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将Polly锁在阳台的落地门外,任它怎么叫嚣也不理…
在接近2米的大床上滚了无数个循环,却还是不够尽兴,将手上的盒子拆了扔一边,再拾起放好,放好再扔….
由此反复,乐此不彼…
手中的动作停止在被蹂躏变形的包装盒里掉出的一张照片,我盯住静止在地上的那张稀稀疏疏写着字的相片背面失神了很久,最终终于不堪重负蹲下捧起…
一一,最近好吗,我很好,勿挂念
今年去的地方是阿尔卑斯山脉,去奥地利的时候,飞机上的朋友说这个国家的三分之二被这个山脉覆盖,终年积雪,在这云层间俯视下去更是好看,于是想起答应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喜欢
K 摄于2009年8月2日
照片在手心翻转了一圈,一片蔚蓝的天空像是晕染上这张白色的底片,没有一丝的白隙,如他口中所说的一望无际….
只是透过飞机舱窗的玻璃中还印有拿着黑色照相机模糊不清的脸庞,是远是近,是熟悉是陌生,都埋没在这张蓝的明媚刺眼的画面中…
我的手指摩挲在照片的边缘,一下一下,直到鼻子像是得了流感一般,塞住了鼻腔,导致剧烈的咳嗽引起了眼中泪水阵阵泛滥…
“以后记得带着我看遍全世界的天空,要那种最纯净最蓝的,别人没有看过的,我朱一一都想看”
“你啊…”身边的人倾斜的倚在一旁的栏杆上,笑着拍上了我的头
朱一一到现在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人笑的模样,却始终记得那个夏天在他们身后无边无垠的蓝色天空,比他以后寄来的任何一张照片都要美….
既然承诺的人已经不在,何必让誓言变成一种伤害…
我慢慢起身从橱柜里拿出当初自己带进沈家的唯一一件嫁妆,那个伴随我到处行走的灰色大行李箱,打开他,里面一本白色的相册本孤单的躺着,想想当初不管是从这里到某个陌生的国家,或者是从某个国家回国,这个箱子里转换过很多的东西,我曾将他们视为珍宝,不久后却又弃之如尘埃..
唯有这本相册它一直躺在角落里,它看似只占了小小的一块位置,但事实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份行装重有千斤…..
在我悄然翻开一页一页仔细琢磨的时候,手机不知辛苦的喧嚣了起来
“朴玉春这么晚了不去找你的甜心们,找我干嘛?”
“在干什么呢?”
一反他平常油腻的语态,问的极为淡然…
“。。。。。”我假装着打了个哈欠回答他“能干什么,看照片,看完后去跟我家老公滚床单”
“看完后,你还滚的了床单?”
“。。。。。。。”
“你….没事吧…..”
没等电话那头的人问完,我便打断
“有天啊,他真的去了很多的地方,找到了我喜欢的那些天空,蒙古草原的,东非大裂谷的,艾尔斯岩石的,亚马逊平原的,加上今年的阿尔卑斯山脉….他算是履行承诺了吧”
我翻来覆去的翻动着卡在相册中照片,止住了话语
“明天我带你去好吗”
我抹掉那滴垂在眼角的液体,对着手机笑的极为张狂
“朴有天,你丫就会骗人,你这招骗骗小女生还差不…”
“我从不骗你,只要对你说的我就会做到”
说这话的人,音量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大小,听来却分外的低沉…
“有天…..”
“承诺这东西不一定非要一个人去实现,关键在于被承诺的人开不开心,一一,你现在告诉我,你开心吗,看到那些照片,你有过一丝的开心吗”
我顿了好久,下意识的合上相册,然后跳进大床
“朴玉春我累了,我想睡觉….啦啦啦啦啦”
“朱一一,回答我”
“啦啦啦啦啦,你说什么,啊….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
“…….”
我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将他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抱着被子如包鸡肉卷一般在床上滚来滚去…
是今天动作难度高达4.5还是心不在焉,一个蹬腿竟然滚下了床
从被子里钻出,白色的被单上早已浸湿一片
我无力的倚在床边轻轻的回答着朴有天刚刚吼着让我回答的问题
“我不开心,朴有天,我一点都不开心,怎么可能会开心….”
随后,任那些之前被自己封闭起来的泪水,肆意的洒落…
第二天的早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了床上,怎么盖好被子,枕头边的那本相册端端正正的放的很好…
我大概能猜到那个夜晚,大概有个人,帮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将我抱上了床,替我盖好了被子,再把那些零落在地板上的照片重新插入相册放好…
那个也许是王伯,也许是沈妈妈,又也许是沈昌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