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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居】谁是谁的守望者(YF)By:SYUSUKE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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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将你的 谁是谁的守望者(YF) 转到深思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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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转吧~
写上作者名就OK了~~~~
我个人十分喜欢这篇文


1楼2010-02-20 16:07回复
    第一章 深冬的第一场雪
         深冬的风,很冷。不二背着球袋站在青学的网球场上望了很久的天空,呵出来的白气,像极了父亲抽烟时吐出的青烟,很有趣,却冻红了唇和鼻尖。周遭一切都那么安静,似乎连世界都跟着落叶一起沉睡。所以当手冢走进球场的时候,不二听见了那微弱的脚步声,愣了愣,眼底的怅惘就漫过冰蓝色瞳眸。
         不二转过头来看着手冢,温柔中带点忧伤地笑着:“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手冢。”
         “龙崎老师叫我到她办公室拿点东西。”
         “是吗。”不二又仰起头看着苍白而灰淡的天空:“呐,手冢。”
         “嗯?”
         “温布尔顿,会有很多世界高手吧。伤好之后的手冢有把握赢得大满贯吗?”
         “我不会输。”
         “果然。”
         风中夹杂了更加冰冷的雪花吹在不二脸上,不二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战。更加密集的雪贯穿了整场风的身体,不带一丝挣扎,缓缓落下。
         “手冢,下雪了哦,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呐。”不二伸出手,随风飘落的雪便停在他的掌心,冰冷的,有些刺骨。
         手冢看着不二的侧影,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蜜色的头发上还来不及融化的雪慢慢多了起来,天上的雪却还是不大不小地下着,连手冢深绿色发丝上也沉积了来不及融化的雪。
         球场边上的排凳被染成了白色,柔软而又冰凉的颜色。一片雪落到不二唇上,不二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好冷。”
         “龙崎老师就要锁学校的大门了。”
         “呐,手冢,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站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哦。”
         “我期待这一天。”
         “可是,我们却不会再是队友了。”不二微笑着,笑得全身发冷:“而是对手。”
         “什么意思?”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全家明天就要去神奈川了,所以,上了高中我就要转学去立海大附属中。真不想和手冢对战呐。”
         手冢看着面前的不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这时的雪似乎有些大了,漫过手冢的眼,看不清不二那张始终微笑的脸。手冢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不二会离开青学,更没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两人站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却是以对手的身份,中间隔着一张球网,越过了,就是犯规。这不就像他对不二的感情吗,越过了这条界,就是犯规。
         “回去吧,校门要关了。”不二走过手冢的身旁,出了球场。
         手冢看了很久不二离开的背影,却一步也没有移动,就这么发怔地看着,直到终于看不见了,也没收回视线。三年前,他和不二还是一年级的时候,不二也是用这么温婉的嗓音对他说,回去吧,校门要关了。那个时候的不二和现在一样,笑得像个天使,也更像个孩子。这一片球场曾经是他们之间最紧密的纽带,而如今,不二离开了,纽带也断了,可心却依然牵扯着,有些发紧。明天,已经不足24个小时。
         不二没有回家,他沿着街走了很久,人行道外是穿梭的车辆,不停地行驶,忘记了这城市间那一些荒凉。然而,这一切都即将与不二无关,不二也即将与这一切无关,那么自然而然,就像天空中停留的云,时间到了,便会变成雨落到地上,不过是一场注定的雨。
         站在河村家的寿司店门前,不二有些犹豫。犹豫之后,不二还是伸出手拉开了门,撩起门帘走进去。今天寿司店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坐在台前喝着酒,偶尔才和老板说几句话。
    


    2楼2010-02-20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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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河村端着茶杯有些发怔地看着落了一身雪的不二。
           “哟,阿隆。”不二举起手向河村打着招呼。
           “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有点想念这里的芥末寿司了。”
           “是这样啊,那你就先坐着等一下,我马上就去给你做。”
           “谢谢。”不二脱下鞋子放下球袋,走到他每次坐的地方坐下。不二突然就想起过去的一年里,每次获胜之后,这里每个位置都坐着青学正选,大家都在抢自己爱吃的寿司,但绝不会有人和他抢。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河村端着茶和芥末寿司走上榻榻米:“芥末寿司,请慢用。”
           “阿隆越来越像寿司师傅了。”
           “我还差得远,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河村在不二对面坐下来:“上了高中之后,我就要认真学做寿司。不二呢,还要打网球吗?”
           “阿隆,进来帮我一下。”
           “知道了,老爸。不二就慢慢吃,我进去帮忙了。”
           “嗯。”
           店里又变得安静下来,充满暖气的房间让不二觉得有些闷,强烈的酒精味刺激着他的感官。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芥末腥辣而又呛人的味道骤然间便扩散到嘴里。不二就想起了乾的蔬菜汁,那杯让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闻之色变的饮料,好怀念啊,真的好怀念,那些日子,为了全国大赛一起努力的日子。
           将最后一块寿司放进嘴里,不二嚼了很久,甚至下巴都有些累了,才终于咽下去。唇,一遍又一遍地舔着,直到完全没有了寿司的味道。背起球袋,不二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河村,最终还是将钱放在桌上,默然走出了寿司店。刚跨出门,不二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冷啊,不二第一次觉得下雪天竟是这么冷。
           看着火车里一张张漠然的脸,不二觉得自己也有些漠然了,转学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手冢一个人。曾经以为,只要跟着手冢,就可以到达更高的地方,而如今,他只能一个人向前走了。立海大,那个他曾经用尽全力去战胜的学校,最终却成为下一站,而青学,只是过往。
           “手冢?!”裕太看见车窗外的手冢显得有些吃惊。
           不二抬起头看着站在站台上的手冢,只能对他微笑着,紧闭的玻璃窗甚至让他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连带手冢的那一声再见。火车终于启动了,缓慢带着留恋向前开着。手冢还站在原地看着窗内渐渐而逝的那张脸,没有表情,平静不带一丝悲伤。
           从昨天就开始一直下没有停过的雪,停了,可是风却依然很冷。手冢将手放进包里,转身走出车站,来到街头球场。也许是下了太久的雪,冻结了大家的热情,球场上除了手冢一个人也没有。他从来没有来过街头球场,但他却知道不二很喜欢来这里,青学的人都很喜欢来这里。走到观众席上坐下,手冢出神地看着地上的雪,心空了。他真是疯了,竟然跑到这里来发呆,手冢忍不住有些自嘲。
           “手冢,还以为你在干什么,没想到得了全国大赛冠军之后就在这里浪费时间。”
           手冢抬起头来就对上迹部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翘的唇红润而有光泽。这么高傲的迹部出现在街头球场,还是足足够让手冢吃惊了。
           “你竟然在被本少爷打败之前输给了真田,手冢,你去德国之后退步不少嘛。”迹部走到手冢面前俯视着他,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我说过,等你的手痊愈之后,就和你进行一场真正的比赛。”
           “抱歉,迹部,现在我的手暂时没办法打网球。”手冢被迹部这么看得浑身不舒服,便站了起来。
      


      3楼2010-02-20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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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周助。”少年站起来,也吓醒了刚睡着的猫,跳到地上甩了甩毛茸茸的身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幸村君。”不二拿着书走到幸村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脸。
             幸村恢复了脸上淡淡的笑意:“你怎么会在神奈川?”
             “为什么呢,呵呵,很快我就会和幸村君成为校友了。”
             “不二要转学到立海大?”
             “我可以坐这里吗?”不二显然听出了幸村的惊讶,但他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请坐。”幸村自然明白不二的意思,便没有再做追问,而是瞟了一眼不二手里的摄影书:“不二很喜欢摄影吗?”
             “嗯,美丽的东西总是没办法留住,却可以用相机拍下来。和画画是同样的道理。”
             “也不完全一样,照片是客观的,而画面却是主观的,带着画画人的情感。”
             “幸村经常来这家书店吗?”
             “这里很安宁,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二翻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连幸村那紫色的瞳眸一直看着他也没感觉到。书店真的太安静了,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趴在幸村脚边的猫偶尔会叫一声。玻璃窗上结起了白雾,朦胧的一层,像极了不二在东京那个家里的落地窗帘。衬着脸颊的不二歪着脑袋,看了很久窗上的白雾,终于伸出手在上面画起了仙人掌。
             冰凉的触觉通过指尖传递到全身,不二就这么忍不住打起了喷嚏,再次吓醒了快要睡着的猫。幸村抬起头看着不二微微有些泛红的脸,再看着被不二画满了仙人掌的玻璃窗。窗外没有温度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幸村也衬了脸颊歪着脑袋,看不二重复地画着不同形态的仙人掌,那些刺看得幸村也忍不住打了寒战。
             当不二把整扇玻璃窗都画满了仙人掌的时候,阳光早已散去,外套里的手机响起:“有一天,在森林中,遇见了小熊,在遍地鲜花的森林小路上,遇见了小熊……”
             清脆的稚嫩童音在安静的书店响起,有些突兀。却让幸村觉得,如此简单的旋律中透着说不出惆怅纠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有些难受,一阵一阵的,像极了忽停忽起雪,冻得幸村止不住发抖。
             不二按下接听键:“姐姐,我在书店,嗯,我挂了。”
             “这首歌,是《森林里的熊》?”
             “嗯,是的。”
             “为什么要用这首歌做铃声?”
             “如果遇见了熊该怎么办呢,幸村君知道吗?”
             “是装死吧。”
             “嗯,每个人遇见了熊都会装死。”
             迹部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扶手椅上,棉被上绣着的蔷薇花殷红得,像血一样绽放着。浴室里还冒着热气,窗台上却积起了雪,有些厚,迹部慵懒地看着,没有让仆人来打扫。这样的迹部看起来,多少有些像那家叫荆棘与天堂的书店里的那只猫。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到迹部的脖子里,带着淡淡的玫瑰香味。
             清瘦的管家敲响了迹部紧闭的房门:“景吾少爷,手冢君已经到了。”
             迹部站起身来,绣了蔷薇花的棉被被留在了扶手椅上,失去了温暖,迹部被房间里的寒意激得抖动了身子。对着镜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银色发丝,又换了一身香槟色的大衣才打开房门:“现在马上去把那个医生找来。”
             “是,景吾少爷。”
             看着豪华得不可一世的迹部宅邸,手冢真切地怀念起自己院里的小池塘。房间里的暖气有些偏高,手冢的额前渗出了细汗,就像被海水冲到沙滩上干渴的鱼,呼吸不到氧气。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逢,夹杂着雪片的风吹干了手冢额前的细汗。吹着风,手冢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尽管这样做有些冷。
        


        5楼2010-02-20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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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被染红的海岸线
          幽静的书店里,渐渐没有开暖气了,不二也成了这里的常客。有时来得早便拿了昨日看的书,坐在窗边等着幸村。冬天就这样过去。
          在一个化雪初春的早晨,不二边喝着凉水边看着《戈拉》。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虽然没有暖气,但店里依然很温暖,恬静的阳光总是透过玻璃洒在不二的脸上。那只被不二叫做三月的猫,蜷在幸村的凳上慵懒地打着哈欠,碧透的眼睛很容易让不二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只正在爬树的喜马拉雅雪猫,后来才知道那是越前的卡鲁宾。
          “早啊,周助。”幸村低沉的嗓音从不二头上传来,三月昂起头,发出缠绵的叫声。
          “早。”不二仰起脸,洒满阳光的微笑让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天使。
          “今天,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嗯,可以。”合上书,放回书架,不二转过身来的时候,幸村正将三月抱在怀里,摸着它柔软蓬松的毛发。
          三月伸长了脖子蹭着幸村的颈窝,在不二看来,微笑着的幸村像极了抱着圣婴的圣母,虽然他知道把一个男人比作圣母,这的确有点奇怪。幸村将三月放回到凳上,摸了摸它的脑袋,才和不二一起穿上鞋。
          当涌起的潮水拍打着沙滩,呈现在不二眼前时,他才知道这就是幸村说的那个地方。回头望了望,不二正好可以看见自己房间的窗帘,被风轻轻吹动。初春的太阳依然没有任何温度,却足以晃得不二睁不开眼。
          海风很大,吹乱了不二和幸村的头发,很像没过膝盖的深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迎着风,幸村笑得让不二觉得很安心。幸村一直看着不二的脸,不经意勾起了唇角。
          他说,周助,你真像个天使。
          声音很轻,很轻很轻,轻到经不起海风的洗礼。有些歇斯底里的浪潮涌到不二脚边,不二脱下鞋,让海水浸过脚背,湿了裤脚。于是,一心一意享受着钻心寒冷的不二并没有听见幸村说什么,耳边只有风吹着海水一直在呼啸,那声音像极了轰然坍塌的一座城池。
          幸村将不二从冰冷的海水中拉出来:“你这样会感冒的哦。”
          不二吸吸鼻子:“呐,幸村,为什么要我陪你来这里?”
          “周助不喜欢吗?”
          “喜欢哦。”
          不二喜欢这里的原因,其实不仅是因为这里离自己家很近,很方便,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看起来很像千叶的那片海。原来,他竟是这么怀旧的人。不二这样想着的时候,沙滩上来了好几个人,吵闹着,而不二和幸村却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们肩上的球袋。不二抬起还带着海水的脚正要穿上鞋子,却被幸村拦住。
          幸村说,湿脚不要穿鞋子。
          如此温柔的话语,就成了无孔不入的清水,终于渗进不二体内的每个细胞。幸村从球袋里拿出毛巾递给不二,不二笑着用它擦去了脚上的海水,才穿上鞋袜。吵闹的人们走进了,于是便变得更加吵闹。幸村将毛巾整齐地叠好,放回球袋。忽然间,谁的一声惊呼撕裂了潮涨的悲号,不二清楚地听见了这四个字:幸村精市。
          头上绑着小辫子的斋藤光吐掉嘴里叼着的草茎:“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立海大的丧家犬。立海竟然又输给了青学,真是丢脸。”
          平野真泠摸着自己的耳垂,那张脸让人觉得患有低血压:“幸村君也不行了呢,输给一年级的。果然还是病死在医院里比较好。”
          说这句话的人,让不二突然想起了切原赤也,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却要比切原更让他火大:“如果幸村死了的话,谁来打败你们呢。”
          “你这混蛋,我们兼高还从来没有输过。”
          幸村走到不二面前,将他挡在身后:“想找人打球的话,我奉陪。”
          “正好!”
          “喂,那边有个网球场,不怕死的话就跟我们走。”
          


          7楼2010-02-20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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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所说的球场,还是在海边,回头,便是不二的房间。不二看了很久,很久的球场,听风吹动球网,发出如同展翅的声音,掩盖了周遭的吵闹。离开东京以后,那把和不二瞳眸一样拥有着冰蓝色的球拍,便被不二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那个时候的不二笑着,却在衣柜前站了很久,让在门口看了很久的裕太有些无措。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过的,不二的脸。
            不二就想起裕太露出一张比他还难过的脸,对他说,大哥,你真的能放弃网球吗。
            幸村站在不二身边一直看着他,当冰蓝色瞳眸越发被迷惘纠缠的时候,幸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叹。故意将球袋放在不二脚边,故意将拉链只拉到一半。
            他说,周助,休息够了就要继续往前。
            天很蓝,蓝得让不二觉得这是另一个世界。球袋里,另一只球拍露出了边框,刺疼了不二的眼,也刺疼了不二的心。他这是在逃避吗,逃避和手冢站在敌对的球场上?可是,可是,好朋友就不能比赛了吗?
            “一局胜负,斋藤发球。”
            大海肆意狂妄地呼啸着,不二却依然清楚地听见了双方的击球声,交织成了一曲探戈。幸村没有用灭五感,没有用无我境界,没有用幸村领域,更没有用密球,只是简单地回击着。看着场上似笑非笑的幸村,不二突然有种想要奔跑的欲望,那些曾让他汗流浃背湿了额前发的日子,感到无限满足的日子,都只是为了追逐一个黄色小球。
            幸村赢了,却赢得有些狼狈,膝盖磕破了皮,流着玫瑰花一样的艳红的血。不二知道这一跤是幸村故意摔下去的,故意磨破自己的皮。被称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怎么可能会赢得这么狼狈呢。
            幸村看着不二一直笑:“下一场,周助替我打好吗?”
            “喂,幸村,你想逃吗,还是已经认输了。”
            平野摸着耳垂走到球网的另一头:“幸村君还没有和我打一场呢,怎么可以让别人替你打呢。你果然应该再多流点血。”
            “呐,幸村,能把你的球拍借我用一下吗?”
            “当然。”
            “难道这家伙真的要替幸村打?!”
            “啊啦,真是运气不好,遇上了真泠。”
            伸向球袋的手还是有些迟疑,重新握住球拍的那一瞬间,不二被海风吹得连连发抖。幸村坐在场边,看着手有些僵硬的不二轻轻笑了。
            躬身,曲腿,跨步,回球。这一连串的动作像在跳舞那么漂亮地完成,不二很想哭,很想很想,可是他忍住了,上翘的嘴角和弯如勾月的眼,一如既往。在海边打网球远比不二想象中难多了,猖狂的海风,可以把球吹到每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而平野真泠却能很精确地回球,然后得分。
            3:0,平野领先。
            不二迎着风张开双手,海水淡淡的咸味一阵阵涌进鼻子,不二就这么忍不住打了哈欠。兼高的人一直用力大笑,不二真怕他们突然岔了气,那时可就真的笑死人了。
            幸村到售水机前买了一听热可可,然后将它放在不二的脸颊上:“对周助来说,这真是一场舒服的海风呢。”
            “谢谢。”
            有多久没用过这一招式了,两个月,三个月,还是更久?连不二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当球再次飞过来的时候,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原来这就是身体的记忆啊,不二这样想。球在平野的身前划出美丽的弧线,然后上升,这时谁说了一句球会出界,不二就得意地笑起来,身为天才的他怎么可能让球出界呢。球,在接近底线的地方落下来,然后飞到幸村的手里。骤然间异常安静,除了谁的球拍落地,伴随着海浪发出自嘲的声音。只为了这一招白龙。
            浪退去,只有幸村一个人在为不二鼓掌。
            他说,周助,网球是不能掺杂任何情感的。
            不二突然想起越前说过的一句话,网球,只是多一次将球回到对方的场地。网球,就是这么单纯的运动,不是为了避免和被人对战就能放弃的运动。不二走到幸村面前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幸村,谢谢。
            


            8楼2010-02-20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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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拿起桌上的画集迫不及待地翻开,每一次翻页却又非常小心:“周助为什么会有雷诺阿的画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喜欢吗?”
              “谢谢你,周助。”
              “这是早上那幅画的回礼。”
              三月从桌上跳下来,抖了抖全身的毛发,长时间的睡觉让它长得有些肥硕。谁的手机响起,铃声是《森林里的熊》,不二拿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这铃声并不是自己的。于是自然而然,当幸村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不二冰蓝色的瞳眸中透着无限惊诧。
              “喂,仁王,嗯,诶?现在?嗯,我知道了。”
              “为什么幸村的铃声也是这首歌?”
              “因为我遇见了熊啊。”幸村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将手机放回口袋:“大家为我办了个生日聚会,周助也一起去吧。”
              “嗯,好啊。”
              走出荆棘与天堂,三月坐在门口悠然地打个哈欠,那样子很像无事做的妇人。天边是红色的,略带了些耀眼的金,不二一直仰着头看,幸村便成了他的眼睛。不二觉得很幸福,幸村也觉得很幸福,这一辈子,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生日聚会很热闹,虽然只有立海大以前那几个正选。不二规矩地坐在角落,看着幸村微笑着接过每个人的礼物。真田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离他最近的切原,偶尔会被丸井挤到自己身上,于是真田的脸就更黑了。不二看着真田那张努力忍耐的脸,笑得非常开心。
              放着乱七八糟音乐的音响突然被谁关了,包厢里骤然间安静地有些诡异,幸村抿着唇笑得格外甜:“大家可不可以先安静一下,我有一件事很想弄清楚。”
              切原趁丸井不注意,便把他盘子里的蛋糕抢了过来。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被丸井勒住脖子,揪起脸。
              “痛痛痛,丸井前辈,我错了,真的很痛。”
              “你这家伙竟敢抢我蛋糕!”
              幸村轻声一咳,吵闹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两位可以在我问完之后慢慢打哦。”
              “幸村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幸村越发笑得温柔:“我发现,最近我似乎欠了很多外卖店的钱,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可不记得我有叫过外卖哦。”
              切原和丸井骤然间便打个寒战,后背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坐在角落的不二习惯性地扣住下巴,对着切原和丸井笑得意味深长。看到这样的反映,幸村大概也知道了,于是就歪着脑袋,对着这二人眨眨眼。这样的幸村让不二想起了貌似慈悲的麒麟。
              “是我一个人干的,和丸井前辈没有关系。”
              “……”
              “那么,切原和丸井都吃了些什么?”
              “披萨,寿司,蛋糕。”
              “还有意大利面。”切原这般补充。
              “对不起,幸村,我们只是初犯。”
              “好吧,你们就自觉地把钱付上哦。”
              “没问题,真田副部长的那份我们也会尽快付清。”
              “切原你这个笨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真田并没有对切原和丸井发火,而是出神地看着地面,连刚才的对话似乎也没听见。这样的真田绝对是反常的,幸村低声唤了一句真田,真田才抬起头来看着幸村,有些茫然。只有坐在真田对面的不二,才看见了发呆时的真田,那越来越浓郁的忧伤。不二又一次想起了手冢,来不及向他说声再见的手冢,有时也会这么忧伤难过。
              在和幸村一起回家的时候,不二突然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幸村,冰蓝色的瞳眸却弥漫着水汽,溢出了不二的灵魂。
              呐,幸村。
              嗯?
              我们,可不可以不难过。
              幸村温柔地摸着不二的头,他说,周助,我们不会难过的,永远。
              第六章 象牙塔上的王子
              


              13楼2010-02-20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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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微笑着:“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真田。”
                “有时候也是需要放松的。”
                看着真田的脸,不二突然想起了黑面神这个词,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助在笑什么?”
                “抱歉,我只是看着真田的脸突然想起了一个词。”
                “什么词?”
                “黑面神。”
                “……”
                幸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很适合真田哦。”
                “……太松懈了!”
                真田的声音有些大了,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地方,更加显得突兀。于是所有的人都向这边看了一眼,不二仍笑着,可以说他这一生几乎都在笑着,开心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就在真田的脸色越发难看的时候,幸村收起了略带嘲笑的笑脸,继续温柔地微笑。
                他说,真田,一起看吧。
                于是真田就不说一句话,表示同意。在真田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幸村的任何要求,每次都是默然接受,没有任何条件。幸村很认真地看着每一幅画,而真田和不二只是随便看着,单纯地觉得好看,或者不好看。不二来到展览馆,只是因为想陪在幸村身边,真田来展览馆,也只是因为幸村一定会在这里。他几近疯狂地从早上就来到了展览馆,然后一直等到幸村来,这对于真田来说,是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事。真田就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抱着一大摞画纸的幸村走过他身旁,笑得很甜。那个时候的他们,只是陌生人。
                展览馆里画并不多,可幸村还是看了很久,当他心满意足走出展览馆的时候,不二的肚子早就饿了。展览馆外面很热,让不二想起了冒着白雾的大蒸笼。容不得不二继续幻想,幸村就拉着他来到一家拉面馆。跟在后面的真田死死盯着幸村拉不二的那只手,无可厚非的难过,终于结成藤蔓,勒着真田的脖子,如此用力。
                “周助接下来想去哪里?”
                不二就望着天,很认真地想了想:“天文会馆。”
                “好吧,那就去天文会馆。真田也一起去吗?”
                真田看了幸村很久,然后说:“剑道练习是必须的。”
                吃完拉面,真田就真的回家了。不二一直看着真田的背影,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真田有时候看起来那么难过。收回视线,不二发现幸村一直看着他,紫色的瞳仁里藏着不二看不懂的东西,似笑非笑。不二看了好久,才终于知道,幸村眼里的东西,和真田眼里的一样,是难过。
                “幸村在看什么?”
                “周助又在看什么呢?”
                不二又转头看着真田离去的方向,只是那里,已经没有真田了,全是不相干的路人,陌生的。不二说:“呐,幸村,你真的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真田……”话到嘴边,又被不二咽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不二很难受,就自私这一次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幸村撩起耳边的发丝,歪着脑袋看着不二:“周助好像很在意真田哦。”
                “因为不得不在意啊。”
                “但是,我觉得周助太过在意了哦。”
                不二转过头来看着幸村,很久,他终于说:“走吧,去天文会馆。”
                不二一直想,如果某一天,恋爱了,就带着恋人去天文会馆,约会。幸村看着不二的侧脸,暗自在心里叹息。不二对真田的在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情绪很危险,也知道不应该这么自私,但是心里的感觉,是控制不了的。就在幸村这样想着的时候,街边的信号,变成了红色。汽车像伦敦不会停止敲响的大笨钟一样,不会在这个路口停止。
                而幸村,却一直向前走着,不二紧张地抓住幸村的手腕。手腕上的触觉,终于让幸村清醒过来,抬起头,是不二微皱了眉头的脸,和装载了忧伤的眼。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扬起的风,吹动了两人的头发和衣角。
                不二说,现在还是红灯。
                幸村抬起头看看对面的信号灯,勾起嘴角兀自笑笑:“谢谢。”
                “幸村知道柏拉图吗?”
                “古希腊的哲学家?知道哦,他的精神恋爱也很出名。”
                “那幸村有没有看过他写的《盛宴》?”
                “没有,周助很喜欢柏拉图?”
                “不是,今天到荆棘与天堂里发现了一本《柏拉图全集》,出于好奇就看了。”
                “《盛宴》讲了些什么?”
                “绿灯亮了。”不二并没有回答幸村的问题,而是跟着人群走向对面。
                天文会馆很大,不二带着幸村来到天文台,用望远镜看了天上的星星。然后又去放映室看了天文电影。最后到屋顶的天象厅看了天象表演。不二突然觉得,他和幸村有些像在约会,幸村总是安静地陪着他,到每一个他想去的地方,然后温柔地笑着说,周助喜欢就好。不二就忍不住疯狂地想,如果他对幸村说,想去地狱,那么,幸村还会不会陪着他。
                就像不二第一次去展览馆一样,幸村也是第一次来天文馆。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天文一类的东西,放映厅的电影,也差点让他睡着。可幸村还是陪在不二身边,只因为,这样可以看见不二的笑脸。如果可以一直看到老该有多好。
                傍晚的阳光很强烈,不二不得不眯起眼,他甚至想背对这太阳倒着走。幸村从球袋里拿出最近才买的鸭舌帽,扣在不二头上,这正好替不二挡住了该死的阳光。
                幸村说,周助,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不二就想起了刚才在天文馆里想到的事,于是他说,呐,幸村,是不是不管哪里,你都会陪我一起去。
                他说,是的。
                然后不二就问,地狱呢,幸村也会陪我一起去吗?
                幸村迎着阳光,眯起眼,他说,地狱啊,我一次也没去过,不过,去看看也不坏。
                地狱,去了就回不来了。
                可是周助也在啊。
                不二就想起柏拉图在《盛宴》里说的那句话。所以原来,他和幸村原本就是一个人。


                17楼2010-02-20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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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两颗星的距离
                  牛郎星和织女星的距离是多远呢,书店的老板娘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终于在快要中午的时候,她才走到不二和幸村面前看着他们。不二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老板娘,然后又看看幸村。幸村眨眨眼,表示他也感到茫然。趴在桌上的三月,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只有偶尔才有气无力地叫一声。
                  "不二君,幸村君,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们。"
                  "是什么事?"
                  "牛郎和织女的距离有多远?"
                  不二笑着说:"是16.39光年。"
                  "这么远啊。对了,两位,你们知道吗,今天是七夕哟。"
                  幸村看着不二:"我知道哦。"
                  "所以现在我们就在约会嘛。"
                  "诶?"老板娘吃惊地看看不二,再看看幸村。
                  "和三月。"不二如此补充,笑得十分开心。
                  老板娘无奈地看着不二,略带了些宠溺,然后摸了一下三月的头。三月半睁开眼,艰难地呼吸着,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听上去是那么沉重,夹杂了悲哀。老板娘充满忧伤的神情就忍不住流露了出来,摸着三月的手,也渐渐变得僵硬。
                  她说,三月快死了。
                  声音微微颤抖,让不二和幸村在着炎热的夏季里,也感觉到彻骨的寒冷。窗外的阳光照在三月身上,没有光泽的毛发让不二想起了快要枯死的草。幸村将三月包在怀里,温柔而缓慢地摸着它的背脊。三月的眼皮动了动,但是没有睁开,怕是已经没有睁开的力气了吧。越来越缓慢的呼吸,幸村只能微微感觉到三月还在努力吸气,然后吐出来。
                  时间在慢慢流逝,三月的生命也在慢慢流逝。幸村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大山压住了,很难受,因为三月是在他怀里长大的。幸村就想起第一次来这家书店的时候,巴掌大的三月就爬到他脚背上,一直叫,一直叫,直到他把它抱在怀里。生命太脆弱了,真的。可是也许,死在幸村怀里的三月是幸福的,至少它不痛苦,就像平时睡觉一样,只是再也醒不来了。
                  老板娘哭了,她是在幸村和不二抱着死去的三月离开之后,一个人躲在柜台里哭的。房间里的冷气吹得她直打寒战,空调下,还放着三月的盘子,里面装着她刚倒满的牛奶。
                  天,开始下雨,很大很大的雨。不二和幸村躲到屋檐下,幸村看着怀里的三月,而不二,却看着幸村。不二从球袋里拿出毛巾,然后开始给幸村擦被雨淋湿的头发,额前发尖的雨水滴落下来,从不二脸上滑落,留下了印迹,像极了泪痕。幸村抬起头看着不二,然后伸出一只手擦去不二脸上的雨水。怀里的三月是冰冷的,幸村的手也是冰冷的,刚碰到不二的脸,不二就打起了寒战。
                  不二说,找个地方把三月埋了吧。
                  于是幸村就等到雨停的时候,和不二一起来到了附近的花园。雨后的泥土很柔软,上面还淌着些许泥水。幸村将三月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开始用双手挖土。不二看着幸村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泥,皱皱眉,然后蹲在幸村身旁和他一起挖。白色的球鞋,弄脏了,幸村和不二却依然很认真地为三月挖着坟墓,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三月永远的家了。
                  三月的身边,是幸村和不二的球袋,靠着一起,像极了守护三月的神。为了不将三月的身体弄脏,幸村洗了手,在泥坑里铺上一块圣白的毛巾,然后将三月裹在里面。幸村的脸有些泛红,轻轻的一抹,很漂亮。
                  不二很饿,却没有吃东西的心情,看着幸村难过的脸,被隐藏的难过也渗了出来。陪着幸村坐在三月的坟前,望着天空的不二就唱起了歌,《森林里的熊》。他唱得很慢,温婉的嗓音就划破了包围幸村的茧,悲伤的茧。幸村转过头看着不二,紫色的瞳仁略带了笑意。不二一遍一遍地唱着,像极了被人按下单曲重复的播放器,直到幸村靠在他肩头,他才终于停止。
                  幸村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周助唱歌哦,很好听。
                  


                  18楼2010-02-20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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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有些微弱,他的身体却是超出正常的热,透过彼此的衣衫,传到不二那里。不二抬起手摸了摸幸村的额头,然后他就想起很小的时候,由美子姐姐说,怀着悲伤的心情淋雨,会发烧的。那时的不二只是笑着,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幸村发烧了呐,难受吗?"
                    "有点冷。"
                    "那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没人了,大家都去了轻井泽度假。"
                    "为什么只有幸村没有去?"
                    幸村勉强地笑笑:"如果我去了,谁陪周助过暑假呢,一个人会很孤单的吧。"
                    "那就去我家吧,你这副身体,我没办法让你一个人在家。"
                    然后幸村就跟着不二回了家。走进家门的时候,不二淑子有些吃惊,由美子也有些吃惊,而裕太,却是由吃惊变成了不安。换了鞋,不二便扶着幸村到他房里躺下,裕太跟在后面,紧拧着眉头。他站在门口看着不二扶了幸村躺下,又给他脱了鞋,然后捻捻被角。裕太的嗓子太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二太关心幸村了,这种关心是不正常的。
                    幸村就闻着不二被窝里的味道,沉沉睡去,很安心。不二轻轻关上房门,看着裕太,只有微笑。裕太看着这样的不二,突然觉得很难过,他知道,不二和幸村是没有未来的。于裕太来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转身离开。不二一直看着裕太,直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不二叹息了,却又若无其事地走下楼梯。
                    由美子端着刚做好的蓝莓派:"周助,我做了蓝莓派,给幸村君拿点上去吧。"
                    "谢谢,姐姐,幸村在发烧,已经睡了。我想他可能不能吃姐姐做的蓝莓派了。"
                    "没去看医生吗?"
                    "嗯,幸村的家人去轻井泽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那就先让幸村君住下来吧,可以和周助一起睡。"不二淑子又穿上了刚脱下的围裙:"我现在就给幸村君熬点粥,周助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退烧药之类的。"
                    "谢谢,妈妈。"
                    "也可以用冷毛巾敷在额头上。对了,周助,上去的时候顺便叫裕太下来吃饭。"
                    "好,我知道了。"
                    可是裕太的房门紧闭着,不二抬起手,然后又放下,很犹豫。然而犹豫之后,不二终于敲响了裕太的房门。裕太放下手里的飞盘,然后打开门。没有开灯的房间,显得有些暗,只有裕太额前的那道十字伤疤,在不二眼前一直晃。
                    "姐姐叫你下去吃饭了。"
                    "大哥和幸村呢?"
                    "妈妈在给幸村熬粥,我要照顾幸村,就在房里吃。"
                    "大哥。"
                    "嗯?"
                    "为什么七夕情人节,你会和幸村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的裕太就越过了不二,头也不回地走下楼。不二转过身看着裕太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原来裕太都知道了呐,不二轻声说。回到房间里,幸村已经醒过来,靠在床头看着不二开门进来,粉红粉红的脸,有些艰难的呼吸。不二骤然间就感到至上而下的惶恐,他想起死前的三月,也是这么艰难的呼吸。
                    幸村眨眨眼,歪着脑袋:"周助在看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不二伸出手,试了试幸村的额头,垂顺的眉就微微皱了起来:"还没退烧呐。"
                    "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有那么快。"
                    不二放下手里的药,去厨房倒了杯温热的水,然后递给幸村。看着幸村吃了药,不二才扶了他躺下,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幸村享受着不二对他的照顾,安分地躺着,却有些艰难地支撑着快要睡着的眼,那么温柔地看着不二。很久很久的沉默,只有相视而笑的双眼,和彼此微弱的呼吸。不带任何欲望的清风,吹进房间,却只是一掠而过。不二就有些难过地想,原来他和幸村,是只能这样的。
                    


                    19楼2010-02-20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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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冢就真的说,谢谢你,迹部。
                      然后手冢就越过了迹部,直接走向球场。岳人不服气,日吉也不服气,可是迹部服了,全心全意地服了。既然高傲的迹部都服了,谁还敢说什么呢?忍足忍住悲伤看着迹部,迹部忍着悲伤看着手冢,手冢忍着悲伤想着不二。然后忍足扶扶眼镜,走到迹部身边。
                      "你是怎么叫来手冢的?"
                      "啊嗯?我是为了帮他做康复训练,所以才来这里。"
                      "你打算怎么帮手冢做恢复训练?"
                      "让你们帮他做轻度的挥拍。"
                      "也就是说,我们和手冢进行练习比赛。"
                      "不是比赛,我不想让那家伙再也打不了网球,他还欠我一场比赛。"
                      手冢没有进球场,而是顺着山路慢慢跑着。身上的运动夹克衫对于跑步来说,有些厚了,可是手冢却没有脱掉。迹部将外套扔给桦地,追上了手冢。就在其余的人都有些好奇的时候,忍足只说了句,我去看看。然后跟着迹部和手冢的身后,跑着。这算什么呢,他追着迹部,迹部又追着手冢,而手冢却追着不二,那不二呢,也是在追着谁吗。
                      叶子不停地被风吹离大树,然后落到地上,又被手冢扬起的微风轻轻吹动,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迹部很用力地踏在枯叶上。咔嚓,碎了。终于在汤釜边上,手冢停了下来,于是迹部也停了,忍足也停了。
                      乳绿色的汤釜湖水,被风吹起涟漪,层层荡荡。飘落的叶停在上面,不动了。手冢转过身来看着迹部和忍足,他就想起了乾的处罚茶,那冒着翻滚着的气泡的红色液体,相当粘稠。如果乾在的话,迹部和忍足是一定会喝上一大杯蔬菜汁。深吸一口气,止住喘息,手冢眼神凌厉地看着迹部。
                      "我已经热好身,随时可以比赛。"
                      "喂喂,不要搞错了,手冢,在你伤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比赛的。而你伤好之后的第一个对手,是本少爷。"
                      "既然如此,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恢复训练。"
                      手冢不再说什么,抬脚便准备下山,可是经过迹部身边的时候,却被他抓住手腕。风,吹乱了头发,手冢扭头看着迹部,而迹部却一句话也不说,望着幽深的汤釜湖水。然后松开手,再一次放走了手冢。既然注定抓不住,那就放开手,静静守望。眼角的泪痣忧伤着,承载了迹部全部的泪水。
                      迹部转过身,看着手冢的背影,然后走过去。忍足扶扶眼镜,习惯性的,陪在迹部身边。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手冢因为脚下松动的泥土,掉下了暗洞。于是,迹部跳下去了,于是,忍足也跳下去了,这么自然而然。
                      迹部一只手叉腰,一手放在脸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忍足:"为什么连你也跳下来了。"
                      "洞口的泥土松了,我是掉下来的。"忍足又说谎了,手不由自主地扶着镜框。迹部不明白,忍足跳下来的原因,其实和他是一样的。
                      "喂,你们两个谁带了电话?我的在桦地那里。"
                      "我很少用手机。"
                      "我的在球袋里。"忍足抬起头望着洞口:"也就是说,我们没办法和他们联系,只有等到他们发现我们没有回去,然后再来找我们。"
                      "竟然让本少爷呆在这种地方,啊嗯,哼。"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你,迹部,穿得这么少,如果时间长了很容易感冒。"
                      "感冒?正好,本少爷偶尔也想体验一下生病的感觉。"
                      "迹部。"手冢不由地轻喃了一声迹部的名字,眼里多少带了些歉意:"抱歉,连累你们一起掉下来。"
                      "掉下来?"迹部拨弄了一下微微向外翘起的头发:"哼,本少爷是自己跳下来的。"
                      镜片后的眼睛,神情有些锐利,上挑的丹凤眼看了迹部很久。忍足看看手冢,再看看迹部,然后退到了角落,靠着洞壁。阳光照不进洞里,所以几个小时之后,迹部便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忍不住有些发抖。忍足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递给迹部,身上只剩空荡荡的短袖T恤,抵挡不住微微的寒冷。于是在忍足脱下外套的那一刻,至下而上打了个寒战,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21楼2010-02-20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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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抬高了下颚看着忍足:"干什么?"
                        忍足将外套放进迹部手里:"冷的话就穿上。"
                        "冷?哼,这种程度的气温我还受得了。"
                        "迹部,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感冒。"
                        然后手冢就突然打了个喷嚏,洞里的寒冷连他都感觉到了,自然,他知道迹部有多冷。
                        "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了,啊嗯,手冢,你真的不行了。"迹部拿着忍足的外套走到手冢身边:"穿上它。"
                        "谢谢,但是没这个必要。迹部,你应该穿上。"
                        "本少爷是不会因为这样而感冒的。"迹部强行将外套披在手冢身上,然后站在他身旁。
                        忍足兀自笑了笑,他应该是知道的,迹部会把外套给手冢,就像他自己一样。太阳下山了,却依然没有人来找他们。忍足的唇已经冻得发紫,躲在暗处瑟瑟发抖。肚子很饿,迹部和手冢的肚子也很饿。当救援的人到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布满了星星,很漂亮。手冢就想起了不二,那个经常望着星空的男孩。
                        感冒的人,不是手冢,也不是迹部,而是忍足,咽喉的疼痛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迹部便让管家立刻带着医生来白根山。躺在床上的忍足是第一次看见迹部为他着急,他笑了,当迹部再次打电话催促的时候,他轻轻勾起了唇角。如果这样可以让迹部在意他,那他宁愿一辈子都这么病着。
                        迹部环抱了手肘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忍足:"你真是太弱了,这样就会感冒。"
                        可是,当医生查看完忍足的身体,量过体温之后,便说,这是重感冒。于是迹部就微微皱了皱眉,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等到房间里的人都离去,只剩下他和忍足的时候,迹部才又回到床前,只是眼里已经没有了高傲,波澜不惊地让忍足不安。
                        他说,忍足,你为什么要把外套脱给我。
                        他说,忍足,得了重感冒很开心吗。
                        他说,忍足,你是白痴吗。
                        忍足就勾起唇角,没有说话。如果我不是白痴,又怎么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呢。
                        "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的迹部,就转身走出了房间,替忍足关上房门之后,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离开。忍足这么做他一点也不开心,既然知道会感冒,为什么还要把外套脱给别人。忍足真是个笨蛋,迹部这样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迹部翻开《歌德诗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真不像他自己。
                        天亮之后,所有的人又回到东京,因为迹部说忍足的病情不能耽误。忍足躺在病房里,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手上打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顺着手臂流进体内,也冰凉了手臂。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静得可怕。而迹部,又带着手冢去做恢复训练了。桌上的水果是宍户和凤送的,瓶里的鲜花是岳人送的。忍足忍着全身的疼痛,慢慢睡去。
                        第十章 那一片红了的云
                        被铁网围住的球场里,散落的黄色小球,和奔跑的人们。不二放下球拍,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看着成为正选的裕太有些火大地,回击着切原的球。幸村站在不二身边,观察着球员的状态,发白的脸,有些微皱的眉头。又开始痛了,幸村将手放进口袋,用力握紧,额前却还是渗出了细汗。
                        "真田,你帮我看一下裕太的动作,我有点事。"
                        有些匆忙地离开了球场,幸村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人,有些发紫的唇,幸村绝望地撑着洗手台,一直发抖,一直,一直。一口鲜血,从幸村嘴里涌出来,染红了明黄色的球衣。刚走进厕所的不二,就睁大了眼,吃惊地看着从幸村体内流出来的血,刺疼了瞳孔。幸村本想叫一声周助的,可是还没等他张开嘴,就倒在了不二的脚下,深蓝色的头发胡乱地遮住了脸,像极了肆意蔓延的海草。
                        不二抱起幸村的头,他的手上,沾满了幸村的血,不停涌出来的血,颤抖着,充满了惶恐。幸村抬起的手,摸着不二的脸颊,然后滑落。不二几近疯狂地扶起幸村向外走,可是幸村太重了,全身无力的幸村真的太重了,重到不二不得不和幸村一起摔倒在地上。不二绝望而又惶恐地看着虚弱的,浑身是血的幸村,空白的大脑更加重了心底力不从心的难过。
                        


                        22楼2010-02-20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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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叫声穿过凝结的空气,飘到卫生间外面的球场,谁的心就被撕裂开来,淌了一地的血,是不二。怀里的幸村已经睡去,紧拧的眉,艰难的呼吸,都让不二感到致命的疼痛。第一个冲进来的,是真田。他看见不二瞪着无措的眼,看见痛苦的幸村,也是一片空白。空白过后,真田便抱起幸村,冲出了卫生间,也冲出了校门。
                          不二依然坐在地上,浑身是血,幸村的血。裕太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不二,如此慌乱的不二。看到裕太,不二平静了许多,站起来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慢慢洗去身上的血。可是太多了,不二洗了很久。球衣上的血,让不二看起来,像极了受重伤的孩子。透过镜子,不二看着裕太。
                          他说,呐,裕太,幸村吐血了。
                          裕太就紧锁了眉头,难过地看着不二,他说,大哥,去医院吧。
                          于是不二就发疯似的跑出了学校。来到医院之后,不二在急救室的门前站了很久,直到护士推着幸村从里面出来。幸村的,惨白的脸,让不二的脸也惨白了,却让真田的脸更黑了。病房里谁也没说话,看着熟睡的幸村,不二不由得紧紧握着他的手,而真田只能拽紧了自己的衣角,默默看着。他们都在祈祷,幸村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
                          可是很久了,幸村一直没有醒来,不二的神情开始变得麻木。护士推着一大队乱七八糟的仪器走进来,将幸村的胸前和四肢贴满了不二从没见过的东西。真田说,这是在做心电图。然后不二就被真田拉到一旁。幸村的身体意外的白皙,让不二忍不住想起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真田感觉到不二在发抖,于是侧着头看不二越发惨白的脸,和病床上的,幸村的脸一样。
                          做完心电图之后,护士又推着仪器离开,离开之前,她对不二和真田说,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于是,不二和真田也离开了医院。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真田和不二的球衣上,都被幸村的血染红了一块,引来路人的侧目,甚至连坐在车里的人,也会伸着脖子看上一眼。真田看不见路人的目光,一直想着幸村,幸村的笑脸,幸村的温柔,然后不顾信号灯,直径过街。
                          不二抓住真田的衣衫,他说,现在还是红灯。
                          真田回过头来看着不二,面无表情。不二突然就想起今年夏天,险些闯了红灯的幸村被他拉住,然后回过头来勾起唇角,温柔而忧伤地笑着。不二松开手,随着人流走向街的另一边。真田看着不二的背影,然后走了过去。
                          不二说,呐,真田,幸村对于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
                          真田看着不二,没有说话,这样的他像极了手冢。回到学校的时候,只有立海曾经的正选和裕太还在。天边的云,红了,像被冲刷过后的血,有些淡,却依然刺眼。不二就是看着这样的云出了神。裕太走到不二身旁,将外套裹在他身上。
                          他说,大哥,你这样浑身是血会吓到人的。
                          立海的人围着真田,等着他传达幸村的状况。可是心太痛了,只要一想起幸村面无血色的脸,真田就痛得全身无力。所以他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一张张着急的脸,强装面无表情。丸井一跺脚,跑到不二面前。可是不二只是笑着,笑得丸井有些生气,于是抓住不二用力摇。丸井太用力了,不二身上披着的外套被扯了下来,一阵头晕,很想吐。
                          就在不二快要碎掉的时候,裕太拦住了丸井,将不二护在身后。
                          不二说,幸村一定会活下来。
                          没有人再吵了,就连风声都变得很轻。真田绝望了,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裕太轻轻呢喃了一声大哥,却被风吹散,只有他自己听见。不二捡起落在地上的外套,然后走进更衣室。幸村的柜子上贴着从前的合照,里面没有不二。
                          和裕太一起回到家,不二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海浪不停拍打着沙滩,然后退去。戏水的人们,很少,全是些恋人。无力地靠着窗框,无力地看着渐渐变暗的天空,不二的灵魂被剥离了,飞到医院,陪在幸村身边。淑子不二的推开门,吓得捂住了嘴,她本来是叫不二吃饭的,却看见他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听见开门的声音,不二转过脸来,笑着。在淑子的眼里,不二却是在哭。
                          


                          23楼2010-02-20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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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侑士,快去把迹部叫下来挂星星。真是的,每次都这么麻烦。"
                            缩缩脖子,忍足本想讲星星放进衣服口袋里,却发现星星太大了,于是只好拿着走到生徒会室的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忍足只是轻轻一推便开了。坐在沙发上的迹部抬起头来,不经意勾起了唇角。忍足扶扶镜框,然后将星星放在迹部面前的桌上。
                            "和往年一样,最大的星星由你来挂。"
                            "你就为了这点小事来找我,啊嗯?今年由你来挂。"
                            "我又不是岳人,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
                            "哼,要是在追女孩,这种事情你就有兴趣了。"
                            "好吧,我来挂。"忍足又拿起了星星:"对了,今天有场音乐会,你去不去听?"
                            "啊嗯?音乐会?我怎么没听说。哼,一定是一些小脚色吧,本少爷没兴趣。"
                            "但是,他们表演的是瓦格纳的《罗恩格林》,听说水平不错。你确定不去看?"
                            "算了,反正本少爷也没票。"
                            "我正好有两张,本来是打算和姐姐一起去看的,可是她突然有约会。"
                            迹部抚着眼角的泪痣,眯起眼看着忍足。忍足被迹部看得有些心虚,于是抬起手扶扶镜框。有些意外的,迹部答应了。忍足以为,迹部一定会拒绝,然后跑去找手冢,可是迹部却答应了。当迹部闭上眼,不可一世地说好吧的时候,忍足笑了,有些缅甸。迹部将诗集放进球袋,然后走出生徒会室。当从忍足身边过的时候,淡淡的玫瑰香味就勾去了忍足的灵魂。
                            没有最高那颗星星的圣诞树,显得有些诡异。岳人蹲在圣诞树下,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抱怨忍足的办事能力,让凤忍不住想开口劝他几句。芥川打着哈欠将背包仍在地上,然后躺下继续睡觉,伸得老长的脚,就差点绊倒日吉。
                            终于在岳人快要发火的时候,忍足和迹部来了,肩并着肩。最大那颗星星,还是由迹部挂的,站在高架上的迹部,一如既往地高傲。高举了手,响指一打,整个学院更加喧闹了。每个人亢奋中喊出迹部的名字,连站在青学教学楼楼顶的手冢也听见了。靠着铁网,手冢望着冰帝的操场,手里拿着不二最爱吃的苹果。
                            一年以前,要去德国的手冢和不二也是站在教学楼的楼顶,那个时候的手冢,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一个人,身边没有了不二。迹部望着青学的教学楼,可是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站在楼顶的手冢。
                            表演完之后的迹部,便在所有人的注意下离开了冰帝。岳人忍不住好奇地问忍足,而忍足只是扶扶镜框,淡淡地微笑。
                            "侑士,你今天也很奇怪。"
                            "是吗。岳人,今晚我和迹部就不来参加聚会了。"
                            "为什么?你和迹部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嘛。"
                            瓦格纳的音乐剧被演绎得非常好,有些出乎迹部的意料。翘起二郎腿,摸着眼角下的泪痣,迹部听得很专心。其实忍足对音乐剧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更喜欢的,是纯爱系的电影。但是迹部不喜欢,所以忍足就花了很多钱买来两张音乐剧的门票。
                            会场里的音乐声充斥了忍足的整双耳朵,有些吵。身旁的迹部依然旁若无人地听着,偶尔散发出的玫瑰花香飘到忍足鼻下,若即若离。于是忍足便深深吸了一口,有些贪婪地闻着,不觉得向迹部那边稍稍靠近了些。
                            "本少爷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迹部斜了眼,看着忍足。
                            


                            25楼2010-02-20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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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推推眼镜,坐正了身体:"不,只是坐得太久有些累了。"
                              "是你自己要来听音乐剧的,本少爷可是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来陪你。"
                              "工作?"
                              "听音乐剧的时候不要说话。"
                              明明就是你先说话的,忍足只能在心里说出这句话。
                              音乐会结束的时候,忍足终于如释负重般伸了伸懒腰,惹得迹部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出音乐会室,街上很冷,呵出的气像极了大澡堂里的水汽,只是没有那么缭绕。冰冷的风,不大,却吹得迹部忍不住有些颤抖。
                              平安夜的街上,人很少,昏黄的灯光总是只能照亮一个角落。没有雪的圣诞节,就像没有寺院钟声的除夕夜,总让人觉得少了什么。街边的水果店里还剩下最后一个苹果,有些青涩。但忍足还是买了,然后将苹果放进迹部的手里。
                              他说,迹部,平安夜要吃苹果,圣诞快乐。
                              迹部看看手里的苹果,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忍足,那样子,就让忍足想起了迹部的那句名言。
                              "你就让本少爷吃这个还没成熟的苹果,啊嗯?"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了,我只是听岳人说平安夜要送苹果给朋友。"
                              "这是谁规定的,本少爷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哼,竟然拿这么青涩的苹果给本少爷。算了,拿回去给皮特。"
                              皮特是迹部家的狗,乳白色的毛发很长,遮住了眼睛。忍足突然觉得不难过了,也许他和迹部就只能这样,被捆绑在朋友这条绳索上。不远处的街灯,熄灭了一个,迹部和忍足从钟楼下走过,沉重得有些迟缓的钟声响起,敲了十二下。每一下都听得忍足心惊,本想伸出去捂住迹部耳朵的手,却只是抖了抖,没有伸出来。
                              将迹部送回到别墅的大门口,忍足已经转身,正准备离去,却被迹部叫住。几步之外的豪华街灯颤了颤,然后变得更亮,淡黄色的光,像极了天上的月色,拉长了迹部和忍足的影子。整条街除了迹部和忍足,已经没有一个人,略有些寒冷的风小心翼翼地吹着,不打扰任何人。别墅里,谁的房间放着舒伯特的《圣母颂》,就让迹部想起第一次听忍足拉的小提琴。
                              于是迹部说,喂,忍足,我想听你拉小提琴。
                              忍足说,好的,迹部。
                              其实忍足是想叫小景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太理智了。迹部的房间里还是忍足熟悉的玫瑰香味,慢慢渗透着,直至占满了忍足的每个细胞。叫皮特的狗,坐在迹部脚下,忍足始终看着那个苹果,直到管家拿着小提琴走到他面前,很礼貌地叫了他的名字,忍足才终于接过小提琴。
                              "迹部,你想听什么?"
                              "啊嗯,上次你拉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卡农》?"
                              "就是它,拉吧。"
                              有些哀婉的提琴声,在这初冬的夜里响起,伴着玫瑰的香味,一直在房间萦绕,最后终于化作轻风,飘出了窗外,在整座别墅里自由穿梭。抱着盘子的女仆就站在走廊上,闭了眼聆听着。一个人的小提琴,使这首《卡农》听上去有些孤单,没有大提琴的低吟,也没有中提琴的温喃。
                              可迹部就是听着这么孤单的琴声,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忍足的琴声越来越轻,拉完最后一个音的时候,轻得连门外的管家都听不见。轻轻放下提琴,怕弄醒了迹部,忍足看了很久迹部的睡脸,终于还是决定将他抱到床上。灰色的头发遮住了迹部的泪痣,忍足看着怀里的人,有些舍不得放下。他下意识放慢脚步,走了很久才走到床前,却最终还是放下了。
                              捻好被角,忍足又看了迹部很久,才离开他的房间。门外的管家带着忍足去了客房,很干净,却依然华丽的房间。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忍足撩起衣服放到鼻下,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后来,那个苹果被迹部榨成了苹果汁,和着布丁一起吃了。
                              第十二章 我们的存在
                              神奈川的圣诞节和东京一样,只是比东京更冷。不二站在幸村的画室里的窗前,看着球场上的人装扮圣诞树,有时丸井和切原的吵闹声太大,会传到不二那里,于是不二就伸长了脖子看真田怎么发火。脚上穿着的室内鞋不怎么保暖,不二的脚趾已经冻得冰凉。放在校服裤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幸村发来的信息。
                              


                              26楼2010-02-20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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