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森太】无病呻吟
“太宰君，太宰君——”
港口黑手党偌大的一层楼的房间里，摆放一张足有五米宽的圆桌，围着圆桌坐有六人，一位首领五名干部。他们正议论一件重大事务——政府官员坂口安吾的处置。
前些日，在与政府的交战下，一名官员引来不起撤离而被带回总部，他是种田长官身边的人，因此在处置前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一旦处理不当，政府将有理由开战且毁掉整个黑手党。
就是这么重要的会议，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却心不在焉，一副昏昏欲沉模样。
“是身体不舒服吗？”森鸥外关心道。
太宰揉揉眼睛，“可能是睡眠不够，最近您给的事有些多。”
“那就好，继续开会吧。”他一声令下，干部们又聚精会神地回到原话题，议论纷纷，各持意见不一。
森看着他们争论，无动于衷，直到红叶将决定权塞给他：“首领，您意下如何？”
“嗯......”森不假思索，笑着问状态不佳的太宰：“太宰君，你认为呢？”
太宰单手捂着头，调整了一会儿，反问：“坂口安吾......是谁？”他从会议开始前便感到不适，身子仿佛被火焰熊熊燃烧，但即便如此，太宰依然听从自己首领的命令前来参加。
“既然太宰君不感兴趣，那这次的会议就到这吧，此事过后再论。”森鸥外笑说，率先起身离开，经过太宰身后时低下头在太宰耳边吩咐了什么。
太宰微微点头，散会后跌跌撞撞借着桌子支撑勉强站起来，艰难地迈着步子。很热，明明开了冷气，却还是感到炽热，太宰扶着墙壁慢慢走去，生怕一不小心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丢了自己老师颜面。
他们从未见过干部大人如此虚弱一面。众目睽睽，有的在看他笑话，有的在暗暗自喜，有的......是他学生，芥川龙之介在一旁想上前询问情况，再无其他表现。
不知是否是森鸥外的恶兴趣，电梯外通向首领办公室的走廊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香水味，恶心得逼人呕吐，这让本就难受的太宰雪上加霜，他直奔办公室去，一刻都不想停留于此。
大门敞开到最大，像是有意在等他，太宰毫不犹豫踏进去，逃离那扰乱思绪的香水味。
“特地让我与您单独见面是有什么事吗？”太宰看了眼放在办公桌边缘的体温计。
“量一下体温，五分钟后把它给我。”森简单的下达命令，低着头不停工作，桌上白纸堆积成山，忙得不可开交。
出乎预料，太宰嘴角上扬，要过体温计走到森为自己准备的沙发上坐下，乖乖地测量体温，盯着森时不时偷笑。
“笑什么？”
太宰左手支着下巴嘲讽式笑说：“监护人这身份，您扮演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我可——”
“没资格扮演你的父亲。”后半句，他几乎是有气无力，小声到就连自己都听不清。
至始至终，鸥外都没抬头看孩子一眼，眼里满是能为组织谋取利益的文件。
“嗯？您方才有说什么吗？”
森叹气，终于放下工作看向生病的孩子，可不知为何，平日冰冷锐利的眼眸现在却是怜悯。“我说，你要不要喝一杯温水？”
说罢，黑衣人从门外端一杯白水进来，放到太宰手边的桌上后关门离开。
太宰又顽皮起来：“森先生，我的左手前些日碰伤了，现在还未痊愈。”
森鸥外起身走来，拿过太宰测量用的体温计，举起看了看，“三十九？有些严重啊——用药还是注射？”
“苦吗？”太宰问。
“苦。”
“痛吗？”又问。
“痛。”
太宰左思右想，“用药有糖吃吗？”像个小孩一样垂死挣扎。
森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一颗巧克力，“想吃我就给你。”
“不想，谢谢。”
森到贴着墙的书架旁的药柜前，熟练地拿出相对应的药物，配好后交到太宰手里。太宰一把全扔入嘴里后，森喝下一口水，靠近太宰不知所措的脸，温柔地通过嘴将温水送进太宰嘴里，然后洋洋得意地对面红耳赤的太宰说：“真不巧，我的手也受伤了。”森扯出桌上抽纸里的一张纸，用力擦拭嘴角残留液体，用完纸后无情扔在地上，“药只是部分，一会儿还得注射。”
“卑鄙，无耻，骗子！”太宰孩童般指责大人。
次日，康复的太宰兴高采烈来到首领办公室，这次香水味已不再令他厌烦。大门依然敞开到最大，他见到森便大喊：“森先生，我来看你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差点没把森弄失聪，一脸阴沉且带有杀意的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消息。”
太宰一蹦坐到办公桌上，夺过森的笔，“我交到朋友了！”
“哦？”
“他叫织田作之助，是个了不起的家伙，有趣得有些奇怪，还有啊还有啊——”太宰的慷慨陈词被森打断。
“之前讨论的坂口安吾，我给他安排了一个情报员的职位，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碰碰面。”
“他有哪方面是值得我感兴趣的吗？”太宰问。
“独来独往。”
听罢，太宰把笔塞回森手里，急冲冲离开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森望着他的背影，叹道：“果然，孤独之人都是会互相吸引的。”
这是病，名为“依赖综合征”。
他们三人聊得甚好，听安吾每次的汇报里，他的少年总是被描写得可爱如孩童，他很是欣慰和自豪。然而，渐渐地，鸥外产生了嫉妒，太宰不再在多余的时间中看过他一眼，“已经腻了吗？”鸥外不是很清楚这种儿女情长之事。
久而久之，鸥外开始希望太宰生病，最好是病入膏肓，这样，他就离不开医生了。于是，森放手任由雏鸟装模作样地在半空挥动翅膀，摇摇欲坠。
最终，森鸥外如愿以偿。他的孩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气喘吁吁，脸颊泛起红晕，仿佛**焚身，又发烧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你现在一定十分想要获得死亡的解脱吧？”鸥外穿回那套与太宰初见的医生的白衣，他坐在床边，慈爱地抚摸孩子滚烫的头。
“您这个监护人真不称职。”太宰扭头有意躲避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埋怨道。
鸥外亲吻太宰额头，笑问：“你也从未想过要做我的孩子，不是吗？”
“总之，我生病了，你要负责。”太宰气鼓鼓地将被子扯过头部，把头埋进被子里。
鸥外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哪怕成年了，依然是他最溺爱的少年。“好好好。”
四年后，森鸥外又陷入了空无一人的围城，外面的人不回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寂寥无人，凄神寒骨。一次会议，他凝视着手里与少年的合照，心神不属。
“首领，您还好吗？”红叶问。
森苦笑着收起相片，自我解嘲：“不大好，可能是生病了吧。”
“相思病？”身边的金发小姑娘笑问。
“太宰君，太宰君——”
港口黑手党偌大的一层楼的房间里，摆放一张足有五米宽的圆桌，围着圆桌坐有六人，一位首领五名干部。他们正议论一件重大事务——政府官员坂口安吾的处置。
前些日，在与政府的交战下，一名官员引来不起撤离而被带回总部，他是种田长官身边的人，因此在处置前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一旦处理不当，政府将有理由开战且毁掉整个黑手党。
就是这么重要的会议，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却心不在焉，一副昏昏欲沉模样。
“是身体不舒服吗？”森鸥外关心道。
太宰揉揉眼睛，“可能是睡眠不够，最近您给的事有些多。”
“那就好，继续开会吧。”他一声令下，干部们又聚精会神地回到原话题，议论纷纷，各持意见不一。
森看着他们争论，无动于衷，直到红叶将决定权塞给他：“首领，您意下如何？”
“嗯......”森不假思索，笑着问状态不佳的太宰：“太宰君，你认为呢？”
太宰单手捂着头，调整了一会儿，反问：“坂口安吾......是谁？”他从会议开始前便感到不适，身子仿佛被火焰熊熊燃烧，但即便如此，太宰依然听从自己首领的命令前来参加。
“既然太宰君不感兴趣，那这次的会议就到这吧，此事过后再论。”森鸥外笑说，率先起身离开，经过太宰身后时低下头在太宰耳边吩咐了什么。
太宰微微点头，散会后跌跌撞撞借着桌子支撑勉强站起来，艰难地迈着步子。很热，明明开了冷气，却还是感到炽热，太宰扶着墙壁慢慢走去，生怕一不小心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丢了自己老师颜面。
他们从未见过干部大人如此虚弱一面。众目睽睽，有的在看他笑话，有的在暗暗自喜，有的......是他学生，芥川龙之介在一旁想上前询问情况，再无其他表现。
不知是否是森鸥外的恶兴趣，电梯外通向首领办公室的走廊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香水味，恶心得逼人呕吐，这让本就难受的太宰雪上加霜，他直奔办公室去，一刻都不想停留于此。
大门敞开到最大，像是有意在等他，太宰毫不犹豫踏进去，逃离那扰乱思绪的香水味。
“特地让我与您单独见面是有什么事吗？”太宰看了眼放在办公桌边缘的体温计。
“量一下体温，五分钟后把它给我。”森简单的下达命令，低着头不停工作，桌上白纸堆积成山，忙得不可开交。
出乎预料，太宰嘴角上扬，要过体温计走到森为自己准备的沙发上坐下，乖乖地测量体温，盯着森时不时偷笑。
“笑什么？”
太宰左手支着下巴嘲讽式笑说：“监护人这身份，您扮演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我可——”
“没资格扮演你的父亲。”后半句，他几乎是有气无力，小声到就连自己都听不清。
至始至终，鸥外都没抬头看孩子一眼，眼里满是能为组织谋取利益的文件。
“嗯？您方才有说什么吗？”
森叹气，终于放下工作看向生病的孩子，可不知为何，平日冰冷锐利的眼眸现在却是怜悯。“我说，你要不要喝一杯温水？”
说罢，黑衣人从门外端一杯白水进来，放到太宰手边的桌上后关门离开。
太宰又顽皮起来：“森先生，我的左手前些日碰伤了，现在还未痊愈。”
森鸥外起身走来，拿过太宰测量用的体温计，举起看了看，“三十九？有些严重啊——用药还是注射？”
“苦吗？”太宰问。
“苦。”
“痛吗？”又问。
“痛。”
太宰左思右想，“用药有糖吃吗？”像个小孩一样垂死挣扎。
森掏了掏口袋，只掏出一颗巧克力，“想吃我就给你。”
“不想，谢谢。”
森到贴着墙的书架旁的药柜前，熟练地拿出相对应的药物，配好后交到太宰手里。太宰一把全扔入嘴里后，森喝下一口水，靠近太宰不知所措的脸，温柔地通过嘴将温水送进太宰嘴里，然后洋洋得意地对面红耳赤的太宰说：“真不巧，我的手也受伤了。”森扯出桌上抽纸里的一张纸，用力擦拭嘴角残留液体，用完纸后无情扔在地上，“药只是部分，一会儿还得注射。”
“卑鄙，无耻，骗子！”太宰孩童般指责大人。
次日，康复的太宰兴高采烈来到首领办公室，这次香水味已不再令他厌烦。大门依然敞开到最大，他见到森便大喊：“森先生，我来看你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差点没把森弄失聪，一脸阴沉且带有杀意的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消息。”
太宰一蹦坐到办公桌上，夺过森的笔，“我交到朋友了！”
“哦？”
“他叫织田作之助，是个了不起的家伙，有趣得有些奇怪，还有啊还有啊——”太宰的慷慨陈词被森打断。
“之前讨论的坂口安吾，我给他安排了一个情报员的职位，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碰碰面。”
“他有哪方面是值得我感兴趣的吗？”太宰问。
“独来独往。”
听罢，太宰把笔塞回森手里，急冲冲离开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森望着他的背影，叹道：“果然，孤独之人都是会互相吸引的。”
这是病，名为“依赖综合征”。
他们三人聊得甚好，听安吾每次的汇报里，他的少年总是被描写得可爱如孩童，他很是欣慰和自豪。然而，渐渐地，鸥外产生了嫉妒，太宰不再在多余的时间中看过他一眼，“已经腻了吗？”鸥外不是很清楚这种儿女情长之事。
久而久之，鸥外开始希望太宰生病，最好是病入膏肓，这样，他就离不开医生了。于是，森放手任由雏鸟装模作样地在半空挥动翅膀，摇摇欲坠。
最终，森鸥外如愿以偿。他的孩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气喘吁吁，脸颊泛起红晕，仿佛**焚身，又发烧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你现在一定十分想要获得死亡的解脱吧？”鸥外穿回那套与太宰初见的医生的白衣，他坐在床边，慈爱地抚摸孩子滚烫的头。
“您这个监护人真不称职。”太宰扭头有意躲避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埋怨道。
鸥外亲吻太宰额头，笑问：“你也从未想过要做我的孩子，不是吗？”
“总之，我生病了，你要负责。”太宰气鼓鼓地将被子扯过头部，把头埋进被子里。
鸥外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哪怕成年了，依然是他最溺爱的少年。“好好好。”
四年后，森鸥外又陷入了空无一人的围城，外面的人不回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寂寥无人，凄神寒骨。一次会议，他凝视着手里与少年的合照，心神不属。
“首领，您还好吗？”红叶问。
森苦笑着收起相片，自我解嘲：“不大好，可能是生病了吧。”
“相思病？”身边的金发小姑娘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