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鹤最近越发闲了，想去吵架，玉指捻着糕点送入檀口，对于旁人，戚鹤生不来炫耀，思来想去还是去找顾春台的好。】
【锦靴踩在蓬莱的玉砖上，看着隐约的倒影，倒是生了玩心，不免磨蹭了些许，方至山鹤。】
@陈奉玠

戚鹤来时，我正巧开了向蓬莱宫一侧的窗，于是将她的玩性都收入眼底——想来不算是太罕见的光景。有时候实在很羡慕她的随心所欲，仿佛今朝有酒，便可梦死醉生。
她显然清醒得多，却依然过得很好。
“宝婕妤好兴致。”
山鹤的门一早给她启了，我的礼行得很规矩——羡慕归羡慕，她来这儿，总没有什么好事。

【自前些日子因为大帝姬一事造访山鹤后，戚鹤便是第一次来，似察觉到目光，抬首瞧见顾春台，轻咳一声，整理仪容。】
哪里哪里，没你好兴致。
【摆手入了门，瞧了瞧山鹤的景色。】
你这没什么烟火气呀。
　

不待我招呼，红玉已上好了茶，又将菓子垒到盘中，砌成一座精巧的小山，放在小几上。
“你来了不就有了。”
山鹤冷清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儿，我落了座，一手支颐，一手捧盏，不太在意地应她一句。
“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闲着？”

【轻车熟路的落座，玉指捻着菓子，大抵是宫城里的人儿都知道戚鹤爱吃，去哪都是糕点成堆，奈何戚鹤就是抵抗不住。】
我这不是烟火气，是仙气。
【听人提起。】
因为我现在是婕妤了，我来炫耀了。
　

“是，是，谪仙人——”我拖长了尾音，好不敷衍，不意外地瞧见她吃得正欢，又轻飘飘地递去一句，“不辟谷可就落俗了。”
那盏子我端起来，掀开盏盖，听着她话一愣，一口没饮地就又搁下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像是要确认她没闲出什么毛病来——才应。
“婕妤了？挺好。”

【闻言，看了眼手里的糕点，二话不说扔进嘴里嚼着。】
这是天仙下凡，你不懂——
神仙都这样的。
【见人端起茶，又放下茶，同样的跟着对方打量着，捧着茶喝着，润了润喉。】
都追上来了，你还慢悠悠的。

我回过神来，又被她以同样的目光回视一眼，面不改色地捧起茶盏，润了润喉。
她实在很得楚王偏爱，而位分这些，我却不太在意——美人有什么不好？就这般蹉跎日子，也算安度余生。
我原本是这样想的。
“小神仙，无所出也能晋为婕妤，我是学不来。”
又吓唬她。
“圣眷难永，听过吗？”
她倒提醒了我——若我就这么由着别人爬到上头，哪来什么安度余生？只怕是被欺侮一世。
“你又替我急什么。”

神仙嘛，我长得好看。
【宫城里除却戚鹤，皆有子嗣，戚鹤摸了摸自个的秀脸，得意极了，忽闻后言，撇嘴，全当人是嫉妒。】
那又如何，这天底下只有一个戚鹤。
【嘀咕。】你可以输给我，但输给别人，不行——
　

“神仙，高丽王女可要来了。”
传言早扬了漫天，她消息总比我灵通。我止了话，又听她那般言语，一时百味杂陈。
这样的话，也太难招架了些。
可她们在这儿，在大正宫四面宫墙里头里，求得个输赢，求的是什么呢？
“不让输，赢了有什么好处？”
我托着腮问她。

【听闻高丽王女，扬眉，所谓和亲公主，不过就是变相的物件，更何况是小国的，嘴里吃着糕点，侍从接过罗扇掌风。】
来了就来了呗，还能飞了不成。
【些许散漫。】
赢了？赢了就能在输的人面前炫耀呀，气死她！
可不快乐极了？
　

传闻把高丽王女吹得像是天上有地上无一般，戚鹤是哪儿来的底气呢？我却要好奇了。
“她不飞，圣人的心要飞了。”
我听着她话——大有要气死我的意味在——方才杂陈的百味全都归位了，也拈了糕点入口，又是细嚼慢咽，静下半晌，好整以暇地应她。
“你要是很闲，”抬了眸瞄去一眼，“可以多看点书。”
总不必指着一品位分拿我寻开心。

官家的心就没停过，见谁就飞去谁那。
【戚鹤自幼便在戚家各房名人底下成长，可谓是沐浴光辉，听顾春台提及高丽王女与少年郎，扬眉略带得意的反驳。】
【闻后言，撇嘴，连忙摆手。】
才不要，你们看的书晦涩的很，当然，你若有什么游记与奇谈八卦，我倒是能勉为其难看一看。
　

她的话让我想起摘星来——楚王的心飞去他的侧妃那里了，可圣人能不能记得起皇陵里睡着一位贞妃？
“飞走了，你还有今日风光吗。”
我只是在叙述一件平平无奇的事，一个事实，没有问她的意思。
就像我让她多看书，也只是让她别来烦我而已。
“不必勉强——给你也是牛嚼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