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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灾厄的心中也充满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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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柳姐开戏


IP属地:北京1楼2020-12-07 21:24回复
    这个称呼真上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12-07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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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姐姐跫音先造访庭院的,是骤雨落在新栽芭蕉上的声响。】
      【适逢她出宫的日子,每三月这一天,从黎明的鱼肚白开始,万事万物都在酝酿着期待,贝子府的花木与房舍是向人含笑的,连一向拘谨过头的小梁,举手投足间都能错看出近于侠士的潇洒。事实上,我总在宫中见到姐姐,谈不上有甚么难捱的思念,但在属于我的簇新宅院中相会,意味着她的自由、我的成人,便格外无拘无束和无忧无虑,也格外值得向往。】
      【雨下得有些久,已近约定的时刻,仍淅沥缠绵。印刀剔就一个清瘦的木字旁,着人取了柄伞,到府门前尚幼弱的那棵梧桐树下等她。水珠落进郁热盛夏里,蒸出似有还无的白雾,不多久,眉间浮出怡愉。熟悉的车马从雾中来,薄帘未揭起,已将伞遮到阶前。】姐姐。


      IP属地:北京3楼2020-12-10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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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至西华门时,不期然地遇见一场雨】
        【阳乌似还悬在碧霄,便有一雨霈霈,淅沥沥地抛洒於人间,一串串泛着金色的光线清脆作响,它们所有的相聚与离别,都是为了能够臻凑成一溪云水,淌涤溽暑的混混坤舆,使六合全清。或有几滴自由不羁、漫不经心的跳珠,从热的发烫的空气中悄然落下,先落在我发昏的脑门上,沿着不知名的路径滑过青螺勾画的眉黛,迷濛了原本澄亮的双眼,最后自瓷白脸颊处依依不舍地坠下,回归本途——好在甘霖知趣,未过多浸湿衣衫】
        【初夏的雨实很温柔,柔软的想让人为它停留,我却没有一把劈开雨点的绸伞,只好匆匆躲进等候多时的车驾。并且,相较于濛濛细雨,我有更想观玩的鲜新光景。我们都等待许久了】
        【帘外雨潺潺,风卷起小小的一角,我便藉此窥到一个瘦长清癯的影子,立在青石阶下,他仿佛与周遭的寂静融为了一体,再声势浩大的雨都沦为陪衬。丹轮绀幰而止之时,一声轻快的唤先跃进来,奚女打起薄帘,探出铅华洗过的一张俏脸儿】小池。【玉柔自然而然地握住他递来的另一只手,感受彼此的温度——他的指尖有些冷呢,似乎也沾染了风雨的痕迹。借力安稳落地后,又收回葱指,顺势垂在绕枝莲纹的靛蓝裙衫边儿,冁然而笑,温声询一句】等久了吗?
        【尾音轻轻掷下,无不在狡辩:事出有因,真不是我的错呀】我路上偶遇了一对小雀鸟,瞧它们厮玩了一会儿。不想快到西华门时,又逢雨落,便让驾车的小黄门走的慢些……唉!【其实不必赘言,我业知晓他的退让与纵容。只是……我莫名地想说予他听罢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12-23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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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写啥啊……痴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12-23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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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是从哪个时刻算起?候在梧桐树下时,撑开伞时,目见窗格中晨光正盛时,含苞榴花下约定日期时,贝子府的匾额抬入四郎胡同时,或更为茫远的、已被我遗忘的某一霎。在手指自然地短暂的交握间,短短长长的时间都被轻易原谅。】
            【牵她站稳,阵风吹得树叶婆娑,雨珠子如白鱼跳船,纷纷急促坠在伞面上,弹一曲激越的琵琶曲。伞下却安宁,因她一双噙着笑的眼睛,答道。】
            刚刚出来。
            【我已比她高了一些,但仍甘愿做个容谅而极富耐心的幼弟,听她语带狡黠地解释,并全数相信。投机的飞鸟每一天都在朱墙内外徘徊,陈旧的西华门已见证了许多次穿行,聒噪的骤雨趁长夏频频造访过京师,至于小黄门,譬如小梁,则秉持一如既往的忠诚和无趣,不能指望石头上钻出新芽。可一概平庸琐碎的事物,经她檀口讲出,却平白活泼起来,鸟是毛茸茸的,雨是软绵绵的,连延误她赴约的“罪愆”都变得无邪,像一记温柔的玩笑,我和世界可爱一面的联结,往往要由姐姐缔约。这是我决不能责怪她的缘由。眉色不很重,一抬便更显出一点未脱的稚气,笑着顺承。】
            知道了,都是鸟雀和雨天的错,对吗?【阴天里,她的额发乌黑,几近有夜晚的潮意。不无挑剔地瞥了一眼正挪下马车的宫鬟。】玉娘可带了伞么,你淋着没有?
            【再次凝视她时,目光才又是温和专注的。然后在雪腮边,发现了一小抹烟灰似的污渍,像薄宣上枯笔划下的一窄竖。伸手轻揩过她脸颊,却一无所获,微瑕仍固守在白壁之上,好奇地问。】
            脸上怎么脏了?【转而与她往府中走去,伞身稍一倾,本不必挤在一柄伞下,只是乐意而已。】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12-2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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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再也不五百字了吗


              IP属地:浙江7楼2020-12-24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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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出来。”——我才不信呢!】
                【自指尖便可探明其人久候的本相,朦胧中带着一丝丝雨珠的沁凉,洗去溽夏凝滞的空气,也足以涤荡那些不能称之为过错的瑕秽。我亦不欲他戳穿无伤大雅的谎言,反倒很受用的一颔首,宛然听他应答,细雨叮咚,心情犹如一曲轻快的旋律,迎面扑来阵阵沾染着水汽的木叶香气,遂错目望向他身后,是戍卫着贝子邸的一株尚且瘦小的梧桐树,散发着淡淡的,有很厚重的,古老的味道。它会配着他一起成长的,我这样笃定】
                对。【雪白的下颌轻扬,仿佛是因他的顺承而得意,眉眼梢里显现出些许小女孩儿的骄纵率真,谩将雨意作赞歌。眼波横注,不动声色地为玉娘开脱】没有,我们都快到西华门了,不想遇见了雨,【至于有无淋雨,狡黠一笑,口吻仍很松快地】也还好啦,我没事——
                【右眼皮一跳,闻声忖度一晌之前,知悉颊上“污渍”的来因——前有“雪腮沾墨遇汗父”这等糗事,后有“眉晕花妆见胞弟”这种巧事,不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我对“爱捉弄人”的老天爷无言可对】
                【恰在此时,小池伸手轻揩过脸颊,伞尖上一滴冷雨,不偏不倚的、轻轻落在我的手背上,倏地觉着自己像是被烙住一般,烫的柔荑遽然缩回痕香的袖笼中,曲指微拢成团,不知想握住什么,可又有讪讪一松,以层层迭迭的话粉饰太平】唔,竟忘了这一茬!许是雨珠晕开了新画的眉罢。【一壁说,与他一壁走着】
                那先去内室让我拾掇一下,好容易出趟宫,怎能容貌不暇整呢。得取些面脂澡豆,那个能擦拭干净,对了,还有螺子黛,【仿若开悟般一点螓首,声音顿了顿】嗨,我在想什么,这个你应该没有……


                8楼2020-12-26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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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庇护疏忽的奴才,谅解不问时候的天气,以一双细瘦的腕,扭转万事万物的不如意,同它们和解,再教缺憾(譬如悄然溶进发丛的雨水,误划过面靥的墨痕)也可爱。我接受她的“还好”和“没事”。雨仿佛更疾了,悬在伞沿,串成晶莹的长线,转过脸端详她向我这一面的眉。】
                  是吗?【大可以讲看不出分别,反正她天生也有一对如柳、如月,如歌颂者所设一切美丽俗套的眉毛,又受雨水优待,即便冲淡,也不脏乱作青黑一片。但我熟悉她镜中素面和灯里盛妆,眉不绘时稍浅些,棕灰的毛流可看得更清,也显得更柔软,于是见出破绽来。】好像有一点。
                  【余光扫到错后半步的小梁,姐姐说一句,他就尽职尽责地点一下头,边招手让他去前头,使唤奴仆布置,边因螺子黛的名目笑了。】
                  这个……我还真有。【眼下卧蚕,笑意便饱满,防患于未然地提醒。】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追溯原委,步过垂着叶子问候她的芭蕉丛。】前两日从宫里回来,路过间铺子,见人排了好长的队,便叫小梁也去凑个热闹,瞧瞧是甚么稀罕玩意儿,也为你买一份,图个新鲜。【从不必掩饰独独为她下的心思。并肩到檐下,伞交到婢女手中,话未断,我们蔑视商人,却不得不承认他们鹰目敏锐,洞悉时人对过时不候的痴迷、于卓尔不群的追逐,穷极可趁之机,为牟利另立出新宗。】正巧是胭脂粉黛,冠了个小满限定的名儿,才引得客来如潮。
                  【这只是小小一处贝子府,业极力殷勤周到地款待,热水胰子已备妥。】且慢慢收拾,看这所谓“只卖一日”,有什么不同吗?【乖觉、又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兴趣所钟,自不是那无足轻重的答案。】


                  IP属地:北京9楼2020-12-26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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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20-12-29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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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雨天气,内室罩在一爿暗灰的薄雾中,透过水珠划出的涓流,窗里栽着湿透了的绿,几幅疏淡的纸上山水从四周窥视着我们,雨声响成山溪奔涌。案上事物也未收拾,玉屑、刻刀、石料,统统坦诚地守望着她。抱臂在一旁闲看着,视线也随温水,洗濯过白皙的额与殷红的唇,许多年来,我总不倦地欣赏着这卷不旧的古画。】
                      【只洁净还不够,她还要画生色,愈见出鲜妍。其实理妆也单调无味,我并非害了胭脂狂热的纨绔公子,但偏偏摒弃这年纪男孩时有的躁急,眼光停留得极长、极专注,在她执螺黛的纤指上。从镜中望着她,距离远也近,一笑反问。】
                      我能试试吗?
                      【话音未落定,已俯下身去,手指交错,取过了眉墨。先打量过这小而细的一支,又在虎口旁画下两道,深是焦浓的叶梗,浅是秀润的芙瓣。最后绕到她身前,倚在桌边,笔端垂直轻点在眉峰处,低声叮嘱道。】姐姐,你别动。
                      【我自然未画过眉,很不得其法,握螺子黛如持笔,折着手腕,大见局促,第一笔起首重,拖后又轻,顿挫的一短横,笨拙攀在她玲珑眉弓上。无声地,或有些抱歉地笑笑,却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将方镜转过去,她便只能信任我了。】
                      【食指指腹将过浓处抹匀,轻托起她下颌(尖尖的,像只温热的雏鸟啄在指根),要她半仰着面孔对我,做静定的玉石,我雕刻她,她也雕刻我。躬着背,与她离得更近,仆从的足音已消弭在雨幕里,满室阒寂,只有她的呼吸,仍如潮汐般起伏在耳畔。】
                      【不再说话了,沉默是危险的,它正诱惑我,将这精雕细琢的过程无限地延长。盯着眉,画得很轻,也很慢,一些笔触画进空气,还被挑剔的审视和迟缓的蘸水隔开,仍捧着她的脸,纷乱雨落里,只有她的脉搏很规律,像一口喑哑的钟。】
                      【画完了。目光下错,终于看进她的眼睛,在两泓清潭里找到我自己,平静,恭恪,却仿佛淋过一场沸热的夏雨。片刻之后,将所剩的螺子黛扣在桌上,闷闷一声,像不忍打断一个白日梦境的回音。】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12-30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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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磕到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12-30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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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20-12-30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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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12-30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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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起身,却还盯着她眼眉,母亲赋予我和她迷人又恼人的相似。她开口之际,巡视过下眼睑纤细的乌睫,姐姐的肌肤很薄,介于瓷与琉璃之间,绝妙的质地,我便是个最潜心的匠人,久久地为之震颤着、好奇着、渴望着。匪为故弄玄虚,只是在寂静里比她流连得更久些,漫长的停顿后,才不厌其烦地、真挚地答,我总这样答。】
                              好看。
                              【天生两弯秀致的柳眉,不点而翠,原也不必怎样修饰,因我这初学者传承自上书房师傅的“国士”手笔,平白添些倔强的锋芒,嵌在婉丽面容上,融铸成一番易折易碎的多情。帘幕窸窣,婢女正奉了解潮气的热茶来,被迫收回凝望,也不理呈我的一杯,自顾自走向窗边,雨不知何时起,亦不知何时停,芭蕉恹恹地垂首,回廊一派腌渍后不复鲜嫩的朱红,对着将晴未晴的春朝,实心不在焉起来,京中繁华盛景何其多,却无一处胜过方才知情识趣的雨。】
                              雨停了,你想上哪儿去?【漫不经心地讲着,屈指一下下敲在窗棂上,窗上残挂着数粒雨滴,我试图在曲折的光里寻找她的样子:她纵容的笑,和善静的注视。】趁云还未散净,琼华岛应最是好看。或是玉泉山、潭柘寺,就是远。鼓楼东新开了间画馆,你想去看看吗?
                              【回身征询地看向她,又见那一对我亲手画就的眉,远些看,水漪一样柔,又刀光般锐,那是我留下的印记,亦是在察觉到欲念前、最初的罪证。忽而问道。】
                              喜欢吗?【螺子黛、画眉,和所有悄无声息、我与她尚不能勘透的暗语。不待她答,现出些邀功的神情,半作顽笑。】姐姐也该为我做件事。


                              IP属地:北京17楼2020-12-30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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