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带我就得听你的?”火麟飞睨了风耀一眼,不知为何,从风耀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与天羽平日里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
风耀捂住胸口,这是他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在昏迷之前,他最起码得让天羽知道他的心意,他已经让她等了那么久,他不忍心让她再等下去,一刻也不行。
“龙戬在北圣的六扇门任职,他会被逐出。”
火麟飞挑了挑眉。
“带我去见她。”
跟他谈条件啊,不过这条件,还真挺让人心动。火麟飞收起折扇,罢了罢了,两个死活不开口的人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索性他就好人做到底了。
只可惜风耀还是没能撑到亲眼目睹魔教入口的时候,他的伤实在太重了。
他昏迷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里,一直和睦相处的北圣南冥战争突然爆发,南冥的开国将帅摔军势如破竹,一连攻下北圣好几座重要城池,而北圣却因风耀下落不明陷入持续被动。
风耀醒的时候,正好是一个黄昏。
这房间尽是药的苦香,仿佛是什么人专门的药室。
“你醒了?果然跟阿飞说的一样体质不错,很适合给我用来试药。”苗条俊搓了搓手, 当时火麟飞送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过来时他还不打算理,但对方一再强调这人是天羽未婚夫而且身体素质贼棒救活了之后还可以给他免费当一个月的试药人。
求知使人进步的苗条俊表示,试不试药不重要,重点是他是圣女的未婚夫啊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是吧?
于是风耀十分运气好的,在这位鬼医的救治下捡回了一条命。
慢着……风耀突然反应过来,他当初的伤非这位鬼医出手不可,也就是说不管他许不许诺火麟飞都必须带他进魔教。
他居然白送了火麟飞一份大礼,这家伙在他重伤之际都不忘给自己讨福利,真够黑的。
要是平常风耀或许还不至于反应那么迟钝,还真是,关心则乱。
“天羽在哪里?”
“她啊,估计在外面屋顶数星星吧。”
苗条俊转身去查看自己煎的药,“不过你现在才刚醒,就别勉强用轻功了,免得……人呢?!”
空荡荡的床榻只剩棉被的温热昭示这里刚刚还有个大活人的事实,苗条俊简直火冒三丈:火麟飞带回来的人一个二个都跟他一样,伤没好就到处乱跑,从来不把他这个医者的话放在心上!上次那个蓝毛是,这次这个白毛也是!
天羽穿着一身白裙,拿着一壶竹叶青,坐在屋顶上,数星星。
身后有人踏瓦的声音,她托着腮,有些嗔怪:“刚醒就乱跑,你挺有本事啊。”
风耀脚下一趔趄,差点就这么摔了下去,不过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丢人的自己出现在天羽面前,身后的人逐渐稳住了身形,天羽没再听他的动静,拿起那壶酒就往嘴里灌。
“胸前的伤,是你自己捅的吧。”
刚坐定的风耀朝天羽露出一个惊讶的目光,后者瞥了他伤口的位置一眼,“你用剑都是一个姿势,很容易判断。”
她没有问风耀为什么划自己一剑,毕竟那是中了迷药的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只是这人下手都没个轻重,自救的一刀差点就成了要命的一刀。
理亏的风耀摸了摸鼻子,“我当时气昏头了。”
他以为她不要他了。
也以为自己注定会丧命在那里。
与其死在那群歹人的剑下,不如死在自己手里。
“你已经猜出这是哪里了吧。”
“我倒是没想到,魔教总址不仅在南冥皇都,还就在皇宫之中。”
风耀从天羽手里接过酒壶,他掂了掂,已经没了。
“话说回来,我该叫你圣女,还是公主殿下?”
从他醒来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毕竟入眼满目的黑金色,那是南冥皇宫独有的标志。
难怪雪皇之前派出侦查魔教的部队全都无功而返,那根本不是什么江湖人士弄出来扰乱民心伤天害理的组织,而是南冥皇室一手建立实现计划的最后王牌。
天羽换了只手撑住下巴,“都一样。”
风耀眯了眯眼,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别至耳后,“那么,公主殿下,缺个驸马吗?”
“就你?凭什么?”天羽斜睨他。
“凭我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容貌一绝,就算遇上南冥第一美人也不遑多让。”风耀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更不会让你失望。”
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不同的是当初他在喝酒,如今她在喝酒;当初他们阵营相对,如今他们并肩同行。
“准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