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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剧场:毕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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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逆风斩棘一身轻狂,
追逐途径我年少的光,
以为长路尽头不会变改,
而你偏偏是猝不及防闯入的意外。
心意没来得及去正视,
就被风雪掩埋。
到现在,灵魂被剖开,痛彻才明白,
那天割舍的,是毕生所爱。


IP属地:四川1楼2020-02-23 22:53回复




    IP属地:四川6楼2020-02-24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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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四,菖蒲生日。)
      (建州卧于浊水之北,风和雨都生得太粗砺,泥土干似解索皴,连行商的南人都避他不及,何况菖蒲这样娇嫩的东西?它安安稳稳住在江左,数数时日,已许多时候未逢面。只好依照记忆绘一副孟夏郊景做贺仪,再遥送一份生辰祝愿。)
      (愿它永世为江南所青睐,不必同我一样流离转徙,客居讨嫌。)
      (“公主呢?公主在何处?”)
      (衣料摩挲的窸窣声传来,宫娥刻意拔高音调,惊走了陪伴作画的靛颏。清净独处的好时光已经宣告终结,搁下手里画笔,素腕一勾,罩住身形的窗幔便被掀开了。)
      我在这里。
      (以昭娘为首的宫人循声而来,张口便是斥责,这同那声尊贵称谓放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
      (垂眉听着,慢吞吞道。)昨夜沐浴后小婵未把发绞干就让我安寝,今早头疼,便来晒一晒太阳——我知错了。
      (昭娘刀锋一样的目光剐过,旁侧青衣女子霎时抖如筛糠,我未看她,只顾兀自神伤:虎落平阳,竟要这般委婉的替一宫人上眼药了。)
      (此事最终被按下不提,因姬陵要来,这才是昭娘眼里头等大事。遗憾喟叹,照旧光溜溜泡在浴桶里任人鞣制裘皮一样摆弄,她们肯兴师动众的来找我,从来都是为了他,我由衷歆羡姬陵能有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我曾也有的,可她们都被留在了梁宫。)
      (翻来覆去、揉圆搓扁,这些陈国宫人终于在把我炮制成人皮偶前满意收手,披来一件酡颜外衫。恍惚记起曾给一只公主泥偶穿过类似颜色的小裙子,还有个男泥偶与她配成一对,佩金错刀、着玄铁甲,是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驻守妆台许久,直到我将后者送了人。)
      (厚重门扉吱呀开启,是大将军的主人来了。)
      (光束争先恐后的涌入,照亮跪坐蒲团的身影,泥首叩下,如常——如我来陈国后的每一次召见。)
      问太子安。


      IP属地:山东9楼2020-02-25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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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13楼2020-02-25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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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光同行的颀长身影跨进门槛,垂眉所见是渐渐逼近的阴色一片,跳上蒲团,侵蚀指尖,随着门外内侍徐徐关门动作,他与它终于将我囫囵个儿的吞了进去。)
          (无人叫起,便继续低头跪坐,悄悄动了动裙摆遮掩的发麻脚尖,胸前提着的那口气早放下了,容腰上新蓄起的那点腻肉软膘慵懒伏回原处。)
          (其实远不必如此,这都是在故国养成的习惯。大梁衣着与这儿不同,衣领总爱做的高高的,一直顶到下巴颏儿,谁要是生了一段短脖子,就往祖上几代数,指定不是梁人。腰肢则要多缠两圈锦封,与柳条比纤赛细,高高束出的胸脯是这禁欲端庄的一身打扮唯一留出的旖旎——梁国女都是梅雨与蒲叶捏成的骨头,经得起一套衣裙随意揉捏。)
          (陈就不同,齐胸宽襦隐藏曼妙,脖颈与大半个胸膛都坦荡荡的摆给天光看,因而此时窗扇能肆意地在人锁骨上一朵接一朵的刻福寿万字纹。但在它胆大包天的将纹路印上侧脸前,这座城池的少主倏然出声,吓回了藏在阴影里的手。)
          (他又在微妙的炫耀了,我顶不爱听。)
          (多年以后,翻阅青史,姬氏必然要有一席容人敬仰之地,讲述他们的皇子如何卧薪尝胆又忍辱负重,舌灿莲花又长袖善舞,最终一举拿下疆土绵延,继而开始用从前自己受过的屈辱方式来对待臣属:质子。尽管方式要更加柔和温吞,狠绝而不易知。)
          (这一切都是踩在盛氏风雨飘摇的王权上完成的——还有我这位为求保全族人性命而进贡陈宫的公主。)
          (他的邀功我理所应当感到刺耳,于是唇齿颤颤,望着裙上凤仙开了口,摆出一位亡国皇室最后的姿态。)
          己所不欲,何施于人?
          (请我所有子民的亡魂休要感到失望,这已是他们不学无术的公主所能想到最犀利的反讽了。)
          (所有色厉内荏都在被迫提起下巴的一瞬暴露在幽深瞳仁里,这不是我曾经熟识的眸子,里面半分感情都没有,我再一次理所应当的感到畏惧与抵抗。一愣,挣扎着试图扭头,说了谎话。)
          没、没有。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2-26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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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所不欲、何施于人?【指腹在细腻的肌理上流连了仅一瞬,抬手却倏然一耳光。这一记不留情面,甚至掌心阵痛,刻下便见盛清平的侧颊红肿起来,意兴索然地抽回了手】梁国满朝的鸿儒巨学,就没一个人教过你,别对让你活命的人瞽言妄举么?
            孤能叫你活,也能叫你死,叫你盛氏举族不得其所、首足异处。
            【一如半载前,我确然在梁宫所做的那样——盛氏的皇后真是一把硬骨头,血浆飞溅、大好头颅滚落,人都还直挺挺地立了好一会儿才倒下去,以身殉国,至死没对陈军有过分毫惧色,不免令我想起另一个同样坚强的女人】
            【玄靴抵了抵尚跪在蒲垫上的膝盖】给孤奉茶。
            【陈国位北,风俗热情旷达,男女大防不似梁国一般严慎,宫服亦不同于梁国的拘束,领口齐胸而围,雪白通透的皮肤大片大片直映眼中,而备衣的宫人们对这位尊贵的阶下之囚也不甚敬服,每当我“临幸”永楼,都不肯施舍给她一件内袴,薄如蝉翼的绢料裙裾下空空荡荡一双腿。奉茶的小几置于座下,既要低腰去烹,护得住前头就护不住后头——我实爱看千金万贵的盛清平,委屈缩在一隅,羞赧、难堪到极处的愤恨】
            你的父皇下令苛待孤王母子之时,他有没有想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实话说我并不太恨梁国的一切,我恨的是待张氏、待我如蝼蚁的父亲;是东风不借我势,命运也不听我的哀求,不肯眷顾我的母亲一分一秒;而最恨的,是我神魂至深处连自己都无法否认的那一点窃喜和庆幸:若非这五载我长于梁宫,恐怕早已死在陈朝的奇诡阴谋、明枪暗箭之中,何能有今日的独掌乾坤?】
            【虽然我失去了母亲,可我竟,丝毫不想从头来过】
            和鬼说去罢。
            【“嗤”地从鼻腔呵气,烦躁的心绪来得没因由,一掌劈开了小心翼翼终于端来的紫砂茶瓯。缚住纤细光洁的葱颈,将人提离原处,硬让她狼狈地在瓷砖上被拖拽了十余米。半点怜惜也无,重重扔在榻下的阶台,一手粗暴地探入裾底,刺入生涩//紧合的软//口】
            孤再教你一个规矩,【欺身压上,贴在盛清平泛红的耳廓】不许——对孤撒谎。


            IP属地:四川19楼2020-02-2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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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0-02-28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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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给予过盛清平哪怕一次温柔的情事,笔笔皆是侵占、是被迫承受的酷刑,痛苦的记忆让她在每一次被我触碰到时,都无法自抑地战栗,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委顿地向我告饶】
                【并非从无片刻动容,一想到原是烧银骨炭、着明珠履,金玉满堂被捧在掌心养起来的天之娇女,而今却只能伏在我身下//充作一件发///泄///欲/望的工具,一个出身高贵、品相优良的玩///物,甚至连服侍的宫人都不必费心避讳我来永楼的原因,光明正大地欺侮于她。她替梁国承受的屈辱,早远甚我当年数倍——】
                【除却雪恨的释然,大局在握的快//慰,偶尔还会有小小的怀念:曾满眼皆是我的少女,已经很久没再看过我的眼睛了,她对我趋承、献笑,如履薄冰地逢迎,但她不再看我】
                这是……【先她一步接住了下落的物什】你还留着这个?
                【惊雷一道,又像叫人夺了嗓子,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说不出一个字。泥人曾是一对儿,一男一女,男的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女的玉立亭亭,穿着梁国公主的衣裙。将泥偶紧攥在手里,忽就生了一股戾气】
                盛清平,你賤不賤?孤灭了你的大梁,囚禁盛氏上下下,把你关在这座永楼里圈着,你以为孤是喜欢你?留着你的命,就图用你的身子//爽/一/爽罢了。
                【将泥偶掷还给她,嫌恶地一嗤】你和勾栏里的娼//妇有什么区别?


                IP属地:四川23楼2020-03-01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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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在他刚开腔的那一瞬,身体就不受控打了个哆嗦,因殷鉴不远,因他从鼻息开始便满是鄙薄,更因唇舌下藏着的冷箭远比话语更早伤了人。)
                  (小时身披宠爱万千,也曾胆大包天地女扮男装让皇兄领出宫去,从一串糖山楂开始,尝遍市井烟火气。唯独、唯独一处皇兄不肯让我细瞧,就是瓦肆勾栏里的极乐窝,女郎个个妖娆,带着冲天脂粉气。)
                  (他提起她们是极轻蔑的,“云泥有别,小妹不该她们被污了眼。”物是人非,长身鹤立的儿郎殉于沙场,我也变作一块泥。)
                  (我竟有些欣慰。哪怕行于黄泉路、哪怕饮下孟婆汤,阿兄记得的永远是骄矜金贵的盛清平、负隅顽抗的梁王朝。)
                  (他太热爱那片土地,我怎么舍得让他看到它的败落呢。)
                  (但心弦一旦被触动,便由不得自己,它狠狠弹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娇气又爱哭的清平正将身子蜷成蚕蛹,沉睡在那里。她混不知自己是被丢弃的,因我不肯给陈国人上演任何一折关于懦弱恇怯的好戏。)
                  (她仅仅发出一声吃痛呓语,足以引人鼻头发酸:做小伏低久了,竟忘了我曾也是这样的娇娇儿。)
                  (一汪晶莹的泪正含在眼眶里打转,从这一端的倔强漾向另一端的愁肠,下睫正颤颤巍巍地替主人做最后挽留,求它们不要落下,否则清平公主的自尊将被一滴泪砸个粉碎。)
                  我留它,与你没有关系!
                  (指尖摁在泥偶佩的那一把小小刀柄上,险些将它掰断,他窥视到我内心最隐秘又可耻的地方了!在远赴异乡的路上,也曾臆想凭借几分旧情,让败落的盛氏找到容身之地得以喘息。)
                  (下意识地否认,硬生生将那被掀起一角的秘辛摁下。)
                  它是梁国的土、梁国的水捏成的。我当日送的,也是梁宫里的友人。
                  (幼时笑比春暖的小哥哥不知从何时起有了睥睨苍生的气魄,他将眼界放的太宽太远,不满足于守护谁的山河——早已不能做我的大将军了。)


                  IP属地:山东27楼2020-03-04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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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28楼2020-03-04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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