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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流光长河(瓶邪,原著向,接更新-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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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上供,不要吞我,谢谢。


IP属地:辽宁1楼2019-11-24 23:28回复
    不知是何时,闷油瓶得知我不久之前的那个梦。
    我是花了两天的时间经过思考,才决定把这个梦写来下。
    如果要问我是否担心会被胖子或者闷油瓶看见,我可以清楚地回答:不会。
    因此,当闷油瓶突如其来的沉默了几天,我也从未把这件事与我那关于梦的笔记联系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是张家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又偷偷联系上了闷油瓶,因此我还特意给某人打了个电话警告了一番;等确定与张家无关之后,我便忍不住找了胖子询问他的意见。
    当时胖子正在炖鸡,挥铲如飞,大汗如雨。当他听见我的问题之后,竟然一脸意味深长地回头看我。
    “我只知道,前几天你把你那几本宝贝落在了院子的桌子上,小哥顺手翻了翻。”
    说完话,他竟然还十分地嫌弃我,强烈要求我把厨房这块风水宝地让出来。
    我发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里的。
    直到鸡窝里的鸡突然此起彼伏地咯咯叫起,我整个人才回过味儿来。
    卧槽!
    闷油瓶竟然偷看了我的笔记!
    实话实说,自从回到雨村之后,我闲暇之时常常会整理这些笔记,偶尔还会依靠笔记上的内容去回想那些既模糊又清晰的过去。我也曾担心过笔记的内容是否会被偷看——毕竟上面曾经写了不少闷油瓶的坏话。
    但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从未见过闷油瓶对这些东西有过好奇心,因此我也渐渐放了心,随手将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更是常态。
    可惜,到底阴沟里翻了船,让闷油瓶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内容。
    秀秀曾经在微信上给我推了一部日剧,叫做《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具体的内容她并没有详述,只是说很适合我现在的状态。
    就连大花也是,每一次微信催债的时候都会额外叮嘱我不要抽烟不要喝酒,尽量活得久一点——他说,他怕我债没还完人就没了。
    絮叨的就像是个老妈子似的。
    但我知道,他只是担心我的身体。
    所以,面对近在咫尺的闷油瓶和胖子,我自然对他们心中的担忧心知肚明。也因此,自从回到雨村,我一只小心翼翼地避免在闷油瓶的面前提到任何与死亡相关的话题。
    我一只很清楚,我没有任何办法陪伴他走到人生的尽头。总有一天,我和胖子会老死在他的面前,化为尘土,化为墓碑,成为他漫长生命既灿烂又绝望的火花。然后,他将重新归回到那种沉重而遥远的旅程之中,游走在生命长河和历史洪流最不可言说的外围之中。
    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还是想让闷油瓶过一段真正属于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他应得的。
    他值得拥有一段带有流光足以弥补缺憾的生活。
    我不知道闷油瓶是否清楚我内心的想法,但我知道他一直在配合我。停下脚步,转身走回,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待着我去牵他的手,和他慢慢走在这段流光之中。
    而在这段流光之中,我也一样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比如平静,比如结局,比如兄弟,比如家人。
    比如闷油瓶。
    我原以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要么需要面对闷油瓶这种无声的抗议,要么就是可能需要和闷油瓶来一次兄弟之间的灵魂交谈。我甚至已经在临睡之前为那篇笔记想了好几个借口,还反复排练了好几次。
    可惜,我完全却没想到他会在隔天早上主动和我说话。
    “我需要回张家一趟,短则一旬,长则两月。”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张海客又私下找你了?”
    闷大爷摇了摇头,重新埋头吃饭,恢复成他之前那种沉默如钟的状态,任我如何询问都不动如山,气的我中午只吃了一只鸡腿。
    我知道,只要是闷油瓶做了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不容他人更改的,就如他当年决定替我进入门后一样。若是换成以前,也许我会穷追猛打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去,直到得到真相为止。可如今已经过了十年,我早已经学会接受一些我本来接受不了的事实。
    ——包括我也许会比闷油瓶死的很早这件事。
    因此,即使对于闷油瓶要独自回张家这件事我的内心十分不满,但我还是帮他收拾了行李,让坎肩替他订了机票,还约好了时间派车来接他。
    用胖子的话说,我整个就是个因为老公要走而闹脾气的小媳妇。当然,他也为这句话付出了十足的代价——他承包了我接下来一个礼拜的晚饭。
    不过,唯一能够让我稍稍宽慰的是,闷油瓶临上车之前特意叫了我一声,还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会回来的。


    IP属地:辽宁2楼2019-11-24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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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闷油瓶离开雨村后的前三天,这里的生活风平浪静。我重新恢复了以往的作息,和胖子平分了一日三餐还有喂鸡遛狗的家务活。
      但胖子似乎八卦心大起,一直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究竟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结果吓跑了咱们的瓶仔。
      “去去去,就你想象力丰富!”我拿手里的蒜皮扔了胖子一脸:“小哥那是去办事!办事!”
      胖子一撇嘴,“呸呸呸,吴大少爷我刚扫的院子!剩下的你收拾!”说完,他就以胖子完全不会有的灵活度,扭身一晃拿着我刚刚扒好的蒜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一地的蒜皮,我无语凝噎。
      就在我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也要风评浪静的时候,不速之客却不约而来。
      “我说吴邪,”黎簇着臭小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听说张老板不要你,跑路了?”
      我忍不住踹了黎簇一脚。
      看着抱着腿跳脚的黎簇,我的心情终于舒畅许多,因此还十分大方地用三顿全素宴请了他。
      吃的龇牙咧嘴一脸菜色的黎簇终于忍耐不住,跳着脚跑了。
      胖子偷摸地补充肉食,吃饱喝足之际,转头看我:“这鸭梨来干嘛?看起来不像是来讨债的。”
      我耸了耸肩膀:“估计是再大的债务,也抵不过一日三餐茹素吧。”
      然后,隔天,我敬爱的不着调的师傅大驾光临,身后还带着他的爱徒我的师弟黎簇的“小情人(!?)”苏万。
      两人一人戴了一副大墨镜,在雨村因为连绵雨意而有些灰突突的天色里,看起来和深井冰没什么两样。
      两个神经病毫不客气地占据了院子里最好的两张椅子,翘个二郎腿张嘴就要吃饭,还点名必须由我这个“爱徒”亲自动手。
      我忍住没翻白眼,却没忍住竖了个中指。
      黑眼镜笑嘻嘻地,“哑巴回张家了?图啥?置办彩礼还是嫁妆?”
      “……”
      “怎么,还是徒弟你告白失败把人吓跑了?”
      “……”
      “难道是因为上下关系打架——哎呦!”
      幸好师弟给了他一肘子。
      我实在是无法应付这位大佬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只好把在隔壁侃大山的胖子弄回来,自己跑到厨房准备晚饭。
      这顿饭原本应该是由胖子来准备的,因此大多食材胖子早早就处理完毕,放在灶台上。
      别看前两天陪着黎簇吃全素宴时我趾高气昂的,其实也算是元气大伤,因此,我打算今晚做个全肉宴。
      可当我对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却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孤独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当年独自一人走向雪山,身前身后都是未知,也许下一秒我会死,也许下一秒我会赢,也许下一秒我就不复存在了。
      我拥有的是空无一物。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前模糊,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发现并没有一滴眼泪。
      可喉头的确是苦的,心底的确是酸涩的。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仅是短短五天时间,我已经十分想念闷油瓶了。
      我开始后悔没有阻拦他回张家了。
      黑眼镜和苏万这对师徒在我这里吃了一只鸡,六个猪蹄,一大筐野菜,半扇排骨,大半坛子咸菜……差点把胖子那点压箱底的全吃光。
      结果气的胖子差点在院子里拿拖鞋砸人。
      于是,这对让人十分不省心的师徒只在我这里待了一天的时间就打算回北京了。临走之前,我亲爱的师弟才说明他们两人的来意:主要是当师父的想确定自家徒弟和哑巴张的恋爱谈的怎么样了。
      ——我发誓,如果不是打不过黑眼镜,我绝对要把他暴揍一顿。
      送走这对师徒让我十分喜悦,因此我还特意承包了晚饭庆祝一下。只可惜,我才稍稍地放松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某位债主便大张旗鼓地赶了过来。
      这位财大气粗,不仅开了个车队过来,还把那个脑子里简直可以赛马的霍秀秀给带了过来。
      幸好,大花进来的第一句话是,“我是来收债的。”
      我第一次因为大花是我的债主而感动不已:终于有个人不是为了闷油瓶回张家的事来看我的热闹了。
      但秀秀是真的让人不失望,她穿着一身锦缎旗袍在院子里前前后后地晃悠了一圈,露出和她长相十分不搭调的促狭表情:“吴邪哥哥,我特别好奇哑巴张走的时候你是何心情?”
      嘴巴咧的都快到耳根子上了。
      我气得抬手就想拍秀秀的脑袋一下,结果被她眼疾手快地躲了开去。
      大花还特别仗义地跟我说:“你就跟她说说,她说最近写字没什么灵感了。”
      说***个说!!!
      我耀武扬威般地对着某人竖了一根中指,结果却在对方凉凉的“还债”两个字中默默地放下手指。
      行,要债的就是大爷。
      秀秀似乎也觉得十分无趣,捏着裙摆在院子里跳了几步便不再询问我关于闷油瓶的事情。
      然后,当天晚饭可以说是宾主尽欢,除了我们不小心把胖子的咸菜坛子吃了个底朝天这件小事。
      就在我以为只要送走了这两位大佬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最要命的一位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那位简直可以和千年狐狸精相媲美的二叔竟然不打招呼地找到了这里。
      胖子一向对我二叔讳莫如深,如今一见他老人家,立刻跟兔子似的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吴二叔好”后打着去换菜的旗号一溜烟跑了。
      大花和秀秀倒是十分规矩地喊好,顺便表示这几天叨扰过多,就不打扰我们叔侄二人团聚了。
      然后两人就像提前说好了似的全进屋了,就剩我一个人和二叔大眼瞪小眼。
      “二叔,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对于二叔这次的来访,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把椅子拽过来,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
      看着二叔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我以前的那些傻气竟然莫名其妙地又冒了出来,除了抓耳挠腮地等着答案竟然什么都想不到。
      “我听说,张家的那位回去了?”
      我心里立刻咯噔一声。我说过,如果我三叔是只老狐狸,那么我二叔就是只千年狐狸精。除了闷油瓶,我还真没见过有谁可以在我二叔那里淡然处之的。
      二叔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竟然接着不咸不淡地说,“放心,我没心思棒打鸳鸯。”
      我直接被这句噎在当场,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二叔发现了。
      可接下来,二叔却又不说话,只是一派悠然的模样坐在那里饮茶,反而让我坐立不安,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二叔的来意。
      “放心,你和那小子的事我是不打算管的,也管不着,你有能耐以后自己和大哥大嫂说去。”
      这句话让我心中一惊,我抬头一看,便见二叔正皱着眉头饮茶。他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道:“我只是从某人那里听说那小子回了张家,所以过来问问。不管怎么样,我们吴家的子孙不是张家人能随便欺负的。”
      我眨了眨眼睛,踟躇了一下,“二叔,你真的想多了。我和小哥生死之交,只是兄弟,不信你问胖子。”
      “——你他娘的别带上胖爷我,胖爷我和小哥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你和小哥咋回事胖爷我可不知道!”
      胖子瓮声瓮气地声音突然从厨房那边传了过来,但他的回答简直是火上浇油,就连二叔都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我只能绝望地重申:“二叔,胖子真的只是胡说八道,真的!
      二叔在我这里并没有久住,只是呆了一天一夜后便打算和大花他们一起回去。为此,我还特意准备了不少东西给他老人家,包括闷油瓶养的鸡和胖子仅剩不多的咸菜。
      送走了这三位大佬,我总算能松口气,胖子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竟然还借机打趣我:“你看,咱们瓶仔只是回个门就惹来这么多人。恐怕等你们两个人真怎么地还不得翻了天?”
      我的回答是一只砸过去的杯子。
      胖子身手灵活,一把就接住了茶杯,还露出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静多了,除了微信上这群人时不时的调笑和打趣外,很少再有人和我提起关于闷油瓶回张家的事情。
      只是偶尔会有一两条信息询问我闷油瓶有没有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然后,就在某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日子里,我在院子里看见正在喂鸡的闷油瓶。
      因为头一天胖子从村子里买到了纯酿的粗粮酒,哪怕隔着塞子我都能闻到酒香味。正好赶上闷油瓶不在,我和胖子两人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便就着点儿花生米和糖醋排骨喝了大半坛子,还就闷油瓶回张家展开了一系列的脑洞比拼,因此今天起了晚些。
      我出房间本意是找点东西填饱正咕咕叫的肚子,却没想到被闷油瓶吓了一跳。得亏我当初被黑眼镜吓唬了不少次,不然保准得像年轻时那样吱吱哇哇地叫起来。
      “——小哥,你回来了?”
      闷油瓶嗯了一声,头也没回地继续喂鸡。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但我总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想了想,我拐了个弯儿去就去后院找胖子准备问问怎么回事。
      胖子正在腌咸菜,他上次腌的那一摊子已经被我们一扫而空。他正吭叽吭叽地弯腰往坛子里倒粗盐,一听我的话,立刻手一抖把半袋子都撒了进去。
      “càocàocàocàocào!”胖子双手一甩蹦了起来,“我说吴少爷你就能给胖爷捣乱!你说咱们瓶仔能高兴嘛?你都不知道,我大清早一起床就看见咱们瓶仔站在院子里收拾桌子,那半坛子酒让他盯了半天。我喊他的时候,小哥那眼神差点吃了我。”
      我挠了挠了耳后。
      “然后咱们瓶仔就问我一句话,”胖子站直了身体学闷油瓶的样子,“你和吴邪喝酒了?”
      学完,他还打了个冷颤,浑身上下的肥肉都跟着抖。
      结果,我一错眼,就看见闷油瓶一脸平静地站在后院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和胖子。
      我忍不住抬手怼了怼学的正欢的胖子。
      胖子拿他的肥爪子拍了我一下,让我别捣乱,却又在下一秒转眼看见了闷油瓶,立刻停止了动作,露出笑脸来:“……小哥,来找吴邪?”
      闷油瓶竟然点了点头。
      我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总感觉接下来要大事不妙,那篇被我记录下来的梦境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抬腿就想跑,可惜却被闷油瓶一声“吴邪”定在当场。


      IP属地:辽宁3楼2019-11-24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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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闷油瓶进入他的房间,我的内心十分复杂。我既高兴他能够按照约定回来,又害怕被追问那篇笔记的内容,因此只能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闷油瓶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石,这块玉石的表面十分光滑,没有任何花纹雕饰,颜色翠绿,看起来十分漂亮。
        可下一秒,闷油瓶两指一动,这块玉石上便现出一条极浅的阴影。阴影渐渐扩大,最终,这块玉石一分为二,变为一只玉盒,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
        是一颗看起来完全不起眼的丹药。
        然后,这只玉盒和玉盒里的丹药便被放在我的面前。
        “这两个选择是,要么死,要么吃掉它。”
        闷油瓶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就像是在和我谈论今天晚上要不要吃咸菜一样。可我却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闷油瓶按了回去。
        闷油瓶手指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印在我的肩膀上,我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情也被直接抚平,就像是所有的焦急与不安被温暖柔和的风吹走了一般。
        我看了看玉盒里的丹药,又抬首看了看闷油瓶,忽然就拿起那粒丹药往嘴里塞。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凑近了却能闻到一股十分怡人的冷香,吃进嘴里虽然略微苦涩,却又带着一点二儿难以形容的感觉。
        努力地咀嚼了几大口,我囫囵吞枣一般匆匆将丹药吞下,这才舒了口气。
        等我抬起头,才发现闷油瓶在定定地瞅着我。
        “你可以问清楚的。”闷油瓶好像叹了一口气,“不需要这么迁就我。”
        我眨眨眼睛,挠了挠头皮,却没好意思说,你肯定不能害我。
        “我要道歉,我并不是故意看到你的笔记的。我只是想起你说过,你曾经在笔记里写过我。”
        我下意识地数了一下,三十五个字。
        闷油瓶不愧是闷油瓶,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吝啬过和你说话,只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我点点头,这句话他以前就说过。如果换成曾经的我,可能还要争辩一番。可如今我却明白闷油瓶的苦心,不是不相信,不是不愿意,而是真的不能说。
        一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心中原有的郁闷和不满便散了去。我又想了想,终于问出了口,“小哥,你回张家是因为我那篇笔记?”
        闷油瓶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又摇了摇头。
        我立刻糊涂起来,只能眼巴巴地等他的解释。
        可闷油瓶却难得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在纠结什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啊?
        闷油瓶的问题终于让我意识到我的的确确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即使我在笔记里原原本本地把整个梦境描写出来。
        胖子打认识我开始就一直说我脑洞大想的多,就连我当初的兄弟老痒为了他妈也玩了一出闹剧,因此我也十分习惯偶尔做一些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梦。记得住的我就写下来,记不下来的也就无所谓了。
        我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你希望陪我走完全部的路。”
        闷油瓶的语气十分肯定,没有丝毫质疑。
        可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二叔都能看出我的小心思来,何况眼前与我朝夕相处的闷油瓶?
        一想到这里,再看向闷油瓶时,以前的那种坦然便荡然无存。我现在甚至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安慰自己:没关系,他不会知道的。
        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抬手拉住我的手臂,上身前倾,虚虚地将我环在怀里。
        我立刻感觉到自己双颊发烫心跳如擂。
        闷油瓶用这种方式抱了我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丝毫余力用来计算时间了。
        当他放开我后,我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抬手摸了摸我的喉咙,又摸了摸我胳膊上的伤痕。
        他的动作很轻,又十分温柔,拂过我伤疤的感觉就像是羽毛般轻盈,就像是在对待最为珍贵的易碎品一般。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发酸。
        闷油瓶的手指最终停在我的手背上,体温仿佛透过手背上的肌肤直达我的心底。
        我一瞬间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你很早很早就知道了。”我抑制不住地想笑,却笑着笑着就觉得自己眼前发糊,“所以你三番两次救我于危难,推开我,替我去守那一扇门。”
        闷油瓶又摸了摸我的侧脸:“对不起。”
        我听的出他的话外之意,那个时候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回应我。
        我从未想过闷油瓶会回应我的感情。
        在我心里,他与张家在这个世界中是模糊的,他们背负着不可言说的重负与秘密,游走于历史、生命的灰色地带。他们时而出现时而隐藏,也许会在某个流光的瞬间留下一点点的痕迹,最终却依然会在时间长河之中销声匿迹。
        我知道闷油瓶见过诞生,见过死亡,见过盛利,见过失败,见过繁荣,见过衰减。他无意与芸芸众生牵扯过多,芸芸众生却因他因张家而徘徊于历史之中。
        他曾坐在神坛之上,也曾踏入凡尘俗世。而如今,我用十年的时间将他拉入俗世凡尘之中,原本只是想要他脱下重担,体验一番普通***子,只盼他回归到神坛之后,生命长河之中也能有一段不同流光的色彩。
        可如今,我却知晓,这样一个男人,在我毫无所知的时候,便已经被我牢牢的抓在手中,甘愿走入这凡尘俗世之中,与我度过每一个不一样的明天。
        我想哭,又想笑,但事实上我只能抓着闷油瓶动弹不得。直到他的手指拂过我的眼角,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哭了出来。
        “这次回张家,我只是想寻一个解决之道。”闷油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温柔:“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很喜欢殉情这个选择。”
        我又下意识地数了数,好像是三十三字。
        被闷油瓶重新拥入怀中,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是的,哪怕我终有一天死亡,我也期盼可以用一种近乎于永存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我不甘愿只做他生命中的一抹流光。
        我们两个人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胖子杀猪般的破锣嗓子在门口响了起来。
        下意识地,我随手拿起一只玻璃杯砸向门口,胖子错步闪开骂了起来,“卧槽吴邪你个***!我就知道你跟小哥有猫腻说你你他娘的还不承认!”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侧头去看闷油瓶,却见他神色温柔的看着我,唇角若有似无得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极为清淡的笑容。
        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与他的命运各自化为一道长河,在无数的命运漩涡之中汇聚在一起,化为一条灿烂金光的光流长河。
        end
        唐艾溪
        20191124


        IP属地:辽宁4楼2019-11-24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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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1-04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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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wsl!!!!!


            IP属地:四川6楼2020-03-05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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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居然更文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3-24 12:26
              回复
                好甜啊*罒▽罒*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5-1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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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温柔~好喜欢呜呜呜呜呜这就是我初中时候陪我度过好多个夜晚的文风啊。好熟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11-29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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