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阿吉的电话,心里生出很多感叹。原来,仅仅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有很多改变。比如说,阿吉已经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比如说,大学那时候我们年轻的指导员结婚了。比如说,有同学去国外了。比如说,阿吉告诉我他订婚了,就是照片是上那个安静甜美的小女生。
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良筝,陈良筝,吃饭了。”妈妈的喊声把我从思绪里拉扯出来。
端着一碗米饭,“妈妈,你知道吗?大学时候很要好的阿吉订婚了,今年五一就结婚。”
“嗯。”
奇怪妈妈平静的反应,我以为,她至少也会问,怎么会这么快呢?你们才多大,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突然就想起,那晚爸爸妈妈说的话:“她长大了。是啊,不是小孩子了。”是,是的,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3.
连续几天,夏树的短信与电话总是不期而至。或者是在我要睡觉的时候,或者是我在发呆的时候,或者在我中午应酬完回办公室的时候。总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说起来,更让人觉得像是没话找话。
或者是,陈良筝你吃饭了么?或者是,陈良筝你在做什么?亦或者是,一些搞笑的短信。没有多久,手机的收件箱似乎存满了夏树的短信。懒得删,并不是想保留什么。只是,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这样。如果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删除。我喜欢一下子变得空空落落的感觉。
在认清了我已经不是孩子的事实后。生活悄然无息的发生一些变化。爸爸妈妈偶尔会旁敲侧击的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比如,陈良筝,你不小了,二十二了。比如,陈良筝,有喜欢的男孩子可以带回家看看了……诸如此类。
总是打太极,二十二吗?还年轻着呢,祖国的花朵正在准备开放的时候,着急做什么啊?到时候我领回来你们可别轰出去啊。
很奇怪,人若真是到了一个年龄阶段,你不想改变,周围的不可抗拒因素也会催着你改变的。比如我。
这几天,天气都很差,天总是阴沉的拉着一张臭脸,坠地般的沉重。心情也跟着天起沾染上忧郁的色调。那些灰,像是抹不开的厚重的颜料。于是,偶尔露头的太阳,便成了惊喜。恨不得自己变成主宰一切的上帝,命令太阳总是暖洋洋的晒着所有。
——这雀跃,必须是要用一连串的感叹号才能表达出。
接到通知,要陪领导出去考察。春节以后动身。
这个春节过的很冷清。城市里偶尔响起零星的鞭炮声,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儿年味。开始想念小时候在老家过春节的景象:
看完春节晚会儿,钟声刚敲过十二下。街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想起来了。小孩子们不知道哪儿来的精神,在路灯齐亮的街上奔跑。每一个都穿着崭新的衣服,那时候,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跑够了,玩儿累了。回家睡觉。早上起床就看见枕头旁边的红包。虽然没有多少钱,却也足够我们雀跃一整天了。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炫耀自己得到多少压岁钱。得到压岁钱最多的那个孩子,神情总是骄傲的像国王一般。
“良筝,倒计时了,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妈妈的话把我从过去的思绪中拉出来。电视上,春晚节目主持人与观众一起喊着:“十、九、八、七……”
当钟声敲响第一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没有看,直觉告诉我肯定是夏树的。
“陈良筝,春节快乐。我是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的吗?”
“嗯,夏树,春节快乐。是第一个哦。”或许是因为春节吧,我的语调似乎洋溢着喜悦。
“嘿,那是不是要给我红包呢!”
“唔,好吧好吧,到时候包一个红包给你。”
无关紧要的罗嗦,挂掉电话。我答应大年初一跟夏树一起出去玩儿。单位年假不是很长,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玩儿吧。
手机上的短信很多很多,一个一个的挤进来。我想,这个时候,移动公司的短信平台得多忙才能不耽搁每一个人传达的新年祝福呢。
与夏树在贯穿这个城市的运河旁漫步行走。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不是很清冷。耳边偶尔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夏树留着短短的发,看起来很精神,眉目间有一股莫名的坚强,身材虽然不是很高大,却仍旧可以给人安全可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