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欲、何施于人?【指腹在细腻的肌理上流连了仅一瞬,抬手却倏然一耳光。这一记不留情面,甚至掌心阵痛,刻下便见盛清平的侧颊红肿起来,意兴索然地抽回了手】梁国满朝的鸿儒巨学,就没一个人教过你,别对让你活命的人瞽言妄举么?
孤能叫你活,也能叫你死,叫你盛氏举族不得其所、首足异处。
【一如半载前,我确然在梁宫所做的那样——盛氏的皇后真是一把硬骨头,血浆飞溅、大好头颅滚落,人都还直挺挺地立了好一会儿才倒下去,以身殉国,至死没对陈军有过分毫惧色,不免令我想起另一个同样坚强的女人】
【玄靴抵了抵尚跪在蒲垫上的膝盖】给孤奉茶。
【陈国位北,风俗热情旷达,男女大防不似梁国一般严慎,宫服亦不同于梁国的拘束,领口齐胸而围,雪白通透的皮肤大片大片直映眼中,而备衣的宫人们对这位尊贵的阶下之囚也不甚敬服,每当我“临幸”永楼,都不肯施舍给她一件内袴,薄如蝉翼的绢料裙裾下空空荡荡一双腿。奉茶的小几置于座下,既要低腰去烹,护得住前头就护不住后头——我实爱看千金万贵的盛清平,委屈缩在一隅,羞赧、难堪到极处的愤恨】
你的父皇下令苛待孤王母子之时,他有没有想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实话说我并不太恨梁国的一切,我恨的是待张氏、待我如蝼蚁的父亲;是东风不借我势,命运也不听我的哀求,不肯眷顾我的母亲一分一秒;而最恨的,是我神魂至深处连自己都无法否认的那一点窃喜和庆幸:若非这五载我长于梁宫,恐怕早已死在陈朝的奇诡阴谋、明枪暗箭之中,何能有今日的独掌乾坤?】
【虽然我失去了母亲,可我竟,丝毫不想从头来过】
和鬼说去罢。
【“嗤”地从鼻腔呵气,烦躁的心绪来得没因由,一掌劈开了小心翼翼终于端来的紫砂茶瓯。缚住纤细光洁的葱颈,将人提离原处,硬让她狼狈地在瓷砖上被拖拽了十余米。半点怜惜也无,重重扔在榻下的阶台,一手粗暴地探入裾底,刺入生涩//紧合的软//口】
孤再教你一个规矩,【欺身压上,贴在盛清平泛红的耳廓】不许——对孤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