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山重水复
书接上回。2015年年初那个发作周期是半夜痛醒折腾,这回也是。唯独今天,2016年元旦这天,竟然是晚上八点痛了两个小时,而且还是能忍受的痛,艾叶水烫敷了二十来分钟没事了。心想能睡个安稳觉了。
谁想到,半夜三点四十分左右,我被一阵久违的剧痛弄醒了。好几年没这样痛过了,就像90年代初发期那样,痛不欲生!起来烧艾叶水坐在小凳子上烫敷不见缓解,妻子也醒了,帮忙续热水拧毛巾。结果弄了半个小时,丝毫不见减轻,而且越来越痛。我从凳子上起身,用右额不停的撞墙,仍然压不住眼窝深处的痛苦。最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地上用头磕墙脚和地板。
妻子吓哭了,这么多年剧痛她都见过,没有今天这样的凶险。因为,这个病会死人的。2011年的时候,我女儿同学的爸爸进校园接她女儿回家的时候,在校园里发作,没来得及送医院就去世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事。这在我妻子心里一直是个阴影,今天看到我这付模样,吓哭了。
妻子哭着住我能撑住吗?我说,怕是不行。妻子说不是在家里硬挺这样,我是说我们去医院,你能撑到医院吗?我说试试吧。打电话叫了个车,不到十分钟就到医院里了,屁股大的县城,平时走路过去也就半小时以内的事。这时是凌晨5点整。
元旦节,急诊室里只有个值班医生在用小太阳烤火打盹。妻子说快抢救!年轻的医生大约二十八九岁,一边翻一本厚厚的书一边不紧不慢地对我们说,现在做不了,没有人上班,就我值班。那些检测仪器的医生都不上班,你等天亮。
只能等,我们一起烤火。医生看我这模样,听我讲述病史。医生说,你这病这么严重,不是普通的头痛,是血管神经性头痛中最严重的一种,叫丛集性头痛!接着医生把他手中那本厚厚的医书翻到“丛集性头痛”那一页,所有的症状都对上号,而且书中有交代,这病无有效治疗手段和药物。瞬间绝望了,没得治。但一会又想开了,只要这次不死,以后绝对小心对付,不再大意。其实这几年以来,每个丛集期真没给我造成大的麻烦,这次大意骄傲了。
和医生有一搭没一搭聊到快七点,疼痛轻了一些。我的话开始多起来了,就问中药是否能根治?毕竟这本书上讲的都是西医手段。年轻的医生说:我不懂中医,言语中露出对中医的不屑,觉得学西医的他要高尚一些,和我们这些不懂医学的人聊治病特别是中医治病,掉他的身价。
那也就没有话题了,只等八点上班找颅内科专家某教授诊治。别看这小小十八线县城,这个医院很不错的。周边县市甚至邻省贵州黔东南州的黎平、天柱、锦屏等县也把这个医院作为医保定点报销单位,水平很高的。
八点整,挂急诊先拍了脑血流图,这是必做的科目。不必等候,当即出结论:椎底动脉血流量偏大还是基底动脉血流量偏大。好像这样写的。三年多了,有些记不清,反正是有点问题。
拿结果找到大名鼎鼎的某专家,问如何治?答曰:无有效手段和方法,快办理住院。我说:既然没有办法,还住个球的院哟!周专家说,住院止痛呀,得住完一星期。我问:那以后再发作呢?专家回答:再住院止痛呗!专家那高大光辉的形象瞬间在我眼里崩塌。其实,这么多年来,对付这个顽固的血管神经性头痛,哦不,丛集性头痛,我一直能有效地控制,每个丛集期最痛苦也就5-7天。只是这回有些大意,感冒几天没好全身冰凉没有及时袪寒保暖并吃感冒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