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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巷茶铺】【原创】往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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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篇虚拟回忆录,回忆录中的笔者是⭕️内同好,开头以第一视角来叙述往事。后期涉及大概两至三段由该笔者根据回忆录改编的短篇文。
师生。
往事录里面有拍,为保证真实性较为清水。
短篇文里的拍可稍加工。
文中有关乐器等专业知识若有不妥的地方,希望大家能不求甚解,在这里向诸位先行谢过啦~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01 14:09回复
    【往事录】1
    我叫余书楠,一名非典型雄性社畜,毕业于外国语学院,目前在一家私营杂志社从事外版书编辑校对工作,由于工作内容太无聊,业余时间偶然写写文消遣一下。
    最近读了一本书,名《性与起源》,主要写一些关于自我认知的内容,读完后,不由开始忆起些往事。
    当然,接下来的叙述与这本书毫无干系,我只是试图在与自己和解。
    说到挨打,追溯到最早的记忆,大概是两岁半吧。
    可能只剩些下碎片了,我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只觉下-半-身-粘腻湿滑,嗯,对,这种感觉是现在的我所描述的,我还没有完全清醒,随即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人把被子掀开,将手伸到我裤子下面摸了摸,然后我就被她一把翻了过来。
    “啪。”巴掌落到了我的身后。
    疼不疼我真的不记得了,可能力度就跟挠痒痒似的,但是那种成惯性的恐惧,在自己被掀翻的那一刻就涌起了。
    那时的我,包括在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料到未来自己会有这种嗜好吧。
    念旧的人喜欢反复回忆,将原始事件在大脑中印刷再印刷,以至于早已成年的自己,对童年的印象还是那么深刻。
    童年的邻居是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小男孩。淘气是男孩子的天性,犯错挨打当然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了。那时我住的还是具有九十年代特色的筒子楼,房子的内部构成就像一个胡同一样,从排风扇向外的厨房笔直的伸到杵着晒衣篙的阳台,如果不关里面的木门,中间的客厅、卧室通通可以瞧见。那时的夏季,空调都是奢侈品,为了凉快,家家户户基本只关外面的一个纱门,或者是铁栅栏门,他们家也不例外,嗯,没错,几乎每次他挨打我都是蹲在些门前默默偷窥,直到有一次他爸看不下去直接当着我的面把木门给摔上为止。
    当然有些我还是不记得的,比如母亲和人拉家常时曾说,我小时候听到隔壁小孩的哭声会偷偷的坏笑。
    听起来会有点变态,但无论如何这种属性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罢了。
    而当这种懵懂的情结遇到弗洛伊德人格发展理论中的性-qi-期时,恐怕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比如儿童之间,会以“过家家”的名义,玩各种刺激的小游戏。
    我们尚分不清医生和护士,总以为医生同护士一样需要为病人输液,我总是扮演病人,体会钝器扎在手背上的快-感,明明是一进输液室就会吓得哇大哭的小孩,不知为何竟会留念起门诊楼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针头戳进静脉的刺痛,还有……冰凉的体温插-进-pai-泄腔的享受。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还记得当时平趴在那张宽大的方桌上,臀-上的皮肤微微泛凉,“爸爸”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儿童雨伞,他轻轻用伞柄触了触我的屁-股,冰冰的,我莫名地感到有点兴奋,不知道他有没有。当我仍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情绪中时,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打断了我们游戏的高潮。
    我将身体紧紧贴着桌面,眼里尽是幼儿园阿姨的惊诧,这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立马转为了恼怒。然后我目睹了被冠以“施暴者”的替罪羊挨打的全过程。
    带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当小孩,心境是很复杂的,毕竟成年人认为的惩罚方式,在我眼里竟变为了猎奇……不过,后来真正体验过以后,那种感觉就又不一样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2-01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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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2
      正如大家所见,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对这方面有感觉了。我会因为看到电视剧里的训-诫情节而悸动,会趁着入睡的前奏闭眼在脑海里yy,大一点也会猎奇般的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不可描述的内容,会趁讲台上的班主任打板子时默默看戏。
      然而,人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渴望为自己倾慕的人所驯服,也同样会对不理解自己的父母和那些虚伪、自以为是的长辈们投以桀骜的态度。况且,当处于被支配的年龄时,多少有些逆反心理,尤其是面对那些,嗯,并不能被冠以为人师表的教师们。
      当然,在这些鱼龙混杂的人当中,也有一部分例外。
      这些人,我都希望能在日记中有所涉及。他们是让我痛苦自卑也好,为我的生命注入了一束光也罢,至少,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敏感的人大多在音乐上更感兴趣,甚至更有造诣。我自以为前者是确信的,而谈及后者,不得不在心中划上一个巨大的问号了。
      音乐,真的让我又爱又恨啊。
      我小学的大半时期乃至初中,都是在学生乐团里度过的,准确的说是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二。起先这个小小的乐队还是以管乐为主,后来加入了弦乐,成了管弦乐队,再后来引入了打击乐,团队逐渐壮大,最终形成在市辖范围内规模最大的交响乐团。
      那支乐队,也就是后来交响乐团的前身,正是在我的小学创办的。现在想来,作为择校费位居全区第二的重点小学,为了响应所谓的素质教育,当然是最喜欢将资本投入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上,从而从中继续牟利了。
      单纯的孩子们怎能抵得住老师们的煽动而看到其背后的商业目的,他们满怀着亢奋与猎奇向父母求情,再加上攀比和虚荣心在其他孩子心中发酵,一时间“学乐器”的呼声穿得沸沸扬扬,席卷着整个学校。
      闹嚷的过道边,穿着黑色皮夹克的老师手里拿着宣传单向我父亲介绍了一下,不一会儿,他们走到身边,弯下腰来询问我。
      “书楠,想学铜管还是木管?”
      我浏览了一下那张巨大的宣传单,上面满目琳琅地印着对各种西洋乐器的介绍,铜管中最常见的是小号,也有中号、圆号和长号供选择,木管包括了长笛和单簧管,长笛已经被我父亲给否决了,在大众眼里,它是公认的,属于女孩子的乐器。剩下来的则是在分类上具有争议性的萨克斯,和单簧管一样由簧片吹奏发音,可归为木管,但音管是铜制的,亦可归于铜管,我并不出生于音乐世家,父母都是连五线谱都不识的普通人,当然不懂这些专业理论上的分辨,只知道父亲在一旁大力的推荐它,亮泽的铜身,相比那黑不溜秋的木管,看着大气多了,颇能显示出男孩子的气势和魅力。
      我本着的与父亲站在对立派的原则,一口咬定了那个最为小众的乐器,它由一袭漆黑的木节拼接而成,按键闪着银光,俗称黑管,不由得让人想到那种痩削、低调、内敛的男性,簧片振动出的浓郁也更能渲染上几分气质,虽然这番描述只能从成年后的我口中吐出,但这种感觉,到底还是和童年初见它时如出一辙的。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2-01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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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他的身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挑,更不会有什么小说中营造的忧郁气质,虽然在我现如今的印象里,的确是一个沉稳、低调的人,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种形象是大打折扣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管老师而已。
        乐器学习的开端总是枯燥而单调,我们要先上乐理课,从基本的五线谱入手,学习谱表、谱号,以及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音符,变幻多端的节拍。乐器课上,也要先拿着笛头从嘴型开始练起,一节课下来,不仅面部肌肉酸胀不已,鼓膜也因单频音的长期刺激而变得疲乏,有时甚至出现耳鸣。
        以致于,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入门级别的难度,也因其无聊的重复教学模式,扑灭了许多同学的激情。短短一个月,整个单簧管班就从原来的接近三十名学生缩减成了十个人的精品小班。
        我本身就是属于那种不太认真的学生,中不溜的成绩也印证了这一点。乐理课上神游四方,学乐器时也时常悄悄地偷懒。但奇怪的是,那些节奏仿佛长在了我的心脏上,我只需跟着感觉去体会那些律动着的节拍,似乎不用花费什么精力,就能掌握一首小曲的特点。
        邻座的那个男孩子就和我不太一样了,学习任何一个小技巧,都比大多数同学要稍稍吃力些许,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一板一眼的,老师也常常说,叫他不必那么用力,那么神经紧绷。
        可能是因为坐得近,我们不多时就熟络了。开始我们一起聊小男孩都喜欢的游戏王和数码宝贝之类的话题,后来了解到他叫萧易林,和我同级不同班,他们班的班主任刚好同时带我们两个班,那个万恶的数学老师,也成了我们第一个共同的吐槽话题。
        我会对任何老师体-罚-学生的情景感兴趣,唯独除开她。要我说,像她这种道貌岸然、高高在上的人,的确不适合,也没有能力地去培育祖国的花朵。
        不是所有的训-诫都能让人信服口服,尤其是,在她不顾你的尊严,泼妇般地问候你的家人,杂碎你的铅笔盒的时候,亦或是肆无忌惮地掐-你的脖子,扇你的耳-光,还认准了怯懦的孩童不敢将这些难堪的经历告诉家长的时候,她读不懂任何儿童的心,却也世俗般地喜欢那些成绩优秀,或者“讨喜”的学生,从他们当中散发出的那些和她同样丑恶的人性,往往比成年人来的更加露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一直是一个存在感低得可怜的小透明,即便是在音乐上真的有点小聪明,也会因为自己故意的划水而很难被老师发现。因此,当他终于注意到我的时候,已经过去小半年了。
        也是因为一个小意外吧。那天是周五,学生放学的高峰期,私家车堵得校园门口水泄不通。我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乐器箱艰难地往出口挪动,哪知前方一辆摩托车突然横冲而出,我来不及反应,只想他应该是刹车失灵了,旋即就感觉一阵力道把我拉到了一边,胳膊被捏得生疼。
        “你没事吧?”他松开了手。
        我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只木讷地点了点头,也没有表达感谢就走了。
        现在想想还真没礼貌,不过这番反应与他后来对我的评价相差无几——真是个“金口难开”的孩子。
        我的确是这样的,我的父母都是不喜表达的人,我也缺乏社交,儿时的大部分时间,通常窝在只有阳台才能被光线眷顾的筒子屋里,这种家庭经历造就了我的性格缺陷,明明内心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狂热之火,表面上却仍装作波澜不惊,这种能力在成人世界或许确实有它的优势,但大多数时候是没必要的,尤其是当别人问及类似“喜欢吃这个吗?”的关心之语时,那种如同棉花堵在咽喉的感觉,也让我很难受。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2-0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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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好舒服,顶顶~
          内外交织的视角真的赞!不愧是出版行业的人士!


          IP属地:上海6楼2021-02-0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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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3
            由于下个月初学校就要举办文化节,我们不得不加快训练的节奏,美好的周日就这样被占用了半天不说,可恶的黑管老师还给我们布置了家庭作业,课堂上练得半生不熟的曲子,下次上课的时候竟要一对一的检查,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将哨片从笛头上取下来,随手丢在刷牙的杯子里泡着,然后就高枕无忧地玩电脑去了。我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浑水摸鱼,这也是为了顺应他的习惯——上课前照例检查笛头上的哨片,如果仍是像崭新的那样又干又硬,说明你在家有偷懒。我也是被这种逻辑给击败了,无奈出此下策。
            我记得那段训练的时间是暮春时节,正午的日头已不再温和,我总是一手提着乐器箱一手挡着刺眼的阳光匆匆地往学校走,我们这座城市的气候变幻莫测,五月不下雨,六月下暴雨完全不必大惊小怪,才发青的叶子被晒得枯黄,尘土也从长期干燥的路面上飞扬起来,我一面吸着霾一面无精打采地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心里不由烦闷这种无休止的训练。
            轮到我了。
            我忸忸怩怩地把乐器组装好,打开笛帽,好像要故意在他面前展示那片软塌塌的簧片一样,哎,在我现在看来,搞这种小动作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脑-can嘛。
            果不其然,回家没有真打实练,才吹了两小节就开始卡壳,泛音键几次没有按上,第四小节故意忽略反复记号只吹一遍,升降号也看掉了不少,中途不知道破了多少个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猪吹笑了呢。
            “好了,停吧。”他可能也听不下去了。
            我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成这样也挺丢人的,于是开始了无谓的辩解,“林老师,对不起,我在家里练了的。”我老是就说这么一句,装作很勤奋还嘴笨的样子。
            “你的节奏感很强,但是指法、气息、嘴型,一塌糊涂。”他边说边从桌上拿起了从隔壁长笛老师那借来的清洁棒(用于清洁乐器内腔的水汽),“这说明,你下去根本没有好好练习。”话罢,他示意我把乐器放下。
            他要打我了。
            他不是没有打过人,只不过没打过我,因为以前都是齐奏,我滥竽充数惯了嘛。当然,也可能是上次的偶遇让他盯上我了,本来我还挺感激他的,当时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走了,心里也有点内疚,后来被他针对了以后,就歉意全无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抬了起来,其实心脏已经紧张得“嘣嘣”跳了。我没看他,我挨打的时候和打针一样,不会去看人的。
            “唰——唰——唰——”一连三下,我疼得一抖,把手缩了回去。
            塑胶制的实心小棒,结实又有韧性,果然比我在家用塑料尺打自己要疼,我还是对自己太温柔,不敢下死手呀。
            直到各个管乐队集中到一起排练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总指挥。完全看不出来嘛,平时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站到所有人面前气场就变了,倒不能用“总揽全局”来形容,而是那种既随意又游刃有余的感觉,和他年轻的外貌并不太相称。
            “小号,发一个升Sol。”指挥棒移向铜管那边。
            斜对面的小号组传来拖泥带水的长鸣音。
            “长笛,降Mi,黑管,降Si。”他朝我们这边比了一个手势。
            木管组也稀稀拉拉地吹了起来。
            我感觉到他有点不耐烦,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指挥棒再次指向了铜管,示意他们继续,然后指挥棒又移向我们,反复几次,直到我们的声音整齐洪亮了为止。
            “记住,这是演奏前的调音,以后也是这个规矩,吹到我满意为止。”他收回指挥棒,把胳膊盘在胸前,继续道:“单簧管,你们音低了,去把调音管换成短头的。其他人,原地休息五分钟。”
            那段最初的排练时光还是比较愉快的,我也对他的印象深刻了不少,他的确是一位很负责任,也热爱这份工作的人,指挥的过程中,节奏早已不局限在那根短短的黑色小棒上,仿佛贯通到了他身上的每一根肌节和毛孔,我们合得越来越融洽,他也沉醉在其中。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2-02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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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2-03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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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4
                学一门乐器,大约两年就进入了瓶颈期。可以吹奏一些难度系数不大的曲子,如凄美的抒情向曲目《牧羊姑娘》,或是轻快跳脱的《加沃特舞曲》,但由于基本功尚未扎实牢固,想再往上提升往往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我们也都要升入高年级,也许是出于对“成本—效益”分析后的考量,亦或是对学业与兴趣权衡后的结果,许多同学纷纷就此退队了。
                我与母亲也因此发生了争执。她认为文化课才是根本,艺术之路艰难而又狭窄,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的水平也并不出众。我还记得她半嗔半讽的语气,“平时每天催你练习像要命一样,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积极起来了?我看你也不是这块料,可拉倒吧,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我当时被她那句“不是这块料”激红了眼,梗着脖子扁扁嘴道:“你怎么知道我学不好?哼!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不想花钱!学艺术可烧钱了!”
                父亲见状赶忙把我拉出了房间,往我屁-股上踹了一脚,骂我不懂事,说话不过脑子。后来想想确实如此,我是独生子,父母的大半心血都投入到了我身上,怎么可能舍不得为我花钱。
                而我,倒不是真的相信自己在这方面有天赋,而是喜欢上他,喜欢上林老师了。我被他那富有感染力的,对音乐的热忱所打动,于是共情般地喜爱上了这款小众的乐器。当然,也是因为在那次意外后他对我的关注吧,会在我练长音练得汗如雨下时给我递纸巾,在我吹不动厚厚的簧片时,细心地为我将它磨薄,毕竟是处于自我意识增强阶段的小孩,几乎没有哪个不想博得自己喜欢的老师的注意,何况,我又一个是有着特殊嗜好的人,每次挨完打后都会对残余在掌心上的隐痛“流连忘返”,怎么舍得就此离开呢?
                父亲在这件事上没有过多地表明态度,而是趁着我四年级的最后一次乐器课去了一趟学校。我当时还单纯地以为他只是来接我放学,顺便认识一下教我的乐器老师,几年后才后知后觉,他应该还找了专门负责接洽学校和乐器部门的人了解情况的。
                走廊里只零星剩下几个学生,斜阳透过综合楼的遮光玻璃微弱地铺陈在瓷砖上,我背着乐器箱站在教室门口,父亲在我左手边,和面对着我们的林老师交谈。
                “好的,那就这么定,有劳老师关照了。”父亲把头偏转向我,用拢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胳膊,“暑假的星期二和星期四早上八点,书楠,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林老师欠身,目光透过细框眼镜,看着我的眼睛道:“真的想继续学吗?要考虑清楚哦,到时候升初中,还得兼顾学业,会很辛苦的。”
                我仍然没有开口,而是再次腼腆地应了一声。
                “嘿嘿,老师别看他现在这么含蓄,在家里跟他-妈可横呢。”
                父亲的话罢,我顿时感觉自己的面颊胀热了起来,我不想表达,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
                “窝里横么?真有意思,哈哈。”林老师把手搭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
                就这样,老一批的管乐大幅缩减,新一批的弦乐加入了乐队。整个单簧管班只留下来四个人,管乐老师也不得不调整教学策略,实行一对二小班教学模式。
                我和萧易林本身就混熟了,自然分到了一组一起上课,嗯,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笨笨的小孩,姑且就叫他小萧吧,实际上他一点也不笨,他只是属于慢热型的学习者罢了。
                那段日子,我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除了上课的时间,每天报复性地在家练习一两个小时,进度也甩了小萧一大截,连最难的琶音都练出感觉了,我满以为老师会因我过人的资质而把精力多投入到我身上,而事实却相反,老师总是让我自己坐在一边巩固已经练熟的曲子,然后耐心地教导小萧,帮他稳定气息,纠正指法,有时候还会为了训练他的节奏感,让我当工具人替他打拍子,甚至在他半天不开窍时恨铁不成钢地揍他两下,这我就更不乐意了嘛,我得想办法作一下妖。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2-0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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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5
                  当一个人学习进入状态以后,就很难立马刹车,我不仅学得快,又是一个富有共情力的人,那些或高亢或悠扬的旋律也无时无刻萦绕在我的心中,我是不可能停止学习的。但是,我可以故意划水。
                  我试图加快或者减慢一首乐曲的节拍,长音不吹满,短音拖得特别长,遇到吐音符号也装作视若无睹,全部用连音替代,原本轻盈欢快的小调也被我吹得拖泥带水的。
                  也许是我的演技太过拙劣了,任凭我去如何篡改曲调,从一开始轻微地改动,到后面明目张胆地吹破音,老师都置若罔闻,偶尔在我嚣张到扰乱他对小萧的教学时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便把我地晾在一边,让我尴尬得如同一个小丑。
                  我开始赌气了,有一天干脆不去上课,连假都没请,直到老师的电话打到了家里,我才迫于无奈重新回到了课堂。
                  “余书楠,生病感觉好点了吗?”我一推门,林老师就走了过来。
                  我被他来自高出的目光盯得有点心虚,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嘴,“嗯,已经恢复了。”
                  “那就好。”他笑眯眯地扶着我的后脑勺,把我送到座位上,“刚好下个星期咱们乐队在江滩有场演出,我今天把任务给你们布置一下。”
                  《红色娘子军》(序曲)是一首气势磅礴的舞剧曲,尽管由西洋乐器来演奏,却也丝毫不减颇具中国色彩的,又红又专的特点,曲子的整体难度不大。那场演出定在八一建军节,面向那些在江滩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们,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林老师将两张打印好的谱子分发到我们手里,说道:“这次我们排练的曲子和以往有些不同,需要分声部,管乐队里分一声部和二声部,前者通常吹奏旋律,后者吹奏的是和声,你们可以看一下自己的声部,有问题可以直接说。”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谱子的上方——黑体字的2声部清晰可见,我眉心一紧,满脸不解地看着老师,质疑般的问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林老师双手撑在讲台上,看到我那双写满愤愤不甘的眼睛,像是早有所料般,低头噗嗤笑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我,“余书楠,有什么问题吗?”
                  我当时真是被他明知故问的语气给气得无话可说,撇撇嘴道:“没有。”
                  一节课下来,已经日上三竿了,三伏天的晌午相当酷热,我从空调教室里拉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余书楠,你留一下。”后方传来老师的声音。
                  我回头看向他,心中先是疑惑,转而升起了一丝希望,莫非是想让我和小萧换声部?
                  走到老师跟前以后,他把双手搭在我肩上,亲和地笑了笑,说道:“书楠,你刚刚上课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安排你吹二声部?”
                  我第一次和他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鼻息间闻到了他手上的肥皂水味,被他盯得有些局促不安,我垂下眼帘,想承认,但没有开口。
                  他继续道:“你觉得,你吹得比萧易林更好,所以你理应吹一声部是吗?”
                  他的目光再次探向我,我仍然沉默不语。
                  他放开了我,语气忽地郑重起来,“对于为什么让你吹二声部,我给你两点理由:第一,二声部虽然不吹主旋,但是需要节奏感非常好的人才能驾驭,尤其是踩拍,这是你的优势,我也相信你能配合好;第二,我不得不坦诚地说,我希望这次能给萧易林一个锻炼的机会,你也知道,他起步比较慢,我们乐队是一个集体,需要互相理解和帮助,不是吗?”
                  我被他这一大段话整得云里雾里的,绕了这么大一圈,不还是不让我吹二声部吗?我更加生气了,与其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不如什么都不问呢!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我就不配吗?分明就是偏袒!我虽极不情愿,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嗯了一声,然后失落地拖着步子回家了。
                  傍晚,浅蓝色的天穹浸着橘红的余辉,江堤边上阵阵微风拂过,把芦苇上的纤毛吹到了我的后颈窝里,扎得我的脖子有点痒。我坐在舞台上的一角,暗暗组织好自己的计划,我表面上配合着小萧吹二声部,暗地里已经把一声部吹得滚瓜烂熟了。
                  指挥棒移到最高处,众人屏气凝神,一触即发。
                  终于,音乐响起,铜管铿锵有力的奏鸣主导了整首曲子的基调,夹杂着弦乐的悠扬和洪亮圆润的木管声,我无所顾惮地吹起了主旋,满以为会为声势浩大的背景音所掩盖。然而,先是小萧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气息渐渐弱下去,不一会儿,长笛那边也有几个人发现了,我到底还是个好面子的人,干脆停止了吹奏,等我再一抬头,乍地看见指挥,也就是林老师,用冷冽的目光盯着我,我有些失措,想调整到二声部,但一时找不到节奏,手心也急出了汗,等我焦头烂额地合进了主旋,演奏已经快结束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2-06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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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下,这个贴不是我更文的主要地方,如果没有人看,我以后就不发了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2-06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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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写的挺好的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2-10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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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6
                        我对这件事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毕竟作为一个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的小孩,我很少去做一些出格的举动,这次也确实是被心中的不平衡给冲昏了头脑,因而,直到我坐上了校车,也没从方才的窘境中走出来。
                        坐满一群小学生的车厢中总是充斥着喧闹与嘈杂,而我本就不太合群,这段时日也没和小萧玩耍,只一个人怀揣着懊悔地看向车窗外倒退的街景,感受着车顶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冷气在脖颈间窜动。
                        当校车驶进学校大门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昏黄的路灯下方,一群细细密密的飞虫绕来绕去,各个乐器组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往教室走去,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翁——”一节节灯管相继点亮,空旷的教室静得吓人,三人进门后,都一言不发,只听得见乐谱谱架被塞进抽屉时的撞击声和文件夹与书袋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响动。我忐忑地整理好器材,恨不得一个健步逃离现场。
                        我怎么害怕了?委屈的不应该是我吗?生气的不也应该是我吗?可是……我确实搞砸了,我喜欢他,但我不确定他是否在意我,我害怕他失望。
                        老师让小萧先回家了,他可能也看到老师今天的脸色不太好,不想殃及自身,拎着乐器箱忙不迭地走出了教室大门。
                        完了,只剩我一个人了,他要怎么发落我?我背着身子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不敢面对他。
                        “书楠,你过来。”他在叫我,语气很平静,不像是生气了。
                        可等我转过身望向他寒霜般的表情时,才明白,他不过是在克制自己不发火而已。通常我没有认真练曲子时,他生气的样子顶多只能用严肃来形容,甚至可以认为是他的故作威严,而今天就不同了,我挪着步子慢吞吞走到他跟前时,发现他的鼻头到鼻翼周围有些潮红,眼里也泛着些许血丝,他是典型的黄皮肤,很少能看到他这么失态。
                        我感觉到他在酝酿情绪,他缓缓开口,“余书楠,你在闹什么情绪?”
                        我低头,照例保持缄默。我不喜表达,也习惯了做一名闭嘴乖乖挨训的学生。
                        “说话啊!”我被他突然拔高的嗓音吓得一个激灵,“余书楠,你每次都金口难开,你这样真的让我搞不懂你!”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他平时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很少如此急躁,我慌忙中语无伦次起来,“林老师,我……我,不是……”
                        他不打算给我回答的机会了,继续道:“上个星期,我问你话你也是一声不吭,我把道理也和你讲清楚了,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可后来呢?余书楠,我一直很看重你,可你老是一副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样子,你今天在演出现场的表现,我真的挺意外的,也让我很失望。”
                        他停顿下来,似乎是在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早就把心中最初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了,听到失望两个字眼,更是后悔万分,急忙道歉,“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差点把演出搞砸了。”
                        听到我诚恳的语气,老师的神色终于平缓了下来,他伸出大手握住我缩在衣襟下汗津津的拳头,“那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因为我,我不应该——”我这才反应到他刚刚说的‘我行我素,为我独尊’,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真的是这样吗?
                        坐在电脑屏幕前敲字的我,也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是独生子,从小到大父母都是以我为中心,因而我习惯于用自己的视角去审度这个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几年后,在我前二十年最灰暗的那段日子,会如此强烈地感受到生活带给我的恶意。
                        我认为他说得不错,回顾已写的往事录,截止到目前,萧易林,这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友人,除了“笨笨的”,别无其他印象,我的眼里只有林琛老师,我的潜意识里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因为瞧不起,所以心生嫉妒。
                        可那时的我,尚不懂得自我反思,只觉委屈再一次泛上心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怕说出来以后再被斥责,半天才忸怩道:“因为我,我感觉老师很……偏心。”
                        “哦?”老师迟疑一下,说道:“你是认为,老师在萧同学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所以忽略了你,是吗?”
                        本来教室的空调就没有开,盛夏的晚上还是些燥闷的,被戳中心声的我耳根一下子烧热起来,我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我的反应,老师深吸了一口气,长叹后说道:“对,你的委屈不无道理。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不得不承认,老师确实缺乏经验。这次演出的准备时间很紧张,为了让萧易林能跟上步调,我只好多对他多投入一些。交同样的学费,如此厚此薄彼,于你是不公平的,放心,老师以后一定会调整。”
                        他的目光重新探向我,温柔而又亲切,“但是,这绝不是老师的故意偏心,老师只是从大局考虑,你能理解和相信老师吗?”
                        我出乎意料于方才听到的内容,虽然相较于那些居高临下、傲慢自恃的老师,他算得上是很平易近人了,我本以为他会道貌岸然地给我讲大道理的。
                        我羞赧地点了下头,心中竟生起几分暖意。
                        他抬头看了一下我,撑膝站了起来,说道:“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以为他准备让我回家了,逐渐露出笑容,回道:“没有了,林老师。”
                        “好。”他说道。
                        我正准备回去拿东西时,感觉他的神色又严厉了几分,“那么,我们再来聊聊你今天的问题,”他顿了顿,道:“因为你今天在演奏过程中不按要求,扰乱秩序,我要惩罚你,你接受吗?”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2-10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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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1-02-10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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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7
                            我再次不可置信地微睁双眼,难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按照以往的经验,最激烈的方式往往在批评的开端实施,等他们气消了,自然会放我一马。
                            我失魂落魄地望着他,要怎样惩罚我,打我吗?我心中隐隐不安,我当然不是没被他打过,作为一个不太认真的学生,手心和脑袋已经领略过无数次疼痛了,可总感觉今天会不一样。
                            虽然难以启齿,但我不得不袒露,我曾无数次趴在房间的小床上,幻想着他在我身后挥落工具,每每如此,我都能听到心脏撞击胸骨的声音,可现在真正的面对的时候,羞窘、忐忑,早已将悸动感给冲淡。更何况,那天我身着七分裤,从进教室收拾东西,到谈话完,僵站着约摸半个钟头了,我感觉小腿酥麻发痒,上面已经被蚊虫叮了不知几个大包,想伸手去挠,又不敢动,我感到浑身酸痛,疲惫不堪。
                            我看见他伸手探了探向讲台,拿起那根熟悉的清洁棒,然后朝我走来,说道:“从我开始带小班就知道,你在音乐上资质过人,但是,也正是这种优势,成为了你在乐队中与他人配合时的一个弊端,你太出众了。你现在还不明白,优秀的人不一定就在最重要的位置,但你至少应该知道,那儿不是你的独奏会场,是乐团,是集体,是所有人的舞台。你有情绪,可以直接表达,像这样闷声闷气地在舞台上耍性子,扰乱了多少人的节奏?”
                            我对他的质问哑口无言,实际上,我并不知道自己那天听进去了多少,只觉得好累,想快点结束。
                            话罢,他用那根黑棒触了触我的臀-侧,然后有点了点桌面,随即把清洁棒杵在桌面上,目光如炬,“十下,不多吧?”
                            我不禁露出痛苦的表情,服从性地摇了摇头,不管怎样,从他的话里可以得知,他是很看重我的,如此,挨一顿打,也值得了。
                            我撑着桌面,手心因为出汗变得湿滑黏腻,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移动。
                            “啪——”第一下,实心塑胶小棒韧性十足,抽落在轻薄的运动裤上,我的手臂不自觉地向前挪动,pi-股也随之撅起,伴随一阵钝痛,但更多的是羞耻。
                            “啪——啪——啪——”一连三下,身后大片火辣辣的痛,有些难捱,我忍不住用手护住身后,旋即感受到小棒抽到指骨上钻心的痛,“呃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不许用手挡,啪——”老师的话音未落,又是一下,我手没撑住,整个上半身摔在桌面上,本能地把头偏向一边,以防面部也跟着撞上去。
                            就在这一刻,我的双眼透过窗户发现了半个脑袋,我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然后便看见那个脑袋顶缩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大晚上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人影呢?后面挨得几下重叠在前面打的位置上,痛得要跳脚,都没有转移我的惊恐,再后来我冷静下来回忆,毛碴碴的寸头,额头上方美人尖的轮廓,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小萧。
                            他不是早就走了么,为什么要看我挨揍?如果一直在的话,岂不是看了很久?有什么可看的呢?我越想越羞愤,真是个变——态字没有说出口,就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也偷窥过邻居挨揍,于是改口腹诽道:肯定是在幸灾乐祸。
                            于是乎,当他上课再次和讲话的时候,我只能感到满满的厌恶,“余书楠,对不起哈,前段时间是我学得太慢,占了用你的上课时间。你最近都不找我说话了,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的声音脆脆的,说完后,他爽朗的笑了笑,在旁人看来,他应该比我大气多了吧,他虽然学乐器有些慢热,但丝毫不介意这一点,在我最初的印象里,他的性格似乎也比我开朗一些,有时候还有点逗趣,不像我,一点小事就闷在心里,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自信的人往往自卑又自负,我便是这种人。我在音乐上有点小聪明,也有颇有兴趣,学习上就差强人意了,因此,当我在乐器课上过足了优越感的瘾后,回到班级课堂,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小萧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他聪明,而是比我更加踏实勤奋,他写作业的样子和学乐器时一板一眼的模样别无二致,学习成绩好是自然了。
                            通过这次事件,我的心态调整了许多,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后来也没太在意,特别是小萧借我抄了几次作业以后,我们的关系便逐渐缓和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2-13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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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录】8
                              年龄较小的学生,对一门学科的兴趣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老师,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喜欢数学吧,尤其是当我破天荒地考了个满分,没有得到表扬,反而在垃圾桶旁找到带着脚印的试卷时,我便更加厌恶她了,虽然现如今我明白自己当时的思想有多幼稚,但我也绝对忍不了她专横地将我的书包直接从窗户抛到楼下。
                              等我下课飞奔下楼,散落在地上的游戏王卡已经被一年级的学生捡得差不多了,虽然是盗版的,但我为了买这些攒了好久的早餐钱,还好《龙珠》健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发现书包最里层的手表不见了,那个值好几百块钱,被我妈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正弯腰在地上探寻时,我突然听到小萧的声音,“是这个吗?”
                              我抬起头,看见小萧将那块手表递给我,“在草丛里,我们班去阶梯教室上完公开课,我刚好路过,还好掉在土上没摔坏。”
                              我从不认为所有少年人的心性都是单纯无邪的,这群尚处于三观形成期的孩子,往往会不加过滤地将成人隐晦在心中的世俗折射出来。他们会将成人世界的阶级差异换算为成绩排名,然后不加遮拦地说,我不和差生玩耍,会将势利写在脸上,然后明目张胆地吹嘘、孤立和歧视。
                              但是小萧不一样,他丝毫没有某些优等生的姿态,也不计较我之前对他的排斥和轻蔑,和他在一起,我感觉特别自在,变得随性起来,我后来问他为什么愿意跟我做朋友,他说他看到我闷闷的样子,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小萧成绩优异,性格又好,人缘自然不差,我是属于那种不怎么交朋友,但一旦把一个人当作朋友就会掏心掏肺的人,倒是他保留了几分距离感。
                              我感觉自己除了音乐天赋,没有什么比他强,比如现在在游戏机室里和小萧玩拳皇的我,已经连跪三把了,小萧看我沮丧的样子,笑了笑道:“算了,可能你不适合玩这种特别要反应力的游戏,去我家玩电脑吧,有《星际争霸》,听说过几年会出第二部。”
                              他家住的是单元楼,没有电梯,不过进屋看过后我觉得条件还不错,两室一厅,小萧把我领进他的房间,书架、电脑桌一应俱全,我家还在用大头机,小萧家已经装上了液晶显示屏电脑。
                              他按完开机键,说去一下厕所,让我先随便看看,我在桌面上没找他说的单机游戏,于是打开浏览器想先搜小游戏玩,我点击光标,还没准备打字,搜索引擎下方瞬间显示出历史记录:体-罚的故事、打pi-股作文、M/M影视……
                              我大惊失色,还以为这是自家电脑忘记删记录了,甚至认为自己出幻了觉。这时,小萧也从厕所出来了,他比我的反应更加强烈,震惊而又羞赧,脸色吓得煞白,一把抢夺过鼠标叉掉了网页。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他手足无措地站在电脑桌旁边,我也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思忖片刻,心下早就把他当成关系很铁的朋友了,既然他也有这个嗜好,那我也不必隐瞒,于是缓解尴尬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哼哼,同道中人呀。”
                              他抬眉心虚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我感觉自己终于占了上风,绝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于是坏笑道:“你在明知故问吗?你先说,上次去江滩演出完,老师把我留下来,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窥我?”
                              他触电般地记起来了,抬手摸了摸鼻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嗯……你看见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2-15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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