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子很温柔,这是我对她的评价之一。
“听闻东方小姐是在我校文学系毕业,”面前的人一手握着茶杯,一面用修长的手指卷着碧蓝的长发,正对着我勾起一抹和善笑容,我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冻千秋的样貌,一头深蓝色的长发及腰,不用胶圈固定,只见一个精致的发卡别在上面,而发丝却没有散开或凌乱,“如今是来回忆母校吗?”
“也不算吧……”我低头而笑道,随后饶有趣味的摇着手里小巧的茶杯吐出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再一饮而尽,方才继续笑道,“有一个故友让我在今天把一样东西交,哦不,还给冻小姐……”
果不其然,冻千秋的好奇心瞬间就被我勾起,待她起身为我斟好一杯碧螺春后,道,“什么东西能让东方小姐大驾光临?”随后将一杯茶送至红唇边轻抿一口,笑着道,“在下突然有些好奇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上号的碧螺春被我晃了又晃,低着眉眼注视着碧螺春的同时含笑回道,“不过是一个失心人丢的心罢了……”话音刚落,我眸子的神色便深了些许,闭着眼睛喝了一口碧螺春时,唇边无声的挂着一抹讽笑。
“失心人?”我的话音未落,她的手指便不甚明显的一僵,连脸部笑容也有崩裂的迹象,不过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失态片刻便极速调整过来,但面上的僵硬人人可见。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将一个略显陈旧的盒子从包里拿出来,再打开后再缓缓推至她的身前,对着她一瞬间被极度错愕给尽数取代的和善笑容启唇道,“东西我先放下了,不要再往上面捅一刀了……”
可笑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这么煽情的话,虽然只有渺渺十几个字。
“你怎么会……”她的眼睛尽是错愕,就连茶杯何时倒在桌上也没有注意,真是难得的失态啊,但我并没有给她询问的过多机会……
“我说过的,受故人所托……”平淡的说完这句话后,那小小的挎肩包就被我揣在怀里,对着她说完一句告辞后夺门而出,突然有点不敢面对她了,虽然以后她也不会找到我,可还是没由来的心悸,害怕一回头就会心软,就会留下,就会被一次次伤害……真是……不像我了呢……
脚下的路我一个人走了很久,知道在一个小院前才缓缓停下了脚步,面前赫然站着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此时正对着我弯起嘴角,笑意盈盈。
她对着我点点头,然后便一个箭步上前握住我的手,道,“我的脸,还好用吗?”声音幽幽,仿佛那深山老林的微风。
我一笑,将怀中的包一把甩在她脸上后表情瞬间就变了,一股冷硬浮现出来,“呵,好用得不能再好用了……”随后伸手往脸上用力一撕,本来的面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
早就料到那人会接下,所以我也没有那种应该产生的负罪感,她抖了抖手里的包,无奈的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放下了?”
我抬头仰望小院旁的浮生梦,回着,“……放下了……”
这货好像不死心一般,又问了一次,“……全部?”
哪怕暗地里已经翻了个白眼,可是面上还是应有的笑容,“……是……全部……”
面前的人沉默半响,对着我似乎欲言又止,可最终千言万语还是汇成了一声叹息,叹息完后再道,“喝完忘忧吧,专门为你留的……”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我一个茶杯。一直等着我啊,也不怕在这里等个几十年……
“你的忘忧太苦,”那杯茶被我一饮而尽,可刚刚喝下去我就后悔了,舌根的苦味久久不散,仿佛印在上面似的,我可不想转世投胎后被这苦味缠着,想到这我不禁蹩起了眉,对着她语气幽怨,“我以后估计都不会再喝了……”
“习惯吧,”她瞪了我一眼,将我刚刚喝完的茶杯接了回去,“至少你以后不会少来……”
“你倒是懂,”我的脸明显僵了一下,没有再与她争辩,“算了,往生井在哪?”
她伸出手指指着一个不明的方向,启唇‘悠然’道,“……去吧……叶灵瞳……”
我自然是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渐渐地,古朴的奈何桥便离我越来越近,只不过每走近奈何一步,就感觉忘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不过忘了就忘了吧,能忘了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奈何桥上不留人,这是一个,人?告诉我的,但凡上了奈何桥,一切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所以我在距离奈何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了,我还想再回忆回忆,可是脑中的记忆已经忘了差不多,只有自己的名字还依稀记得而已……仅此而已……
待叶灵瞳的身影渐渐远去,姓氏为东方的少女才在奈何桥边显现身形,而在她身形凝实的时候,一头如瀑般的墨发竟然缓缓幻化成了瀚海一般的深蓝色长发,骤起的微风掀开了遮住眸子的刘海,吹开了此人一切的面纱。
……冻千秋……
“施了一个障眼法让她放下,安心地走去轮回,”旁边的彼岸花突然幻化出一位妖异的少妇,而那少妇撇着嘴用手指指着叶灵瞳离开的方向,嘲讽道,“冻千秋,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好心呢?”
“我还有多少时间?”冻千秋没理她的话,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放心吧……你除却已经消耗掉的一魂二魄,至少还可以等她六百年,”少妇打着哈气,一脸嫌弃的说着,“现在才想起我,真是的……”
“足够了……”没有在意少妇的话,冻千秋只是在原地低声喃喃,片刻后一股白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