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人累了一上午，一罐可乐带来的饱腹感只是暂时的，很快就饿了。
“中午来我家吃饭吧。”盖聂把抹布洗干净放到阳光下晒着，打扫工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你家厨房是不是只有盐？”
盖聂点头，“做菜放盐就行了吧。”
当然是不行啊！卫庄不想再吃什么白粥配榨菜或者只放了盐的汤面，只好回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看了看冰箱里的食材，肉和各类蔬菜都还剩不少，做一顿三人份的足够了。他以前的时候买菜从来只买一天的份量，然而来到这里以后，他说要两个土豆，卖菜的一脸’你在耍我的表情’，他最少得买一斤，卖菜的还会多装几个，叫他凑个整。
唉～生活不易啊。
盖聂跟着卫庄上楼，给卫庄打下手。
“师哥，给土豆削个皮。”卫庄这声师哥叫得太自然，盖聂愣了一下。
卫庄见人没反应，以为盖聂不会，就道：“那你洗一下菜吧。”
盖聂摸了摸鼻子，给土豆打皮去了。
“切片还是切丝？”
“一半一半。”
卫庄这边正起锅烧油，下葱姜蒜，没一会儿香味就传出来了。正要关火，就听盖聂说：“大爷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哪一句？是拜师习得传世武功，还是让我叫你师哥，你叫我小庄？”
“都不用。”
“你叫他大爷，他不是你爷爷？”
“不是。”盖聂切完了土豆，递给卫庄。
土豆片切得很薄，土豆丝也细的均匀。
“你切的挺专业嘛。”
“在餐馆打过工。”
卫庄讶异地看着盖聂，这个年龄的学生打过工在国内并不是一件常见的事。
“那你做菜还只知道放盐？”
盖聂脸微红，他在餐馆也只负责配菜，看厨师做菜也只学会了炒菜的流程，那些调料被装在一个一个不贴标签的铁罐子里，他完全搞不懂厨师往菜里放的什么。而且看上去很不健康。
卫庄拉开一个小柜子，只见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盒子，像中医馆里的百子柜。盖聂粗粗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多种。
卫庄做的水煮肉片，趁着东西还在煮，又用另一个锅做了道青椒炒土豆丝。
揭开锅盖，肉片和蔬菜炖的鲜嫩，然而这还不够，卫庄又在撒上干辣椒、花椒末，再淋上热油，麻辣香味直冲大脑。
咕噜～
盖聂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师哥，我们端到楼下去吃吧。”
盖聂眼睛都定在水煮肉片上，也不在意卫庄的称呼了。
两人端着菜下了楼，老头正坐在摇椅上，收音机放着不知名的戏曲，手里拿着两颗核桃，闭着眼喀拉喀拉地盘着。老头闻见香味，睁开一只眼，腾地做起来，核桃被随手扔到一边，脚步飞快地走到厨房。
“哪买的？”
“我做的。”卫庄把菜放到饭桌正中央，汤红油亮的水煮肉片令人食欲大开。
“小庄，以后饭就交给你做了。”
“哈？”卫庄挑眉，看了眼盖聂，“师哥说您的话我不用放在心上。”
“哼！”老头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盖聂不为所动，直到他吃了第一口菜，眼睛一亮，“小庄，师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卫庄冷笑，呵，男人。
吃完，盖聂承包了洗碗的工程。
卫庄临走前，盖聂又将那盆大的碗交给卫庄，眼中的意味很明显，下次再来带着碗，碗里带着菜。
休息就该有休息的样子，卫庄睡了个午觉，再醒来时天都黑了。揉了揉昏沉的头，房间一如既往的空，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一起吃饭了，孤独始终伴随着他，尽管他一直强迫自己去忽视、去习惯，但当他看见被吃空的碗，才发现没有人能习惯孤独。
叮咚～手机响了。
卫庄点开企鹅图标，’损友’发来消息——
“新学校怎么样？一声不响地跑那么远，我都懒得去找你玩了。”
“正好，别来。”卫庄回复地不近人情。
“(｡ ́︿`｡)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我听说那里地广人稀，人人都一米九一，真的假的？”
“假的，少看摆渡。”
“那有没有……那个啊？”
“？”
“对象。有没有看上眼的？”
卫庄手指顿了顿，回道：“有。”
“！”对方显然很惊讶，“真的假的？！真有啊！啊！什么样的？”
卫庄想起盖聂的头像，回道：“可爱，像兔子。”
“！！”对方更惊讶了，“可爱？你居然喜欢可爱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御姐型的！”
“你哪里来的错觉？”
卫庄想起什么，又道：“回去跟你妹说一声。 ”
“我知道。”对方发了个叹气的表情，“跟她说这个，我又要被揍了。”
“谁管你。”

楼主大大，第九章和第十章能在哪儿看到啊？

十二章
周日的晚上，班老师在班群里发布了第一学期的课表，群里顿时哀嚎一片。周一到周六早七晚十，周日下午一点到晚上十点，不愧是重点高中，一周就只休半天。
盖聂看着新出炉的课表也很绝望，这还怎么打工？
“盖聂，给六号座的客人送个清新果盘。”
“来了。”
鬼谷市并不大，但酒吧迪厅不少，盖聂现在在兼职的是市里最有名的酒吧，但也还是乱。盖聂端着果盘，皱着眉看着几个男人逼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姑娘喝酒。
那姑娘被人捏着下巴强灌了一杯酒下去，眼圈立刻就红了，几个男人围着她上下其手。
“不要这样，放过我吧。”姑娘哽咽求饶。
“再喝！再喝一杯就放过你，哥说话算话。”一个秃头男人嘴上说着，手也不安分，拉着姑娘的衣服拉链往下拉，正想再灌一杯，发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不想喝。”盖聂一只手端着果盘，一只手拉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的侍应生，他挣了挣手腕，竟然没挣脱开，恼怒道：“别******。”
盖聂抓着他的手，不为所动，他看着那姑娘，道：“你可以走。”
“找茬儿是不是？！”同桌的几个人都站起来，把人围住。
盖聂目无惧色，手上愈发用力，那秃头男人疼的嗷嗷叫，他对着那姑娘又重复道：“你可以走。”
那姑娘呆呆地看着盖聂，然后噗呲一声笑出来，她慵懒地往沙发上一靠，脸上不见方才的清纯，拉开拉链，里面竟然只穿了件内衣，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哪里是不会喝酒的样子。
她半带嘲讽地说道：“小哥哥还是处吧，情趣懂不懂啊？”
四周的人哄堂大笑，盖聂愣了几秒，面不改色地将果盘放到桌子上，弯腰的时候，他听见那姑娘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酒吧里的闲事以后不要管。”
“您点的果盘已送到。”说完，转身就走。
“我让你走了吗？弄伤了我兄弟还想走？”
先前被抓住手腕的男人狞笑道：“是啊，你说你该怎么赔我呢，跪下磕几个头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盖聂叹了口气，看来是没那么容易走了，他松了松袖口，目光如炬，心里计算着，桌子大理石的打不碎，沙发也结实不容易坏，只需要赔杯子和酒……他看了眼酒名，黑方、路易十三、50皇家礼炮、轩尼诗、马爹利名士、还有……拉菲？！数学很好的盖聂头脑顿时当机了，他默默地松开了拳头。
“呵～”一直无人注意的昏暗角落里传来轻笑声，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里，双手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原来凶神恶煞的几个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人只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搭在扶手上的手轻轻摆了两下。
“哼，这次放过你，别让我再看见你！”
酒吧炫酷的灯光晃过，盖聂看清了角落里的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五官周正，气宇轩昂，眉宇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盖聂走出人群，回头又看了眼，一群人围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地说些什么，他收回目光，不再关注。
“韩四爷，我叫几个公主陪陪您吧。”秃头男弯着腰讨好地说道。
被叫做韩四爷的没搭理他，摆了摆手，几个坐在临座的手下立刻过来把人拖走了。秃头男不明所以，被人拖着还大叫：“韩四爷，我错了。您放过我……”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同桌的人被这变故吓得傻了眼，只见那韩四爷掏出手帕，嫌弃的扇了扇，顿时了然，一个个都坐的极远，不敢随意上去套近乎。
“四爷，这里也有少爷，您……”
韩四爷看着盖聂离去的方向不语。手下人立刻会意，带着一批人离开了。
“盖聂，这是你今天的工钱。”领班将一沓钱交给盖聂。
盖聂没数，只捏了捏，道：“多了很多。”
“老板的意思，你以后不用来了。”
盖聂顿了顿，也没推辞，收了钱，对领班说道：“我明白了，帮我谢谢老板。”他走出酒吧，拿出钱数了数，将近三千多，比以往多了五六倍。他心情愉悦不少，今天既没挨揍，也没因为砸坏东西赔钱，还多领了不少工资，唔，明天买两斤猪肉庆祝一下吧，叫小庄做个红烧肉～
“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铃声响起，盖聂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盖聂，是我。”
“老板？”
“你惹到韩宇了？”
盖聂淡淡地道：“不认识。”
“……唉，算了，也不怪你。你快点回家吧，路上小心些，要是碰到什么人赶紧跑。唉，京城韩家的四少爷，也不知道哪阵风吹的，给吹咱这里来了。听说这人不喜娘子爱汉子，我看他多半是……”
盖聂打断了老板的絮絮叨叨，他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黑面包车，对着电话说道：“老板，人已经来了。”
电话那边顿时无声。

第十三章
盖聂没来，卫庄晚上不想开火，就去当地有名的美食街逛了逛，一家大骨头抻面香味诱人，他想也不想就进去了。
面汤是用骨头熬出来的，汤白味鲜，面是手擀的，筋道弹牙，清蒸的骨头肉蘸上特制的调料，异常美味。卫庄吃的十分满足。
因为是夏天，店老板在外面也摆了桌子，卫庄点了壶酸梅汤，坐在外面慢悠悠地喝着。
叮咚～
自打联系上卫庄后，韩非就时不时地发个消息骚扰一下。卫庄正好闲着，就点开看了看。
损友：“我四哥好像去你那里了。”
“哦？”
“……我听说是为了找人。”
“找什么人？”
“高人。”
卫庄朝天翻了个白眼，说了跟没说一样，算了，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除此之外，听说他走之前跟你爸见了一面。我估计顺道还会来找你。”
“……我记得他玩秦时明月，你知道他id吗？”
“嘿！嘿！嘿！”
那边发来猥琐笑的表情，卫庄回道：“来找我，就轮白他的号。”韩宇虽然跟他们是一辈的，但年龄上差了十多岁，根本玩不到一起。他们还在上学，而韩宇已步入社会多年。
坐在外面好是好，就是蚊子太多，没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卫庄正烦躁地赶蚊子时，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从眼前开过，车窗开着，他正好看到坐在后座的人，很眼熟，似乎在某次宴会上见过。
卫庄给韩非发消息：“你四哥长什么样？”
“人模狗样。「图片」”
“……我刚刚碰到了，正巧从我前面过去。”
“卫庄哥哥快跑！”
“滚！”
“这个点，他多半是没干好事。帮我过去看看，要是真没干好事就帮我拍下来。”
“你家的事我可不管。”
“我妹打听到你在哪了，听说正收拾行李呢。”
“……我帮你拍，你给我搞定她。”
“成交。”
————
“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黑衣人话说的很客气，但架势可不是那回事。
“我拒绝。”盖聂甩了甩手腕，眼睛飞速地扫过四周。
一群黑衣人把盖聂围在中间，先前说话的人又说道：“四爷不想让您受伤，希望您能乖乖和我们走。”
走是不可能跟他们走的，万一回不来了呢，老板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盖聂也能猜出一二。
他也不说废话，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意思，一拳打过去，一个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顿时鼻血流了一脸。
这条街偏僻，人很少，是个打架围殴的好地方。
盖聂背上被抡了几棍，嘴里都是血，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有身手有配合，像是从安保公司出来的，相当专业的保镖团队。
那十来个黑衣人也被折腾的不轻，先前说话的人用来装酷的墨镜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脸上也被盖聂揍得青青紫紫的。他心里很是可惜，多好一男孩，偏偏碰到了四爷。
对方人多势众，又带着武器，盖聂终究是落了下风，双臂都被人抓住，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咳咳……”他想弯下腰咳两声，又被后面的人硬生生地拽了回来，鲜红的血顺着额头直往下流，白衬衫上泥灰混着血污浊一片。
黑衣人找到了自己的墨镜，心疼地擦了擦，八千多的墨镜啊。
“先生，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盖聂吐出一口血，直直地看着黑衣人。
“不是叫你们把人给我好好带过来吗？怎么把人伤成这个样子。”
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正是方才酒吧里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抱歉四爷。”
韩宇挥了挥手表示不追究，他走到盖聂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个满身伤的少年。少年仅管头破血流，满身伤痕，但眼里却不见恐惧也不见愤怒，眼睛依旧清澈黑亮，从中可以窥见他自由不屈的灵魂。
如果能让这双眼睛染上情欲和爱火，充满泪水和哀求，那该是多么美的风景。没想到这样的边陲城市竟然也有这样的极品，不，韩宇否认了自己，正是在这样辽阔的地方，才会养育出这样的人。
“我知道，我身强力壮，人高马大，长相优秀。你相中我是可以理解的事。”
韩宇听着听着觉得不对，他道：“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是上位者，而且你也并没有人高马大，你很……纤细。”
“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干这一行了。”
韩宇震惊了，难道他看错了，这少年其实是浪里白条？
“你的手下也都非常优秀非常专业，我想你并不需要我。”
黑衣人脸色顿时青了，什么叫非常专业？他们只是保镖啊，而且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啊！黑衣人赶紧带上墨镜，不能被老板看见自己的表情。
韩宇回过味儿来，问道：“你觉得我想让你做什么？”
盖聂道：“做你的手下？我已经不接打手的活了。”
“……”韩宇笑了，“你真的很有趣，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让你当我的手下。”
盖聂疑惑地看着他，韩宇用手帕给盖聂擦了擦血，盖聂想躲却没躲开。
韩宇一边擦着，一边在盖聂的耳边说道：“你今晚就会知道了。”
盖聂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以往看过的各种电影，人体试验、器官移植、卖到矿井当苦力……他一咬牙，没被困住的双腿飞起一踢，韩宇整个人被踢到了墙上。
“四爷！”变故来的太快，黑衣保镖只来得及去扶人。
盖聂脚上用力，往后一倒，擒住他的人重重摔倒在地上，他借机挣脱出来，这几日在老大爷那里学了两手，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用蛮力，躲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直冲着韩宇过去。
韩宇刚站直，就被盖聂抓着肩膀抵在了黑面包车上，砰地一声，车身被撞出一个坑，韩宇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撞出来了。
“你……”
“正当防卫，打死不赔，你叫他们走。”盖聂压着人威胁道。
韩宇对着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第十四章
卫庄骑着电动车，这会儿黑色轿车已经没影了，只能凭着直觉走，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砰地一声，他赶紧骑过去，在巷子口看到了那辆黑色奔驰。一群黑衣人倒在地上，挣扎着起来，韩宇被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挟持着，卫庄拍了照给韩非传过去。只是那白衣服的侧脸很眼熟，卫庄走近一点，瞳孔一震。
是盖聂！
盖聂压着韩宇，警惕地看着四周。韩宇用空着的手摸出匕首，反手刺过去。盖聂反应极快，刚觉得一个尖锐坚硬的东西挨上自己，就立刻钳住韩宇的手，匕首堪堪割破了衣服。
与此同时黑衣人抓住机会，一脚踢开了盖聂，解救出韩宇，韩宇立刻坐进黑面包车，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摇上车窗前，他吩咐道：“别弄死了。”
盖聂扶着墙站起来，一只手摸了摸肋骨，松了口气，还好，没断。他背后是一堵砖墙，大约五米高，砖墙后面好像是一家餐馆的养殖后院，盖聂分快地分析情势，这些人初来鬼谷，对地形应该不熟，只要翻过这堵墙，就绝对找不到自己。旁边正好有一个垃圾桶，盖聂一脚踢过去，黑衣人不敢迎接只能躲开。
盖聂转身助跑上墙，这种砖头墙爬起来不费劲，转眼就爬到了上头。可惜的是，砖头墙年头太久，上头的砖本就没好好砌，盖聂一扒拉，直接就掉下来了，没了支撑点，盖聂从五米高的墙上摔了下来，没别的办法，只能优先护着头。什么叫有得必有失，他想了想包里的三千多块钱，感概古人诚不欺我。
盖聂胳膊传来一阵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黑衣人正挥舞着电棍砸向盖聂，他吃过电棍的苦头，但躲已经来不及了。
砰——拿着电棍的黑衣人被撞飞，一辆清新绿的小电驴一个神龙摆尾，稳稳地停在盖聂面前。
盖聂微微睁大眼睛。
来人摘下淡绿色的头盔，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小庄……你怎么在这？”
卫庄回头，看着一身伤的盖聂，怒火中烧。他还带着他那兔子滤镜，在他眼里满脸血的盖聂可怜兮兮，怕的浑身颤抖。完全无视了盖聂手背擦血的霸气以及东倒西斜的黑衣人。
卫庄问：“韩宇呢？”
黑衣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道：“不知阁下是？”
“呵～”卫庄冷笑一声，从电驴上下来，头盔狠狠一扔，砸向黑面包车，挡风玻璃立刻龟裂。
“四爷……”
韩宇挥了挥手，疼的直咬牙，他问道：“怎么样？”
“肋骨断了两根。”
韩宇深呼吸一口气，忍着疼下了车，“卫小少爷，我代你父亲来看看你。”
“韩宇，鬼谷不是你的地界，你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卫庄走上前拉开一个黑衣人的衣服，一个黑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你说这东西被人发现了，你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
韩宇笑了笑，“我家财万贯，出门在外总得有点防身的东西。卫小少爷，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吗？”
卫庄还想说什么，就感到后背贴上一具热乎乎的身体。盖聂胳膊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怎么了，钻心的疼。
卫庄感到盖聂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口气顿时咽了下去，“离我朋友远一点。”
韩宇看着贴在一起两个人，似笑非笑地道：“看来我与卫小少爷的眼光很一致啊，我们有机会再见吧。”
等人都走了，卫庄把盖聂扶到电动车上，“先送你去医院吧。”
盖聂点了点头，瘫坐在后座上。卫庄把速度提到最快，但电驴就是电驴，驴一样的速度，离医院还有点距离，他一着急，正想把车扔到一边，打车走，就感到盖聂的头搭在他的背上。
“师哥？”
“嗯。你开着，我歇会儿。”
习习晚风吹过，卫庄骑着电动车穿过人流车海，橘黄的路灯一个一个倒退，他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
“师哥。”
“唔…”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先打我的电话。”
快要睡着的盖聂听见欺负二字，睁开了眼，“欺负我做甚？”
“有些人就是喜欢仗势欺人。”
盖聂赞同地点了点头，那酒吧里的姑娘看似是自愿，可是谁会自愿去做那种事。
卫庄能感到盖聂的脸在自己背上蹭了蹭，心里软的不行。
终于看到一家医院，大晚上的医生不多，护士给盖聂做了清创处理，涂了些药，盖聂头上、胳膊上、背上都绑上了绷带。卫庄多交了点钱，当晚盖聂就拍上了片，左胳膊轻微骨裂。
盖聂在治疗室里上石膏，卫庄坐在外面等。坐着坐着发现哪里不太对，他记得他到现场的时候，十几个保镖个个身上带着伤，盖聂还挟持韩宇来着，当时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帮手……
逻辑很好的卫庄脑子当机了。
与此同时，兔子滤镜也碎了。
可爱大耳兔变成了暴力金刚兔。
叮咚——
手机响了，卫庄点开企鹅图标，韩非发来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他也有今天！”
卫庄：“……”
“带了十几个保镖都没打过人家，还让人给挟持了。”
卫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听说那边的人生性彪悍，要脸不要命，他想染指人家，倒叫人家给揍了，韩宇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真当哪儿都认他这个韩四爷，听说他肋骨都断了两根。”

卫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听说那边的人生性彪悍，要脸不要命，他想染指人家，倒叫人家给揍了，韩宇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真当哪儿都认他这个韩四爷，听说他肋骨都断了两根。”
对方即使没发语音，卫庄也能感到他的幸灾乐祸，“你很讨厌你四哥。”
“我们家除了我妹，就没有我不讨厌的。”
“什么叫想染指人家？”卫庄发现了关键字。
“别看韩宇人模狗样的，在外名声也好，私下里，他其实喜欢男孩，只不过每次他都处理的很干净。”
卫庄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那头还发着消息：“尤其是那种十七八的，干干净净的男孩，照片里的那个看不见脸，但看那身条就知道是韩宇喜欢的类型。”
“这兄弟牛，我欣赏他。”
“小庄，我好了，我们走吧。”
卫庄抬头，脸上的戾气未消，盖聂一愣，伸手捏了捏卫庄的脸，“怎么了？”
“这是我家兔子。”卫庄飞快回道。
“走吧，师哥。”
抽空卫庄又回了句：“暴力金刚兔。”
韩非：“！！！”
“什么意思？！！！”
“不是吧？？？？”
“你弯的啊？！”
“我妹岂不是得变性！”
“等等，你没有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嗨？你回句话啊！”
“卫庄哥哥？”
“卫庄兄？”
任兜里的手机怎么响，卫庄都没有再拿出来看。

蹲，好看

怎么没有了?盼继续

第十六章
盖聂看着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寂寞地摸了摸肚子，就这么一点饭吃不饱啊。他回到教室，卫庄正坐在座位上吃饭，旁边还摆着一个饭盒。
“吃完了？”
盖聂点头，“没吃饱。”
卫庄便把没动的那一份给盖聂打开，他道：“给你带的，谁知道你跑得那么快。”
盖聂眼睛一亮，看着卫庄的眼神犹如看着救世主，“多谢小庄！”
他打开饭盒，里面居然还有三道菜，土豆烩牛肉、蒜香排骨和凉拌包菜，“呜哇……”
冷静的盖聂最不能抵挡美食的诱惑，然而他经济紧张平时能省就省，对美食的欲望被扔进内心深处，如今被卫庄的手艺给勾了出来，他看着卫庄的眼神可以用狂热来形容。
卫庄对这眼神难以抵挡，偏过头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一个人住，菜又都按斤卖，做菜总是做多吃不完，你以后有空可以来我家吃。”
盖聂立马道：“有！天天都有！”
卫庄笑了，如冬雪初融、春暖花开。
盖聂眨眨眼睛，嘴里的饭忘了嚼就咽了下去。
“咳咳咳…”被呛到了。
“你没事吧？”
盖聂摆了摆手，喝了口水，脸咳得通红，他看看卫庄，对方微微皱着眉，目光关切地看着他。盖聂扭过头不敢再看，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晚自习下课后，卫庄没跟盖聂一起走，他让盖聂去超市买菜，自己背着包先走了。
他走到约定的地点，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空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周围种着大榕树，路灯昏暗，大晚上的还有点渗人。他压低了头上的帽子，只露出一个瘦削的下巴。
橘黄的车大灯一开，照亮了卫庄脚下。他眯了眯眼，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停在围墙旁。
几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盖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因为军训的缘故，男生基本都理了一样的发型，卫庄与盖聂的身型差不多，在这昏暗的晚上还真看不出来是盖聂还是卫庄。
“……”
黑衣人当着卫庄的面打开文件袋，一叠资料被交到卫庄的手上。他接过来，借着车灯的光看了眼，手骤然收紧，那叠资料被捏得变了形。
“盖先生，如果您愿意陪四爷几天的话，我们四爷会支付您高中三年包括大学的生活费，并且会解决您的大麻烦。”
卫庄抬头，提了提帽子，他的脸色很冷，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他语气森然：“哦？那你们要怎么解决？”
黑衣人愣了一下， 一句’你谁’差点脱口而出。
车里，韩宇身上还绑着肋骨带，眼底一片青黑，看上去有些憔悴，“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你车开得很好。”韩宇靠着座椅随口夸了一句。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回头，他的脸很稚嫩，面对夸奖还有些脸红，“谢四爷夸奖。没有颠到您就好。”
韩宇这才看清司机的脸，问道：“小张呢？”
“张哥昨天腿被打断了，叫我来替岗。”
“你成年了吗？”
司机哽了一下，道：“成…成年了。”
卫庄的手紧紧攥着资料，黑色轿车里韩宇的脸若隐若现，他冷笑一声，越过黑衣保镖，直朝着轿车走过去。
保镖怕伤着卫家的小少爷，不敢硬拦，小跑着跟着卫庄，生怕这人一冲动再把伤没好的四爷给打了。
卫庄敲了敲车窗，动作绝算不上友好。
韩宇见来人是卫庄，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但他还是摇下了车窗。
一叠纸直接从车窗外飞进来，砸到他的脸上，韩宇憋了一天的气瞬间爆发，但到底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数年的人，生气也气得颇有风度。
“卫庄，你刚进卫家，还不懂规矩。今天我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呵～”车里橘红的灯将卫庄的脸照得如同鬼魅，黑沉沉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但他丝毫不紧张，他道：“我说过，鬼谷不是你的地盘。”
韩宇微微一笑，指了指散落的资料，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吗？”卫庄反问完，就被人抓着肩膀摔到地上。
他从小学散打跆拳道，身手也还可以，但没有盖聂那股奇劲儿，没多久身上就挂了彩。
韩宇也不敢把人揍得太狠，刚要叫停，就见一辆闪着红蓝灯的白车开过来。
“住手！别动！你们干嘛呢？”充满正义的声音响彻云霄，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卫庄嘴角上扬，坐在地上，虚弱地举起手，道：“叔叔，他们群殴高中生。”
男孩儿还穿着一中的校服，一身伤的倒在地上。开车过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对着男孩儿拳打脚踢，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
韩宇还想说什么，但这里没人认识他，很快就被带走了。他回头看了眼，卫庄无声地说道：“祝你好运。”
“你没事吧？”一个大叔问卫庄。
卫庄：“我没事。我明天还要上课，录口供的话可以等周末嘛？”
……
卫庄拒绝了别人要送他回家的好意，自己慢悠悠地往家走。
韩宇昨晚刚被打断两根肋骨，今晚约盖聂就带了四个打手，绝对带了违规物品。这趟进去了，想要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第十八章
鬼谷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周末。他收徒时想得好，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给徒弟们上课两小时，周六周日进行实战训练，他连时间表都做好了，就等两个徒弟收齐。结果他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娃儿学习居然这么辛苦，别说周一周五给人家上课了，连周末都只有半天的时间。他只能重新安排教学进度，决定将原本一周的内容压缩到半天教完。
周日，早上四点。
叩叩——卫庄被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地开门，门外站着精神抖擞的老头和同样睡眼惺忪的盖聂。
“起来热身了。”鬼谷子催促道：“快点！给你两分钟时间。”
“哈？”尚未完全的清醒的卫庄看了眼盖聂，盖聂无奈地点了点头，提醒道：“记得穿运动鞋。
卫庄随便洗漱了一下，穿好运动套装出门已是五分钟后了。
鬼谷子冷哼一声，对于磨磨蹭蹭的卫庄很不满意。
卫庄更不满意，太着急了，刷牙只刷了三分钟。
三人来到河边，鬼谷子骑上卫庄的电动车，指挥道：“三二一跑！”
卫庄和盖聂两个人慢悠悠的在河坝边上慢跑，两个人平时都不缺锻炼，尤其是卫庄，晨跑的习惯已经坚持六年了。
“太慢了！乌龟都比你们快！快点快点！”
两人动作一致地回头看，只见鬼谷子骑着电动车，手上还握着一个铁棍，呼啸着朝两人驶来。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铁棍就已经落在身上了。
身为师哥的盖聂首当其冲的挨了一棍子，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疼得嘶了一声。
卫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后背一疼，铁棍无情地打在他后背上。
铁棍在鬼谷子手里就像有生命似的，左边打完盖聂，右边打卫庄，专挑着皮糙肉厚的地方打，一人一下十分公平。
两人挨了数棍后，盖聂率先反应过来，兵荒马乱中拉住卫庄的小臂，道：“快跑！”
卫庄反手拉着盖聂，道：“往回跑！”
鬼谷子一个神龙摆尾，180°的大转弯扬起尘土阵阵，他速度不减，追着前面的两个少年。
“他还真打啊。”卫庄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吐槽。
盖聂听着身后电动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拉着卫庄跑得更快了。
朦胧的雾气中，一望无际的河坝上，两位少年迎着朝阳死命地奔跑，身后六旬老头骑着赛博朋克风的电动车挥舞铁棍发出魔鬼般的笑声。一位路过的画家看见此情此景，顿时灵感迸发，当场作画。画名为《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
两人用跑八百米的速度在河坝上跑了将近五公里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区的后门。他们跑进去，躲在小区里一个花坛的后面，大口喘气。
“呼～这疯老头太疯了！”卫庄手撑着膝盖，呼吸间喉咙火燎燎的痛，“别停下，慢跑两步，不然心脏受不了……你没事吧？”
卫庄抬头看盖聂，发现对方脸色很差，连嘴唇都白了。
盖聂摆了摆手，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卫庄见人状态不好，扶着人绕着花坛慢慢走。盖聂的手上、小臂上都是冷汗，刚好的胳膊上还挂着一道淤青。
盖聂像是被白纱罩住的眼睛看见拎着铁棍的鬼谷子正从后门进来，他一激灵，拉着卫庄跑出小区。
“你好点了吗？”
盖聂气捋顺了，就没那么难受了，他道：“好些了，我们回去吧。”
“好。”
鬼谷子比两人回来的快，卫庄的那辆清新绿电动车停在小区门口，鬼谷子则是提着铁棍等着两人。
“太慢了！”鬼谷子又把两人撵到一楼的道场，从一个铁柜里拿出两件衣服。
“练功服，快去换上。”
那练功服是真丝制的，通体白色，扣子是琵琶扣，颜色微黄，在肩膀的位置上用暗金色的线浅浅地绣着一个篆体的“鬼”字。
两人换好衣服，互相看了一眼。
卫庄：“这不就是公园打太极的老大爷老大妈穿的吗？”不过盖聂穿起来就像电影里出身名门正派的弟子一样，英姿飒爽，要是再配个麻花辫，分分钟响起《男儿当自强》的BGM。
鬼谷子也换上了衣服，精神矍铄再配上他那白山羊胡，颇有点武林高手的风范。
“先教你们打一套短拳。”鬼谷子叫两人盘膝坐着，当场打了一套拳。这套拳法看着不难，但老人打起来刚中带柔，虎步生风，气直无害，劲蓄有余，绝非一日之功。
这老头疯是疯了点，但就武艺而言，相当厉害。卫庄猜测这老头以前莫非当过电影电视剧的武术指导？
鬼谷子示范完，就叫两人自己练习三遍。卫庄第一遍打得不好，有几个动作记不得了，但盖聂还记得，两人互相学着，把这套短拳完整地打完了。
等到第三遍的时候已经带点鬼谷子的神韵了。
鬼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果然没看走眼，两人都很聪明。
两人打完拳，又被要求对战。
“哈？”卫庄看了眼白白净净，青葱似的小师哥，拒绝道：“不了吧。”
鬼谷子脸一拉，严厉道：“学了功夫不用，难道要去台子上表演吗？哼。”
用也不是用来打师哥的，卫庄心里默默反驳，但跟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点到为止。”盖聂对于鬼谷子的行事风格已经习以为常，他抱了抱拳，摆出起手式。
卫庄摸了摸鼻子，也摆出起手式迎战。
撩拳、穿掌、旋踢、扫腿，都是刚刚短拳里的动作，盖聂现学现卖，灵活变通，没一会儿，就把卫庄逼到了墙边，最后一个撩掌旋身，拉着卫庄的手腕将人摔倒在地。
砰地一声，卫庄被盖聂压着后背按在地上，尽管盖聂留了力，但卫庄还是感到骨头隐隐作痛，他终于知道韩宇那两根肋骨是怎么断的了。
卫庄第一次输，第二次输，第三次输，终于输出了火气，同时在对战中也掌握了将拳法应用进实战的窍门，第四次的时候他一手压着盖聂的后脖颈，一手将盖聂胳膊反剪至身后。
卫庄终于赢了一回，嘴角带笑，道：“你输了，师哥。”他手下还压盖聂的脖子，手下的触感柔滑温热，他用拇指轻轻蹭了蹭，拇指下的动脉极快地跳动着。
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盖聂，他猛地甩开头，不顾被反剪身后的胳膊，猛地回身。卫庄吓了一跳，赶紧放开盖聂。
只见盖聂眼睛微红，胸口快速起伏，看着卫庄的眼神带着几分敌意。
卫庄心里一抽，抿了抿嘴，但看着盖聂手捂着肩膀，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的胳膊没事吧？”
盖聂似乎刚刚回过神来，眼底的敌意消失，看着卫庄有些受伤的神色，手渐渐握紧了，“抱歉。”
“没事。我弄疼你了吗？”卫庄说着，捏了捏盖聂的胳膊，这人的伤才刚好，早上就挨了一铁棍，现在又被他扭了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旧伤复发。
“咳咳！”鬼谷子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你们干嘛那？功夫是要生死相搏的，哪有你俩这样的，扭一下还要问疼不疼？”
“我只收你们两名弟子，三年之后的今天，你们之间必有一场决斗，决出胜者，好继承鬼谷，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
鬼谷子的手放在两人肩上，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他一字一顿地道：“记住，胜者生，败者死。”

第十九章
对于一个独自生活的少年来说，高中生活无疑是疲惫又枯燥的，卫庄早早地起床，一如既往地擦了擦床头柜上的相框，在心里和相片上的女人说了声早安。随后便去蒸饭，等饭蒸熟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完毕，并且将房间打扫了一一遍。拿出晚上就已经准备好的肉和菜，起锅烧油，青椒肉片、青椒土豆丝相继出锅。
叩叩叩……
卫庄关火，盛出最后一道菜时，敲门声准时响起。他开门，盖聂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外，“小庄，早。”
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盖聂已经被卫庄养胖了些，脸蛋上的婴儿肥更明显了。卫庄时不时地掐一把，盖聂从抗拒到习以为常，就当是报酬了。
日子渐渐步上正轨，两人都已习惯当下的生活。朝五晚九的学习、永远写不完的卷子、每周日的魔鬼训练以及身边多出来的同伴。
第一场秋雨落下，夏天彻底结束，第一场月考也随之而来。
最后一门物理考完，学生们陆陆续续从考场走出来。
“我去，变态啊。我一道都不会啊。”
“我怀疑我这个月没学。”
“我去对答案，八个人四个答案，绝了。”
每次考试结束总是会伴随着各种吐槽，考试在上午结束，学生将教室里的桌椅恢复原样。
盖聂将校服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小臂，他同时搬着书桌和椅子，修长的手指扣着桌沿，小臂鼓起的肌肉明显但不夸张，看起来结实有力。
旁边搬着书的田言眨了下眼睛，她用手肘轻撞了下盖聂，笑容明媚，语气轻快地说：“盖聂同学，你考得怎么样？”
盖聂：“还行。”
“出的题都太难了，尤其是物理，简直不给人活路。”田言抱怨完，吐了吐舌头道：“不过大家都觉得难，排名上应该不会太难看。”
“嗯。”盖聂点点头。
作为副班长的田言人缘不错，但她坐在盖聂前面一个月，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除了荆轲和卫庄之外，盖聂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沉默疏离。
“盖聂是哪个？”突然，门口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扒着门框头探进教室，语气冷硬地问道。
乱哄哄的教室安静了一瞬，其他人纷纷看向盖聂。
盖聂摆好桌椅，不急不慢地走到门口，道：“我是。有事？”
男生明显呆了一下，脸上一会儿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会儿是居然如此的表情，非常矛盾，“你是盖聂？”
盖聂点头，“有事？”
那男生暗骂了一句，走掉了。盖聂疑惑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这人来干嘛的？
教室整理完后，班主任就进来了，荆轲搬着一大摞卷子跟在后面。他没说什么，就叫了几个同学帮忙发卷子。足足七张，班上一阵哀嚎。
盖聂看了眼旁边，座位是空的，卫庄不知去哪里了，还没回来。
等卷子都发完了，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全班静下来，他道：“这是各科的作业，一共七张，有同学缺吗？”
全班摇头。
“行，放学！”
全班同学呆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欢呼，他们飞快地收拾书包，生怕老师反悔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卫庄是在这时回教室的，因为人流实在太汹涌，衣服都被挤歪了，白鞋还被踩了好几脚。一身凌乱地回到座位，盖聂已经帮他把卷子都收拾好了。
“谢了。”卫庄把卷子收进书包。
盖聂注意到他的手背有点红肿，像是刚和人打架了似的，“你的手怎么了？”
卫庄仿佛才发现似的，甩了甩手，无所谓地说道：“和别人打了一架。”
上次洗手间碰到的两个男生发现自己被骗了，在洗手间堵卫庄，没想到卫庄身手那么好，反倒被人一顿揍。钱没拿到还被揍，可以说很倒霉了。
正值中午，也不用去吃食堂了，卫庄得知周六也不用上课时也是面露喜色，谁不想要一个真正的双休日呢。
“聂聂！”荆轲背着包站在校门口朝着盖聂挥手。
卫庄喜色顿消，面无表情地看着荆轲。
荆轲毫无所觉地说道：“今天来我家吃饭吧，我妈都想你了。”
盖聂眼里闪过一丝暖意，点了点头。
荆轲：“卫庄，你也来吧，上次你帮了聂聂，还没好好谢你呢。”
呵～卫庄心里冷笑，面上却道：“应该的，我们毕竟住上下楼，不仅是同桌，还是师兄弟，我不帮他还有谁会帮他。”
荆轲哈哈笑了两声，道：“原来你们这么多层关系啊。唔，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多做点你爱吃的，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又没吃好吃的吧。”
放屁！荆轲在一旁打电话，卫庄只能在心里怒骂，师哥明明胖了，脸上都多了一圈肉，他可是一顿三个菜地喂。
荆轲挂了电话，笑嘻嘻地对盖聂说道：“我叫我妈做了锅包肉、宫保鸡丁、冬瓜肉丸汤、香辣肉丝和拔丝地瓜，都是你爱吃的。”
荆轲家的餐馆离学校远，坐公交要四十分钟，等到地方时已经下午一点了。他家餐馆叫’聚缘街’，规模挺大，是个古色古香的小二楼，走进去，里面二十几张小方桌，还有不少包厢，顶上挂着小红灯笼做装饰，服务员都穿着仿古的交领衣裳，新开没多久的餐馆在这一条街上很有名，生意火爆。
不过中午店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三人一进门，一个中年妇女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聂儿来了，让张姨看看。哎哟～长高了，脸上有肉了。”张姨伸手捏了捏盖聂的脸，又摸了摸盖聂的头，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她揽着盖聂往里走，“学习怎么样啊？累不累？”
荆轲和卫庄落在后面，荆轲摊了摊手，对卫庄说：“我妈特别喜欢聂聂，每次聂聂一来，就春风化雨，聂聂一走，对我就雷霆万钧。”
卫庄没接话，他看着盖聂，那人时不时地偏过头，认真地听张姨说话，时不时地点点头，笑一下，整张脸写满了乖巧二字。
张姨给自家人留了间小包厢，饭菜都已经准备好，热气腾腾的摆在圆桌上。
“这位同学不是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那位吗，和我家荆轲排一个班了啊。”张姨越看卫庄越觉得眼熟，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面了。
卫庄：“阿姨好。”
荆轲：“他是聂聂的同桌兼邻居，之前有人找聂聂的麻烦，他还帮聂聂来着。”
“多谢这位小同学，你们都是一个班的，以后都互相照应点。”
张姨用公筷给卫庄夹菜，卫庄起身用碗接着，非常有礼貌，他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
荆轲一句我呸差点脱口而出，互帮互助个屁，卫庄整个人都充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一个月了，没人敢跟他说话。
“好孩子。”张姨顿时目露欣赏。
卫庄嘴角扬了扬，看了盖聂一眼，盖聂嘴里叼着锅包肉，眨了眨眼睛。
荆轲看着两人的互动，颇感欣慰，聂聂终于交到朋友了。唉，怎么还有点心酸呢？

第二十章
“聂儿，和那位老先生一起住还习惯吗？要不还是来姨这儿住吧，正好和阿轲做个伴儿。”一个孤苦伶仃的未成年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孤寡老人在一起住，怎么想都让人不放心。
盖聂摇了摇头，道：“我还欠他的钱，而且我走了没人照顾他。”
“好吧。”张姨抱怨道：“老人家这种情况也没个部门管管。”
饭后，张姨依旧不舍，又留盖聂唠了唠。
荆轲和卫庄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吃着西瓜。
虽说卫庄跟盖聂一样，都是少言寡语、面部表情一成不变的人，但荆轲看卫庄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爽。
大概卫庄的冷带着刺，刺得人不舒服。
不过荆轲不知道的是，卫庄的刺目前只对着他立起。
卫庄吃完一片瓜，擦了擦手，主动开口道：“你跟盖聂认识多久了？”
荆轲算了算，道：“十年了。”
卫庄手里的瓜皮断了，他扯了个令人发寒的笑，“十年？”
荆轲本还想说实际交友年限仅五年，但看着卫庄的脸色，他咽下要的说话，大手一挥，“那是。我和聂聂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从小到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交友最忌讳三个人的友情，荆轲瞪着卫庄，试图用眼神劝卫庄主动退出。
“呵。”
荆轲心虚地移开眼，继续啃着瓜，小时候不懂事，也随着大流欺负过盖聂，不过那时的盖聂还没收起利爪，他皮糙肉厚个头高，被揍得最惨。
那头，张姨和盖聂聊完了。几人把桌子上的菜打包，张姨又叫后厨炒了道时蔬，一并给盖聂打包。
回去路上，天色已暗，霓虹灯纷纷亮起，将街道照的五颜六色。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挤人。
盖聂和卫庄好不容易挤进车里，茫然四顾，连个手把的地方都没有。后面的人挤挤插插的，盖聂被挤到台子上站着，头一抬就撞到车顶，只能委委屈屈的低着头。
车启动，两人跟着晃悠了一下，卫庄一手撑住玻璃，勉强站稳，却意外地半环住盖聂。
盖聂一头撞到卫庄的肩膀上，嘴唇贴上卫庄的颈窝，又飞快地移开。
两人耳朵不约而同地红了。
回到家才下午五点。
盖聂正要开锁，却被卫庄拉到楼上。
“你现在回去，明天的假期就变成魔鬼训练了。”
……有道理！盖聂被说服了，跟着卫庄回家。
卫庄几天前特意换了书桌，原来的单人桌变成了双人桌，椅子和桌子上的小书架都是成双成对的，就等着哪一天两人一起做作业。
可见其居心不良已久。
两人掏出卷子，谁也没说话，只听见沙沙的写字声。写了一会儿，卫庄觉出不对来，两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用着各自的小台灯，这和在学校做作业有什么区别？为了舒适，卫庄买的桌子比学校的大两倍，距离更远了。
如果是一张桌子，两人不就点着一盏台灯，面对面的写作业，时不时地抬头还能看见对方的脸。
失策了！

第二十一章
作业看着少，每学科只有一张，但四开大的纸上密密麻麻都是题，答题的地方都没有，密封线的左侧用黑色加粗的二号字写着将答案写在作业本上。不得不感叹不愧是重点学校，紧跟政策趋势，真真正正做到了给学生的书包减负。
盖聂马不停蹄地做题，到了十一点也只写完了三张卷子。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他微微发亮，眉头微拢，眼神专注，修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红。灯下看人美三分，卫庄心思飘得厉害，以至于到现在一张卷子都没写完。
盖聂看了时间，停下笔，揉了揉脖子，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书包放着吧，明天再过来写。”卫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多么委婉的邀请。
“不了，我明天有事。”盖聂站起身，背上包，手插进口袋里：“你喜欢吃蛋黄酥吗？”
“……喜欢。”
周六，中心街商场人来人往。
盖聂娴熟地制作完一杯奶茶，转身放在吧台上，“27号的珍珠奶茶好了。”
一个初中模样的女孩子来取奶茶，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了会儿盖聂，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道：“哥哥，可以给我一杯冰块儿吗？”
“好的，请稍等。”
女孩儿拿着奶茶回到座位上，激动地和同桌女孩儿说道：“他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我又点了一杯冰块儿，待会儿你去拿，给你一个帅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盖聂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太大，他都听到了哦。
“小盖，蛋黄酥买来了。”一女人走进店里，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抱怨道：“人也太多了，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吃吗？这么多人排队。”
“辛苦您了，老板。”
“嗨，跟我客气什么。”老板扫视一圈店里，笑着说：“我还指着你多给我招点客人呢，瞧这满店的年轻小姑娘，还是长得帅吃香啊。”
蛋黄酥是刚出炉的，还带着热气，这个时候的蛋黄酥还有点软，口感非常好。
“你都不怎么吃这些，是给女朋友买的吧。”老板挤眉弄眼地看着盖聂。
女朋友？盖聂脑海中浮现卫庄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沉默了一秒钟，“不是，给我朋友买的。”
卫庄不小心摔坏了手表，只能去店里修，这个牌子的店只有中心街商场有。鬼谷市规模不大，商场也只有几家，中心街这边是最大的商区，周末的人流量很大。卫庄本想修完表去美食城吃个饭，结果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人，顿时没了胃口，便去了一家相对冷清的奶茶店。
“大杯西瓜汁，去冰。”卫庄一边低头拨弄着手机，一边点餐。
盖聂瞧见穿着黑帽衫一脸冷酷的卫庄，惊讶过后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意，他沉默着转身去榨西瓜汁。怪不得小庄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在学校里除了他之外几乎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这一脸‘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神态不被人打都是好的了。
“您的大杯西瓜汁好了。”
拨弄着手机的卫庄突然听到无比耳熟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就见盖聂端着西瓜汁正对着他笑。
卫庄那一脸‘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的神态一下子就消解成‘草见了都能开花’的春风般温暖笑容，“你，你怎么在这儿？”
“兼职。”盖聂从吧台底下拿出一袋东西，散发着阵阵香甜的气息，“蛋黄酥，给你的。”
“谢谢。”
店里这会儿开始进人，盖聂送完了蛋黄酥就转头去忙了，卫庄寻了个靠墙角的单人座坐着，一口一口地嘬着西瓜汁。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盖聂忙碌的身影，那人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色工作服，腰上系着黑色围裙，衬得腰线明显，军训时统一剪的圆寸已经长长了不少，此时微微垂下来，显得有些忧郁，但眼睛极亮，就像林中深处的萤火。
卫庄喝完一杯西瓜汁又点了一杯，盖聂给他换成了玉米汁，“西瓜汁喝多了肚子会痛。”
“哦。你几点下班？”
“六点。”盖聂大概看出卫庄想等他一起回去，有点可惜：“不过六点以后还有别的兼职。”
“你一天到底干多少活？”
“就两个。”不过从早九点到隔天凌晨四点。
“我先回去了。”卫庄咬着吸管，有那么一点不情愿，不过脸上还是酷酷的表情，戴上耳机，一手捧着玉米着一手插进裤兜：“别忘了写作业，我可不借你抄。”
盖聂的工资日结，老板用一个红包包着给盖聂，盖聂一捏就知道里面的钱数，他打开看了一眼，“老板，您给多了。”
“多的是提成，你一来，我店里的客单就上去了，都是你该得的。”
“谢谢老板。”盖聂真心实意地道。
老板往外推着盖聂，“行了行了，下班了快走吧，别在这耽误我关门。”
盖聂把老板送到地下车库后，又赶紧奔往下一个兼职地点。
巷子深处有一家酒吧，周围都是高大的写字楼，很多白领下班后会来这里喝上一杯，偶尔也会有歌手唱两首民谣，这是一家很文艺的酒吧。
但有的人喝了酒，就会蜕变为披着人皮的**，或许他们来这里也只是寻找一个变身**的机会。
一个提着香奶奶新款包的女士走进店，坐在吧台上，她静静看着正在调酒的盖聂，眼睛在盖聂肌肉隆起的手臂上巡视良久，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等盖聂调完酒，她吩咐道：“五杯拉莫斯金菲士，五杯水割威士忌。”
盖聂愣了一下，金菲士和水割都是费时间费臂力的鸡尾酒，一个人各点五杯就是在找调酒师的麻烦了。
“抱歉，材料没有了。”
“是没有了还是不想做？小哥是来兼职的吧，我投诉一次扣你多少工资？”
另一边负责卡座的调酒师听见动静走过来，“怎么回事？”
盖聂悄声把事情说一下，调酒师脸色也有点不好，他干这行干得久，什么情况一猜便中，盖聂还是个好学生，他怎么着也得罩着。
“抱歉女士，他新来的不懂事，这两款酒都比较难，他还不会，我给您调吧。”
“我就要他来调，shake总会吧？”
调酒师看着女人盛气凌人的样子，怒道：“你别太损了。”
“你调十杯我给你两千小费。姐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调酒师正想骂，被盖聂拦住了，“没事，调几杯酒而已。”
调酒师自己也是打工的，因为脾气不好老被投诉，工资已经被扣了一半，他咬咬牙，脏话和着气一起咽肚子里了，一脸憋屈的调酒，份量配好后交给盖聂去摇。
盖聂一开始动作有些生疏，摇了几次后就渐渐地找到感觉，动作也流畅了起来。
女人眯着眼看着盖聂，梦幻的灯光下，少年飞快地摇动摇壶，手臂的肌肉隆起，不一会儿就看见少年因为气息不稳而胸膛起伏。***了舔唇，这动不动就刮黄沙的鬼地方也有这种极品，清秀坚毅的脸、介于力量与纤瘦之间的身体都深深地戳中女人的xp。或许是因为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当情妇当久了，她格外的喜欢少年人，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的二百五，是像盖聂这种，懂隐忍，但眼里又始终燃着一团不服输的火，像一只蛰伏的幼狼，把这幼狼养成一条狗那该是什么样的快乐。
盖聂摇完五杯金菲士，手臂已经酸的不行，而那女人已经喝完了两杯，除了脸色微红，没有任何变化。
“女士，这是赠送的果盘和柿米果。”水果是酒泡的，柿米果是超级咸的，一套下来叫你横着出去，调酒师恶狠狠地想。
“女士，您点的酒都上齐了。”十杯下来，盖聂端酒的手都是抖的，累得满头大汗。
女人吃着咸口的柿米果，越吃越渴，忍不住又是喝酒又是吃水果，不知不觉就没控制住自己，真的醉了。
她站起来时，摇晃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两千说好给你，姐说话算话，拿去刷。”
调酒师才不跟这种人客气，拿了卡就刷，恨不得多点两个零。
就在他刷卡的时候，女人隔着吧台，一把抓住盖聂的衣领，“打工很辛苦吧，在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出路？跟姐，姐带你去大城市见见世面。你想要什么我都买得起，名牌鞋还是名牌表？你开口，姐有钱，有很多钱，你跟我一晚，一年的生活费都不用愁。”
盖聂被女人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逼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嗑到酒柜，他一天没吃饭，这会儿被闹的胃疼了起来，只想吐。
“你躲什么？”女人醉了酒，彻底放飞自我，踩着吧台，胳膊攀在盖聂脖子上，半个身子都挂在盖聂身上。女人穿的少，盖聂扒拉都没地扒拉，只能撇开脸，不让女人亲到自己。调酒师忍无可忍上手揪着女人的头发，被女人反手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耳朵嗡嗡的。
好脾气的盖聂这会尔又饿又累又恶心，被人闹了这么一出，怒气值也蹭蹭地上来，他眼里没了淡然，眉头紧皱，也不挣扎了，任女人攀着他，轻巧地越过吧台。
“哥，我自己处理，给你添麻烦了。”
女人恶劣的笑着，只要上了她的床一次，没有人能下得来。
郝荻迪吃完麻辣烫从店里走出来，“姐你下班了没，我来接你啦。嗯嗯，刚吃完麻辣烫，我过去了哈。”刚挂电话，就见酒吧门口一个女人跟个牛皮糖似的粘着一个男人，还嚷嚷着什么，他定睛一看，那男人不是他们班的盖聂嘛！
他震惊之余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发到一辈子的好兄弟群里。
“你们看这是谁？盖聂！！！卧槽，牛逼哇。”
不到两秒钟，消息疯狂传来，他的手机疯狂震动，他纳闷的想着，他那四人小圈谁的手速这么快，点开手机，脸瞬间白了，他发到班群里了！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