马车竟然越过两匹快马,向前方丛林飞驰而去。
                      南诏丛林深处,苗裔部落象征着部落圣女的高大角楼之内,看上去已有八十岁的老妇人,手持银针向躺在床上的少女背脊三分处挑去。随着少女疼痛难忍的一声哼叫,一只黑色水蛭从少女背脊内挑出,水蛭掉落地上随即化作一滩黑水渗透到了地板内。仔细一看,地板上新鲜黑水斑点已有二十八处。
                      老妇人看向早已昏睡的少女,无奈摇头。自从少女出生之后,每隔半年就需要受这番苦难。而这苦难源头,全因为那个曾经逃亡至此的落魄读书人。
                      想到这,老妇人将银针重重飞向后方。银针正中老妇人身后草人。早已戳满银针的草人胸前用苗家部落的文字写着——柳相如。
                      “啊~切。”不知是因为丛林潮湿的原因还是为何,三师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念叨了十几年还未念叨够吗?”


                      IP属地:安徽14楼2021-03-28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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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少说话的二师傅突然开口说道:“越往前走这毒物越来越多,瘴气也是越重,看来我们快到了。”随后将挂在脸前的湿布提上鼻子,大师傅和张弃也是不自觉地将湿布提了提。
                        三师傅看了看手中罗盘说道:“约摸着再走一个时辰就到了,脚步放快些,兴许日落之前兴许可以到。”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潺潺流水之声便入了四人耳朵里。三师傅推开一片灌木丛,一座沿着山脉泉水的村落坐落于眼前。
                        随着四人从丛林出来,原本还在各自忙做的苗疆人放下手头的事,齐齐看向他们。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知所云的苗家语言,一杆简易长枪呼啸而来,直至三师傅。其余苗人,纷纷跑向家中,不分男女皆是拿起刀枪冲向屋外。
                        三师傅也不躲避,在长枪即将到达眉眼之时,拿起手中竹杖,与长枪侧面轻轻一碰,随后高举竹杖,只见长枪与竹杖相接之处如同相连一样,长枪围着这一点围着竹杖环绕三圈后枪尾在前,枪尖在后朝着原路飞回。只听“嘭”的一声,长枪回到原先投掷之人身边,虽是枪尾,却死死钉在那人身后岩壁。
                        高处角楼老妇人看到此景,眼睛通红。老妇轻咳一声,苗人皆是退散让开。而在村落中间,让出一条道路,直通角楼。
                        三师傅回头示意了其他人停步,留在这里等着,自己一个人佝偻着腰,一步步地走向角楼。而此时角楼之上的年轻姑娘被老妇安排人背到角楼三层的闺房之内。
                        等到三师傅登高入角楼的时候,只剩下老妇人与那个稻草人在屋内大堂。
                        “岳母,十几年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是记恨我。这段恩怨就不能有个头吗?”三师傅看见老妇人的时候,带有玩味意思地说道。
                        “柳相如,原先我不太相信报应,看见你现在这般模样,我倒是觉得佛家所言的因果报应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老妇人倒了一杯水,缓缓地饮下。随后又是倒了一杯,轻轻一推,杯子像是被丝线牵引般飞到了三师傅手中。
                        “哟,女婿上门,岳母这手笔有些大啊。”这个叫做柳相如的老人将杯子高高举起,茶杯的水如同山间潺潺流水般缓缓般流入嘴中,咂么咂么嘴接着说:“这一次您倒是大方,恐怕全南诏但凡有名有姓叫得上名字的毒物您都用上了。”
                        “今日你既然回来了,那么也就别走了。”老妇人将拐杖向地面重重敲去,只见草人身上不下于五百的银针齐刷刷从稻草人身上剥离开来,朝着柳姓老人先后飞去,老人也不做闪避,任由银针飞向自己。飞针距离自己一尺左右,老人运气于身外,飞针顿时像是遇到阻力一般,停滞空中。随后老人右手一挥,随着大袖一摆,银针皆是入了大袖之中。老人叹息道:“圣女就是圣女,出手真是大方。这么多银针能换不少钱呢,相如在这多谢岳母的见面礼了。”
                        随之,老人身形一动,如同鬼魅一般刹那间飞跃至老妇身边,左手轻轻将老妇压得坐了下来。老妇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动弹不得。三师傅凑近老妇身边轻声道:“准备一间角楼,我这次要住一段时间。等到事情结束,我自会离开。”说完老人松开左手,转头下楼。
                        老妇破口大骂:“柳相如,你个杀千刀的。你回来干什么?”声音大到整个寨子都可听见这咒骂。
                        那个叫柳相如的老人像是听不见一般,不予回答。
                        三师傅下楼之后指了指靠近老妇角楼边上一座较矮的角楼,向其余两位师傅和张弃说道:“就住这,这边毒物太多,别乱跑。”说完走向另一条蜿蜒小路,步履蹒跚。
                        听到这名字的二师傅无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大师傅张潜说道:“你的好秦王可没有说过,妖孽柳相如也会同行。诸子百家,八国刺客,一万两黄金就接了,太亏太亏。”说完摇了摇头走向屋内。
                        大师傅无奈笑了笑,拽着张弃也跟着走进屋内。而张弃在即将入门的时候,趁着大师傅不注意,挣脱了出来,向柳相如刚刚走过的蜿蜒小路跑去。
                        大师傅和二师傅相视一笑,同时说道:“果然是个小***。”
                        张弃沿着蜿蜒小路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看见三师傅柳相如独自一人站在一处岩画前,用本就不太干净的袖口擦拭着岩石上其中一幅岩画,神情恍惚,目光温柔。
                        张弃当听到柳相如这三个字的时候本来还有些犹豫,看到二师傅和大师傅的反应这才确信下来自己的三师傅就是那个当年被诸子百家的读书人视作魔头的妖孽柳相如。后来被稷下学宫声讨,九国刺客追杀三年,江湖上那些自诩侠客的人围堵截杀死于南海红崖。至于为什么一个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人会出现在秦国咸阳,又成了自己的三师傅,这些对于张弃来说并不重要。
                        张弃本想着偷偷看着,但想到柳相如的本领。还是坦坦荡荡的比较好,于是索性不做掩藏,缓缓走向自己的三师傅。
                        这个叫柳相如的老人,左手轻轻挥动。一道强劲气息将张弃拍倒在地。老人也不去看张弃,只是收起双手背后,佝偻站立在岩画前说:“再有下次不听我的话,哪怕你是徒弟,我也会杀了你。老夫做事只凭喜好,不讲其他。”
                        张弃开口说:“三师傅,我只是担心你。徒儿以后不会违背了。”说完感觉周身一股气息将自己搀扶站起。
                        “这就对了,你记住了,他日若发生这种事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他人考虑,再挤上几滴眼泪就更好了。”柳相如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这个徒弟颇为满意。
                        黄昏之下,一老一小前后走回角楼,岩壁上刻画的苗疆女子画像宛如真人一般,虽然说不上绝色之姿,可是那股子灵动却是别的女子比不来的。
                        “师傅,你愿意说与徒弟听吗?”一路上张弃不停地问着,一次次不厌其烦,可是柳相如却当作没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走着。直到到了角楼前,也是如此询问。柳相如却不做回答,还未等进入屋内,二师傅率先出来,手中拿着一捆草绳看向张弃。


                        IP属地:安徽15楼2021-03-28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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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徒弟,该练剑了。”说罢拎起张弃,走向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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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等到柳相如转而走向老妇人的角楼时,才小声自言自语:“妖孽柳相如也会有感情,可笑。”
                          话音刚落,一根银针飞来钉入大师傅手中地图,顿时,羊皮卷如同人力而为四向而分,成了碎片散落地面。
                          而柳相如此时已经入楼,“彩衣,到底死了没有?”柳相如看着背向自己的老妇人发问,像是在寻求答案,又像是在问自己一般。
                          老妇答非所问地说:“你什么时候离开?”
                          柳相如看向丛林之间道:“我觉得起码三年,如果快的话,两年吧。”
                          老妇随着柳相如的眼神望去,缓缓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两天一碗血,我让他一年半便可出南诏。”
                          柳相如听到这,转头看向老妇,平时一直眯着的浑浊双眼,如同灯火一般。
                          “只是炼制解药,彩衣是你亲眼所见被大火烧死的,这点做不得假。”老妇不急不慢地说。随后从袖间抽出一只玉碗,放在桌上。随后起身离开嘴中喃喃道:“老了,看不得这般血腥场面。”
                          柳相如轻轻一笑,以指尖作剑,剑气割破手腕。刚到楼梯的老妇站住了脚步问:“那是你儿子?与哪位美妇人所生?”
                          柳相如缓缓道:“徒弟。”
                          “妖孽柳相如还有徒弟?祸害十年了还不够?”老妇人讪讪然。
                          “受人之托,我只想早点回家罢了。”柳相如此言不知是真是假。随后一只装满血的玉碗飞至老妇面前悬空而停,不知是何原因,和常人红色血液不同,玉碗中的血液竟然是在晦涩古籍中记载的银色,其中夹杂紫色丝线,仿佛游丝,如同水银一般。
                          相传半步入圣之人血液虽未至圣人金色,却已是银色,与常人血液大有不同。
                          妖孽柳相如亦是半步圣人柳相如。


                          IP属地:安徽16楼2021-03-2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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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自己在大秦张氏内多了一份依仗。这一切可都是自己争来的,与自己是大秦的公子弃毫无关系。
                            卫国都城,一架马车进城不足一天,便出城奔赴赵国。马车上的齐人孙衡已经身配齐国,卫国两枚相印。
                            卫国都城之上,卫王目送马车离开。口中喃喃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目睹大秦亡国。何其幸也,何其幸也。”
                            卫王左侧的太子妨神采奕奕,少年得志。右侧宰相徐公虽是面露喜色,可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倒不是这相印拱手相让惹得他难堪,而是被打怕了,畏惧秦国早已如同畏惧虎狼。
                            身为卫国宰相,他清楚的知道,卫国这一仗如果败了,则再无翻身的可能。恐怕日后别说是春秋九国了,就算是晋地的三国内也是排不上号了。
                            虽然心中担忧,但是还得赌。毕竟这卫国是身边这爷俩的卫国,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如若输了,大不了换个国君。可如若是赢了,徐公变徐子,配享文庙,日后常伴儒家先贤也不是不可能啊。
                            马车之上的孙衡,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卫国都城。轻声道:“此后,春秋九国再无人信卫国了。卫国,将亡矣。”
                            一言尽,诸国和,一言出,春秋乱。以天下做棋盘,以诸侯做棋子,何其壮哉。一怒敢叫诸侯惧,春秋百家,唯有我鬼谷门下的纵横家啊。
                            孙衡想起当年自己学艺之时,站在山头俯瞰大地时候的畅快,与今日相比,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IP属地:安徽19楼2021-03-2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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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涧边,一老一少坐在溪边石头上钓鱼,那鱼竿是用树枝做成的,略带点弧度,可是相比地上散落的弯曲树枝还算得上是直的了。两人都是双手撑着腮,盯着流动的溪水,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和如出一辙的动作,一举一动像极了一对父子。
                              “第三天了,干爹。”一想到今天如果又是空手而归难免又会被那个言语吝啬的三师傅嘲笑,少年便觉得委屈。
                              “快了,快了。”老者虽然在沙场上列阵厮杀本领在当年春秋九国也排得上号,但是对于钓鱼却有些束手无策。毕竟这钓鱼对于他来说,还不如杀人爽利一些。老者觉得如果将鱼竿换成弯弓,鱼饵换作箭羽,或许今天就可以满载而归,自己面子上也好看些。
                              在半个月前那次在丛林与猛虎的博弈之后,大师傅张潜便一直照顾着受伤的张弃。而张弃除了每天早上到中午仍旧需要去角楼继续尝药之外,因为腿伤的原因比之前多了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可以玩耍嬉戏。
                              别看与其他孩童玩耍的时间相比要少上不少,就这段时间,还是张潜赖着自己这张老脸向张弃其余的两位师傅求来的。
                              什么孩子受伤了,毒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既然腿受伤了就暂时别在丛林练剑了?小孩子多些时间嬉戏打闹总是好的。自己也可以先教他些兵法不是……
                              反正张潜这些车轱辘话是来回念叨,两位师傅为了耳根清净这才同意张弃休息一个月。
                              而在受伤后的第三天,张弃便认了自己这位大师傅做了干爹。这一句干爹让张潜也起了和自己那个做了秦王的远房弟弟说一说过继的心思,不得不说,那晚张弃昏迷时一路上的叫的“爹”算是叫进了这个老来无子的战神心里去了。
                              那晚张潜赶到的时候,张弃的举动是看在这个大师傅眼里的,也看到了心里去。即使张弃的盘算失败,在丧命虎口之前,张潜这个老战神也会松开弓弦,救下这个孩子。
                              凭借着能弯起二百石弓的臂力,射杀一头猛虎,且一箭毙命,对于张潜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事情走向却让这个驰骋沙场多年的老战神哭笑不得,成功击败猛虎的张弃却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子。无奈的他只好自己背着昏迷的张弃回了寨子,认了个好儿子。


                              IP属地:安徽20楼2021-03-2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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