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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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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8-15 22:03回复
    天青 扬沙 健锐营
    【掐在营房将闭之前策马赶至,亮明身份后,将缰绳一甩小厮,问清政弟所在,往演武场。】
    【天色昏暗,平地起风沙,下意识抬臂遮挡,沙尘中能见到一人拉弓将射,顶着扬沙开口。】
    政弟。
    【一张嘴就吃了沙,呸呸两声,逆风前行。终于,立他身侧时,取一支箭拨弄翎羽,回想起幼时投壶,政弟从无虚射。】


    2楼2019-08-15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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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京畿的朔风无端扬起一阵尘沙,明明是平坦的地界儿,却偏生如荒漠一般满目沙土。风太烈,遮了'耀武扬威'的金乌,将香山的旧叶悉数垂落于山脚的健锐营。昏暗的暮色中,靶心隐于风尘,隐隐可见的便是靶心殷红。我正披坚执锐,利弓于手张弦,箭羽一枝,素无虚发)
      (纵风盛,然我弦松箭矢驰,仍于瞬息之间命之靶心。伴箭声呼啸而来的,亦是故人一声兄弟之唤。待他走近,那弓仍在我鼓掌之间,一扬下颚,于他笑道)“今个儿沙尘这么大,怎么想着要来健锐营吃沙了?你可别说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急着来见我,这鬼话,我可不信。”


      3楼2019-08-15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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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虚射”的念头才在脑中滚过,他这一箭,破风疾驰,扬沙不可阻,稳稳中了靶心。拊掌称彩,风沙缠绵又何妨。】
        你的箭术,愈发精益了。
        【取过架上余弓,将把玩过一阵的羽箭搭在弓上,拉弓时,难辨靶心方向。这一迟疑,风讥沙嘲,终落在红心外。】
        【又,献丑了。生硬地别开话题,道。】
        你歇歇,这破天还练,不怕伤了眼?你上回往户部说的这事,有下文了。


        4楼2019-08-17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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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射难得,纵一弦三箭,亦是无可厚非的靶心正中。只可惜,百步穿杨的绝技不可显山露水,藏拙湮锋,粉饰太平的荒唐日子我过了十数载,唯有于他跟前方可一展身手。故而,我是极盼他来的。)
          (朔风劲烈,沙尘遮目,晴天皆乱。他身影愈近,一声笑呼拨云见日,亦令人开怀。长弓摩挲在手,羽箭一时未取,挑颚扬声,如是再道)“这许多年,能说上这几个字的,也只有五哥了。从前我也这般射于二哥看,可他太小气,连一句称赞都吝啬。”
          (自是笑谈,未几,他搭弓上弦,却是风沙所扰,方寸难辩。虽闻得呼啸,已知他蓄力之烈,然风阻其径,再抬首,羽箭远靶心。神色未变,却不动声色地绕至他身后,再应下文)“哦?什么下文,不妨说来让弟弟听听。”
          “再射一箭。”(不容置否的,我至人后,扶其臂,正其弓,或因久练,掌心生茧而温热,恰覆在他那双微凉的手上,引得二人都一阵颤栗。羽箭已在弦上,拉弓引弦,待沙尘渐偏,满弦当机立断地尽松,一声铮鸣入耳,我只笑)“静待时机,方可箭无虚发。”


          5楼2019-08-17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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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资不足,不擅于武,早年谙达下此断言。】
            【我笑说无妨,暗暗苦练,摔跤时仍不敌,莫说同岁,连年幼者也不如。年年岁岁,布库箭亭不怠,仍是逊人一筹,不过平平。天赋限人至于斯,只得埋头用功于文墨道理。天长日久,于骑射释怀。】
            【可惜吗?后悔吗?......再试试吗?】
            【抱着这样的犹豫射出的一箭,偏离红心,却极精准地插入胸膛,嚣张地搅动肺腑,加重痛楚,宣告又一次的失败。丛林中噬人的藤蔓疯长,缠紧,不给一丝挣脱的机会。斧钺刀戟,劈开,剪断,烧毁,复生于心,根不断,永不绝。人言生而如此,莫强求。】
            【幸好,幸好这里只有他。垂弓握拳,不甘心的酸涩涌在唇齿间,风沙堵了一嘴,下文是什么,没说出口。风太大了,就装作没听见吧,哽咽在喉,怕一开口就被他察觉异常。】
            【猝不及防地,没有预料地,被人从身后环抱,不由自主甚至是颤抖地举弓,却在他坚定温热的掌下,渐渐凝神,握紧,一送,箭离弦而去。】
            【我说过的,从无虚射。】


            7楼2019-08-1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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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中的七分不屈难掩余下三分的犹疑,幼冲之年的罹难与救赎,令我尤与他坦诚相对。故当羽箭远靶之时,我便身体力行地劝慰他。他紧攥的拳被我舒展,继而触弓伸臂,平悬举了三石的弓。我与他尤近,便像布库博弈时的思慕相对。鼻息洒了微热的气,尽漫在他耳畔了。)
              (他微有颤动的手在我掌心之下复归沉稳,若他侧目,或能瞥过我若有似无的笑。沉声掩了笑,我极为认真地,同他说道射御的'真谛')“兄长,凝神。”
              (他的双掌尽在我掌握之中。那持臂的时日数过十个数,渐屏鼻息,彼此静默无言,我却可知他一击必中的心意——他心中所愿,亦是我心之所向。)
              (铮鸣自沙尘瞬时掠过,传扬引沙的弓羽直向靶心射去,箭无虚发,是我对他的承诺。)
              (我终可将扬颚引来的笑开诚布公地昭彰人前,略垂微酸的臂,却又搭在他肩上)“箭中靶心,五哥心里的重担是不是搁下了?既是搁下了,便将那下文说于弟弟听听?吊着我的胃口,可不是件好事儿。您不会想做这个恶人的,那弟弟——就洗耳恭听了。”


              IP属地:上海8楼2019-08-18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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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术真谛在耳畔不疾不徐地响起,一句一句如重锤,如春风,引我气血上涌。二人因这姿势贴的极近,隔着衣服,他的心跳与我的心跳,恍惚重合,恍惚合二为一。】
                【骨肉兄弟,本为一体。】
                【我也能中的。】
                【我也能中的!】
                【盈满轻柔的云,风一推,载我往日月星河所在。】
                【藤蔓惧于云而退避,缠绕于心的死结松开了一个小口,灌进了爽朗的风,呼呼作响时,久不曾动的心泛起波澜。以后,以后一定告诉你。】
                【放下弓箭说正事儿,道。】核查旧账时人手不足,我自然去相助。巧不巧的,正好于宣正二年六月的其中一卷里,找到了你想要的。


                9楼2019-08-1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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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祖赠于孤彼觉罗脊梁,滚汤热血连彼筋脉,遂为一体。弓羽攥于他手,亦覆我掌心,那一箭正中红心时,漫天的沙尘拨云见雾般的弥散,狂风过境,却动摇不得我同他的坚毅。那心跳声太强,一时辨不清源于哪处胸膛。热血,总是识不清来路的,倒也无妨。)
                  (他劝慰于我幼时,如暖日崇光,覆冰山一角。年岁愈深,冰川融于江湖,映夜月明皎,恰是他当年无意赠我的一方天地。我寸步不离地守着星河,便是守着旧岁的诺,同着冷血帝王家的唯一一寸温热)
                  (揽臂搭肩,弓垂身侧,又交小厮。今日羽箭已尽,不必再执拗红心。只他后话尤令我起兴,颇奇其中下文,与他并行'黄沙道'中时,我便不禁有问)
                  “我想要的,难道都在里头?有硕鼠贪食的足迹,还是狐狸藏银时不慎露出的狐尾?您讲清些,弟弟不想猜了。”


                  IP属地:上海10楼2019-08-18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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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般捏着腔调说话时,又成了京中的纨绔,莫名露出笑意。】
                    二年六月,与兵部、健锐营的行文档案中,少了一张。论理,户部都是熟手,造价几何,数量多少,本不该有差错。巧的是,这一页记载的正是关键,没了 ,便难再核算。
                    【户部重地,除非自己人,有谁能悄无声息地毁去呢。】
                    户部这儿的档没了,你不妨去看看健锐营的,想必也“不知所踪”了。


                    11楼2019-08-19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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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羽为人搁置,漫天风沙散去后,靶上的箭也不知所踪。我踏向来路归程,同他勾肩搭背,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庙堂之事,却不合时宜地用了轻佻的市井声,只因我将步离健锐。市井所传的九王,定要是个风流的纨绔子弟,才能替我多挡些暗箭——我诚然疲累,却乐此不彼。)
                      (靴履的声渐远了,风大,需一壶酒暖身,我兀自想)“少了一张本就是件奇事,竟还少的是最关键的一张,如此,叫人不想起疑都不可能?我看啊,那些人是仗着这户部的陈年卷宗堆叠如山,常生蛀蠹,没人有这闲情逸致去在堆叠如山海的册子里大海捞针——未想,他们碰到对手了。五哥你,便是个极有耐心的了。”
                      (并非恭维,我拍上他肩,迎着他笑,我又道)“这事儿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暗处躲着的人便定不会留个把柄在健锐营,等着你我顺藤摸瓜。”(我摇头,只笑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内鬼作祟,定要想个法子,引蛇出洞才是。”


                      IP属地:上海12楼2019-08-19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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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紧,营中士卒除轮值守卫的,一路走来没见着几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忽然期待起政弟扶摇而上九万里的一日。】
                        既不敢将要紧事交与我,只推旧册敷衍,【朝中无人,处事艰难。】就休怪我做个“缠郎”,涤荡黄河水了。
                        【油水衙门,偷香油的硕鼠可不会少。胆大到私自偷档撕去的,极少。】
                        户部官吏,算上洒扫小厮,可不是个小数目。该如何引出,我还得想想。


                        13楼2019-08-19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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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鲲鹏扶摇南冥,此乃我心之所愿,只我所向并非天池,而塞北荒漠,以刀枪铁甲匡扶社稷。经年藏拙,磨砺助我刀锋渐锐,大抵宝刀出鞘的那刻,愈发近了。)
                          (人微言轻,纵觉罗如何,故当务之急,需寻靠山荫蔽,方可从长计议。目微沉,计上心头时,我正望向他)“老师而今新任兵部尚书,想来,于六部军营,他所知要更甚你我。如此,明日朝会我,我便去叨扰老师一回,若有法子,也可让五哥这'缠郎'少费些口舌。”
                          (我又贪酒了,笑答便权作我醉客的敷衍)“想,是该好好想想。走吧,一边喝酒一边想,五脏庙都空了,任谁都想不出好法子。”(靴履声愈发远了,朔风将沙尘卷入长生天,至于日暮后的把酒言欢自是后话,无需赘述。)


                          IP属地:上海14楼2019-08-19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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