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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幕:严减、穆问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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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幕
时间:建昌七年十一月
地点:京城严府
人物:严减、穆问桓
内容:
几人分别自山西安徽回京,严减养病期间,穆问桓到访,质问严减用意,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事后严减觉得这个徒弟心智还很不成熟,自己得再多做点什么,下定决心找温都正阳。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11-15 17:43回复
    怎么回事啊,帖子都不给我开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11-15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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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是见了阔别多年的严秋子,在她恍惚乍楞认出我面貌前,将手覆上她手背。天雷未勾动地火,避之不及的一计耳光,伴着我未说完的话】
      秋子,你手上有只蚂……
      【瞧瞧严减教的那些个徒弟,就知他也不会教女儿,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她没瞧见的蚂蚁我瞧见了!严秋子奔逃入内,替我省了一番通传,若不是他伤了腿脚,此时他早拎棒出来打,故而此时我只听他在内的咆哮。】
      【手上提着一盅补汤,胡椒炖公鸡,里头还搁着莲子和芡实,乃是大发之物,肉性大热,致疮疡不愈】
      老师,您尚在病中,动不得气,这是我教人炖的母鸡汤,您喝了好得快。
      @严减


      4楼2019-11-24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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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在很会打如意算盘,晌午时嵇云来,我称严秋子想吃城北吴记家桂花糖炒栗子,要他去买,又对严秋子说,她嵇云哥哥想吃城南郝叔炒货的咸瓜子与腰果,要她去买。】
        【此刻我打发秋子在院里翻花绳,不顾大夫千叮咛万嘱咐的忌口,专挑又燥又热的吃,正把栗子剥出朵花时,秋子梨花带雨状飞奔而来。我慌忙把瓜果壳拂下楠木桌,不太灵活的腿把一粒落地的栗子仁踢开,没踢准,是圆润得骨碌到门槛旁。】
        你别哭啊……不是……穆问桓怎么你了??摸你手?……还打了?打脸了??
        【女儿眼泪扑簌簌得掉,我一颗心就咚咚咚得跳,气血翻涌得如同栗子锅里滚烫的黑砂,中气并不十足得吼。】小/王/八/蛋/你翻天啦!
        【是真不讲究忌口,正好瓜子嗑得齁,抄起他所奉汤盅就要喝。】我喝完再骂你!


        5楼2019-11-24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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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首恭听着他的教诲,叫骂声不复以往,甚带了些京腔。彼时我初至江宁,他未改浙音,张口诸如“捏乌塞心肝”、“小西司犯闲啊!” 再过得几年入乡随俗,混杂了江宁市井粗口,如“二胡卵子”,“二别臭蛋卷”,“给老子起锚拔锭!”——我只当更替的不过是区区方言骂声,却不想一并转变的还有人心。】
          【待我接回那盏见底的汤盅,闷声笑道】老师如能早些康复,它死得其所。
          【好物断不容浪费,化作水谷精微,最后一丝自他喉口殆尽,踢掉那对拐杖,小心扶他至塌边】
          老师到底不是圣人,圣人当不食其子羹。文王食过,老师也食过。您猜怎么着——我原以为只有人才晕船,原来鸡也是一般,我把它从江宁带至京城,昨儿已经奄奄一息。【再掩不住得意之色,端的一副坦荡磊落】老师,好吃吗?我在江宁那么多年,看着您拿它们当儿子养,从未舍得杀一只,今到了它们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时候。


          7楼2019-12-02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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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难怪。【我只作了然状得点头,赞同那碗鸡汤的苛毒,我坦途半生,唯有江宁让我碰壁,其中忌讳不过如此。】
            【索性把银碗里余下小半碗鸡汤饮尽,取来筷子去挑汤盅里的腿肉。那柴如鸡胸的腿肉足以预见穆问桓的心,是烈火烹油的灼热,我再次端起为人师表的架子,不吝教诲。】我领你的孝心,下回添些胡椒末吊鲜,还有——
            火太大了,要拿小火慢慢熬,知道吗?
            桓哥儿,你不对,才读几年书就会明暗里带着刺儿得嘲讽我【筷子在肉里搅得惨不忍睹,才道。】你想当伯邑考找穆瑞去啊,说句难听话,我严减的学生行遍京华,不缺你一个。我不必拿你去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何况你也不如那几个小的孝顺,对吧?
            【还有没说的话,严减充其量算是比干,为人剜了七窍玲珑心,还难得善终。】我待养了十几年的鸡是真没多大感情,你这位养了七八年的徒弟,又何必上赶着来给自己添堵?


            9楼2019-12-07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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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这一载我无一日不胆寒他归京之境,便是那年赫佳峯邺嚷着进京告御状都不曾生,鸡鸣寺内添一盏巨大的长明灯。我遥想他临鸿门宴,入天子局,往后只留英雄冢,与他再见,只在来年清明杏花雨下。但数月前京师传来邸报,将我的脸打得生疼,白纸黑字扭曲成一张嘲讽的脸:穆问桓|你|他|妈看戏看多了!】
              【原被两淮盐商挤兑得无立足之地的晋商,现在江南风风火火,无不敬谢这位两江故督,提引之后,元气未复的首商们,无疑早已忘却江南之春是甚么滋味。水师无盐商捐输可赖,现又短于朝廷调拨——这出自我那拜入军机内阁的老师。】
              【乌苏嵇云与赫舍里凤臣在他府上启蒙读过几本书的,两府面儿上至少教过尊师重道,我就不一样了。火毒攻心死得太快,我不想便宜他,掀翻他手中碗,将人往后推了个趔趄】
              娘|希|匹,严减你个王|八|羔|子,山匪怎么没一刀子捅死你,你走的时候怎么对我说的,嗯??你还给江南百姓一条活路吗!!


              11楼2019-12-08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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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啷一记,轮椅被他推得失重翻倒,将我摔在针织的羊毛软毡上。我曾与星现为这块唐卡毡争执不下,彼时我重伤归京,每行必摔,她便在我卧房内铺了毡子。东西是大昭寺前供的,孔雀绿绕湖石蓝,那年先恺钦差藏地所赠,后来文成柳下成诀别。我的故人不多,原想把东西赠与桓哥儿,岂料星现要他在我轮下蒙尘落灰。】
                【我撑地坐起,皂白的靴一脚蹬开轮椅,又疼得咧嘴。后背靠着须弥榻沿,木质的棱角抵在脊骨,我才逐渐领悟:有人要以孤忠事君,满朝文武公卿来孤还不算与万人背离,最怕的是亲朋挚友视你为敌。盯着他恼羞成怒的作态,开始发笑,越笑越凶。】好了桓哥儿,省省力气。
                三年太长,我记不得三年前对你承诺过什么。
                【他当年与我还非师徒同心时,要抽羊山的银子,还要与我摊分。我半责半劝,要他每抽一成,就还半成给当地百姓,那些年底下官吏孝敬的银钱,大多都成我辖内的悬桥关路。我并非在给百姓铺路,是给他穆问桓留退路。】可你三年来的所作所为,为的是江南三省吗?
                你敢说你穆问桓一颗心先向民,再忠君,最后才思己?你敢说朝廷拨给水师的银响,你原封不动悉数用于军防,拿去造械固垒、兴修水利、演兵发饷?你敢说你报上户部料银无虚,采买转运无差?就算你敢拍着胸脯保证,那你的底下人呢,水师总兵穆大人,好威风啊。
                我的桓哥儿出息了,当老师的该高兴才是,可我怎么偏偏高兴不起来呢?
                【后来我知,他将那座荒寺改称鸡鸣寺,我恐他改了名又不知供奉香火,遭了诸天神佛的怪罪,才每年遣人去江宁修楼造宇,大砌佛身。脚架上栽着盆绿萝,任屋内风云涌,他自拥满川碧。一声叹息后,我指向他身前为绿萝投下的影。】
                你跪下。


                12楼2019-12-08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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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两江盐商不曾缺衣断食,又极重乐善好施的名头,数月乃至二百年间,扬州一向连一个叫花子都找不着,鸡鸣狗盗亦是甚少。但上月动私刑办了一个贼,他偷我养在鸡鸣寺的鸡,令他抉择,是留下一双手,还是向那寺边养的数百只鸡挨个磕头,他择后者,我看到他眼中的穷途末路。待他“行刑”毕,馈赠纹银十两,令他不必颠沛流离,或是再打这些鸡的念头。】
                  【严减数年间未教过我甚么,惟那一院子的鸡抑止我不下数万次的杀业,羊山鱼课,是我头一次吃完吐出的骨头。我险些为他侠骨仁心所动,甚连方才急怒出口作罢,不由怔愣,自几时始,我察民生之艰?可笑我无君无父,本是为己之利而轻众之利,然三载来,他留我“无垢”的白身,我竟蒙住眼,欲栖于清流。】
                  “三年来所作所为,为生民立命——是,因为老师你。”
                  “穆问桓自己的一颗心忠君向民——不是,我姓穆。”
                  【摇了摇头,这一问作罢,他哪是不给两江百姓活路,分明也不再给我活路】三年前有人教我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但我错了,输了,大错特错,输得彻彻底底。
                  【他那双白靴刺目,京里这时节分明满是泥泞,他是多久没用这双脚走过路,他用的是膝】
                  严减,我的腿没断,腰也没折,该跪在地上的人,不是你吗?何必死撑着。


                  15楼2019-12-08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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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好困,我回个草稿


                    16楼2019-12-10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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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拖着伤痛的腿做到床上,摆出副乐呵呵的样,我真的后悔死了,教穆问桓做个好官,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好官,怎么教人啊???】因果、轮回、报应,屡试不爽,你的话有半句对半句错,我的确是该跪之人,但不撑不作伪,我承认自己是打两江跪回京的,甚至更早,去云南那时就是。
                      【云南的记忆太惨痛了,我再回忆一下。我真的服气,这辈子怎么就这么惨,真是孤家寡人,连半个懂我的都没有,但没办法,还是要笑啊!我舒舒服服得拿靠垫垫着跟他说话。】
                      我骗你的是,回京时朝廷给我的不是调任,是我自己写的辞呈。然后我用两江财路亲自找温都正阳,求他帮我,江宁有六十亩桑田原植粟米,我要底下官吏拿银子买地他们不肯,于是把人活活打死的,七口人,血淹了整三片田地。
                      【其实是底下人打死的被我知道啦,我给了抚恤金,还把那几个官吏都罢免了。】
                      还有更早的时候,在云南开银矿,天天有人死,但怕报上去不好听,我仅仅为了名声就不许报。有的矿很小,不够一个成年人下去开采,我就让小孩子去,反正朝廷要钱不是吗,哪管人命。
                      【这个事情当然也是别人做的,我为了救一个小孩差点被炸了】
                      也怪我不好,给你教的太真善美了,但没办法啊,我总不能教你草菅人命吧???我不告诉你做个好官还能教你什么啊?我是个文状元,文状元的嘴最会骗人了,你见过哪个好官清流愿意把脊梁骨弯成这样的,傻不傻?你怎么就当真了?
                      【……发出邀约。】现在也不晚,老师抱着大腿都入军机了,你看,前几天皇/帝还给我送了补品,要不然你还跟老师一起?


                      17楼2019-12-10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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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我这才好奇打量着严尚书府,如以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花里胡哨,下有唐卡绘于白毡,上有绕梁的藤萝,但这梵香氤氲之处,却不及原两江总督府邸的鸡屎飘香。现在这些玩意熏得我连连打着喷嚏,不时打断他话。】
                        阿嚏!阿——阿嚏!
                        【编,你接着编。严老师最擅编织那些个故事哄小孩,二十年前他大魁天下,阎闾间闻名不是因他才学,而是那册《严减童话》,乌苏嵇云的故事里都是糖,赫舍里凤臣爱听枪,我不爱听他胡诌瞎扯,却于八载前在他府上搭木船,他教我自己编了一个只我二人知的故事,我为自己讲了足足八年,比糖、比枪,更幼稚可笑。直至听说他差点被炸?不由笑得捧腹】
                        行了,别编了,这些年你编的故事越来越难听,难怪再也骗不到一个学生。
                        【不知几时的习惯,我每见他必先张口三句假话,那只鸡是我在隔壁乌苏家偷的,炖的时间不长,肉内燥性不发。厌恶望他一眼,吐了真言】
                        我是得不了圣心之人,我看到圣人所赐,你院里的白果仁想不看见都难,那是我进贡的。你多吃点,生吃补性最好。
                        【彼时我在进贡的折子里写道:昔有饥者,以白果代饭饱食,次日皆死,万慎。故事听腻了,走了。】
                        我也困成狗了


                        18楼2019-12-10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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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横有啥用呢,有本事你回来给皇帝过个生日?


                          19楼2019-12-10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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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抽向后抽,按着床沿踏脚虚站起,随后往须弥榻上坐。自始至终不显怒容,垂着双腿眯眯得笑。但当真是苦笑,到眼下境地,我待穆问桓无半点怨怼,仅是失望和无奈,还有悔。我不该授他为官之道,他应当和凤臣、符冲一样,只研经籍。】因果、轮回、报应,屡试不爽,你的话有半句对半句错,我的确是该跪之人,但不在撑也不作伪,我承认自己是打两江跪回京的,甚至更早,去云南那时就是。
                            【够了块靠垫,舒舒服服得垫在背后与他说。】我呢,骗过你。
                            回京时朝廷给我的不是调任,是我自己写的辞呈。然后我用两江财路亲自找温都正阳,求他帮我,江宁有六十亩桑田原植粟米,我要底下官吏拿银子买地他们不肯,于是把人活活打死的,七口人,血淹了整三片田地。
                            【请人为一家七口超度,至今仍觉底下官吏造的孽该由我来背,罢免不能偿命,而偿命也不得复生。】更早的时候,彼时我已来为朝廷纳银,在滇南开银矿,人命是不值钱的,死了也不许报上朝廷,就怕名声不好听。还有些云母矿更小,成年人下不去,只好让孩子去采,反正朝廷只看钱。
                            【事情的真相是,我为了阻止滇南,甚至缅/甸孩童入矿,险些死在西南。】
                            也皆算我的不是,对外伪饰得光风霁月,连你也蒙在鼓里。可我只得如此教你,总不能把着你的手,教你贪墨酷刑。我是圣/上钦点的两榜状元,这张嘴生来要骗人,一双手持笔便是篡改史书,你见过把脊梁骨弯成这样的清流吗?真傻,还当了真。
                            【我向他招手,道。】桓哥儿,老师是真心待你,如今为时未晚,我已入军机,前几日圣/上还赐下补品,今后的风光很长,我们师徒一起。


                            20楼2019-12-10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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