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愿望,在我看了,勿忘我是最难以实现的一个。
人怎么可能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呢?我收到勿忘我的时候总会这样想。人都是被潮水裹挟的蚂蚁,挣扎着活已经是极限,为什么还要苛求他人或者自己能记住同样渺茫的、曾经的同伴呢?
我稍微有些密集恐惧症,虽然知道大家送我这样的花用意是永生不忘,但我看着那小花簇成的花束,还是免不了掉一身鸡皮疙瘩。
说到底还是人类渺小的愿望和安慰罢了。那花上飞机之后便显得格外碍眼,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最后海马把那花拿走递给了空姐。
至于空姐怎么处理,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沉溺于过去,宁宁,你就只能成为顿足不前的**。”
他手里捧着iPad认真看数据,仿佛只是无意间训斥小辈那样对我说。
我垂眸。
“海马,我知道。”
但是我终究是放不下。
海马一去,有如儿时打水漂的石子。惊起些涟漪,最后也免不了沉下去的命运,随后再无音讯。我不知道实验究竟有没有成功,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传说是否适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是否已经死去,或者当真到达了彼岸见到了亚图姆,我都无从而知。木马开始总是吵着要去见哥哥,我也动过些心思,真正去找数据的时候却发现海马把所有研究删除的干干净净,压根就没有给我前去寻觅的机会。或许他早就知道,我这种经不起感情折磨的人会去找他,而他是否是出于保护我而删除数据,我又无从而知了。
不过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药方,就算海马濑人这个名字恶狠狠把我的生命一斩为二,时间也草草用ok绷把破碎的我拼接在一起。现在的我找到的新的使命,我不仅仅要通过维持壮大kc支撑海马的梦想,更要用kc的实力支撑游戏的梦想——武藤游戏毕业之后过来就职开发新游戏,kc是他最大的经济支柱。忙不迭的生活不给我怀念的时机,而渐渐的我也理解了海马过去那句话,我不能总是留在昨天,我要向前走,就像他,可以抛下我和木马,向前走一样。
我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我要如此对待海马濑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不想他们经历风浪,我又知道所有人都要经历风浪。
我后来过了四个孤身一人的情人节。少年人拔个子的速度很快,去年情人节,我和木马一起出去谈生意被人问是不是姐弟恋。小绅士的脸红的很快,匆匆忙解释说我是他的嫂子。
我原来正低头看股票,听见这话抬头瞥了来人,又瞥了木马一眼。木马和海马长得一点也不像,海马这个年纪已经成熟的不像孩子,他天生散发着王的气息,走到哪里都一股压迫感。
但是木马没有。可能是比起养大海马的社会而言,我不知要温和多少倍。木马确确实实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一头乱短发,绝对是走在校园里能惊起一阵尖叫的类型。我看着他的侧脸发愣,半晌又低下头,继续看股票。
他不能让我想起他的哥哥。
我时常佩服那些孤身十几年等一人的女子。很明显,我不是那种持久的人,海马濑人在我的记忆里慢慢模糊了。我意识到我可能不再爱着海马的那天晚上,在阳台吹了一宿的风,抽了一宿的烟。第二天我和游戏聊了聊,后者摇摇头,拿出海马留给他的那个千年积木。
他举起来,我看见他的脸,被囚禁在千年积木挂坠的圆圈中。
“宁宁,从我这里看,只有你一个人,被囚禁在这圆圈中。”
他道。
“你也是,游戏。”
游戏摇摇头,把千年积木放下。
“不,我是,又不是。”
“我确实想念亚图姆,也期待有一天能和他重复。但是至少现在,亚图姆对我的生活轨迹毫无影响。我在做我爱做的事情,或者说我在像亚图姆的意愿那样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成为武藤游戏——我自己——而没有受到任何人意愿的影响。”
“但是,宁宁。你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海马君入侵了。你敢说,你真的热爱管理公司吗?”
我摇摇头,然后插嘴道,
“但是我不知道,除了经营kc和照顾木马以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宁宁,你曾经喜欢画画,喜欢决斗,喜欢整理卡组。但是现在,你只是为了海马君而服务,为了海马君而生活。”
“可是除此之外。”
我低头,午后的阳光穿过我的发梢,却恰好擦过我的鼻梁,把我整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我淡淡的、轻轻道,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武藤游戏告诉我,我要尽快摆脱桎梏,名为海马濑人的桎梏。
我一点点放手公司而移交给木马,我收起办公桌上海马濑人的照片,收起青眼白龙的模板画样,收起我身边所有和海马濑人有关的东西。我试着忘记海马濑人,而做我自己。我假装我做了一场梦,一场有关海马濑人的梦。梦里我发疯一样的爱着他,梦醒了,他只是和杏子、城之内、本田一样地位的朋友。
我想起少有的一年情人节。海马濑人虽然对风衣有莫名的好感,平日办公还是老老实实的西装——也是白色的。所以他到底对风衣有感觉,还是对白色有感觉?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我已经会像模像样的处理一些高层文件——我一向学东西很快,但是托他的福,我可以学会打牌,学会商战,学会管理一个公司,学会给木马做喜欢吃的甜点,但是我现在,已经学不会如何用亲情和友情以外的情感爱人了。
看着他手下的那些文件逐渐变得无关紧要,我凑过去,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他许是被我看的瘆,许是终于憋不住了。最后他合上电脑,转过头来。海马濑人喜欢双手抱住双肘,我时常调侃他无意的姿势过于乖巧“踹手手”。他不理我,问,
“怎么了?”
我思忖一会儿,小心翼翼问。
“今天是情人节……”
“麻烦。”
他撇下一句话,佯装要把电脑打开。我悻悻的退回去,却听到他哼了一声。
“你想要什么?戒指?鲜花?还是出去吃饭。”
我却又语塞了。或者说,不论他送给我什么,我都足够兴奋。
他推开椅子,走到我面前。他从西装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张包了不知多少层保护膜的卡牌。
青眼白龙。
我愣在了原地。他见我半晌不接,于是强行塞到我手里。
“可是……你的究极龙,怎么办。”
“你忘记,这世界上,青眼白龙有四只了吗?”
我想起来了。确实,当初为了保下第四只青眼白龙,游戏击败了他。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试图上门归还,双六爷爷却拒绝了。
“海马,这张卡虽然凝结了我和友人的情谊,但明显,这张卡最后还是更契合你。”双六当时这样说,“我希望你善用它。”
不过后来,我也没再过问它的下落,没有想到今天,它被送给了我。
“钻戒应该还需些时日打磨,我也不屑在这种节日里送给你。”
他扭过头,别过脸和我说完这些话。Kc社长出乎意料的是个纯情,说完这些脸都红了。我和他又僵持了半晌,然后我欢呼一声扑到他身上,用脸蹭着他的。
“谢谢社长!”
他全身的骨骼都僵硬着,然后别扭的舒缓绷紧的关节。他搂住我的头,嘴唇贴在我耳边,道了一声麻烦。
那是我最幸福的一个情人节。
今年是他离开的第五个情人节。
我摘下有青眼造型的戒指。戴了十几年,这戒指几乎长在我的肉里。我费劲力气,用了各种药剂才把它取下,届时整个无名指都失去了知觉红肿的几乎坏死。我难得接了几次决斗,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我唯一和海马那场决斗,没有发出的指令——我一次又一次用青眼融合龙破坏剑,击碎一只又一只龙。海马濑人已经从我的生命中离开了,如果有一天他回来,我会托木马转交他戒指和青眼,又更好的、更爱他的女人等待着这两样物什,我最后一次站在办公室里想。
有人打开了门。
我面朝窗户,以为是木马,唤了一声木马的名字,反手指了指桌上包装好的戒指和卡牌。
但很快我就感觉不对。那人的步伐比木马要更为有力和沉重,我感受到久违的压迫感。他快步走过来,带起风,有一次把我变成无根的浮萍。
“你想去哪里?”
他抱住我,问。
我浑身的骨骼僵硬,我张口发不出声音,挣扎却没有气力。我最后软下去,软在他怀里,变成无骨的泥。
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我的感受。他回来的太晚了——晚到希望的火苗连熄灭都已经过去太久,我已经无法再燃起更多的火花。我想,让我生命终结在此刻也好。
他右臂如同钢索把我禁锢在怀里,左手抢走我拎着的包。他匆匆忙把包打开,里面躺着我和游戏明天启程的机票。他抓着那机票,放在我面前要我看,整只手都在颤抖。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同样颤抖着问我,“为什么有两张?为什么离开?你要和谁离开?你要去哪里?”
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他又抓起桌上的钻戒,强迫顺理我的指关节,却发现我的左手无名指千疮百孔。他恨了几次心,最后还是没戴回去。他转而抓住我的右手,强行把那小小的锁孔套上我的右手无名指。他戴的很小心,我的指节比当初那个尺寸粗上了不少,他恐惧这名为爱情的锁链割伤我憔悴的、实际上已经无法再支撑我飞起的翅膀。我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另一只青眼戒指闪着黄昏的光,一闪一闪,刺痛我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右手无名指,是孽缘。”
我终于有些力气,轻声道。
“去***,你知道我不相信那些。”
他难得爆了粗口。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再拌下去,他只会和小学生一样笨拙的重复我的对立面。
我不说话了,他也终于把他那高贵的头颅低下了,沉在我脖颈间。
“对不起。”
我的星星,终于肯为我回头了。
人怎么可能不会忘记另外一个人呢?我收到勿忘我的时候总会这样想。人都是被潮水裹挟的蚂蚁,挣扎着活已经是极限,为什么还要苛求他人或者自己能记住同样渺茫的、曾经的同伴呢?
我稍微有些密集恐惧症,虽然知道大家送我这样的花用意是永生不忘,但我看着那小花簇成的花束,还是免不了掉一身鸡皮疙瘩。
说到底还是人类渺小的愿望和安慰罢了。那花上飞机之后便显得格外碍眼,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最后海马把那花拿走递给了空姐。
至于空姐怎么处理,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沉溺于过去,宁宁,你就只能成为顿足不前的**。”
他手里捧着iPad认真看数据,仿佛只是无意间训斥小辈那样对我说。
我垂眸。
“海马,我知道。”
但是我终究是放不下。
海马一去,有如儿时打水漂的石子。惊起些涟漪,最后也免不了沉下去的命运,随后再无音讯。我不知道实验究竟有没有成功,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传说是否适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是否已经死去,或者当真到达了彼岸见到了亚图姆,我都无从而知。木马开始总是吵着要去见哥哥,我也动过些心思,真正去找数据的时候却发现海马把所有研究删除的干干净净,压根就没有给我前去寻觅的机会。或许他早就知道,我这种经不起感情折磨的人会去找他,而他是否是出于保护我而删除数据,我又无从而知了。
不过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药方,就算海马濑人这个名字恶狠狠把我的生命一斩为二,时间也草草用ok绷把破碎的我拼接在一起。现在的我找到的新的使命,我不仅仅要通过维持壮大kc支撑海马的梦想,更要用kc的实力支撑游戏的梦想——武藤游戏毕业之后过来就职开发新游戏,kc是他最大的经济支柱。忙不迭的生活不给我怀念的时机,而渐渐的我也理解了海马过去那句话,我不能总是留在昨天,我要向前走,就像他,可以抛下我和木马,向前走一样。
我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我要如此对待海马濑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不想他们经历风浪,我又知道所有人都要经历风浪。
我后来过了四个孤身一人的情人节。少年人拔个子的速度很快,去年情人节,我和木马一起出去谈生意被人问是不是姐弟恋。小绅士的脸红的很快,匆匆忙解释说我是他的嫂子。
我原来正低头看股票,听见这话抬头瞥了来人,又瞥了木马一眼。木马和海马长得一点也不像,海马这个年纪已经成熟的不像孩子,他天生散发着王的气息,走到哪里都一股压迫感。
但是木马没有。可能是比起养大海马的社会而言,我不知要温和多少倍。木马确确实实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一头乱短发,绝对是走在校园里能惊起一阵尖叫的类型。我看着他的侧脸发愣,半晌又低下头,继续看股票。
他不能让我想起他的哥哥。
我时常佩服那些孤身十几年等一人的女子。很明显,我不是那种持久的人,海马濑人在我的记忆里慢慢模糊了。我意识到我可能不再爱着海马的那天晚上,在阳台吹了一宿的风,抽了一宿的烟。第二天我和游戏聊了聊,后者摇摇头,拿出海马留给他的那个千年积木。
他举起来,我看见他的脸,被囚禁在千年积木挂坠的圆圈中。
“宁宁,从我这里看,只有你一个人,被囚禁在这圆圈中。”
他道。
“你也是,游戏。”
游戏摇摇头,把千年积木放下。
“不,我是,又不是。”
“我确实想念亚图姆,也期待有一天能和他重复。但是至少现在,亚图姆对我的生活轨迹毫无影响。我在做我爱做的事情,或者说我在像亚图姆的意愿那样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成为武藤游戏——我自己——而没有受到任何人意愿的影响。”
“但是,宁宁。你的生活,已经完全被海马君入侵了。你敢说,你真的热爱管理公司吗?”
我摇摇头,然后插嘴道,
“但是我不知道,除了经营kc和照顾木马以外,我还能做些什么。”
“宁宁,你曾经喜欢画画,喜欢决斗,喜欢整理卡组。但是现在,你只是为了海马君而服务,为了海马君而生活。”
“可是除此之外。”
我低头,午后的阳光穿过我的发梢,却恰好擦过我的鼻梁,把我整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我淡淡的、轻轻道,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武藤游戏告诉我,我要尽快摆脱桎梏,名为海马濑人的桎梏。
我一点点放手公司而移交给木马,我收起办公桌上海马濑人的照片,收起青眼白龙的模板画样,收起我身边所有和海马濑人有关的东西。我试着忘记海马濑人,而做我自己。我假装我做了一场梦,一场有关海马濑人的梦。梦里我发疯一样的爱着他,梦醒了,他只是和杏子、城之内、本田一样地位的朋友。
我想起少有的一年情人节。海马濑人虽然对风衣有莫名的好感,平日办公还是老老实实的西装——也是白色的。所以他到底对风衣有感觉,还是对白色有感觉?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我已经会像模像样的处理一些高层文件——我一向学东西很快,但是托他的福,我可以学会打牌,学会商战,学会管理一个公司,学会给木马做喜欢吃的甜点,但是我现在,已经学不会如何用亲情和友情以外的情感爱人了。
看着他手下的那些文件逐渐变得无关紧要,我凑过去,看着他的侧脸,看了很久。他许是被我看的瘆,许是终于憋不住了。最后他合上电脑,转过头来。海马濑人喜欢双手抱住双肘,我时常调侃他无意的姿势过于乖巧“踹手手”。他不理我,问,
“怎么了?”
我思忖一会儿,小心翼翼问。
“今天是情人节……”
“麻烦。”
他撇下一句话,佯装要把电脑打开。我悻悻的退回去,却听到他哼了一声。
“你想要什么?戒指?鲜花?还是出去吃饭。”
我却又语塞了。或者说,不论他送给我什么,我都足够兴奋。
他推开椅子,走到我面前。他从西装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张包了不知多少层保护膜的卡牌。
青眼白龙。
我愣在了原地。他见我半晌不接,于是强行塞到我手里。
“可是……你的究极龙,怎么办。”
“你忘记,这世界上,青眼白龙有四只了吗?”
我想起来了。确实,当初为了保下第四只青眼白龙,游戏击败了他。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试图上门归还,双六爷爷却拒绝了。
“海马,这张卡虽然凝结了我和友人的情谊,但明显,这张卡最后还是更契合你。”双六当时这样说,“我希望你善用它。”
不过后来,我也没再过问它的下落,没有想到今天,它被送给了我。
“钻戒应该还需些时日打磨,我也不屑在这种节日里送给你。”
他扭过头,别过脸和我说完这些话。Kc社长出乎意料的是个纯情,说完这些脸都红了。我和他又僵持了半晌,然后我欢呼一声扑到他身上,用脸蹭着他的。
“谢谢社长!”
他全身的骨骼都僵硬着,然后别扭的舒缓绷紧的关节。他搂住我的头,嘴唇贴在我耳边,道了一声麻烦。
那是我最幸福的一个情人节。
今年是他离开的第五个情人节。
我摘下有青眼造型的戒指。戴了十几年,这戒指几乎长在我的肉里。我费劲力气,用了各种药剂才把它取下,届时整个无名指都失去了知觉红肿的几乎坏死。我难得接了几次决斗,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我唯一和海马那场决斗,没有发出的指令——我一次又一次用青眼融合龙破坏剑,击碎一只又一只龙。海马濑人已经从我的生命中离开了,如果有一天他回来,我会托木马转交他戒指和青眼,又更好的、更爱他的女人等待着这两样物什,我最后一次站在办公室里想。
有人打开了门。
我面朝窗户,以为是木马,唤了一声木马的名字,反手指了指桌上包装好的戒指和卡牌。
但很快我就感觉不对。那人的步伐比木马要更为有力和沉重,我感受到久违的压迫感。他快步走过来,带起风,有一次把我变成无根的浮萍。
“你想去哪里?”
他抱住我,问。
我浑身的骨骼僵硬,我张口发不出声音,挣扎却没有气力。我最后软下去,软在他怀里,变成无骨的泥。
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我的感受。他回来的太晚了——晚到希望的火苗连熄灭都已经过去太久,我已经无法再燃起更多的火花。我想,让我生命终结在此刻也好。
他右臂如同钢索把我禁锢在怀里,左手抢走我拎着的包。他匆匆忙把包打开,里面躺着我和游戏明天启程的机票。他抓着那机票,放在我面前要我看,整只手都在颤抖。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同样颤抖着问我,“为什么有两张?为什么离开?你要和谁离开?你要去哪里?”
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他又抓起桌上的钻戒,强迫顺理我的指关节,却发现我的左手无名指千疮百孔。他恨了几次心,最后还是没戴回去。他转而抓住我的右手,强行把那小小的锁孔套上我的右手无名指。他戴的很小心,我的指节比当初那个尺寸粗上了不少,他恐惧这名为爱情的锁链割伤我憔悴的、实际上已经无法再支撑我飞起的翅膀。我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另一只青眼戒指闪着黄昏的光,一闪一闪,刺痛我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右手无名指,是孽缘。”
我终于有些力气,轻声道。
“去***,你知道我不相信那些。”
他难得爆了粗口。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再拌下去,他只会和小学生一样笨拙的重复我的对立面。
我不说话了,他也终于把他那高贵的头颅低下了,沉在我脖颈间。
“对不起。”
我的星星,终于肯为我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