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科幻小说 《星途》
5 气泡
留给科考船的时间只有短短十二秒！船员和科考小组成员愣怔的时间就已经用去四秒！
“怎么会这样？航线上怎么会出现小行星？！”
“天哪！这艘飞船没有任何武器！摧毁小行星都不可能！”
“导航员是**吗？！为什么要按这条该死的路线飞行？！”
“不！这是预警系统的问题！民用的设备果然还是靠不住！换做军方或者政府的飞船绝不会这样！”
“艾琳娜！我爱你！”
飞船舱里瞬间乱作一团，绝望，愤怒的咒骂掩盖了西蒙哭嚎的表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已经无从知道，留给所有人的时间只剩下三秒！
林教授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女儿那张稚气中带着倔强的小脸，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此刻，飞船驾驶舱也是同样慌乱，驾驶员，导航员和舰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说冥王星附近空域的航线不算繁忙，只有军方巡逻舰，和一些科考和工业飞船会经过，但在遍布太阳系的空间探测器组成的密集监控网下，航线上的一颗小行星不可能不被发现。
撞击倒计时仍在继续，血红的字体横亘在宽大显示屏正中，还剩三秒！已经加速到每秒将近一千公里的飞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规避动作，如果立刻全功率开启减速发动机，巨大的惯性会瞬间把科考船挤压成铁饼！
最后的三秒，整艘科考船完全安静下来，就连报警器和飞船AI似乎也已经绝望，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显示屏上那串血红的倒计时数字，冷酷而又坚定的跳动着！
震动传来！所有人的心跳都瞬间停止了，等待宣判死刑的死神之锤落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科考船仅仅是震动了一下，幅度顶多比飞船进港时操作失误，撞击到缓冲垫时的程度大那么一点点。
很快，一切又恢复到原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终于有人第一个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除了身边人脸上绝望的表情正慢慢变成迷惑外，再也没有任何异样。
“各位，我是北原拓也舰长，很抱歉的通知大家，我们的蓝鲸号科考舰刚刚经历了一次撞击，幸运的是，飞船的装甲完全承受住了考验，小行星被撞碎，而飞船仅仅有轻微的破损，不影响继续航行，我们正在进行抢修，关于这次事故的原因，也会很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舰长的声音落下，船舱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劫后余生，科考队员和返回地球的冥王星基地工作人员喜极而泣，纷纷拥抱在一起。
林教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摸摸自己仍在狂跳的胸口，漫长而又短暂的十几秒，在经历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煎熬后，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只要女儿林莉开心，就无条件的支持她的任何选择！
“老林，不对啊。”何胖子开口打断了林教授的讲述，“相对速度将近两万公里每秒，就算那颗小行星是滴水，也足以把飞船撞烂，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何胖子说的也同样是纪默心中的疑惑，材料技术确实已经今非昔比，可就算是边疆号的装甲，也无法承受住这样的撞击，更别说一艘民用飞船了。
“林教授，这一点我也很奇怪，边疆号在陌生空域高速飞行时，哪怕空间探测器明明显示前方什么都没有，都要每隔几秒就释放舰首的高能伽马射线炮开路，您刚才说好奇者号没有安装武器，怎么会在撞击中完好无损呢？”
林教授神色复杂的看着纪默，沉默了片刻，声音低缓的说，“疑点何止是这一个啊，后来我经常回忆起那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发现还有两点十分匪夷所思，首先，好奇者号本身就是一艘科考飞船，搭载的空间探测系统是当时最先进的，绝不比军用设备差，怎么会没有提前发现航线上的一颗小行星呢？另外，人类全面进入太空的一百多年来，飞船受到撞击的案例十分罕见，冥王星附近虽然有不少小天体，但在那片广袤的空域，一艘八十米长的科考舰和一颗直径不超过三十米的小行星迎面撞击的几率又有多少呢？”
纪默和何胖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确实如林教授所说，这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对林教授已经有些了解，纪默甚至怀疑这只是他杜撰的故事。
“那后来呢？你们回到地球后，调查这件事了吗？”何胖子迫不及待的问。
“我们？！”林教授苦笑着摇摇头，缓缓扭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目光迷离深邃，仿佛又看到了那片遥远，诡异的黑暗宇宙空间。
“最后回到地球的，只有我一个，其他人都死了！”
就在人们还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中，心有余悸的相互庆祝，安慰的时候，蓝鲸号指挥室里的气氛却十分凝重。
又一台维修机器人失去了联系！
小个子舰长北原拓也把自己的帽子狠狠摔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那个区域的图像给我调出来！”
“北原舰长，F2区的线路已经损坏，没办法看到那里的图像了！”大副小心翼翼的说。
北原拓也面色铁青，额头的青筋直跳，飞船外壳破损，虽然F2区已经封闭，但能不能支撑到最近的空间中转站，谁也不敢保证。
“舰长！F2区出现异常！空气开始泄漏，舱内压力正在快速降低！”随船工程师紧张的大声说。
“还有工程机器人吗？！”北原几乎是怒吼着说，“没......没有了！天哪！舰长，你看！”大副手指颤抖着指向飞船中控屏幕，原本只有F2区变成了红色，可现在，红色区域正在极速蔓延，整艘飞船的前半段几乎都变成了血红色！
指挥室里瞬间变得死一般安静，所有人都僵住了，惊恐的四下打量着四周墙壁。
“F5区出现异常！D1区出现异常！通讯与监测系统出现异常！中心控制室出现......”AI的报警声戛然而止！指挥室里的所有控制设备，照明设备也同时停止了工作。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北原在黑暗中嘶吼着，没有人回答，飞船仿佛变成了一座在漆黑太空中滑行的坟墓！
几秒钟后，核电池应急照明灯终于亮起，指挥室里的人们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眼前一幕诡异的景象震惊了！
舱室的密封门，原本平滑的表面上鼓起密密麻麻的小气泡，不住的蠕动着，就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
“舱门在融化！”有人失声惊呼，所有人都第一反应都是核聚变反应堆受损，超高温的核燃料泄漏，后果不堪设想！可奇怪的是，指挥室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热度，反而十分阴冷！
很快，那些密密麻麻的气泡就蔓延开，迅速沿着墙壁，地板，棚顶扩散，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手足无措，却没有任何反应，僵立在原地，就连经验丰富，见识广博的北原舰长也是一样！
一声惨叫响起！是背靠着舱壁的大副，他没有发现那些气泡已经蔓延到他身后的墙壁，瞬间，他的全身都被气泡所覆盖，大副痛苦的扭动挣扎，摔倒在地，很快，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大堆蠕动着的气泡！
人们惊恐的后退，可整个舱室几乎都被气泡覆盖了，只能紧紧的挤在一起，绝望的看着脚下，头顶那瘟疫般蔓延的气泡！
北原舰长眼睛通红，突然拔出腰间的枪，怒吼着疯狂射击！有人抓起身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狠狠朝气泡砸去！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气泡仍在蔓延，惨叫声不断响起，人们一个个倒下，就像大副一样，变成了蠕动的气泡！
“弃舰！弃舰！听到的人立刻乘坐救生舱！离开好奇者号！离开好奇者号！”
气泡已经蔓延到北原拓也的腿上，他在摔倒前打开内部通话界面，拼命的喊着！
客舱里出现异变的时候，人们还在相互击掌庆贺逃过一劫，灯光突然熄灭，气泡悄无声息的出现，不等应急照明灯亮起，已经有很多人惨叫着倒下，直到北原舰长最后的警告响起，黑暗中惊恐的人们才真正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舰尾！救生舱在舰尾！”林教授不止一次乘坐过蓝鲸号，比较熟悉这艘飞船的情况，但那些冥王星科研基地的工作人员却根本不清楚救生船的位置，无头苍蝇般在黑暗中惊恐的呼喊，奔逃，根本听不见林教授的声音。
人们还在陆续倒下，林教授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留在这里结局就是死亡，他拉起一脸茫然的大胡子西蒙，朝舰尾的舱室跑去。
大部分应急灯已经受到气泡侵袭而毁坏，少数幸存的单元忽明忽暗的闪动着微弱光芒，林教授终于看清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惨剧，但他已经没时间去细想这些迅速蔓延的气泡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拉着西蒙没命的跑。
终于，在一处转弯的时候，西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身体重重的撞在舱壁上，林教授想拉起他，却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气泡，整个身体如同在沸水中煮熟了一样恐怖！
“快......跑......！”这是好友西蒙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林教授从窗外收回目光，仿佛不忍再看十几年前夜空中发生的悲惨一幕，眼圈微红，声音沙哑干涩，“我找到了救生舱，在整艘科考舰被气泡完全吞没前，逃离了，两天后被一艘运输飞船解救，回来后我就辞去了中央科学院的职务，自己成立了研究所。”
“核反应堆泄露应该不是这样的吧？那些气泡更像是某种强腐蚀性的东西造成的。”沉默了片刻，何胖子开口说。
林教授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来联邦事故调查小组也是这么解释的，说是聚变发动机冷却单元的有毒液体泄露，但这明显就是敷衍，无论是核反应堆泄露还是冷却单元的有毒液体，都不可能让整艘蓝鲸号彻底消失，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他们没有找到蓝鲸号？”纪默惊讶的问。
林教授点点头，“整整找了两个月，连蓝鲸号的一片残骸都没有找到，调查组的结论明显是根据我的描述推测的。”
纪默拇指托着下巴，皱紧眉头思索着，这确实太匪夷所思了，七八十米长的科考飞船，是什么力量能让它彻底消失呢？联邦几十年就制定了太阳系空间飞行器管理法，所有飞行器都会在数据中心备案，联邦时时刻刻掌握着它们的位置，速度，以及航迹信息，调查组没有找到蓝鲸号的唯一解释就是，它真的完全消失了。
“那您心中有答案吗？”纪默试探着问。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那场事故的研究，但研究所资源有限，而且和我的专业相去甚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答案，但我能肯定，那不是一颗普通的小行星，或者说，根本不是小行星！”
5 气泡
留给科考船的时间只有短短十二秒！船员和科考小组成员愣怔的时间就已经用去四秒！
“怎么会这样？航线上怎么会出现小行星？！”
“天哪！这艘飞船没有任何武器！摧毁小行星都不可能！”
“导航员是**吗？！为什么要按这条该死的路线飞行？！”
“不！这是预警系统的问题！民用的设备果然还是靠不住！换做军方或者政府的飞船绝不会这样！”
“艾琳娜！我爱你！”
飞船舱里瞬间乱作一团，绝望，愤怒的咒骂掩盖了西蒙哭嚎的表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已经无从知道，留给所有人的时间只剩下三秒！
林教授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女儿那张稚气中带着倔强的小脸，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此刻，飞船驾驶舱也是同样慌乱，驾驶员，导航员和舰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说冥王星附近空域的航线不算繁忙，只有军方巡逻舰，和一些科考和工业飞船会经过，但在遍布太阳系的空间探测器组成的密集监控网下，航线上的一颗小行星不可能不被发现。
撞击倒计时仍在继续，血红的字体横亘在宽大显示屏正中，还剩三秒！已经加速到每秒将近一千公里的飞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规避动作，如果立刻全功率开启减速发动机，巨大的惯性会瞬间把科考船挤压成铁饼！
最后的三秒，整艘科考船完全安静下来，就连报警器和飞船AI似乎也已经绝望，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显示屏上那串血红的倒计时数字，冷酷而又坚定的跳动着！
震动传来！所有人的心跳都瞬间停止了，等待宣判死刑的死神之锤落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科考船仅仅是震动了一下，幅度顶多比飞船进港时操作失误，撞击到缓冲垫时的程度大那么一点点。
很快，一切又恢复到原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终于有人第一个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除了身边人脸上绝望的表情正慢慢变成迷惑外，再也没有任何异样。
“各位，我是北原拓也舰长，很抱歉的通知大家，我们的蓝鲸号科考舰刚刚经历了一次撞击，幸运的是，飞船的装甲完全承受住了考验，小行星被撞碎，而飞船仅仅有轻微的破损，不影响继续航行，我们正在进行抢修，关于这次事故的原因，也会很快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舰长的声音落下，船舱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劫后余生，科考队员和返回地球的冥王星基地工作人员喜极而泣，纷纷拥抱在一起。
林教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摸摸自己仍在狂跳的胸口，漫长而又短暂的十几秒，在经历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煎熬后，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只要女儿林莉开心，就无条件的支持她的任何选择！
“老林，不对啊。”何胖子开口打断了林教授的讲述，“相对速度将近两万公里每秒，就算那颗小行星是滴水，也足以把飞船撞烂，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何胖子说的也同样是纪默心中的疑惑，材料技术确实已经今非昔比，可就算是边疆号的装甲，也无法承受住这样的撞击，更别说一艘民用飞船了。
“林教授，这一点我也很奇怪，边疆号在陌生空域高速飞行时，哪怕空间探测器明明显示前方什么都没有，都要每隔几秒就释放舰首的高能伽马射线炮开路，您刚才说好奇者号没有安装武器，怎么会在撞击中完好无损呢？”
林教授神色复杂的看着纪默，沉默了片刻，声音低缓的说，“疑点何止是这一个啊，后来我经常回忆起那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发现还有两点十分匪夷所思，首先，好奇者号本身就是一艘科考飞船，搭载的空间探测系统是当时最先进的，绝不比军用设备差，怎么会没有提前发现航线上的一颗小行星呢？另外，人类全面进入太空的一百多年来，飞船受到撞击的案例十分罕见，冥王星附近虽然有不少小天体，但在那片广袤的空域，一艘八十米长的科考舰和一颗直径不超过三十米的小行星迎面撞击的几率又有多少呢？”
纪默和何胖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确实如林教授所说，这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对林教授已经有些了解，纪默甚至怀疑这只是他杜撰的故事。
“那后来呢？你们回到地球后，调查这件事了吗？”何胖子迫不及待的问。
“我们？！”林教授苦笑着摇摇头，缓缓扭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目光迷离深邃，仿佛又看到了那片遥远，诡异的黑暗宇宙空间。
“最后回到地球的，只有我一个，其他人都死了！”
就在人们还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中，心有余悸的相互庆祝，安慰的时候，蓝鲸号指挥室里的气氛却十分凝重。
又一台维修机器人失去了联系！
小个子舰长北原拓也把自己的帽子狠狠摔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那个区域的图像给我调出来！”
“北原舰长，F2区的线路已经损坏，没办法看到那里的图像了！”大副小心翼翼的说。
北原拓也面色铁青，额头的青筋直跳，飞船外壳破损，虽然F2区已经封闭，但能不能支撑到最近的空间中转站，谁也不敢保证。
“舰长！F2区出现异常！空气开始泄漏，舱内压力正在快速降低！”随船工程师紧张的大声说。
“还有工程机器人吗？！”北原几乎是怒吼着说，“没......没有了！天哪！舰长，你看！”大副手指颤抖着指向飞船中控屏幕，原本只有F2区变成了红色，可现在，红色区域正在极速蔓延，整艘飞船的前半段几乎都变成了血红色！
指挥室里瞬间变得死一般安静，所有人都僵住了，惊恐的四下打量着四周墙壁。
“F5区出现异常！D1区出现异常！通讯与监测系统出现异常！中心控制室出现......”AI的报警声戛然而止！指挥室里的所有控制设备，照明设备也同时停止了工作。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北原在黑暗中嘶吼着，没有人回答，飞船仿佛变成了一座在漆黑太空中滑行的坟墓！
几秒钟后，核电池应急照明灯终于亮起，指挥室里的人们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眼前一幕诡异的景象震惊了！
舱室的密封门，原本平滑的表面上鼓起密密麻麻的小气泡，不住的蠕动着，就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
“舱门在融化！”有人失声惊呼，所有人都第一反应都是核聚变反应堆受损，超高温的核燃料泄漏，后果不堪设想！可奇怪的是，指挥室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热度，反而十分阴冷！
很快，那些密密麻麻的气泡就蔓延开，迅速沿着墙壁，地板，棚顶扩散，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手足无措，却没有任何反应，僵立在原地，就连经验丰富，见识广博的北原舰长也是一样！
一声惨叫响起！是背靠着舱壁的大副，他没有发现那些气泡已经蔓延到他身后的墙壁，瞬间，他的全身都被气泡所覆盖，大副痛苦的扭动挣扎，摔倒在地，很快，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大堆蠕动着的气泡！
人们惊恐的后退，可整个舱室几乎都被气泡覆盖了，只能紧紧的挤在一起，绝望的看着脚下，头顶那瘟疫般蔓延的气泡！
北原舰长眼睛通红，突然拔出腰间的枪，怒吼着疯狂射击！有人抓起身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狠狠朝气泡砸去！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气泡仍在蔓延，惨叫声不断响起，人们一个个倒下，就像大副一样，变成了蠕动的气泡！
“弃舰！弃舰！听到的人立刻乘坐救生舱！离开好奇者号！离开好奇者号！”
气泡已经蔓延到北原拓也的腿上，他在摔倒前打开内部通话界面，拼命的喊着！
客舱里出现异变的时候，人们还在相互击掌庆贺逃过一劫，灯光突然熄灭，气泡悄无声息的出现，不等应急照明灯亮起，已经有很多人惨叫着倒下，直到北原舰长最后的警告响起，黑暗中惊恐的人们才真正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舰尾！救生舱在舰尾！”林教授不止一次乘坐过蓝鲸号，比较熟悉这艘飞船的情况，但那些冥王星科研基地的工作人员却根本不清楚救生船的位置，无头苍蝇般在黑暗中惊恐的呼喊，奔逃，根本听不见林教授的声音。
人们还在陆续倒下，林教授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留在这里结局就是死亡，他拉起一脸茫然的大胡子西蒙，朝舰尾的舱室跑去。
大部分应急灯已经受到气泡侵袭而毁坏，少数幸存的单元忽明忽暗的闪动着微弱光芒，林教授终于看清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惨剧，但他已经没时间去细想这些迅速蔓延的气泡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拉着西蒙没命的跑。
终于，在一处转弯的时候，西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身体重重的撞在舱壁上，林教授想拉起他，却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气泡，整个身体如同在沸水中煮熟了一样恐怖！
“快......跑......！”这是好友西蒙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林教授从窗外收回目光，仿佛不忍再看十几年前夜空中发生的悲惨一幕，眼圈微红，声音沙哑干涩，“我找到了救生舱，在整艘科考舰被气泡完全吞没前，逃离了，两天后被一艘运输飞船解救，回来后我就辞去了中央科学院的职务，自己成立了研究所。”
“核反应堆泄露应该不是这样的吧？那些气泡更像是某种强腐蚀性的东西造成的。”沉默了片刻，何胖子开口说。
林教授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来联邦事故调查小组也是这么解释的，说是聚变发动机冷却单元的有毒液体泄露，但这明显就是敷衍，无论是核反应堆泄露还是冷却单元的有毒液体，都不可能让整艘蓝鲸号彻底消失，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他们没有找到蓝鲸号？”纪默惊讶的问。
林教授点点头，“整整找了两个月，连蓝鲸号的一片残骸都没有找到，调查组的结论明显是根据我的描述推测的。”
纪默拇指托着下巴，皱紧眉头思索着，这确实太匪夷所思了，七八十米长的科考飞船，是什么力量能让它彻底消失呢？联邦几十年就制定了太阳系空间飞行器管理法，所有飞行器都会在数据中心备案，联邦时时刻刻掌握着它们的位置，速度，以及航迹信息，调查组没有找到蓝鲸号的唯一解释就是，它真的完全消失了。
“那您心中有答案吗？”纪默试探着问。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那场事故的研究，但研究所资源有限，而且和我的专业相去甚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答案，但我能肯定，那不是一颗普通的小行星，或者说，根本不是小行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