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的小片段“江湖再见”终于在某烟的摧残下成了一个系列，现在宣布我又正式开始挖坑了。话说上一个坑“如果命运”好像是15年开始更的，好像是18年年末结束的，具体拖了多久我也忘记了。现在看看那时候文笔好像比现在要好一些，内心还有点希望度娘能把它吐出来。
然后是阅读指南：
某烟一直缓更，极可能半年更，望见谅，具体啥时候完结看情况。
本文沿用了某些“如果命运”的设定，不是序也不是续，只是顺手拿来用而已，重要设定会注明。
偶尔会有原创工具人出没，不用太注意。另外，各种工具名字含义随意揣测，某烟会尽量好好取名字（我非常不厚道地又用了某动画中我很喜欢的名字）。
本文只是一个一时兴起的消磨时间脑洞，分享一下某烟内心对各个人物的理解、感受与期待。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同时，本文并没有什么确切的大纲，欢迎各种讨论与剧情建议。
最后祝愉快。

序 | 清明
一、清明
今年清明，像往年一样。前些日子还是艳阳高照，大有酷暑将至的势头，这两天又阴沉沉地，时不时下个雨，降个温……前几天小师妹看天气好，早就念叨着说清明祭奠完父亲要去城外的山坡上放风筝，现在看来这湿漉漉的天气怕是不能成行了。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失落，自从开始断断续续下雨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再提这件事，今早出门前也只叹息了一句：“只是可惜了师兄和我一起做的风筝。”“下次还有机会嘛。”战龙一边清点着该准备的东西，一边安慰着小师妹。虽说自师弟接管皇城以来大家一直都很忙，但是偶尔陪小师妹放个风筝这种事，还有得是时间吧，不忘问一句在一旁确认祭词的龙城主：“是吧，师弟？”“嗯。”
也许是因为逝者已逝多年，清明祭奠这件事，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活动。就算是师父的女儿也没有了最初那几年的触景伤怀，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清明踏青。和平年代所带来的富庶与安定似乎在一点一点抚平这个世界的戾气，对于曾经从天而降的蝎子军团的恐怖与嗜血似乎都已经消失殆尽，但是关于老城主、新城主和红头发的外族人的各种英雄事迹倒是仍然在街头巷尾流传。
因为是清明，素来静谧的墓园变得异常嘈杂，来来往往的都是成群结伴来扫墓的人。和平年代的生老病死更多的是自然规律的一种反应，大都能够终其天年，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悔恨与惋惜。甚至对于年幼的孩子们来说，扫墓与其说是来祭奠逝者，不如说是一场难得的家庭郊游，过完元宵就开始期待的家庭活动。“快看，是龙城主他们！”刚刚从母亲手中接过祭祖用过的供品，小女孩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
清明去墓园祭奠师父是每年都要做的事情。虽说从冥界回来之后，龙戬总是觉得这些是非恩怨理不清，常常是越想越乱，但还是时常会在一个人空下来的时候从脑子里把它们翻出来理一理，这样才会有理清楚的可能。师父的墓地是一个很好的场所，因为师父的身份原因，他在这个墓园有一块独立的与其他普通士兵分开的墓地，再加上年代有些久远，特意前往墓园深处悼念老城主的人不多，有也是安安静静的放一束鲜花或是一点供品，站一会就走。尽管如此，现任龙城主和师兄妹一同前去祭奠老城主还是会格外引人注目。“他真的打败了那个冥界的护法吗？”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仰起头看向妈妈。“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就生活在冥界的统治下了。”“冥界，不好吗？”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冥界的人都是大坏蛋。”一直和人群一起看龙城主的哥哥回过头告诉妹妹，还不忘加一句，“都是像蝎子王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
似乎是突然捕捉到了某个熟悉但是好久都没有听到，本以为早就已经随时间在这个世界飘散了的词汇，龙戬下意识地偏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群中正义正言辞地教导妹妹的一身正气的青龙族少年，暗自心道：冥界的都是坏人嘛，呵呵，原来他们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二师兄，怎么了？”小师妹注意到龙戬偏过头似是在看什么。“没什么。”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按部就班地扫完墓，程式化地说完该说的话，龙戬一边帮师兄和小师妹一起收拾摆开来的供品，一边说：“师兄师妹，我想单独和师父说几句话，你们先回吧，不用等我。”“好的，看起来好像要下雨，别呆太久。”是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不知从哪年起，龙戬多了这样一个习惯，每年清明祭拜仪式结束之后，喜欢一个人在师父墓前多呆一会，大概是想要向师父汇报一下他的工作成果吧。反正战龙是这么想的，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序 | 清明
二、遗忘
午后，阴沉沉的天气终于忍不住飘起了小雨，似是在驱赶着这些不知情的人远离这个埋葬了不知名回忆的地方。墓园恢复了平日的寂静，只能听到雨落下来的声音。好像去年清明没有下雨呢，这样的场景还真是难得，很适合用来悼念逝者呢。师父，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妈妈，城主真的活了很多很多年吗？”“是的。”“那他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因为……”年轻的妈妈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自己好像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小女儿这么一说，似乎从自己记事起，龙城主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被女儿一提醒，不由得背后一凉。“那他一定认识很多人，记着很多事。”“是的吧。”妈妈给两个孩子打着伞，得找个地方避避雨，“我们去翠云斋吃点心好不好？”“好！”
城东的翠云斋是皇城最大的信息集散地。此刻正聚集着被迫前来避雨的各色人等。玲珑要了一壶明前茶和三个清明团子，和大师兄在角落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不要给二师兄送把伞？”“你不是也没带伞吗？”战龙望向墓园的方向，刚刚被跑来避雨的人群充满了的街道已经变得冷清了，偶尔会有一两个花花绿绿的伞面在里面移动，“这么多年了，哪年不是这样，这么大个人了淋点雨不会病的。”“说得很有道理似的。”玲珑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那我们喝完茶把二师兄这份也给吃了？”“随你，反正你又不是不会做给他吃。”“到底是翠云斋的清明团子，我哪能做得这么好吃。”“那就是他龙戬没这个福气。”战龙习惯性地说出这句话。想来，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和小师妹一起趁师父不注意溜出来到翠云斋买点心吃，也不会忘记给接受师父责罚的师弟带一份回去，但是大多时候那一份要不就是回去的路上被瓜分了，要不就是后来师弟拿给小师妹吃。话说回来，他似乎真的不是那么喜欢吃点心。
“哥哥，如果你像龙城主一样活那么多年，你会记得什么？”小女孩趴在桌边兴致勃勃地问哥哥。小男孩挠挠头：“会记得很多事情吧，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记下来。”“那要是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必须得忘记一些呢？”“那就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那哥哥还会记得我吗？”“当然啦，肯定会记得你，还会记得妈妈，记得私塾的教书先生、翠云斋的掌柜的、……”小男孩罗列出一堆人名，“龙城主，还有那个爸爸年轻的时候救了的姐姐……”“那个姐姐为什么是白头发？”“不知道，也许是外族人吧，传说中那个和龙城主联手打败冥界护法的外族人不也不是蓝头发嘛。”“她似乎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她一定很孤独，真可怜。”“没关系的，她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嘛。”“那要是有一天她死了呢？”小女孩很认真地反问哥哥。“嗯……”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师父，第三年了，青龙族恢复得很好，在人们的共同努力下，所有事情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那场战争带来的伤痛似乎已经消散殆尽了，就连小师妹也恢复了您走以前那样的开朗乐观。我知道的，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这三年来，师兄很帮着我，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确还是他比较在行，也许他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城主，但是我确实还是有着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青龙族需要改变，我知道师父您也一直想要做出那样的改变……”

序 | 清明
三、重逢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刷尽俗世所遗留在这个墓园里的纷扰与羁绊。前两年都没有下雨呢，今年的雨倒是下得格外的大。龙戬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突然想起前不久的一件事，从毒龙潭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一身正气的少年，上来就说：“龙城主，我昨天救了一个小女孩。”
“嗯。”
“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头发却是白色的，好像是个外族人。”
“嗯。”
“我见到她的时候好几个比她大一些的孩子在抢她的东西，一个用布包得很好的小包裹。他们说那个包裹里的东西是她偷来的。”
“嗯。”
“我觉得她没有错，所以我帮她打跑了那几个大孩子，拿回了属于她的东西。”
“嗯。”
“我想以后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您那样。”
“嗯。”
“那您能不能收我为徒？”
“你告诉她你是谁了吗？”
“没有，先生交过我的，做好事不求回报，是不能留名的。”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
“嗯……我真的很想跟着您学武。”
“等你告诉她你是谁之后，再来找我吧。”
“为什么？”
“她找不到你，会迷路的。”
然后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了。这件事真的是前几天发生的吗？好像就是几天前，又好像过了挺久的了。那个少年，是今天墓园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吗？
雨声在渐渐变小。
周围越来越安静，安静到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不对，是两个人的心跳。
不对，另一个是脚步声。
他睁开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朦胧的水雾下，有个人从一块小小的墓碑前捡起一支白色的雏菊。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嘴角似乎浮着一丝笑意……
呵，你是又在嘲笑我太过天真吗？
等一等！我是龙戬。
她回过头，双眉微蹙，用那双紫眸凝视良久，忽而释然，粲然一笑，双唇微动，似是在说什么……白伞白发，白衣白裙，消散在朦胧的水雾里。
龙戬，重逢真好。
嗯，重逢真好。

壹 | 梦归
一、小毛贼
如常的清晨，城西长老会刚换完班的夜间守门侍卫们正聚在一起聊天。“你听说了吗？”“听说什么？”“这两天城东老是有人家丢东西。这贼还七零八碎的什么都要。”“不过是个不识货的小毛贼而已，过两天就会给抓起来的。”“不是，我听说这贼可精了，虽说是什么都偷，但是那些被偷的东西过两天统统都会物归原主，而且是原封不动地放回之前被偷的地方，还什么踪迹都没有。”“那有啥，城东都是些平民老百姓，就算遭了贼，也就只能报个官而已，查了两天查不出来不算了还能怎么样。”“那倒是。”“可是我听说啊，昨天有人在城西看到了个打扮怪异的外族人。”
“不好了，长老会的印鉴不见了！”此话一出，这一堆人瞬间安静了……半晌，突然有个人幽幽地说了一句：“说不定，这印鉴过两天就会原封不动地被送回来了。”接下来，就炸开了锅似地纷纷开始回忆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发生。不会真的只是个小毛贼吧，小毛贼怎么会来龙城守备最森严的长老会偷东西，还一上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长老会的印鉴。“告诉祁长老了吗？”“祁长老发现的。”“那知会龙城主了吗？”“这个就不清楚了，应该已经通知了吧。”
“龙戬！”战龙直接推门而入，看见龙戬从繁琐的公务中抬起头看向他之后，“长老会的印鉴丢了。”一霎那的寂静，门口站岗的侍卫都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想要看看城主的反应，却看见龙城主已经拿着笔继续埋头处理事务了，然后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也许拿去玩两天就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了。”侍卫觉得没趣，准备看看战龙的反应，然后就被转过身的战龙瞪了一眼，自讨没趣地缩回脑袋站岗去了。“那，你什么打算？”“偷了印鉴，近期应该不会去长老会，也许会来皇城。”“那，我在皇城加派人手？”“不必，不是人手多少的问题，没发现就是没发现，也就只有你我多留意。”“你我就两个人，这么大个皇城，怎么留意得过来？”“已知长老会的目标是印鉴，那皇城的目标呢？”“异能锁？”“这是第一目标，但是难度有点大，这个贼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挑这个。”“那是？”“不知道。”“所以？我们就这样等他来偷东西？”“那能怎么办？”
长老会现在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印鉴被偷了，还因为祁长老在之前放印鉴的盒子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有借有还。”这笔记和刚学写字的小娃娃倒是没有多大区别，想通过笔迹找出这个贼还真的不大可能。祁长老看起来好像是被逼急了，继前些日子在城东组织了几次捉贼行动一直未果之后，终于下令全城彻查形迹可疑之人。

壹 | 梦归
二、异族人
“我昨天的确是见到过个打扮古怪的人。”城西街头卖包子的店家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回答着长老会的卫兵的问话，“看起来挺饿的样子，在这儿站了好久呢。我问他说要不要来点包子，然后他就走了。”“那他长什么样？”“不知道，穿了个黑斗篷，戴了个面具，什么都看不清。”“那斗篷有什么特征吗？”“没什么特征吧。”店家把刚装好的一屉包子放在高高的蒸笼的最下面那一层，“哦，对了，那斗篷背后有个标记。”“什么标记？”“没见过，但是看起来像是狼？”“狼？”两个卫兵对视了一眼，“可不能骗我们啊。”“我干嘛要骗你们。”“好，我们去别处问问。”
城外的人们陆续涌入刚刚打开的城门，守城的士兵接到了长老会的命令任何进出城之人都要仔细盘查。“什么人？”守城门的士兵拦下了一个白头发的外族姑娘。这个白头发的姑娘一身白衣，回答很轻，回答的内容确实很令人震撼：“龙族人。”“哈哈，龙族人？”士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指了指周围的人，又指指这个姑娘，“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他们都是龙族人，但是你，不是吧？”姑娘再没有回答他，只径直往城里走，再次被士兵拦下：“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是除了“龙族人”这三个字之外，没能得到任何别的答复。“那你不许进城。”士兵准备把这个姑娘拦在城外，但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白头发的白衣姑娘就不见了，原本显眼的白发竟然没能在人群中找到一丝痕迹，就像鬼魂看见阳光消散了一样……“真奇怪……”“要是这就是那个贼，那你责任就大了。”“不会吧，如果她是那个贼，那她怎么是从城外进来的？”“不会偷完东西先混出去再回来啊？”“可是既然已经出去了，那干嘛还要再回来？”“继续偷呗，你说这个贼昨天夜里偷了长老会的印鉴，今天会不会到皇城去偷东西啊？”“那可是皇城，虽说戒备不及长老会，但是要在龙城主眼皮子底下偷东西，那也太难了吧。”“我看未必，你看她刚刚不是跟人间蒸发似地不见了嘛。”
“打得不错，继续加油啊。”玲珑笑眯眯地拍拍身边一个刚打完一套拳的士兵的肩膀，然后对面前这些刚训练完的士兵说，“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了，都回去休息吧。对了，记得叫值夜班的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啊！”“是，三小姐！”士兵们列队走远后，玲珑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背对着夕阳伸了个懒腰，青石板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甚至还有点可爱呢。等一等，好像刚刚影子多了点什么……玲珑回过身，身后是皇城空荡荡的巷道，尽头是石砖砌的城墙，再远一点是火红的夕阳，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多出来的东西，也没有少了什么……

壹 | 梦归
三、夜访者
玲珑灭了床头的灯，打算睡觉，吱呀，似乎有一阵风吹开了窗。无奈，起身去关窗，似乎看见了一个身影从眼前飘过。应该说是一闪而过，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谁？”玲珑翻窗而出，试图借着更广阔的视野追寻一下那个影子的去向，但是只能看见明亮的月光安静地洒在青石板地面上，泛起银白的光华。
“怎么了？”巡视到这边的战龙转弯的时候恰巧看见自家小师妹深更半夜翻窗而出，看她样子似乎还打算爬上墙头再看看。“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人影？我刚刚巡视到这里，没有看见有人影啊……”“那可能我看错了吧。”玲珑笑着回过头估量着一下自己二楼窗口的角度，打算从那个窗口翻回自己的房间。“走门，别摔着了。”战龙提着灯笼从她身后走过，“我再看看。”“哦，知道啦。”一脸沮丧的玲珑乖乖地打开楼下的门。
“欸，我的簪子呢？”睡眼朦胧的玲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以确认自己并没有睡懵了连自己梳过头了都不记得了。开始翻自己的首饰盒，接下来是梳妆台上的每个角落，然后是梳妆台周边的地上，再是整个掀起自己的被子，最后是整个房间的桌子和地上……哪里都没有。
“这个贼是真的嚣张。”祁长老坐在龙戬的对面，一边罗列着这个贼的不是。“祁长老先喝点茶润润嗓子再说吧。”玲珑给祁长老递上一杯茶。“谢谢三小姐。”祁长老接过茶杯，“我听汇报说昨天有个异族人进了城。”“异族人，哪一族的？”玲珑似乎来了兴趣。“一个白发姑娘说自己是龙族人。”“白发姑娘？是龙族人？”玲珑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好像又的确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白发姑娘，可是她是龙族人吗？不对，应该是她还活着吗？如果她还活着，那师兄……想到这里，玲珑转过头去看龙戬。“她去哪了？”一直沉默的龙戬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不知道，说是在城门口不让她进，然后转眼就不见了。”“昨天守城门的士兵在哪？”“在家休息呢。”“我去见见他。”“嗯。”

壹 | 梦归
四、当归客
“那姑娘真的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她在哪不见的？”“就城门口，我看那姑娘她文文弱弱的，这脸色也苍白，让她在城门口等着也没有想到她会逃呢。然后一眨眼就混人堆里找不着了。”士兵站在边上小声地嘟嘟囔囔，“照理她这白头发应该挺容易找的啊……”“我知道了，多谢。”龙戬向士兵道别。
白头发，龙族人，一眨眼就不见了，是她回来了吧……
她终于想到要回来了啊……
可是她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对啊，她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要怎么来找我啊……

贰 | 故人
一、师父的女儿
果然，长老会的印鉴在无故消失了两天之后原封不动地被送回来了，还是原原本本地放在了当初丢的时候放的那个匣子里。但是长老会这两天来对于这个小毛贼的调查仍是毫无进展，除了祁长老更生气了这一点外。然后龙城主似乎又没有那个闲心来调查这个最近颇引人注目的小毛贼了。
“好像是因为长老会的印鉴自己回来了，龙城主就没有再花心力去调查这件事了。”
“不是吧，这皇城里不是也丢了东西吗？”
“听说只是丢了三小姐的一根发簪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话虽如此，不过我听说三小姐那根发簪是三小姐小的时候龙城主送给小师妹的生日礼物。那可是三小姐的心头宝。”
“反正按那个贼的个性，过两天就会原封不动地送回来的。”
“那倒是，就算那个贼不送回来，也就是龙城主再送一根的事。”
“是啊，这整个龙族能配得上龙城主的，也就属三小姐了。”
“这你可不能乱说啊。”
“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兄妹，有什么不妥的？”
“是没什么不妥的，但是你看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俩成亲啊。”
“这点我赞同啊，要我说啊，三小姐和龙城主之间，也就只是二师兄和师父的女儿的关系而已。”
“得了吧，就你们几个看看门，巡巡逻的，能知道个锤子。换班的换班，回家的回家，该干嘛干嘛去。”皇城的侍卫长眼看这群闲人的八卦聊得没完没了了，为了避免被当事人听见而引起尴尬，就上前打断了这场毫无意义的闲聊。
玲珑这两天换了一根新发簪，金色的牡丹花缀着细碎的流苏，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倒是更符合当前她这个三小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份，并且她自己也觉得颇为有趣。然而她这从小耳濡目染养成的侠客心又岂是几撮流苏就能束缚住的，这还没过多久就怀念起之前丢了的那支没有这许多麻烦坠子的簪子。这个被传得神乎奇迹的小毛贼却也吊起了龙城这位三小姐的好奇心。现在摆明了会把簪子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倒也是给了她一个见这个贼一面的机会，虽然就目前的状况看起来自己能追上的并不太可能，但是她也是做足了准备，只待这阵东风一把自己的簪子吹回来，就赶上前去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贰 | 故人
二、父亲的徒弟
玲珑算着日子，那个贼今天应该把自己的簪子送回来了，这一整天都守在自己的屋子里，眼巴巴地看着平日里乱糟糟，几天前刚刚因为找簪子而被迫收拾得还算整洁的梳妆台。“差不多该睡了啊。”战龙敲着小师妹的房门，一般到这个点她早就已经灭灯睡下了，但是今天房里还亮着灯，估计是还惦记着抓贼呢。“知道了，还不困嘛。”玲珑会算着日子，其他人自然也算着日子，今天一早就听见两个师兄在背地里商量抓贼的事，现在大师兄在房门对着的二层走廊这边，从窗户这边朝下看可以看见二师兄的一头蓝发。龙戬正从小师妹屋子前的小路走过，抬起头看见那扇还开着的窗户里照出来的暖黄色的灯光，正好对上小师妹笑嘻嘻的表情。看这架势、这情况，今天自家两个师兄是都不准备睡觉了，专门就为了会会这个贼，虽然总感觉不像是抓……
夜已经很深了，玲珑终于是迷迷糊糊靠在床头睡着了。风轻轻带过开着的窗，发出微弱是吱呀声，摆在桌上的灯火摇曳了一下……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声音，战龙推开房门，一切如常，除了小师妹靠在床头睡着了之外。战龙走到桌前准备把灯灭了，好给那个贼一个放心大胆地来还东西的暗示，突然瞥见梳妆台上，一支翠绿的玉簪安安静静地摆在镜子前……从窗口往外面望去，本应该在这一片溜达的龙戬已经没影了。已经来过了吗？
月光下蹿过一个黑影，龙戬轻巧地穿梭过各个屋顶，似乎在追什么东西，但是他到底在追什么，比他的身影还难看清楚。果然现在还是追不上吗？看来真的是电光神行步了，倒是莫名有点兴奋了。
眼前那个本就不太清晰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龙戬终于是顺手捏个冰锥朝那人扔了过去。那人也不见躲，就傻乎乎地往前跑，直到冰锥离得很近很近了才反应过来似的，才猛地一回头，手忙脚乱地竟表现得有点慌乱而不知所措。龙戬看到这情况倒也是心下一惊，本来这熟练的电光神行步让他又进一步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只是现在这个状况，照理来说，不应当啊，难道真的是因为暗示太多而认错人了？连忙又是一个冰锥飞过去，借着这抢上的几步加上那第一个冰锥没有很用力，这第二个冰锥倒是稳稳地飞到那人身前，挡开了第一个冰锥的攻势。这一攻一挡，虽然反应时间也就那么一刹那，倒也是真拖了拖那人的脚步，寒冰带着的利风带起了那人的黑斗篷的帽子，银白的发丝和清冷皎洁的月光倒是融合得很和谐……“血姬？”龙戬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她听见，不会引来旁人的围观，如果那人不是那想来便也不会理会。
只见那人条件反射性地回过身来，停下了脚步，就那样站在某家的屋顶上，背着月亮，借着月光看着自己。那人背光站着，此刻没有帽子遮着脸，却也看不真切……

贰 | 故人
三、恩人的仇人
见那人停了下来，龙戬也没有不假思索地追过去，也是就地停了下来。他也借着月光，试图从眼前这人的身影中分辨出什么更有价值的身份提示。血姬很特别，她是个一头白发的龙族人，掌握着的电光神行步是白龙族秘传的轻功，血姬是她在冥界的名字……本来这些已经足够断定来人的身份了，可是从刚刚面对那个冰锥的表现，如果是她，那个很多年前就能以一人之力单挑自己和火麟飞的冥界护法，绝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场景。回想起来，发色可以伪装，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行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龙族人的身份也不过是那个姑娘自己说的……那这样，所有的故意透露出来的暗示其实都无关痛痒，只是让自己潜意识里指向了那个或许早就已经被自己杀死了的人而已……是啊，她，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
这个冥界护法是被龙戬杀死的，在那之前龙戬从来没有舍得下手杀死过什么人，哪怕那人的确令人深恶痛绝，仅仅因为对生命的敬畏。然后她就那样死在了龙戬的手下，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觉得龙戬做错了什么，就连火麟飞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局外人都觉得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当初火麟飞告诉他的原话：“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况且现在是她不对。就算要说敬畏生命的话，那她杀了这么多人，不该偿命吗？”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剑龙是龙戬的恩人，师父是他最亲的人，在父母死后，在从冥界回来之前。给师父报仇，不假思索，不容迟疑，因为师父一定是对的，所以师父的仇人肯定是错的，所以不假思索；因为师父很强，所以师父的仇人一定会像师父那般强，所以不容迟疑……早该注意到的，那天的她何尝不是同自己那般的不假思索，不容迟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除了……
她是来报仇的，也是来报恩的。熬过这十万年之后竟然会成为恩人的仇人，她自己应该也没有想到吧。
“你是来报仇的，还是来报恩的？”沉默良久后龙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对着前方屋顶上的那个人，如果真是她，她会懂的吧。
“你会让我继续报仇吗？”熟悉的声音，但不是之前那种熟悉的语气，她就站在那里，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就像是那个梦一样——在极其普通某一天，那个小女孩突然回来了，没有杀戮，没有对决，就那样平静地回来了——这个梦的地点，上一次是在清明的墓园。
“看情况吧。”龙戬突然不知道给什么答案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想不想好好地谈谈？把事情说清楚就……”龙戬试探性地朝那边走了两步，她似乎并不在意，就继续往前走。
“你觉得这里会有人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谈他们从来都未曾听说过的事吗？”
“那……要不我们去找找？”龙戬有点底气不足，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对的，但是他们的确都需要做些什么，只不过，龙族需要的是改变，她需要的是回家。
“找什么？”
“找能让你心平气和地谈过去的人和地方。”
“万一没有呢？”
“那就......一直找吧。反正永年轮回，时间有得是。”

我来了

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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