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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庆坊丨薛宅丨攻玉 】从事郎/墨客(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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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嘉十二年四月。
敕。开封石氏少表郎君薛见。幼禀义方。生知忠孝。气禀清明。性明聪哲。温文得于自然。聪哲成于有识。躬孝友之资。端高明之学。禀训诗书。勿忘箴戒。可从政郎。
(建房日期5.30)


IP属地:湖北1楼2020-07-18 10:08回复
    开号戏了三个月了,才发现我把老家整错了,这可怎么办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7-25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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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的梅花是在三月落下的,先是挣开一瓣,然后一朵,一枝,一树,最后凋空满庭,城市也变得空旷起来,不是梅花要离开,是我和薛见要走。
      丢开画笔,墨汁在白宣上溅落成十七折的摺叠扇角,聚头散尾,画意不成,就是差强人意。
      “这张不好看,不画了。”
      薛见在案边从容着捧书,不知道又在读甚么古人们的圣贤理论。假如文章功夫硬过刀枪剑戟的话,爹爹也不会草草留下几页书信后就同我们辞别。
      “辽人的石头都砸破太原府了,我们还在这儿画画看书当盲充聋,真笨蛋,假风流!”
      对着木桌重拳出击,老旧的它吱吱作响。


      IP属地:北京3楼2020-08-07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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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20-08-0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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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见没动,他比冷落的画纸还要安静。有时我鄙夷他身上这种近似于无息的宁静,像一湖冷潭,使劲丢去石子,返还回来的是倏然即逝的泛动。
          往读晚唐二十四品,洗练诗体讲求「空潭泻春,古镜照神」,练诗不足,搬出来形容薛见倒算作合适了。当然,这得是说好话!往坏了说——他这是幽潭滞水,冷镜残光,倒也非说是对众人皆是这样,譬如石大郎君就有拔海震湖的本事,教‘薛冷潭’折腾得很。
          “砸到哥哥头上,还能教你看书?”
          蛮横地抓起废稿,攒而球之,往薛见头上丢,准头差了些,直直才掷到他肩膀,“反正爹爹在燕山,我们不能就在开封待着。”


          IP属地:北京5楼2020-08-0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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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最终还是听话将画稿拿来给我看了——从肩头刚好蹦到书册里,这不遂小丫头的愿,却很遂我的愿。此刻枝头梅蕊香凋去,开在被薛白揉皱的画稿上,纤姿有余,冰肌雪骨不足,这也不足嗔怪,一则她现下心绪难平,二则世事未深谙,又如何能体味寒英消落的凄切呢?
            “我看你比辽人横,瓦片没教他们掀起来,倒先被你摔碎在我头顶上了。”
            笑一笑,目光终于肯放下无字的思虑,拂开案头的镇纸,仔细将她的画作铺平。
            “想去燕山吗?——帮我倒杯水,妹妹,”朝壶嘴的方向探探,“燕山可没有你擅画的梅树。”


            6楼2020-08-0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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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不知道燕山是个什么样子。顶多从画手的角度出发,只觉得不需要偏于鲜艳的彩墨,暗霭、低云、悲戚之声,这就是我对‘战场’的体会了。当然,却也绝非是说我头脑苍白缺乏想象,不曾见过的东西怎么从视界通过笔墨誊印在纸上,这是至大的难题了。
              “我若横得过辽贼,现在就去掀了他们的瓦片!但……但我那不是没有吗,”
              我的语调渐低,说不清这是否是对自己无能的缄默,或许是在对薛见的观点进行反向认同。硬的不吃,软的总该吃罢?——鼓足了腮,给他倒满水来,那真是满满,满满的一盏。
              置杯在案,溅落的茶水在被他舒展的画纸上斑驳,对他没好气地说,“我就要去。”
              或许对亲近的人总是没好气吧。


              IP属地:北京7楼2020-08-0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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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宅里没有养细犬,也没有养花猫,一因它们摧折花木,二因人只得一颗心,多分一瓣在走兽上,便少分一瓣给活人,我也常自作多情地肖想,我若成家,立业,生子,誓必得消解诸多精力,那么那时的薛白,便会比现下的薛白可怜。
                “这里有纸笔,你来写——不若先问问父亲,他同意我们去吗?”
                沾湿茶汤的指尖探出去,没捉住杯身,先捉住她气鼓鼓的脸颊。
                “你想怎么去。走着去?”
                没猫没狗不遗憾,只论薛白的脸,手感已经很不错。垂眉略做思虑,缓缓释放了她,将身子坐正回打湿的绘作前细瞄端详,眼里是很可惜的颜色。
                “好吧,明日我去问问,往燕山去有没有可雇的马车。”


                8楼2020-08-07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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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我纸和笔,天地间最富有意义的事物,史官用来塑封时间,画家用以创造文明,薛见呢?他只觉得那是纸和笔,还顺手捏住了我的腮帮子,狗也不是这样rua的。
                  “你呱什么!——当然不系肘着去啊。”
                  发音不准也不是我的错,但我怀疑这招是和石家大郎君学来的,但,呃,大哥哥这个人我是不敢评价的,给钱的都是爹。不过当下之急,还是让爹帮我们见亲爹要紧。
                  “现在还有车马能通燕山吗?不然请石休哥哥帮嗲忙。”


                  IP属地:北京9楼2020-08-07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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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花纷乱着扬起,像在催促着我们安闲的时间,说罢了便提笔,于笔锋的辗转之下,轻巧地游出一撇与一捺。我对书法还算不上大成,但薛白近日却是我精进技艺的雾障,她念到那个名字,嘴角窝下去的笑僵一僵,笔尖在纸上拉出一道滑稽的墨痕来。
                    “我可以找到。”
                    石休是很难得的一位,让我为了撇清关系,不由地在薛白逞能装腔的人。将纸篇蹂躏成团,看着她笑,脸上不见恼怒之色。
                    “怎么会想起他,你和他很熟吗?”


                    10楼2020-08-07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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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见不清醒了,其实我认为那两个字是他的咒语,只要我将神秘的古老咒语吐露出来,无论声调高低,又如何快慢,薛见身上的某个地方都会有些不正常。但事实上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因为他过于正常了,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墨迹很长,不凌厉也不粗顿,边角温润,像薛见,也像白描画里春草马蹄后的风,我听说汴京有人很善画马,却未见过那人。
                      “哦,”看着纸团滚落一边,仔细数数,有二十八个褶纹。“不熟,但你熟吧。”
                      都是瞎说的,我们女孩子是靠感觉的啦。


                      IP属地:北京11楼2020-08-07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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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风其实很恼人。秋千上的佳人笑藏在春风里,令人鼻塞流泪的飞絮也藏在春风里,但诗人为赋它耗费了太多笔墨了,他们不允许你诋毁春天。
                        “我也不熟。”
                        我想回屋关上门,这样将春日的灿光与可憎,都隔绝在门外就好。我习惯性地朝她笑,转身后再慢慢将唇放平。
                        “外面阳光刺眼,不适合给父亲写信。我们回去吧。”


                        12楼2020-08-07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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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级。


                          IP属地:北京13楼2020-08-08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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