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乾山游记
【花愁子】
余梦惊而醒，内乱难复眠也。天未晓，遂欲出游以解。拂窗，其尚寒。举翼而出，乃乘风而行，呼而千里，不知所向也。
少时，忽见一峰，势高百丈，林接千里。其阴陡绝诸峦，其阳缓连群山。余喟叹之，绝境也。于是下而行，林间多异者，其花无根，致余甚惊之。行未远，有人语曰:“来访者，人也。”余环顾，乃无人，甚惑。忽有鸟者落于肩，随之二鸟落于地，对视而曰:“人皆愚而无害也。”余问曰:“此地何谓？尔等何许鸟也？”一鸟答曰:“此地谓之列乾山，此峰谓之南北峰，此鸟谓之列乾鸟，世居于此。列乾远于尔类，且地势危耸，不知尔如何而至？”余答曰:“随风而至也。”众鸟笑曰：“以尔之翼，安能远行？”余亦笑曰:“以尔之喙，安敢雄辩？”于是相约，飞至列乾之南，先及者胜。
众鸟先飞，余遂展翼而起。其鸟身虽小，翼可张半米，左右浮动，假风而行。余效其法，颇为见效，飞如流星，翼落而翥，翼起而颃。天初晓，日出于东山，影退于侧，分之阴阳。盖以光影而可察物状。游于列乾，犹未尽兴，然已至山南也。众鸟无迹，远不及余也。
等之久矣，众鸟方至。鸟惊曰:“嗟夫！余生而有翼，羽丰则飞，数年御风于列乾，今不如人类也。”余回曰:“余虽生而无翼，然善假于物也。人本无翼，以乘飞机而可行万里；矫稚健翼，能飞者不过十里。非有翼者独善飞，无翼者不善飞，是故其无翼得飞；有翼而善飞者，亦非其有翼而飞，在于其善用其翼也。若使无翼而不善飞者有翼，其未必胜尔。”鸟曰:“善哉！”众鸟各飞而去，鸣以告别，余亦归去。
归去即眠，余梦复游列乾。晌午而醒，余翼乃绝，不复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