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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想死的最好闭嘴”
"王一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紧抓着衣袖,心中暗骂,却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怒身后的人,“你受伤了,难道打算站在门口吹冷风吗?”可以肯定身后的人受了很重的伤,因为吴世勋感觉到自己的外套被染湿了,黏黏腻腻,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如王一博所料,男子身上有多处擦伤,最严重的伤还在肩上,距离心脏不到十公分,子弹再不取出来他恐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一博见男子没有开口,知道他在考虑,便又出声道:“你放心,我这里很安全,一般是没有人来的。你可以先在这里住一晚,处理伤口要紧。”并不是他多善良,留一个陌生人在家是很危险的,特别是这人的身份还不简单,再说眼下这情况,也容不得他说不。转念一想,反正公寓里房间多的是,让他住一晚,明天就不会再有交集了,最重要的还是保命。
男子沉思一会,他此刻十分虚弱,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这郊外离市中心还有段距离,路上还不知有多少埋伏,眼前这男生或许还未成年,让他送自己回去也不实在。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头阵阵晕眩,几乎快要站不住,冷声道:“开门”
王一博松了口气,抬手按下密码,往前迈了一步,推开门。
男子刚才是借力靠在吴世勋身上才勉强站稳,王一博一走他差点摔在地上,扶着墙喘了几口气。
王一博回头见他还站着不动,想关门吧,又不敢,无奈道:“你到底要不要进来,不进我关门了”
男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敢关试试”
王一博耸了耸肩,他当然不敢,这人这么凶他怎么敢,他还没活够呢。
男子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着,浑身疼得快没有知觉了,半点力气也提不上。他也就还能吓吓面前这个男生,真有危险的话,恐怕还真的无能为力了。
王一博把外套脱下来丢在地上,后面果然一大片血迹,忍不住皱眉,这人是受了多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要是一般人早没命了吧。轻叹口气,走到门口伸手把快要昏倒的人扶进屋。
一向不喜被人触碰的男子竟不排斥王一博的靠近,虽然他也没力气推开了,但是王一博的触碰他并不反感,被他扶着的手臂仿佛有一股电流流遍全身,酥酥麻麻。
王一博扶他在沙发上坐下,这人看起来也不高大啊,怎么这么重。刚才在门口没有灯光,视线朦胧不清,这时看清男子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里面的白衬衫早已血红一片,被风吹干变成了黑红色,长款风衣也是破碎不堪。活了十几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办。
男子看向愣住的王一博,开口道:“有没有医药箱”
王一博回过神急忙在客厅的柜子里翻找:“有的,你等等”他是艺人,不能经常出入医院,偶尔一点小感冒或者练习受的小伤都是自己简单处理的,医药箱里倒是东西齐全。
男子本来想自己动手的,可实在没有力气,对手足无措的王一博道:“你帮我把衣服剪开”
血把衣服粘住了,紧贴在皮肤上,剪开都能听到声音。
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一直在往外冒血,王一博清楚的看到是一颗子弹,这下真的把他吓得不清。退后几步,他根本不敢去想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回房间,他不敢再待在这里了。
男子眯眼,冷喝道:“站住,你想去哪里”王一博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我”
男子知道他是吓着了,看他的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现在的孩子都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当然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害怕无法接受也在情理之中,放柔了声音说:“别怕,没事的,你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王一博拼命摇头:“不,不行,这要动手术的,没有麻药会很疼的,一不小心就会大出血,这是有生命危险的。我们去医院,我有车,这必须去医院”
男子用力拉住王一博,肩膀上的血流的更快了。王一博也不敢挣扎,急红了眼:“你干嘛,快放手,你血还在流”
男子抬眼直视他,不容拒绝道:“你看着我,听我说。这种伤只是看着吓人,只要止住血,把子弹取出来就好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现在已经撑不到医院了。如果你再犹豫,我就真的有危险了,万一我有个好歹,你就别想再过平静的生活了”
王一博全身都在颤抖,他十分不愿想的一个事实是:不管这人的身份是谁,无论得罪了什么人,今晚碰上就算是自己倒霉,但已是无法改变的结果了。看他一脸坚定,王一博闭了闭眼,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好,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男子一愣,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胆量,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先用棉花沾着酒精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掉,再用火烤下夹子消毒,然后你要快准狠稳的把子弹夹出来,最后用纱布包扎”看了一圈,拿了块桌子上的布就要咬在嘴里,被王一博抢掉了。起身从浴室拿了条新的毛巾,没好气的递给他:“这是新的,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身体呢”半点不怕疼。
男子没理他,咬着毛巾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王一博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曾经客串过一个医生的角色,对做手术、处理伤口、消毒上药这些有过基础了解。照着男子的话做,肩膀上的伤口极深,如果不能一次成功,接下来会更难,出血量也会更多,疼也疼死了。
王一博带着医用手套,一手扶着男子的肩膀,眯眼看着伤口深处,看到一个金属物品:“你忍着啊,我开始了”
男子闭着眼微微点头,王一博把消过毒的夹子伸进伤口里,一用力子弹就出来了,血也大量溢出,有些溅到衣服上。
两人都一头冷汗,王一博把夹子连同那颗金属物品丢到盘子里,扯过纱布给他包扎。
男子疼得闷哼一声,换成一般人早就昏死过去了,他却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硬是撑着。他感觉到王一博在给他包扎,轻轻抬起他的胳膊用纱布一圈圈包住,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王一博见他没动静轻声喊着:“喂,喂,你还好吧”不会疼晕过去了吧。
男子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取出来就没事了”
王一博心里的石头落地,没事就好。马上他就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今晚这人睡哪里呢?沙发?不行,可能会压到肩膀。客房又没收拾,虽说可以睡觉,可得拿被子和枕套,他实在累的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