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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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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rt,短篇一发完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8-26 12:31回复
    ——你们要在圣诞节之前找到一件对方心爱的东西。
    这是忍足早晨一睁眼,在床头看到的一张纸条上写的字。
    ——用来还原你们的身体。
    忍足掀开被子,视线下移。酒红色的丝绸睡袍,雪色中透着粉意的肌理。然后就是金碧辉煌的室内装潢。
    床边的桌子上有一面镜子,玻璃里面色惊恐的脸和自己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现在,忍足侑士的灵魂装在了迹部景吾的身体里。
    迹部景吾也是。
    圣诞节前一星期的冰帝出乎意料的热闹,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放假,而是这几天男网部闹得鸡飞狗跳的八卦事。忍足不知道又因为什么惹了大爷不高兴,两个人整整三天没说话,众人议论纷纷,偏偏又没有一个人敢上去触霉头。
    周五,期末考的最后一天,也是各个部门部活的最后一天。网球场里面和铁丝外面的几百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忍足逃似的从迹部的灼灼目光下溜了。
    忍足惠里奈倚在墙边端着一杯水,意味深长地揶揄着刚回家的忍足。透过玄关旁边的落地玻璃窗,视线的尽头是不远处街道的拐角,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惠里奈收回视线,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和迹部吵架了?”
    忍足一边换鞋一边再一次耐心解释:“姐姐,我没有和迹部吵架。”
    惠里奈撇了撇嘴,把忍足换下来的大衣挂到柜子里,一脸“鬼才信你”的模样哼了一声:“他的车可就在那停着呢,这么大一辆劳斯莱斯一路跟你回来你别说都没看见。”
    忍足无奈的声音传来:“真的不是吵架。”他停了一下,又说:“迹部三天前和我告白了。”
    忍足本以为惠里奈最起码也要以尖叫开场,没想到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拿着水杯走进客厅,坐下才慢悠悠地问道:“你没答应?”
    忍足凭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和最会哄人的嘴,从小在情场无往不利。男男女女,只要是漂亮脸蛋就来者不拒。迹部的外表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在惠里奈眼里最颜狗的弟弟,不应该会拒绝才对。
    忍足跟在她身后的脚步一顿,在惠里奈的身边坐下。惠里奈瞥了他一眼,又试探问道:“你这是什么反应?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这么多年和你告白的人这么多,我也没看你这样。”
    光是惠里奈知道的,就有好几个。有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最风情的就是她眼角的一颗泪痣;还有一个软妹款,天天穿小裙子,说话都带尾音,最喜欢吃约克郡布丁;还有一个是天天和忍足一起看电影的文青,天天莎士比亚不离口。
    不管各形各色什么特点,最统一的一点就是:全都是校花级花往上的大美人。
    忍足摇了摇头,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不喜欢。”
    正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办。
    忍足这句话一出口,惠里奈大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篇小作文压在舌尖,生生又吞回嗓子里,手上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敲打手机。
    忍足看着惠里奈恨不得以“大”瘫在沙发上的放肆模样,觉得自己脑仁更疼了:“姐你今天来我这干什么?”
    忍足和惠里奈都在东京上大学,但是惠里奈的大学和冰帝距离甚远,姐弟两个虽说都在东京,却没有住在一起。关西忍足家向来财大气粗,于是姐弟两人一人一套房子互不理睬,忍足实在不知道惠里奈今天怎么会过来找他。
    “我来看看你不行啊?”惠里奈不满的撇嘴。“下周就是圣诞节,爸妈计划去澳洲玩两天,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忍足摁了摁眉心,他现在心里乱的很,果断拒绝。
    惠里奈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变魔术似的从身后的手包里抽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我今天来提前把圣诞礼物给你。”
    东西被强行塞进忍足的手里,盒子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泛着诡异的黑色,用现在很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五颜六色的黑”,像蛇的鳞片。忍足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这是什么?”
    惠里奈得意洋洋:“愿望盒,它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愿望。”
    忍足只当是惠里奈逗他玩,顺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那我想一夜暴富。”
    “去死!”惠里奈把身后的靠枕砸在忍足的脸上,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准备离开:“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知道了。”
    惠里奈坐在鞋柜前换鞋,一抬头正巧又看到了街前的劳斯莱斯,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弟弟也不用多说什么,该都知道,但是不说似乎又不太行。她脚上的动作一滞,挠着手心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那个……侑士你这么大人了要怎么处理你自己肯定知道。”
    忍足闻言把头扭过来,正看到惠里奈用手指了指劳斯莱斯的位置,无奈道:“但是咱们两家世交,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咱家这辈虽说男孩有你、谦也、翔太三个,但是他俩再怎么说也只是堂兄弟……而且,迹部家这辈可就这一个独子。”
    惠里奈的话说的含蓄又未免直白,他们这种世家大族私下玩闹如何都无所谓,有些事就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这也是忍足最苦恼的事。
    远处的劳斯莱斯在玻璃上映出一个闪亮的黑色倒影,但远远地投到忍足的视线中便只剩下混沌的一点。不难想象此刻的迹部是如何臭着一张脸坐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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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8-2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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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些。一瞬间的沉默后,忍足收回视线:“我知道,姐姐。”
      惠里奈从没见过自家弟弟这种模样,一双眼睛固执地锁在眼前的杂志上,却涣散的什么都不剩下。千言万语挪到嘴边都被她悉数吞下,她抿了抿嘴,深深缓下一口气,复而扬起忍足姐弟最惯用的不羁笑容:“不管怎么样,姐姐爱你。”
      偌大的别墅里再一次只剩下忍足一人,再次抬眼去看,原本的一抹黑色也不见了。
      夜色织上天空,伴着电视的背景声,忍足一个人吃完饭,把碗放进洗碗机里,洗完澡在一楼抱着电脑看了半天,睡前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惠里奈留下的黑色小盒子上。
      神秘诡异的盒子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鳞片般折射出幽幽的光。它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幽深漆黑的古巷街角,在一间被老桐木家具包裹的屋子里,盘踞在布满灰尘蛛网的角落里不动声色。
      忍足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从来不信惠里奈动不动就神神叨叨的玄学。
      却想起了她临走时最后一句话。
      ——姐姐爱你。
      忍足笑出了声,一手夹着笔记本,另一只手顺势抄起小盒子,慢悠悠地往卧室里走:“你要是真的有用,就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做。”
      迹部说喜欢他,他要怎么做。
      忍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他和迹部初一在网球场挥拍的第一面开始,迹部当上部长,当上学生会长,初一时网球部的关东大赛、全国大赛……一会是在绿茵场上挥汗如雨,身边尽是喝彩的迹部;一会是作为学生会长站在礼堂前,意气风发万人敬仰的迹部;还有在各种宴会上衣冠楚楚,夺目耀眼的迹部。
      长辈的话堆在耳边,像魔咒,像诱惑:那是忍足家的世交,关东望族迹部家的独子,迹部景吾。
      他醒在迹部家的白金汉宫里,用着迹部的身体。
      迹部也是如此。
      忍足跑回自己家,疯狂的门铃在两人相顾无言的对视中沉默。
      迹部率先收回眼神,忍足也虚咳了一声。迹部扶着门侧开身体给忍足让出一条进屋的路,嘴上也没客气:“本大爷还想看看你准备躲我到什么时候。”
      忍足扭曲地看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脸上摆出迹部最常见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傲娇表情,心情十分复杂。一看就知道迹部气消了一大半,却还是解释道:“我不是在躲你。”
      忍足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思索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释清楚。
      迹部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冰帝喜怒不形于色的天才居然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解释的模样十分可爱,迹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收回心思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说吧,这是什么回事?”他说完,用手点了点茶几上的小纸条,和忍足早晨在床头的那张一模一样。
      忍足摁了摁自己的眉心,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纸条和迹部的放在一起:“我也有一张。”
      纸张的背面写了游戏规则: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求助他人,期间只能住在身体原本的家。
      “这是什么意思?”迹部扬着嗓子,有些好笑。“如果这是游戏规则的话,我直接告诉你在我家拿什么能过关就是了。”
      忍足盯着纸条半晌,突然一字一句道:“电视柜左手第二个格子上的蝴蝶玩偶,是陪伴我最久的玩具。”
      迹部立即把它拿过来,别说是电视上那种不可能出现的特效大场面,就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忍足,觉得这个方法不严谨,跃跃欲试地建议道:“是不是要把本大爷的东西也拿过来。”
      忍足缓缓地摇头,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差不多,苦笑道:“我猜,它应该是有自信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
      他们过去的四年连体婴儿似的连在一起,对对方的脾气秉性再熟悉不过,扮对方的角色也不会太困难。忍足和迹部大概串了一下供词,距离圣诞节也就是周二,还有三天。时间说充裕也充裕,紧张也紧张。
      但是山置管家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忍足在哪,他也只好回去了。
      忍足走后,迹部去洗了个澡,这才正式打量了一圈忍足的家。
      和自家白金汉宫开车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独栋别墅。平时会有阿姨过来做饭收拾,只有忍足一个人住。自家大大小小几百号佣人和这里相比,忍足不出破绽的压力绝对比他成几何倍数。
      冰帝的天才,应该没问题吧。
      迹部想着,不由自主笑了。
      学校留的作业可不会因为两人灵魂互换而获得豁免权,忍足刚才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福至心灵,把迹部的作业拿来了,自然走的时候也把自己的作业拿走了。现在对于一切都还处于未知状态的迹部,决定先去把作业写了。
      忍足天性凉薄,在冰帝他家一直被女生当做朝圣地,女朋友乱七八糟换了这么多,却也没一个来过。别人是来不了,但是迹部可不是别人。
      书房在二楼,忍足卧室旁边。作业数量多,不过对迹部来说不算难,写了一半发现有一道题需要用到参考书,但是忍足只把他的作业原封不动全抱来了,书一本没有。
      “忍足这个家伙,东西放哪了……”迹部放下手中的笔,嘀嘀咕咕地在忍足放在书桌上的一摞教辅材料里翻找。忍足的东西放得很整齐,迹部找的也快。抽书的时候,迹部才用余光注意到忍足摆在桌子上的相框。
      去年高一,冰帝网球部全国大赛冠军,正选们捧着奖杯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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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8-26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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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还是老样子的站在迹部身后,正选队服上的拉链拉到最上面,盖住了一截深邃的下巴。紧紧抿在一起的双唇勾出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弧度,张示着他的好心情。迹部依旧站在C位,倨傲的模样十分的众生平等。
        相框擦的锃亮,只有迹部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在灯光的折射下有两道细微的痕迹。
        是忍足的指纹。
        身为迹部景吾,在周末也不得清闲是忍足早有准备的事,但是他没料到会这么的忙碌。
        迹部还没有正式接管家里的事,但是家里就他一个,有些事或多或少的已经在参与了。上午去找迹部的时候说过这件事,迹部表现得十分豁达,表示让忍足自己看着办就行,他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吃过午饭,忍足认命的往书房一坐,旁边的文件摞了半米高,看一眼都心累。他悻悻地从最上面抽下来一本开始看,嘴里不情不愿的:“就不怕我窃取你家商业机密……”
        人只要一专注精神,时间就会飞的极快。忍足下一次抬头看表,时针已经划过两圈。他从椅子上直起身舒缓开逐渐僵硬的身体,眼睛往下撇的同时看到了脚边空荡荡的垃圾桶。
        他的动作一下就僵住,随即想起自己家里来不及收拾的那点辛秘。
        “完了。”
        迹部脚下动作轻微的一错,把桌子边上的垃圾桶踢倒了。垃圾桶里没有别的东西,白色的纸团四散滚落,一团一团散在红木地板上。
        “真是的……”迹部懊恼自己的莽撞,把书放下,俯下身一个个捡起来。
        有一个滚到了对角线位置的角落里,本来也没团得多紧凑的纸团,悄没声地舒展出一截皱皱巴巴的黑色线条。
        迹部的动作在把它往垃圾桶里归位的前一秒停了下来,线条鬼怪的盘旋在纸上吸引住他全部注意力,不知为何自己会不受使唤地蹲在角落里,用手将它慢慢展开。
        迹部景吾。
        迹部。
        景吾。
        一整张A4纸,黑色的、蓝色的,正着的、斜着的、倒着的,大的、小的,全都是迹部景吾。
        他蹲在地上,猛然把身后才放进垃圾桶里的纸团全都倒出来。
        下一秒,迹部景吾被“迹部景吾”包围。
        表情在一瞬间冻住。
        不论时候迹部再次回想起当时内心涌现出多少惊天骇浪的喜悦。当下的他,只觉得心脏猛然缩紧,心跳像是被忍足攥在手心,随着那一筐“迹部景吾”逃离禁锢的弹跳频率而震动。在一瞬间把脑子也打了个猝不及防。半是喜悦,半是苦涩。
        忍足侑士你要是喜欢我,又为什么躲我。
        思绪下意识往上牵,便情不自禁地挂在了忍足进门时那句挣扎又坚定的话上:我不是躲你。
        他怎么就这么信他。
        不知为何,迹部偏要死死抓住写满名字的纸团,棱角在手心按压得生疼,他却像不自知般被圈在“迹部景吾”里,困得心甘情愿。
        忍足把那一摞公事处理完已经过了晚上,山置管家催了好几遍,忍足才从书房慢悠悠地往餐厅晃。
        山置管家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是和寻常一样一遍跟在“迹部”身后一边老妈子似的碎碎念:“虽然公司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少爷也不能不按时吃饭啊,对身体不好。老爷夫人在国外也不会安心。”山置管家的碎碎念忍足以前也见识过,反正他也不需要回应,忍足就由着他说,自己左耳进右耳出。
        晚餐是迹部惯例的西餐,主餐是五分熟的牛排,旁边还有一杯无酒精红酒。
        忍足对西餐兴趣不大,却也不讨厌,想着不能暴露身份,便也像迹部一样慢条斯理的吃下去了。第二碟沙拉没有如期而至,山置管家垂头缓声问他:“少爷您之前吩咐的青箭鱼找到了,今晚厨房做了一份,您要试试吗?”
        忍足一愣,手下银质的叉子在白瓷碟上碰出一声响。
        迹部和忍足在一块吃饭的次数多到数不过来,一个喜欢西餐一个偏爱和食,一次西餐厅一次日料店的模式不知为何心照不宣的在两人身上贯彻了四年。忍足愿意为了迹部了解什么样的鹅肝最有口感,迹部也愿意放下身段和他在街头巷尾找最地道的一口关西风味。
        只有青箭鱼,迹部一口不吃一下不碰。
        上次在一起吃饭还是六月份在北海道的时候,青箭鱼的旺季。两个人湿乎乎的从温泉里出来,忍足的面前摆着一碟青箭鱼,迹部坐在对面,眉头拧成一个结。
        “真的不尝一口吗?”忍足用筷子夹起一块没有刺的肉递到迹部嘴边,收获迹部一个嫌弃的扭头。
        四年来不知道第几次被拒绝,忍足收回筷子把鱼肉放进自己嘴里,细滑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在迹部嫌弃的注视下,忍足愉快地享用完整条鱼,嘴上扬起笑,托着腮欣赏对面连吃饭都美成一幅画的迹部。
        迹部挑起眉看他。
        刚泡完温泉的忍足连平光镜都没来得及带上,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地招摇,他弯了眉毛,说:“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大阪。”
        去看看生我养我的土地,去尝尝喂我长大的食物,去分享我呼吸过的天空。
        忍足后半句没说出来,迹部却知道。
        青箭鱼算得上关西特产,在北海道遇见纯属意外之喜。此时,十二月的东京,迹部是花了多少心思把它弄来的?
        忍足复杂地咽了一口空气,不敢往下想。停顿的时间太长,山置犹疑地又问:“少爷?”
        忍足敛声,话里喑哑:“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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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8-26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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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迹部很久没有过这么悠闲的日子,吃过早饭无事做,看到了忍足堆在架子上的一碟影片,一水的日本本土纯爱系电影。
          四下无人,迹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忍足家的地暖开得很足,温热的感觉从脚心逐渐往上蔓延,刚大清早就把人熏得昏昏欲睡。他把碟片抱在怀里,一张张仔细的端详。
          “这不是去年寒假一起去看吗。女主还车祸死了,无聊。”
          “今年刚开学上映的,男主是个废柴。”
          “初二春天,还是忍足最喜欢的那个导演拍的。”
          ……
          迹部一张张的做排除法,手上的高度渐渐矮下去的同时,他惊觉,这四年里的片子,居然全是忍足和他一起去看的。塑料壳突然有些烫手。
          怀里的最后一张,是初一寒假,大家关系刚熟络时,忍足生拉硬拽让他去看的。岳人、慈郎和宍户三个人是幼驯染,一进部就好的像一个人。而日后作为迹部第一忠臣的桦地此时还在小学部,他和忍足两个人,望向彼此的眼睛,看到似是而非的寂寞。
          迹部答应了忍足的电影邀约。电影开幕前,忍足熟练地取票、买水、捧着一大桶爆米花递给迹部。
          迹部寻常不吃这些“平民食物”,却没拒绝忍足的好意,爆米花挺甜。
          漆黑的电影院里,只有最前方的大屏幕是唯一光源。迹部悄悄地瞥了一眼身边专注在电影上的忍足,谁能想到聪明干练的忍足会喜欢纯爱电影呢。迹部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似是对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的愉悦,拿起手边的可乐吸了一口。
          碳酸在舌尖炸开,冰凉的甜意顺着食道一路扩散。
          偶尔来一次好像也蛮不错的。
          迹部收回思绪,把他们两人第一次看的影碟放进机器里。窗帘严丝合缝的拉起,阳光挡在窗外,他想了一下,又从冰箱里找出可乐倒了一杯,端到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窝成一团。
          怀里的抱枕很柔软,整个屋子都是忍足侑士的味道。
          电影流水般的放完,迹部把东西放回原位的时候,望见放着影碟的架子上还夹着两本小提琴谱。忍足的小提琴水平一流,在初三的毕业晚会上曾作为独奏上台,被一众女孩尖叫三天。
          迹部当然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但是他最精进的是钢琴而不是小提琴。好久没拉过,突然看见谱子就来了兴致。他把谱子从架子里抽出来,随意地翻了两下,夹在手里往乐器房走。
          乐器房在三楼,墙壁全部采用上等的隔音装置,七八种乐器依次整齐地摆在墙角,落地窗帘将屋子密不透风的围了起来。壁灯是晃眼的白色,光无声的映在地上,透出一地细小的灰尘。
          迹部下意识停在门前,这个场景似乎在梦中出现多回。那个黑蓝发的男人,夜色下立在一室安静里,半阖起深紫色的眸子,表情藏匿于阴影,只有眼角眉梢的风情静静地随着手中的乐器吟唱。
          空中无月,他便是一地浮尘白光中折射出的迷离月色,滑落成整间房的清冷温柔。
          谱架摆在角落里,上面已经夹了一本谱子。
          是《罗恩格林》的乐谱。
          忍足是怎么知道他喜欢瓦格纳的歌剧的?
          迹部拿着谱子的力量加重三分,视线几乎化为实质地纠缠在谱面上。
          那一页正好是《埃尔萨之梦》。
          书页虽然干净平展没有折角,却已经在时间的侵蚀下微微泛黄,纸边因为多次翻阅出现了波浪形的轻微变形,如一条条涟漪在他的内心翻涌。
          迹部的右手握弓,左手把位,小提琴流畅的音色在一派温柔寂静的空气中晕散,却比忍足热烈。
          突然,乐器房的门被打开了。惠里奈伸长了脖子,从门后探出脑袋,长须一口气:“原来在这呢,侑士。我说怎么哪里都找不到你。”
          关西忍足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两家是世交,迹部自然认识惠里奈。忍足姐弟的关系素来不错,加之迹部忍足在谁看来都铁的关系,惠里奈居然也被迹部喊了三年的“姐姐”。
          “嗯?”迹部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姐姐。”
          惠里奈随意地和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脚上拖着一双居家拖鞋走进屋里,她陷在边上的沙发里,懒洋洋地半抬起和忍足七分相似的眉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吐槽:“你怎么又在拉《埃尔萨之梦》。就这本《罗恩格林》你已经拉得我都把整本曲子背下来了,换换吧。”
          迹部一怔。却听惠里奈又说:“算了,你开心就行。”
          接着她的表情纠结了一瞬,然后又顶着牙根劝道:“你这么多年的事没有一件瞒得过我,昨晚我回家和爹妈旁敲侧击了一下。迹部伯父那边……和大人拧着干太难了。”
          惠里奈就是前车之鉴。她高中是在关西上某私立女子贵族学校,从小不经世事的小公主在高中和学校隔了两条街的普通高中生有模有样的谈起了恋爱。男方迹部初二的时候见过,那天忍足拉着他在找到一家章鱼烧店,碰巧遇到惠里奈和男朋友约会。
          实在是太平凡也太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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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的脸在明明灭灭的车灯中勾勒出一条深邃的影,呼啸的车声中有沉沉的嗓音:“难吗?”
            十二月底的天冷的吓人,说话的同时哈出来一圈雾气。夹在雾气中,凤的眼神却清亮见底:“我很喜欢宍户前辈。”
            喜欢哪里能用“难不难”来解释呢?
            忍足收回神,抓紧了身上烂泥一般的迹部:“长太郎,你回去吧。本大爷一会把忍足带回去住一晚。”当了三天的迹部,忍足已经能做到面不改的“我喊我自己”了。
            凤不愧是冰帝最后的良心,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才点点头和忍足叮嘱道:“那部长您小心,晚上风大不要感冒了。”
            忍足点点头,目送凤坐上他家的私家车离去。天上飘下来一点凉意,通红的鼻尖上沾着些许晶莹,忍足吸了吸鼻子,下雪了。
            迹部家的司机来得很快,迹部虽然醉得厉害却很安静。眼镜后的双眼乖巧的贴在一起,碎乱的中长发蹭在忍足的颈窝里,呼吸声很轻。
            “先去忍足家。”他仔细的扶住迹部的腰,将鼻梁上的平光镜缓缓摘下。一动不敢动,连声音都是呼出来的气息。
            司机被留在门前,忍足将迹部打横抱进自己家里,放在自己床上。浴室的热气隔着一道门淌出些许水雾,忍足在浴缸里放着热水——按照他对迹部的了解,最起码也要洗干净才能睡。
            他从床边站起身,原本塌陷的床沿便随即蓬松开。醉意下的迹部只觉得身边的热源没了,一抬手,抓住了忍足将走的手腕。
            “别走……”梦中的人不知见到什么,眉头蹙起,呢喃。
            “我不走。”忍足一边缓声解释一边企图拉开迹部锁死的手。“我只是想去看看浴室水接好没有。”
            迹部突然从床上坐起,眼下清明得不像是喝多了,再细看却能看到他混沌的眼底:“不要。”
            迹部的眼底染着一片玫瑰色的旖旎。明明满身酒气,忍足偏偏在他身上闻到甜腻,滋味像极了冰帝玫瑰园盛开后,最明艳花朵上抚过的第一阵初夏的风时,钻进鼻尖幽幽的香气。
            窗外开始落下洁白的雪色,落地玻璃上因温差过大凝结出水雾,朦胧了一室的月华。温暖如春的屋子,忍足被床上神志不清的迹部牵住呼吸,他的视线在“忍足”身上逡巡,有一桶油浇在他迈向崩溃的冷静上。
            他的喘息声在晕开的雾气和哗然水声中逐渐浓重:迹部不知何时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小麦色的肌肤下透着一层绯色的光。
            浴缸里的水从边缘满溢,溅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水声四起。
            迹部带着酒气的呼吸撒在四周,屋子熏满醉意。
            窗外铺开一地的雪色。
            吻一路蜿蜒而下,一如窗外的雪轻柔的铺陈。唇齿浓烈的纠缠在肌肤上,混着怀中碎片似的呻吟和挣扎。两人的喘息缠绕如藤蔓,似安慰,更似引诱。
            忍足的吻,在“忍足侑士”的脖颈上,晕成一朵朵,鲜红的雪花。
            圣诞节来了。
            下了一夜的雪,全世界都是白色的。
            忍足昨晚可以称得上是仓皇落跑般逃离了自己的家,而天亮了,他又来了。
            迹部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早早地来,便也早早地倚在门前等他。V领的米色羊绒毛衣勾勒出流畅的身体曲线,脖颈上张扬着一处浓墨重彩的欲色。
            “我知道答案。”忍足出了车门率先开口,逐字逐句地往迹部倚靠的门前走,两手空空。
            迹部也扬起下颚,似笑非笑的风流。
            “本大爷就问你一件事。”他的手里拿着一叠相片,轻飘飘的甩。“为什么没有十月四日生日的?”
            迹部生生看着自己的脸一点点倾覆上来,湿润的呼吸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暖热。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天地倒转。
            迹部景吾又成为了迹部景吾。
            眼前忍足被自己宥在墙上,在迹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忍足的手便抓在了他的腰身上,往前一带——
            下一秒的忍足俯下身,从迹部还在颤抖的唇角开始细心描摹,灵巧的在唇线一点点赋予温暖和安心。舌尖湿滑,撬开牙关变成了很容易的事。深吻理所当然地填进来,却还不够的渴望更加深刻的接近。爱意在寂静的雪色中无声地爆破。
            在胸腔要被燃烧殆尽的前一刻,他们分开彼此贴合的脸颊,眼下潋滟,肤色潮红。
            忍足缓缓舔下迹部嘴角残留的水色。话里含了笑,低缓的音线生生被沉浸出妖异的暧昧:
            ——十月四日,我只希望迹部景吾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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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8-26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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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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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8-2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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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在lof看到!!!原来是一个太太!!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8-2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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