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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吧刊】《夏日祭》2019第2期/总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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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19-07-22 21:37回复


    IP属地:浙江2楼2019-07-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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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3楼2019-07-22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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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太阳已经升到很高了,河谷两边的岩壁都辐射出热量。火星踩在炙热的岩石上,脚垫都快被烤焦了。他大口喘着气,感觉皮毛几乎要腾出火苗。”
        ——《火星的探索》第十五章
        “一轮明月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在小岛上投射下一个个浓重的阴影。老橡树的树叶在热风中沙沙作响。狮焰蹲伏在栗尾和灰条中间,感觉无法呼吸到足够的空气。”
        ——《第四学徒》第一章
        “(鸽爪站在雷族和影族边界那条小河河口的岩石上。)尽管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她脚垫下的石头已经热了起来,湖那边的小岛被微光闪动的热浪罩上了一层面纱。”
        ——《第四学徒》第十一章


        IP属地:浙江4楼2019-07-2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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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上次我们讲到哪来着?大概是虎心收获了藤池的耳光×1的地方吧……
            虽然失去鸽翅令虎心难免怀疑猫生,但身为影族副族长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虽然事实证明他无时无刻不在走神。在连日降雨之后,虎心在带队捕猎时,遇到了一路追着兔子冲进影族领地的梅柳。影族武士们立即跳出来教育天族,猎物在哪里被杀死,就是哪族的猎物。
            梅柳:嗯?上次你们让砂鼻归还兔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虎心感到十分头秃,毕竟这次杜松掌他们拿出的理由实在太狡辩了,而且现在的影族真的非常需要和邻居搞好关系。他命令巡逻队把兔子还给梅柳,然后向天族猫强调了以后大家下不为例都必须按照武士守则办事,遭到了学徒花爪的斜眼。
            讲真,我觉得这届影族猫不太行.jpg。
            然而,回到影族之后,花楸星对虎心的心软行为大发雷霆,当即决定带队去找天族的麻烦。虎心被老爹莫名其妙的强硬行为气得够呛,然而褐皮却告诉他,影族的族长应该为自己的族群荣誉战斗,而且他也应该尽快学会这个道理。
            虎心连忙去追赶花楸星,这会儿影族族长已经在边界和叶星吵了起来。虎心赶在他们下令开战的前一瞬间强行叫停了影族,并和叶星谈判:天族将把他们捉到的下一只兔子交给影族,从此两不相欠。影族的武士们感到满意,因为他们既维护了尊严,又能得到兔子,然而花楸星不这么想。无论他是否真的觉得虎心拂了他的面子,他的反应都让虎心只觉得老爹在无理取闹。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族群的利益,但毫无疑问,花楸星绝不会轻易宽恕他逾矩的行为。不得不顶撞父亲令虎心感到很不好受,但更令他痛心的是花楸星竟能如此短视。如果父亲愚钝得只看得见眼前的猎物,他要如何才能保护得了这样的影族?深深的无助感淹没了他。他还想爱戴他的父亲,也想拯救他的族群,然而这已经变成了一道残酷的单选题。他究竟该如何抉择?他抛弃了鸽翅和她肚里的孩子,就是为了回到这样的影族吗?
            第二天,花楸星果然来找虎心单独谈话了,甚至扔出了重磅炸弹:如果虎心有意领导影族的话,他并不介意提前退位。然而,虎心一想到当了族长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回鸽翅,就明显犹豫起来。花楸星告诉他,既然现在他没有做好当族长的准备,那么就必须学会无条件服从族长的命令。可就在花楸星走后,焦毛和雪鸟立即跑来赞扬虎心的大局观,并表示从此以后他们只听虎心的话。
            讲真,我觉得这届影族猫不太行。【复读*1】
            他能怎么办?他永远也不可能让所有猫都满意。他所在乎的这些猫想要的都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东西。鸽翅需要一个伴侣,他们未出生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花楸星想要一个言听计从的副族长,而他的族猫却想让他站出来统领全局。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都必然会令另一些猫受伤。
            其实这个时候虎心大概已经动摇了,他决定去找巫医洼光答疑解惑,并成功收获了最后一根稻草:洼光再次收到了幻象,他看到虎心挡住了所有射向营地的阳光,投下的影子阴冷得像是再也见不到光明一样。虽然洼光觉得这证明了“虎心是最强大的阴影,是影族现在最需要的猫”,但虎心一厢情愿地认为预言预示着他如果继续留下,就会遮蔽影族所有的希望之光,只有离开才能让花楸星的统治稳固下来。
            终于,在秃叶季的雨夜中,虎心踏上了寻找鸽翅的路。
            (玄柳:妈耶我前后花了四千字才写到虎二离家出走,是我的锅)
            那么,我们也终于可以跟着虎心将目光从某些超气人影族猫的身上挪开,展望新的世界了。
            在几天的降雨之后,想要按照常规方法追踪鸽翅显然是没指望了,于是虎心决定去两脚兽地盘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几只见过鸽翅的宠物猫。在罗丝、茸球(记住这个名字/滑稽,你们会在正传里见到他的)和埃阿斯的帮助下,虎心见识了宠物猫们异常魔幻的脑回路,并终于从埃阿斯那里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他的老家是另一个规模更大的两脚兽领地,那里有“高耸入云的、宛如尖刺的”两脚兽巢穴,每四分之一个月两脚兽会聚集到那里举行“喊叫仪式”。想要前往遥远的两脚兽领地,虎心必须找到在银路上奔跑的雷鬼蛇才行。
          emmm……让我们来翻译一下:湖区属于乡下,而鸽翅去了遥远的城镇,那里有高耸的带尖顶的哥特式教堂,每星期都有两脚兽聚集起来做礼拜;想要前往城镇,虎心要沿着铁路找到车站,搭乘火车才行。
          可惜虎心并没有自带翻译官,因此虽然埃阿斯的语气很肯定,我们的影族副族长还是全程听了个天书。当埃阿斯鼓励虎心钻到雷鬼蛇的肚子里时,虎心果断地拒绝了他。
            “我绝对不会进雷鬼蛇的肚子!”
            “但两脚兽经常这么做啊。”
            “两脚兽都是神经病!”
            “我也进过一次雷鬼蛇的肚子。”
            “然后它把你放出来了?”
            “对啊。”
            “雷鬼蛇里面什么样?”
            “好吧,那确实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不然的话,你还能怎么去那个两脚兽领地?”
            “我走着去!”
            就这样,我们这位对铁路长度毫无概念的男主角勇敢而无畏地踏上了千里远(追)征(妻)之路。当然,在出发之前,虎心还是友好地陪精力过剩的宠物猫们捕了一次猎,并成功被茸球的缺根弦脑回路气哭。
          银路很长很长,长得虎心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路——但鸽翅的一绺毛发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一处铁路隧道里,证明这次他的确走向了正确的方向。虎心一边感叹鸽翅果然比自己还勇敢,一边沿着铁道赶路,赶路嘛……就没什么值得剧透的了,不如插播一个虎心的噩梦:暗尾指挥着影族猫拼死抵御天族的入侵,自己却根本不上战场。值得注意的是,藤池也站在天族的阵营里,得意洋洋地揍翻一只又一只影族猫……
            (所以藤姐根本就是虎二的心理阴影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二松十二小时前才突然来催稿我实在是写不动了.jpg


          IP属地:浙江5楼2019-07-22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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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面之下

              “松针尾!停下!”焰尾模糊的呼声从下方传来。
              “绝不!你们怎么能忍受这样冷眼旁观?!”
              松针尾全速上浮,迎面砸下的湖水让她睁不开眼;她在翻腾的激流中努力保持身形,向正在坠落的风族族长和泼皮猫首领靠近。
            ——她绝不会任由悲剧再一次上演。
              她乘着水流上升,如游鱼般轻盈地在湖中穿梭。暗涌对她而言不再是威胁了,她开始熟悉每一道水纹的波动方式。松针尾拨开湖水的黑影,水波激荡间,仿佛有洁白的星星浮沉闪烁,指引她前行……再前行……直到抵达她的终点。
              还来得及,来得及改变结局的。她无声地呐喊。
              她终于靠近了;那两只猫的爪子还纠缠在一起,尚未被水冲刷分开。一星似乎是用尽全力将暗尾禁锢在爪下,他的爪子扭曲着,深深嵌入白色公猫的皮毛。松针尾长舒口气,伸出前掌,打算将风族族长拖回水面。
              她随即惊愕地止住了:她伸出的前掌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径直穿了过去,就好像那团毛发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子——不,她才是那个幻影,缥缈得触不到眼前真实的生命。第二次尝试也一无所获。她浑身冰凉,眼睁睁地看着黑湖伸出无数只冰冷的爪掌,将两只伤痕累累的猫拽向死亡深处,脱离了她徒劳的挽救。
              不。她的内心绝望地呻吟着。不。
              松针尾伸长四肢,但湖水吞噬了两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将他们拉进凶险难辨的黑暗,直到她再望不见一丝踪影。无力感淹没了她。那种来势汹汹,不顾一切的冲劲潮水般退却了,她长叹一口气,疲惫得再也不想动弹。
            “焰尾!他们都死了。”她喊道,放任自己下沉,绝望和悲哀如水草缠上她的四肢。这感觉就像她又死了一次。
            “我很抱歉,松针尾,”焰尾在她耳边低语——他最终还是追上来了,“我们什么也没法改变。”
              松针尾凝视着他,绿眸中涌动着悲意:“我们本来可以的。”
              焰尾轻叹。“还有其他事可以做,”他说着,转身向下游去,“还有其他事来得及改变。”
            一星环顾四周。这里显然不是星族……那么他是在黑森林吗?这个念头使他如坠冰窟。但他是咎由自取,他早该预料到的。
              他拖着步子缓缓前行。黑暗笼罩着他,除他自己皮毛深处折射的苍白光晕外,整个世界似乎都没有别的光亮了。脚掌下的地面似乎是由细沙组成的,不是高沼地含着泥煤的土壤,也不是黑森林粘腻泥泞的淤泥。一星皱了皱眉,意识到这里不是——不可能是黑森林。他曾无数次在梦魇中窥探的无星之地绝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既不是星族,也不是黑森林……那么他在哪儿呢?
              然而雾气聚拢升起,显出病态的白光。一星蓦地停下脚步,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了:除了无星之地,他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白雾。就算这里不是黑森林,他也面临着被黑森林召唤的危险。
              我在哪儿?他无声地发问。我该去哪儿?
              他身周的场景仍在不断变化。雾霭之中,高大的树木向上生长,穿透了云翳,层层叠叠遮蔽了天空。淤泥似乎是从阴影中渗透出来,渐渐覆盖了微微湿润的砂石。不管这是哪里,它正在变成黑森林。
              但这个场景很熟悉……不仅仅是他对黑森林的熟悉……他在哪见过?
              一星翻检过枯叶般脆弱遥远的回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他们似乎近在咫尺,又好像来自很久以前。
            ——从此刻开始,你只需昂首前进,不必踌躇,不必畏惧,不必担忧前方的阴影。
            ——星族将与你同在!【注①】
              一星深深呼吸,将散落的勇气重新召唤回四肢百骸。原来一切都这么简单,星族早已给了他所有能给的忠告和预言。
              他不再看周遭幽暗的密林景象,把恐惧和阴影一同抛在身后,向着前方奔跑,奔向他坚信的星光闪耀的方向。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终将抵达他梦中的终点。
            “……焰尾,我找到了。”松针尾扬起头呼喊道。他们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寻找,风暴已经停息,黎明柔和的光亲吻着平静下来的湖面。她眯起眼睛,在朦胧微光里向湖底潜去。
              焰尾闻声而来,和她一起静默在风族族长冰冷的尸体前。
            “我没想过会有这天,为一只风族猫默哀,”漫长如一生的沉默之后,松针尾开口,“我是说,我之前还那么讨厌他……”
              焰尾俯身,将他的口鼻贴在一星早已冷却的口鼻上。“还没结束……”他低声说,“他的灵魂还没有离开。”
              “没有离开?”她疑惑地重复。
              “还没有,他的灵魂就在这里——依附在死去的躯壳上,正经历一场幻境。”
              “那是什么意思?”
              “他在寻找他的路,这将决定他归宿于星族还是黑森林。”焰尾耐心地解释,“就像你一样——只是你们经历的过程不同。”
              “那我们能做什么?”她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我希望这次不只是‘待在那儿看着’。”
              焰尾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我可以进入他的幻境,”他最终说,“但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他的尾巴缓缓摆动着,搅起一道道涟漪。
              “别那么多废话,我要去!”
              但最后她还是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抽打着尾巴,看着焰尾的身影逐渐黯去,进入了那个她触不到的世界。
              我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星族猫,从我烂在湖底的那天起,我一个梦都没做过……可他就不能教教我吗?
              松针尾焦躁地踱来踱去,责骂焰尾装神弄鬼的行径,尽力不去想她可能永远成不了真正的星族猫,也永远不会再做梦了。


            IP属地:浙江6楼2019-07-22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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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仍然在黑森林中奔跑。密林的阴影似乎永无止境,他无数次抬头,指望从枝叶的缝隙间看到漏下的光点,却一无所获。那些影子像树木一样向上生长。他疑心自己走错了路,却也清楚绝对不能回头。
                他的脚掌已经酸痛难耐,步伐不再轻盈,呼吸声沉重得像獾一样。他绕过一丛荆棘,从凤尾蕨中穿过,干枯的蕨叶在他脚下窸窣作响。小径上横着一棵倒树,滑溜溜的苔藓和斑驳的灰色蘑菇从树干上冒出来。那树枯骨般的枝桠向被遮蔽的天空伸去,像是垂死挣扎。一星喘着粗气在倒树前停了下来。他实在没力气翻过障碍了。
                但一个声音在倒树那头呼唤他:“一星!”
                一星瞥见了那条姜黄色尾巴,一直压抑着的期待又开始雀跃起来;他跌跌撞撞地爬上树干,从纵裂的缝隙中挤过。“火星?”他问道,暗自祈望肯定的回答。
                但他随即认出了早逝的影族巫医,尾巴失望地垂了下来。“——焰尾,”他尴尬地问候,因自己的莽撞而皮毛燥热,“抱歉我没闻出你的气味。”
                星族巫医的胡须抽动着,蓝眼睛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盯得一星心里发毛。“要是你在星族,没准火星会来接你;但现在你在这里,于是你只能见到我了。”他调侃道。
                一星哼了一声,影族猫不会放过任何嘲讽的机会。“至少这里不是黑森林吧。”他郁闷地小声嘀咕,打定主意不和巫医争辩。
                “不是真正的黑森林,”焰尾说,“但这不意味着你没有落到那里的风险——所以跟上我,我们得快点离开。”他走在前面,熟练地穿过黑莓灌木,好像这是影族营地似的。
                一星强忍着叹息的冲动,拖着脚步跟上去。他明智地忽视了焰尾导师般高高在上的语气,指望能避免争吵;但巫医显然不想就这么闭上嘴巴。
              “不错,”他赞赏地说,“比我引导的另一只猫好;第一次见面时,她简直想把我的毛扯下来。”
                一星坚定地无视了他的废话。焰尾却毫无自知地继续絮叨:“星族很高兴你最后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你可以安心,你肯定能到星族的——啊,当然过程中可能有点小困难……”
                他停下了。前方的密林里不再是一片死寂,无数双微光烁烁的眼睛从枯叶上、树洞里、菌伞下窥测,像一群不怀好意的猫头鹰打量着猎物。一星本能地后退一步。
                “我不介意,他们对我无害,”焰尾转头看着他,“但关键就在于你了。”
                “我?”一星疑惑地看向密林深处。一双熟悉的蓝眼睛盯着他——他还记得它们湖水般澄澈懵懂的样子——但现在仇恨的火焰在其中跳动。他挪开视线不敢再看,感到一阵心痛。
                他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了。
                “——他们是我的记忆,对吗?”
                姜黄色公猫不怀好意地补充:“准确地说,是你所有最阴暗、最痛苦的记忆。”他似乎把这看做一件有趣的事,完全不在意记忆的原主会受到多大惊吓。
                一星抬眼望去,那些幻影藏在缝隙里,投射出诡谲的光线,交错着向前绵延无尽。没有别的光亮。没有别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焰尾:“我该怎么做?”
              “向前。”巫医迅速回答,又愉快地补充了一句,“你带路,毕竟是你的记忆……别紧张,我什么都不会看的。”
                现在我也想把你的毛扯下来了。一星不出声地咒骂,但他还是坚决地迈步走向前方。
                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他已经献出了全部的九条生命,亲手终结了他带来的暗影,执念已了。
                星族在上,他终于可以安息。
              松针尾在湖底徘徊着。太阳已经升到湖面正上方了,焰尾还没有回来。
                她在日光下蜷伏起来,很想找只猫分享心底的忧虑。但是这里只有她,落叶不在,那只姜白色公猫不肯离开地道太远。
              “我本来就不该参与族群的事,你们的时代离我太远了,”他坚决地说,退回了深邃的地道,“你们应该找到自己的路。我也要去找我的。”
                松针尾百无聊赖地数着眼前掠过的游鱼的影子,日光倾斜的角度逐渐变换,经由湖水折射出瑰丽的色彩。风暴和战斗好像都过去很久了,湖面懒洋洋地泛着涟漪,好像它平静温婉,从未吞噬过任何生命。
                但一星死寂的躯体就在她面前,另一具尸体也沉没在湖底不知名的某处。无尽的亡灵被锁在黑湖深处,松针尾闭上眼,几乎听得见他们的哭号悲喊。
                而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为什么我们会落到这个地步啊。”她伸出前掌戳了戳前风族族长的皮毛,他毫无动静,任由她摆弄;于是她继续无意义的自言自语。
                “我们是为族群牺牲的,不是吗?我们不该得到一个星族的位置吗?
                “那个伟大的守则……为什么对我们如此苛刻?
                “这有什么意义呢?”
                她喃喃自语,绿眸染上一层难以捉摸的黯色。
                “这是有意义的,松针尾。我们必须相信这有意义。”
                焰尾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急转过身,向他投以询问的目光。
                “结束了,”他宣布,“一星已经与星族同在。”
                “他会找到他的平静;而松针尾,你也终将安息。”


              IP属地:浙江7楼2019-07-22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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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去哪里?”
                  松针尾紧跟在焰尾身后。他们共同拖拽着一星的尸体,风族族长毫无生气的尾巴在细沙中印下浅浅的痕迹。
                  “墓地。”姜黄色巫医简洁地回答,声音由于嘴里塞满了毛发而有些含混。
                  松针尾一时默然。她抬头看向湖面,太阳沿既定的轨道向湖的另一侧滑去,正午明亮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不等它沉到森林后面,湖底的光线就会暗到不足以让猫行动了,她带点焦虑地想,我们的一天比湖面上要短很多。
                  但焰尾在这里,也许他敢于在黑暗中活动?松针尾看向同伴,第一天她就是在他的带领下在黑夜中跋涉的。“愿星族照亮你前行的道路”——她想这句祝福并非空穴来风——至少巫医身上的星光的确照亮了湖底。
                  然后她发觉这就是焰尾第一天带她走过的路——他们正在靠近她的葬身之地。这让松针尾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姜黄色公猫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墓地”——所以她猜这一次不必面对自己冰冷的尸体。
                  而真正到达时湖墓还是给了她太多震撼。落日大约是缀在森林梢头,最后的光毫无保留地铺满了整个湖面。那一抹亮色温柔地剥开阴影,让阳光降落在湖底起伏的沙丘上,织成蛛网般精致的纹路,和碧绿的水草一同将墓地整个包裹。松针尾近乎痴迷地伸出前掌,想捞起一把游离的碎光。
                  还有猫愿意埋葬我们。她为这个念头感到宽慰,又因这一点宽慰惊讶。我们在这里——将在这里——安息。
                  比新叶季和绿叶季更长的几个心跳间,松针尾沉浸在虚幻的光芒中,好像身处星族的庇护下——然后落叶季的寒风吹走了日光织就的轻薄蛛网,阴影砸在她头上,不容抗拒地彰显出笼罩湖墓的另一种光。
                  幽暗暮色中,每一个隆起的沙丘旁都显现出一个蜷曲的猫影——几乎完全透明的,因此在太阳下隐形——他们的皮毛上浮动着苍白的光晕。松针尾眨眨眼,辨认出死去的族猫。寒意霎时冻结了她。
                  “……焰尾?”她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那听起来还是飘荡在远处,“那是什么?”
                星族巫医没有抬头看她,他正忙着把一星的尸体拖进一处凹陷,用缄默代替了回答。松针尾直觉对方料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没能提前准备好答案;莫名的怒火在她心中腾起。
                  “你们隐瞒了什么?”她逼问道,“——你说过一直呆在这里的族群猫只有我!”愤怒和恐慌缠住了她,让她很想大声尖叫,“但是现在——你是想说所有死在湖下的‘同胞’都没能找到星族吗?!”
                  姜黄色公猫躲闪开她的目光。“我想是的,”他闪烁其词,“……但还要复杂些。”
                  松针尾毛发倒立。“星族的又一个骗局?”她怀疑地问。
                “松针尾,冷静点,”焰尾安慰地喵呜道,“这不是欺骗。”
                  她恨恨地发出嘶声,最终挫败地低下头。“行吧,”她咕哝着说,“劳驾,给我解释一下行吗?”
                  姜黄色公猫惊讶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银毛母猫会这么轻易放弃争论。他坐下来,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考量——就好像他在评估能告诉我多少似的。松针尾不满地腹诽着。
                  “你知道星族是怎么存在的吗?”焰尾问她,“我们是猫的记忆。”说话时,回忆在他眼底闪动,“被遗忘的星族猫也会逐渐黯淡、消失——就像那样。”他压平耳朵,指向沉睡的亡灵;他们浅淡的影子似乎随时会在水波中碎裂。
                  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还不到一个月!他们——其他猫——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们吗?”
                  星族巫医注视着她,眼中深切的悲哀几乎满溢出来。松针尾听到体内什么东西破碎了,像脚掌踩在冰面上的一声清响。我明白了。这其实也没错——我们并没有任何值得纪念的地方。我早就该明白的。
                  但焰尾的话还没结束:“但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怀有对生者的执念,那将你们束缚在湖底——远古猫称你们为地缚灵。而星族依托星星和记忆存在,我们可依靠的除了生者以外,还有亡者的记忆。直到有一天,我们连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是谁的时候——我们才会真正去往虚无。”
                  她茫然地听着,每个单词的含义都搅成混沌不明的一团。所以呢?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地缚灵不一样,”巫医重复道,似乎为接下来要说的话犹豫,“你们——你们不被亡者的世界接受。亡者的记忆对你们没用。而且你们活得太短,认识的猫,留下的痕迹都太少了……”而且绝大多数猫都不想记得你们。她清楚焰尾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松针尾,我很抱歉。”他轻声说。
                  你不必道歉。那不是你的错。松针尾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回应,但哀嚎的冲动盘亘在胸腔内。——但那也不是我的错!
                  我们是为族群牺牲的!为什么我们要为任何事受罚?!
                  为什么没有猫愿意来体验一下,独自在湖面之下窒息只换来一个苍白幻影,会有多难过?
                  巫医轻柔的喵呜将她从恶意中唤醒;她发觉自己正狂怒地用尾巴抽打着地面,利爪已经出鞘。“你不会就此消散的,别为此难过,”他说,蓝眼睛里有某种笃定,“没有谁会轻易被遗忘。”
                  “哦,我可不敢这么肯定。”她话中带刺地回答,但令她窒息的绝望好像不再那么浓郁了,微小的希望开始点亮她的心情;她想起绿叶季夜晚从深草丛中飞出的萤火虫。
                  还有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里,身侧那双温暖明亮的眼睛。
                  好吧,她带点自嘲地想,毛发渐渐平顺,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又怀旧了?
                  姜黄色公猫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语调变得轻快起来:“最糟糕的事不会发生——手足、朋友、族伴甚至敌猫,这个世界对你的记忆远比你想的要多。那不是刻意遗忘就能抹杀的存在。”
                  松针尾没有纠正他刻意美化过的说法。没错,总有一两只猫会记住我,譬如紫罗兰爪,还有赤杨心——这个念头令她如释重负——这次我不会那么轻易被放弃了。
                  “……我明白,”她长长地喵呜一声,撑起四肢走到焰尾身边,“我看上去没脆弱到为这点小事崩溃吧?”她眯起眼睛打量着新的墓穴,风族族长的皮毛已经被梳洗干净了,他看上去就像在熟睡。不管之前我们的关系如何,我希望他真的在星族找到了平静。松针尾扬起一把细沙,它们星尘般飘落,将逝者簇拥、包裹。
                  棕色虎斑猫一点一点消失在星尘下,湖墓中又多了一座小小的沙丘。
                  其实我也好奇其中哪一座是我——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暮色四合,松针尾站在湖墓边缘回望,墓地几乎已经看不清了,只有亡灵们苍白的微光勾勒出他们的轮廓——那光令她又一次想起蜘蛛网:覆盖在深深的伤口上,让血流停下来,然后愈合。
                  伤口会愈合的,她对自己说,我不会再为同样的原因受伤了。湖面之上还有一只猫——很多猫——用他们的记忆编织成网,将生与死之间的亡灵们紧紧黏附在虚无对岸。
                  我不会真正死去——只要世界上还有一只猫记得我。


                IP属地:浙江8楼2019-07-22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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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
                    距离他们共同去湖墓祭奠已经过去好几天,松针尾再没有流露出任何过激的情感。那天黄昏的谈话似乎给这只银毛母猫注入了新的力量,浮躁和焦虑从她身上逐渐褪去,她变得更平静——更像一名成熟的武士。
                    焰尾眯起眼睛,适应空明湖水中悬浮的光线。
                    “松针尾。”他喊道,“松针尾!”
                    银毛母猫有点不满地抬起头。“我在这里,”她叹息道,“——毕竟我还能去哪儿呢?”她起身迎接焰尾,友好地和他碰了碰鼻子,表明自己的话并无恶意。
                    “族群怎么样?”松针尾问他,“暗尾已经死了,湖区应该可以恢复正常了吧?——你知道,落叶什么都不会对我说。”
                    的确,那只姜白相间的远古猫不会轻易透露看到的任何东西,不论那是不是征兆。这有点像之前的一段日子——在暗尾死前,松针尾也是这样等待他带来湖面上的消息。焰尾从回忆中抽身,在五个族群的近况挑挑拣拣,尽量告诉她好消息,把动荡的局面都隐瞒下来。
                    “这么说天族要留下来了?”她眯缝着眼睛,看不出对此有何感想,“紫罗兰爪会怎么选?我猜她不会留在影族。”
                    “她现在留在雷族。”焰尾承认,“但说实话,我想她会选天族的。”
                    松针尾哼了一声:“我想也是,她需要血亲的陪伴。”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对过去朋友的恼怒吗?他想从中分析出更多东西,但地缚灵似乎在关心别的事情。“我理解,”她嘟囔道,“但影族的武士太少了:一部分淹死在湖里,一部分神秘失踪,留下的猫里面有一半只会抱怨——真是个妙极了的族群啊。”她的话在讽刺,语调却很忧伤。
                    “焰尾,”她说,“我们不会看着影族毁灭的,对吧?”
                    松针尾睁圆了的绿眼睛里透出某种惊惶,焰尾难得地记起她的年纪比有些学徒还小——大多数时候她和油滑的资深武士一样难缠,尤其是在她生前。他意识到面对犯下的大错,年轻母猫可能并不像通常表现的那么无所谓。
                    不会,森林里永远有影族的位置。他希望自己能这样镇定地告诉她,而不是面对来自遥远群星的幻象一言不发。黑色天幕……而它所预示的绝非风暴。
                    与此同时他也能看到另一个幻象,冰面在他头顶合拢,阳光一点点黯淡远去,视野里只剩下令猫窒息的黑暗……这是他在湖中沉没的景象,但原本无尽的黑暗中浮起了新的东西:熠熠群星自湖底升起,盛大的星空将他环绕。那是新的预言,焰尾暗自思索,但它要表达什么?这个预言是给谁的?
                  “松针尾,我不知道。”沉默良久后他回答道,“但我会竭尽所能的,我保证。”
                  绿眼地缚灵好奇地看着他,显然注意到了方才的异常:“你刚才走神了。是看到了什么幻象吗?”
                    他没有隐瞒——或者说没有全部隐瞒:“有一个预言,也许下次月半集会时星族会告诉巫医。”其实是两个预言——但我确信第二个和族群无关。它属于黑湖。
                    他以为银色母猫会继续追问,但松针尾只是打了个呵欠;她眨着眼睛,睡眼朦胧。焰尾忧心忡忡地凝视着她。我希望她不是要陷入沉睡了!“松针尾,别睡!”他警告道。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母猫很快又清醒了。
                    “有时候我也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沉睡,”她若有所思地说,用爪子擦过一边胡须,“也许是我留的痕迹太多了——滑须这辈子都忘不掉我留给她的伤疤!”
                    焰尾听得出她半开玩笑的口吻,也配合地跟着笑了几声。但他心底的忧虑逐渐弥散开来,在他看到她愈发苍白浅淡的皮毛时日益凸显——她不是第一只死在湖下的猫,早在曙皮沉入湖中后他就目睹过姐姐相似的变化,还有其他猫儿,都一样。他们都曾经清醒过,也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睡梦——也许一星和他自己除外,前风族族长的确令他刮目相看。但松针尾不会是那个例外。
                    不,只是因为你死得最晚。他在心里说,将真相咽回肚子里。
                    “我知道你不会有问题。”他轻柔地说,用尾巴拂过地缚灵的耳尖,“——我该走了。”
                    离开前一个心跳的时间,焰尾回头朝银色地缚灵看去。她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柔软的毛发在水中散开,月光由内而外地将她照亮。
                    星族巫医低低地叹了一声,从湖底隐去了。
                    此后的几天焰尾在星族、湖区和湖底来回奔波。预言的含义晦暗不明,星族只能寄希望于活着的猫——事实上每个预言都是由生者解开的,星族不是权威也不是答案。
                    晨曦下的月池闪着微光,岩壁上不断涌出的泉水打碎了平静的池面,发出泼溅声响。焰尾向古老的水池和鲜活的池水低头致意,然后转身离开。
                    我活着的时候从未想过这点,但我希望现在的巫医们能明白。
                    他又去过一次湖墓。地缚灵们依然沉睡着,几近透明的皮毛在夜色中黯淡地闪动。有时候他们会短暂地苏醒,但这次没有。焰尾贴上姐妹冰冷的面颊,很想她能醒来说几句话。但她的呼吸极轻极浅,在水的波动中微不可辨。焰尾清楚褐皮、花楸星和虎心决不会忘记曙皮,但这仅仅能维持她不消散罢了。
                    留给地缚灵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快一点……快一点实现那个预言。
                    他想起松针尾。银色地缚灵是唯一清醒了这么久的存在,属于星族巫医的能力让他看得见她身上缠绕的鲜活炽烈的思念——这很少见,对逝者的记忆一般都沉重而灰暗,是像盖住坟墓的积雪或是夜晚的第一声枭啼。那种火焰般的记忆或许给年轻母猫注入了生机,让她保持思维的清醒和活跃。也许她是预言要找的猫?
                    他衷心希望松针尾会成为那个例外,即使那与他最初的判断相悖。
                    但焰尾的判断没有出错;某个星辰黯淡的夜晚,松针尾陷入了第一次沉眠。


                  IP属地:浙江9楼2019-07-22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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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I
                      她在黑湖中浮沉,爪子无助地拍打着大块的浮冰,脚垫擦过冰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破碎的冰折射出冷冷的星光,被浪裹挟着打在身上,寒意和痛楚刺入骨髓。浓重的夜色渐渐淡去了,灰蓝色的黎明在天际浮现,将沉未沉的晓星撞入她眼帘。她竭力昂起头,好像想最后一次触碰黎明温柔的凉风。
                      这里多安静啊。
                      那些纷杂的,散乱的影像涌上来,没有开端也没有结尾,只是交织着来回重演。寒冷和痛苦都远去了,温暖的气息环绕着她,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温暖了。就好像是落叶季午后的阳光在为她舌抚。
                      会是个好梦吗?她迷迷糊糊地想,放任意识也沉入湖中。
                      梦……?
                      不……醒来。
                      有个声音说,快醒来,从梦里醒来。
                      银色母猫的耳尖轻颤了一下,湖水和流离的幻梦一同退去了,她在白茫茫的雾气中睁开眼睛。太阳的暖意还残留在她毛发根部,她缓缓呼吸着,气流卷动了凝滞的雾。
                      那的确是个梦……但我怎么会做梦?
                      银色母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该做梦——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她不能拥有梦境的念头似乎同样根深蒂固。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个心跳的时间(心跳,多奇怪的计时方式啊),然后决定抛开它,踏着浅浅的积水向前走去。
                      我该去哪儿呢?新的疑问绊住了她的脚掌。不——她本该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不管在哪儿她都能过得很好,这曾是她坚信并引以为傲的一点。但现在她踟蹰不前,世界空荡荡的,四面茫茫。涟漪从她脚底一圈一圈地扩散,没入水雾深处;她听见深处溪流汩汩流淌的声音,听见森林中鸣鸟的啼啭,听见高沼地上呼啸的风……但这些好像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没有哪种声音,哪个场景是属于她的。她找不到一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
                      有的吗?
                      她缓缓低下头,被水面上细如蛛丝的银线黏住了目光。纤细的、微弱的光,在波纹中轻颤,蜿蜒着穿透厚重的雾霭。
                      光的另一端连接着她的脚掌。
                      做梦一般地,她追随它前去。
                      松针尾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穿过繁复的梦境,如同穿过迷雾笼罩的森林。蒙住她双眼的云霭在烈火般的夕照中消散,山毛榉投射下长长的黑影,落叶季清凉的风轻抚着它们的叶子。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她将脚掌置上森林柔软的土地。
                    “松针尾!”
                      一声呼唤打破了沉寂。松针尾抬头向岩石上望去,公猫厚实的黄色皮毛在落日映衬下灿若星火。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阿树。松针尾爬上岩石,从记忆中扒出这个名字。它给她一种熟悉感,好像这个音节代表着某个许久不见的旧友——然后呢?
                      她再想不起更多细节了。
                      我究竟失去了多少啊。她心情低落地想。
                      阿树站在她身边:“出了什么事吗?坐下来吧,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
                      松针尾竖起毛发,恐惧和痛苦闪电般击中了她。她低声咆哮:“太可怕了。”
                      黄色公猫绕着她踱步,他柔软的皮毛与她的相擦:“不会那么糟的,不是吗?”
                      比那还要糟糕……回忆再次中断了。她疲惫地跌坐下来蜷缩成一团,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地平线。
                      太阳又要落下了……
                      “我太傻了。”她喵呜道,“我把信任给了错误的猫。太多苦难了。——我必须更正犯下的过错。”她低声说着,感觉记忆逐渐苏醒。“你会帮我么?”
                      “我将竭尽所能。”阿树热切地眨眨眼——他突然僵硬了一瞬。黄色公猫直直地盯住她的眼睛,好像在绿色深潭中寻找游鱼的阴影。
                      “松针尾,”他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死的?”
                      死——这个词在银色地缚灵脑海中轰然炸响。所有的记忆涌回她脑海,像黑湖在她头顶倾倒。
                      是的。我死了。很多猫都死了。
                      她记起了关于她生命里短暂的两个轮回的一切。
                      黄色公猫还在凝视她,静静等候着她开口。
                      “——阿树!”松针尾突然急切地开始讲诉了——就好像只要慢一点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她告诉他发生在他们分别后的故事:关于她和雷族猫一起溯游而上,在河谷里寻找一个从未谋面的族群;关于他们在阴影中找到的两只幼崽,她为数不多的挚友;关于暗尾的欺骗,她和泼皮猫首领的结识,她带领半个影族起而谋反;关于她疯狂的、混乱的泼皮猫生活;关于那些流血和牺牲……关于湖面之下静静沉睡着的亡灵和从未停息的暗潮汹涌。
                      发生了太多事了。她磕磕绊绊地讲完这些,困扰她很久的疑云似乎散开了些。
                      我是因对生者的执念留下的——那是谁呢?
                      松针尾转向阿树。公猫一直静静地倾听着,从未插言打断一句。
                      “阿树——我要去找紫罗兰爪。”


                    IP属地:浙江10楼2019-07-22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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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ⅩⅢ
                        落叶说,松针尾有时候能离开黑湖。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他说,“但毫无疑问,她不在湖底。”
                        “但这不可能,”焰尾困惑地绕着圈,“在执念了结前,没有猫能摆脱黑湖的束缚。”
                        “——她也没有,”远古猫平举起尾巴,指向安静睡着的地缚灵,“所以她回来了,继续沉眠。”
                        “而且那不绝对。”他补充道。焰尾转头看向他,远古猫的目光飘忽遥远,像在透过深深湖水追溯无数季节前的幻象。焰尾打了个寒战,想起隐约听说过的落叶的死因。
                        雨水灌满了地道……那一定很可怕。
                        “我见过很多地缚灵,我自己也曾是其中一个。”落叶轻声说,“他们很多都来自我的时代——地道是用来检测利爪的,而像我一样死在下边的不在少数。”
                        “曾经有很多猫,”焰尾屏住呼吸,似乎稍高一点的音量都会惊扰亡灵,“甚至是一个群体?”
                        “没错。但我们之间没有交集——很少有。”姜白相间的公猫沉浸在回忆里,“我想那是因为我们迷失在不同的路上——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你不会记得曾经的同伴,甚至会忘记自己的名字。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错综复杂的地道中醒来,石壁泛着冷冷的白光,四周都是通道,但没有一个是出口。黑暗压在头顶,封住了空气和阳光。
                        “雨一直下,黑湖的水从地下河漫上来……和雨水连在一起。
                        “那是我最后的记忆。在松鸦爪闯进地道前,我一直在做同样的梦。我醒来过后,其他猫都不见了。
                        “不见了。”他重复道。
                        焰尾等着他继续讲下去,但幽灵把这当作了结尾。
                        “他们……不见了?”星族巫医喃喃问道。
                        落叶将尾巴卷到脊背上:“就是不见了。消散了,或者去了某片无名星空。”
                        火焰色的巫医怔怔地坐了好久,才意识到不可能从远古猫嘴里撬出更多话了。这其实不是我们一开始谈论的话题。他遗憾地想。落叶很少谈起远古时代的事,这本来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了解其他地缚灵……虽然他在回忆时总有点神神叨叨。
                        但我想问的还有很多,像是地道、黑湖和地缚灵的关系,还有……落叶自己是怎么解脱的?
                        还有岩石。想到那只无毛猫时,焰尾仍然忍不住要颤抖。远古猫失明的、凸起的白色眼睛注视着他,但目光径直穿透他,和另一双失明的蓝眼睛对视。焰尾想象着他们的目光悍然碰撞,像是两道闪电击中彼此,火花四溅——然后蓝眼睛的主人被说服了,抓住他后颈的爪和牙松开了。他向下坠落,等着阳光远去,冰封湖面。
                        这就是结束了。
                        但绝不是地缚灵的结束。焰尾回到星族的猎场时想。新鲜的草叶还带着露水,窸窣擦过他的侧腹。他深吸一口气,药草芬芳的气息让他平静下来。
                        “嗨,冬青花!”他朝族猫喊道,“你看到小云了吗?”
                        灰白相间的母猫正从树根上抓下一块苔藓。听到声音,她转过身:“我想,早些时候我在芦苇荡看到过他。焰尾,你有什么事么?”
                        “一点小事。”焰尾感谢地冲母猫眨眨眼,向领地的另一端跑去,“谢谢你,冬青花。”
                        冬青花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那么祝你好运,焰尾!”
                      他追寻那条流经松树林的河流,感到坚实的地面逐渐过渡成湿地,树木渐次稀疏。焰尾加快步伐向那边跑去,脚掌拍打在沼泽的积水上,溅起的泥点挂上了他的皮毛,又在下一次跃动中被抖开。他远远就看到了小云棕色虎斑的身影,巫医在芦苇间缓缓穿行,低头查看一株株药草。焰尾靠近时,过去的导师没有抬头就认出了他的气味。
                        “早上好,焰尾。”他愉快地喵道,“我正在看这些水薄荷:你觉得它们怎么样?”
                        “它们的确很棒。”焰尾评价道。他站到小云旁侧去看那些药草,水薄荷浅紫色的花冠挺立着,像一个个紫色的绒球。“但我还有些别的事想问您。”
                        “是和黑色天幕有关吗?族猫们已经决定在下次巫医集会时公布预言了。——还是说你想问你那一个?”
                        “差不多。”焰尾挪动了一下爪子,小心地斟酌措辞。我要问的事可能会显得很奇怪。
                        “我想问的是……我刚死后的那段时间,您有在星族或者其他地方见过我吗?”
                        “为什么想起这个?”棕色巫医的动作不易察觉地凝滞了一秒,那种轻快的语调突然消失了。焰尾意识到回忆对导师来说并不好受。我知道这是个糟糕的问题,他不无愧疚地想,但它很重要,我必须弄清楚。他恳求地望着老师,直到小云抬起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没有。我那时找了你很久,但一直没有找到。”
                        他叹息着,又补充了一句:“幸好松鸦羽最后找到了你。”
                        焰尾向旁边挪了半步,陈旧的芦苇断茎被他的重量压入水中。这的确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可我应该在星族啊?”为什么小云会找不到他?
                        小云的声音里流露出遗憾:“我记得你说,你死后一直躲着我们。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焰尾更迷惘了:“我这样说过吗?”此前他也向其他猫旁敲侧击过类似的疑问,得到的回复也别无二致。记忆中的场景和现实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微妙的差错。焰尾抬眼望向更远处辽阔的水面,如今那里被青翠的苇丛掩映着,水鸟在其中安然停栖。他的脑海中却自发浮现出另一幅景象:落叶季萧瑟的湖泊,岸边白羽纷飞的芦苇,沼泽深处陷落的灰色虎斑公猫,他旁边的火焰色猫影……那是我。我救了松鸦羽,然后向其他巫医证明了他无罪——然后?
                        好像就是从那一刻起,所有预言都步入正轨,被刻意封存的幽灵重获自由。
                        焰尾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焰尾?”小云担忧地打量着他,“别想那么多。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你早就该走出黑湖了。”
                        “我没有沉湎在黑湖里不能自拔,”焰尾抗议道,感觉老巫医似乎误解了他提问的原因,“但黑湖的预言和其他任何预言都同等重要,就算我没把它在星族大声宣布出来。”
                        他的导师紧盯着他看了几个心跳的时间,终于露出一点被说服的表情:“我当然相信你的预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谢谢您!”焰尾愉快地咕噜了一声。至少小云已经认可了这事,这会让后面的变得容易很多。
                        “接下来……”他接着喵道,试着整合目前得到的信息,“我想,接下来我们可以找风族的灰脚谈谈——还有一星。”
                        我大概明白了预言想要什么。焰尾和小云一起踏上高地,日光照耀的原野闪着白金色的光泽,在风中水波般鳞鳞闪烁。他眯起眼睛以判断方向,感到一阵奇异的兴奋。
                        为了照亮黑湖,我们需要让更多星星闪烁。


                      IP属地:浙江11楼2019-07-22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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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ⅩⅣ
                          月光从蜘蛛网状的云层后洒下,铺满了微光烁烁的湖面,夜空下深色的湖水如睡梦中的兽般轻轻呼吸着。吹向森林的风里带着湿润的水汽。树木都低垂着枝桠,经霜的叶子已不复绿叶季的鲜活。
                          银色的幽灵看不到这一切,世界简化成了混沌的雾和影子,她眼中仅存一缕月光。她不担心前路,也不在意方向;她并非追随月光,是月光在拉拽她的脚掌。
                          快要到了。那个声音告诉她。这是你一直寻找的道路。
                          我知道。我知道。她急切地低语着回应。像月光从枝隙落下,她悄无声息地穿越森林。
                          她跋涉在浓雾和阴影构成的幻境里,直到视线尽头出现了唯一一抹亮色。黑白相间的学徒无知无觉地沉睡着,皮毛下透出的光将水雾映得出奇晶莹,如同月亮沉在水中。幽灵径直朝她而去,轻盈得近乎在湖面滑行。
                          离得更近后她意识到学徒睡得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安稳。这只小猫即使在梦中也蜷缩着身体,像是感应到幽灵的靠近,她发出一阵貌似愉悦的咕噜,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呜咽。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来找你?银色的幽灵无声地发问。她在小母猫面前驻足,好奇地打量着那团睡梦中黑白相间的绒毛,嗅着对方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气味。当学徒发出呜咽时,她的心也猛地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她俯身轻轻触了触学徒的额头。心底传来微微的悸动,动作的熟稔感成百上千倍地扩大,好像在那些漫长的寒冷的夜里,她已无数次重复过这些动作。
                          别害怕……我在这里。
                          她落下亲吻的那一刻,年轻学徒睁开了眼睛——幽灵受惊般地后退,撞进了茂密的香薇丛,脚下传来叶片碎裂的声音。她惊惶地昂起头,从枝叶缝隙间瞥见悬在正空的半轮明月。
                          她没有醒来。幽灵明白了。是我闯进了她的梦境。
                          紫罗兰爪。梦境温顺地告诉她学徒的名字,但幽灵已经不再关心了——半空的明月是某种讯号,她必须走了……现在就走。
                          “松针尾?”紫罗兰爪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她看上去不知所措。一个心跳后她才恍然醒悟,拔腿向黑暗的森林中追去。“松针尾!等等我!”
                          别再追了!幽灵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之前对学徒的那点关心早就幻影般烟消云散了。你难道不明白我必须离开吗?
                          “我必须跟你说几句话!”
                          幽灵没有理会身后的乞求声。她飞速向黑湖奔去,轻盈得像在飘行。湖水开始在她身侧涌起,在月光下明澈得如同透明却凝滞的空气。
                          “求你了!等等我!”
                          幽灵不明白内心的焦躁感从何而来。是你先放弃了我,不是吗?她急转过身。“现在开始追赶了?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
                          再向前一步时她迈入了湖泊,紫罗兰爪恐惧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不!我没有!”
                          意识沉没的前一个心跳里她猛地惊醒——不,不对……她温柔地俯身亲吻紫罗兰爪时,所怀的绝不是这样冷漠的质问……
                          是什么?她徒劳地伸出脚掌,想从冥冥之中抓住点什么。我忘记的……
                          “紫罗兰爪!”
                          和迟到的、回归的记忆一起,松针尾向下坠落。
                          “看在黑湖的份上,焰尾,你们真的得集中注意力。”小云无奈而疲惫的声音穿透湖水传来,焰尾惊醒般地猛抬起头,尴尬得皮毛燥热。
                          别又是那样……他在心里呻吟着向对面看去。灰脚显然也是刚回过神来,她旁边站着的一星不自在地变化了一下脚步。两只风族猫的目光中都透着窘迫。
                          好吧,结果显而易见。姜黄色巫医恼火地抽打着尾巴。曾是地缚灵的猫回忆起那段经历时很容易再次陷入幻境——或许我是想到了这点吧,但我绝没料到影响会这么强烈。此刻他无比感激小云的帮助——过去的巫医已经不止一次地把他们及时唤醒。
                          “是啊,焰尾,这可真不赖。”前任导师甩给他一个白眼,“看到你们三个,我不难想象湖底下有多糟糕了。——况且严格说来,你们都不是地缚灵吧?”
                          当然。焰尾在心里小声嘀咕。他毫无疑问是在死后立刻到了星族的——虽然黑湖的阴影始终纠缠着他,直到他替松鸦羽平冤昭雪。而一星,焰尾亲眼看着他穿越黑森林的幻境抵达星族。说到底,只有灰脚称得上是真正的地缚灵——即使是她也已经得到解脱。不管他们和黑湖曾有过怎样的羁绊,那都不该留下这么深的影响。
                          除非是预言将我们再次联系起来。焰尾暗自思索。那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想我们应该继续了。”小云喵呜道,再次把焰尾从神游边缘拽回来。
                          灰脚不安地挪动了一下爪子。“我最好省略掉在梦中指引鸦羽的细节,”她提议,“那其实没什么重要内容,却很容易让我走神——我算是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猫反复找我问问题了:他们大概都被我绕昏了头!”
                          “那么说说你的执念吧,”焰尾建议道,“毕竟,那是地缚灵能留下的关键。”
                          “执念?”灰色母猫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胸前的毛发,“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心愿啊。我只是想……想让鸦羽学会去爱。”
                          爱?这实在是一个过于空灵玄妙的答案。焰尾的耳尖焦虑地颤动着。但令他庆幸的是灰脚接着说了下去。
                        “到达星族之后我也想过很久。我死去时并非还在希求什么,但鸦羽无疑需要爱也需要爱其他猫……所以我猜,地缚灵并不是猫儿们通常认为的等待被解救的一方——有时候我们留下,是因为活着的猫更需要我们——至少我们认为他们需要。”
                                                    To Be Continue……


                        IP属地:浙江12楼2019-07-22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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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岛剧场
                          “胡说八道的青蛙脑子......不是吗?”
                          .
                          “之后,我相信我会带领影族走向更好的未来——那些喜欢窃窃私语的家伙是不是该闭嘴了?”
                          .
                          世界观顺应Aurora,四族架空无天族,有星族黑森林。
                          时期是冬青影刚刚当上族长时。
                          名字:冬青影(Hollyshadow)-冬青星(Hollystar)
                          性别:雄
                          性向:双
                          性格:
                          【垃圾话选手】有事没事喜欢对猫说垃圾话,日常总是喜欢挑毛病和打嘴炮,典型没事找事但又忍不住的类型。
                          【执迷力量】相比各种预言乱七八糟的指示和各种经过揣测的安排更相信自己的爪子,喜欢证明自己比别人更加强大。
                          【扭曲地为族群奉献】对族群的信仰清晰,但表现方式模糊。始终忠于族群而不是忠于族长,即使是族长有些做法不合心意都会毫不留情以语言和行动回敬。但族群内自相残杀这种事情,会根据情况三思而后行。
                          外貌:皮毛主题为深灰色,毛发蓬乱时常看起来像是未梳理过,尾尖稍白。
                          特长:垃圾话,捕捉细节。
                          群族:影
                          职位:族长
                          禁忌:被嘲讽弱小
                          喜好:好为人师,坚信自己的想法
                          信仰:星族-黑森林
                          身世:纯种族生猫,生而性格上厌烦了那些所谓的听从族长的说辞,自主性很强。父母都是很循规蹈矩的遵循族长命令的武士,之前没少听父母对于自己逾矩的说辞,因而叛逆而追求能够让自己真正强大的力量,因而在影族危难之刻站出来带领影族站起。目前状态虽然成为族长和父母几乎撕破脸皮互相不管。
                          备注:成为族长前信仰在相信星族的边缘游离,成为族长后逐渐加入黑森林。
                            啊,我正在这里——正在用黑莓丛编织而成的族长巢穴的门口,在空中悬着的榛树的枝条之下。这是历代影族的族长曾经站过的位置,而我必将属于这个位置。
                            从影族被刚刚建立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族猫就被铭刻上了忠诚、勇敢的印记。虽然我不否认某些青蛙脑子还在这里想入非非,呵,但真正的影族猫总是信仰自己的族群,以及自己的爪子。
                            这巢穴中依旧还留着上一任族长为族群奋勇作战的痕迹,而我也将不遗余力将我的一切在此奉献给影族。无论是妄图背叛族群的决定的猫——还是踏入营地的外族,我作为族长应该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如果从这一天起有任何猫敢于挑战影族,他们的行为无疑就是如幼崽般自不量力。我将带领影族证明我们对武士守则的忠诚,并让他们得到值得永远铭记的教训。
                            星族刚刚赋予了我九条命,我将用全部的生命领导影族。睁亮你们的眼睛吧,如果你们坚定不移地跟从我建设新的影族,那么我们将能继续成为湖区的黑暗之心——同许久之前在森林中一样。如果你们不想在某一天成为乌鸦的食物,那现在就别表现出和蜥蜴、青蛙一样的模样。
                            倘若你们执迷不悟,认为星族终究会阻止我的话,青蛙脑子们,自我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已经让影族无比荣耀。反抗和离开,你们如果情愿这么做,没有一只猫会阻拦你们。但当你拥有了破坏武士守则的名号之时,所有的影族猫将在我的指挥下让你迅速后悔你的决定。你可以离开,啧,最终成为泼皮猫或独行猫的一份子,但你也再也别想踏进影族的领地半爪——只要我还未耗尽我的九命。你也可以尝试现在就将我送入星族,但你得这么成功办到九次还不至于把自己也送过去才行。
                            但你们还没有能力这么做。你们够分量吗?
                            冬青星是我的名字。我在阴影之下接过族长的责任,我会在道路分叉之时选择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我将重现影族的荣耀,影族将是最勇敢和最强大的族群。
                            等着瞧吧。


                          IP属地:浙江13楼2019-07-22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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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6楼2019-07-2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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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7楼2019-07-2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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