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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工部一事处理的得当，却也未得几分赞赏，平白就被这参领指派来翻阅旧例，口中言之为了下回科考做准备，那科考巡防一事本该是前锋营的差事，这人怀了什么心思自是心知肚明。】
【只是这文字瞧的自个儿头大，若不是读不进去书也不会来此处做个文官，来来回回翻阅几遍也有好几处不明白的。闻得三哥自常州归来，自个儿记着他早年间也是经历科举之人，便邀他一道往金拱园一聚，顺便问些这科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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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哥约好金拱园见面，早早到了地方安排了小厢再着人备下酒菜待他而来。听的外头声响先起身再打了帘子迎人进来。】都说这江南风水养人，我瞧着三哥你显瘦不少，可是那面吃食不合口味
【自个儿那些小心思在这些哥哥们跟前根本不够看的，被他一言点中，也不忸怩，直言与他说起自个儿心中所想之事。】还是三哥懂我，我近来看科举巡防旧例，有些不懂得地方，想着得这亲历者才能指点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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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是难事儿自个儿心里头明白，己亥恩科之时年岁尚小，只闻得只闻得有这桩事儿却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到如今看了不少旧例，方才了解几分。】
总归你是经历过的，而且你之前又在国子监当差，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他推辞不懂火器营之事，却不想那卷宗上头写的有关火器营的没几件，全是人家步军营的差事，自个儿好不容易找个人说起来这事儿，自是不能放过。】
三哥你在贡院时候可曾见过巡防的人？都是官兵还是说就是这贡院监考老师们？【一顿，再接到。】那卷宗上头有些写的是这步军营着人把守，又有写是礼部着人把守，我是分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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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听他细说是各处有各处的分工，不一样的地界掌管之人也不同，更是被他给点明了那卷宗自个儿没有好好看，才会生出如此疑问。只是听得他如此开言，立马开口辩驳。】那上头皆是写的门口什么什么的，我哪儿里知道是哪些门口啊
【心下疑虑不止这一出，立马问了第二处才好盖过去这回事儿。】那还有，我细想这武科之人凭的不就是武功高低，因何还有这策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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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所想之事，乃是自己为了逃脱文官日日思索那些个文字苦的慌才来了这军营中，不曾想还是没有逃脱这些东西。被他一言点醒，史书记载的那些个只用蛮力不懂计谋之人确实都命不长，如此一来，也明白这科举中增添策论一事的重要了。】
我明白了【听他再言几句，不过是劝我收心好好在军营中待着，载泽兄长亦是武将出身，虽不能比过他但也总不要落后太多。】元明白三哥的意思，必定好好在军中训练，不叫人看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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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学江苏时，本欲携沉月同往，却因一场阴差阳错的病恙而错失时机。她虽以温良示外，内在却敏而多思，又最是性烈，任谁也放心不下她一人居留白禅府中——我只恐她与继母冲突再三，龃龉日深。是以一朝约定，述职完毕即与她同归常州。】
【连日安排行程，却闻六叔家的元弟有邀，约莫是谈什么公务。然白禅府与崇禧公主府中皆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年轻人亦放不开手脚，遂与之相约金拱园。】
【甫入小厢，见酒菜齐全，知他到得甚早。一时戏谑】：这才从南地归来，怎不多让我闲躺两日？【同入席中】闻你新近入仕，恰是最该忙时，眼下有闲情逸致请我吃酒，可是遇上什么不解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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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是瘦了不少，是以在常州时又重裁了好几身衣袍，便不会太过打眼。孰料还是教载元察觉端倪，一时心下苦笑，却又不好流露于言表。这根源可不是什么文人士子忌富腴，而是镇江府那件官吏互讦的冤案，实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至于两江的文人骚客，亦忍不住要指点江山、评道几句。从前有一字之罪，我岂能容人在我任中生事。遂以一番宣教把控舆论，可不得消瘦？但这些事儿除却我同乌勒登，便再不会外传，更不会同亲人说道。】
：倒不至于不合口味，京口鲜鲥、洮湖金蟹、溧阳风鹅，哪个不是只有在南边儿才能吃到的珍馐——还得谢谢这一旨调令，不然怎好去鱼米之乡享福？
【即便鲥鱼一尾能值千钱，又怎能阻人生出莼鲈之思。是以本次回京，停留时日不免久些。捧了云雾茶解渴，又言】：这差使怎得落到你头上——不过此事素由巡防营掌管，我所能提供的消息也极为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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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儿本该去问叔父，他如今身为大宗伯，自然对科闱大比的章程再熟悉不过。但我大抵也能明白元弟为何不去崇令公主府——一来叔父值班军机很是事务繁忙，二来同他讨教政务也十分有压力。单说我这在冷僻衙门办事儿的，都不知道落了多少回“谨言慎行”的教诲。】
【己亥恩科失利，自此难成翰林学士，实是人生大憾。本是决计不再回想，但见元弟问得恳切，业不好推辞了。执箸夹菜入口，示意他先将疑惑处道来。闻得是卷宗记载不明，解释道】
：这巡防兵丁多驻守于贡院门口。一来需在外核对识认官印结，确认考生籍贯、形貌、保人；二来又要细细搜查，以防怀挟抄纸；三来更要维持秩序，免生骚乱。待考生入号房应试、锁院之后，内场再由礼部所定贡院巡阅使进行巡查。
【指腹一点茶杯】：你也莫要觉得麻烦，文人总有些脾气——先前还闹出过兵丁粗鲁报复、考生不愿被搜查的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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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纳罕的眼神上下扫了两眼载元，这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含英都出落得伶牙俐齿，他这做阿玛的难倒真反而越长越回去了。不过知他本也不甚耐这繁文缛节之事，更何况科考巡防事从权宜，也不是看看卷宗就能了的——总归都是老道才能得经验之谈。】
【听他辩解，一时失笑】：你且记着贡院一门二门是兵丁把守就是了。具体调配布置，实在不懂，也有老手明白。
【但未曾与他说的是，武夫同文人的确容易有些不对付。这万般布置的主动权究竟掌握在谁手里，还是得争一争才能下定论的。顺势将他后一处疑惑解了】
：武闱虽以弓马技艺为主，却也不能徒选悍勇之辈。所谓策论，也不同于文闱，论题皆以兵书为主。
【为他斟酒】：你得保举，本是门庭之幸。料想叔父也不会强求你登峰造极，但来日从职还是要勤勉，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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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禅子弟多数仕宦，或从文或习武，不说建功立业，至少都是占有一席之地。以姓氏血缘而联结，虽说保皇，却也是自成一派。我亦想过，等来日玛法、阿玛、叔父皆从云衢之中抽身而退，谁又将掌握白禅家的风帆？是已官至少司农的训哥与誉弟能拨开重重迷雾，还是从掌兵事的阿泽、元弟将助阖府渡过惊涛骇浪？】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而知，往日所生的一切疑惑，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而令我羁绊困惑已久的，从来不是什么壮志难酬，只是对未知的焦虑与不确定而已。在这点上，我甚至没有载元活得通透。】
【将一碟子烤肉稍推至他近前】：我可不担心你，快吃饭罢。【随后只言家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