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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夏季赛] 虚像。 文/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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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敬大神(希望不要和谐我)。
我很大众,选的是第四话题——光。
这篇文章写得乱七八糟的啊,而且我没有二审,也就是说出现了错字,这是相当正常的。结尾相当潦草,凑合着看吧。


1楼2009-07-31 23:38回复
    >>> 00
        你是我生命里半真半假的虚像。


    2楼2009-07-31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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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
          过安检之前明沫犹豫了很久,还是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下快捷键给顾同打了个电话。
          早春的清晨气温依旧是凉薄的,机场在郊区,更是冷得料峭。深深浅浅的呼吸在视线里蒸腾成白花花的潮气。明沫穿得很单薄,握住手机的手指在空气里瑟瑟发抖。
          耳边是漫过意识的忙音。明沫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一阵发紧,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没等她反应过来,光纤那边便轻微的震动:
          “喂?谁啊?”
          慵懒的女声拖曳着绵长的尾音,显然是将醒未醒,懵懂中着了一点怒气,像一记又一记的锤,一声一声撞着她的鼓膜。明沫措手不及,心里一紧,喉头像是被什么硬物紧紧地梗住。电话那头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布料摩擦出的零星的窸窣。而那个女生只是扯了嗓子朝听筒吼:“到底谁啊——一大清早的?”
          左心房那样痛,像是一张被揉皱得起了毛边的宣纸,被钢笔狠狠地戳破。明沫张了张口,只觉得哭腔已经涌上喉头呼之欲出,狠下心来一咬牙:“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
          下一个瞬间明沫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女生戛然而至的“莫名其——”被卡在耳道里,像是凭空撒下了一大把零落的针,扎得她胸口生疼。
          明沫仰起头,咬牙切齿地勒令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泪腺却不听使唤,温热的液体一汹涌便涨满了整个眼眶。
          阳光很亮很亮,一束一束垂直而落,像是被泼散的墨色,淋漓地割裂了一整个视线。
          她的眼泪啪嗒一声顺着脸颊的轮廓狠狠地淌下来,视线的焦距太大,一切都涣散成隐约的轮廓。时空里像是盘亘着无数的透镜,不动声色地扭曲拖曳着所有的影像,明沫肿着眼球,只能感知到一片灼人的空白。
          那是光。


      3楼2009-07-31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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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2
            光从一种介质斜射入另一种介质时,因传播速度的不同,传播方向会发生偏折,这就是物理学意义上的折射。
            那是不是我和你,其实也处在不同的介质。当你顺延着光线落入我的瞳底时,也会难以避免地产生错位。而我所能够感知到的那个你,其实根本不存在在,我所设想的那个世界。


        4楼2009-07-31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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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4
              那段被遮天蔽日的葱茏首尾相连地覆盖着的日子,太干净太青涩太美好,像是一帧过度曝光色彩失调的照片,轮廓模糊卷起了毛边。
              可是后来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顾同的因病过世。尸骨未寒,他的父亲便再娶。于是一切变得物是人非。顾同越来越自暴自弃越来越偏执任性越来越顽劣,日日混迹于网吧酒吧KTV,抽烟喝酒打架拉帮派,堕落得一塌糊涂。
              当明沫看着顾同桀骜而凛冽的笑容变得越来越阴鸷,他青涩而懵懂的眉眼变得越来越孤傲,她知道一切再难转圜。
              顾同母亲下葬那天,明沫受邀参加。她记得那天的天色糟糕得一塌糊涂,漫无边际涌现着灰蒙蒙的溃烂。积雨云接连不断地囤积成肮脏的色块。
              打的抵达教堂的时候明沫摇下车窗。冥蒙的光线里她一眼便看到顾同,及膝的黑色风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双手抄在口袋里微微驼背。他微微仰起头,面无表情,远远看上去眼神很颓唐浑浊,漫无焦距地不知道在凝望着些什么。
              那时候已经是深冬,噼里啪啦的冷风打得很凛冽,像是一把一把锐利的铅灰色的刀子,磨刀霍霍。而顾同站在漫天的阴影里,单薄得就像一张纸。北风呼呼的,像是要把他的一分一毫都给淹没。
          明沫心里一紧,转过头去闭上眼睛,狠狠地搂住了胸前的围巾。
              举行葬礼的时候明沫一直都在发呆。教堂里的灯光那么昏暗,寂静沉谧得像是一卷不断放映的黑白默片。走道的尽头是顾同母亲生前的黑白照片,一身旗袍缀着耳钉挽着松松垮垮的发髻,笑得很安详。
              优雅矜持得恍惚潋滟成了这混沌的沉默里,唯一的一道光。
              明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眼睁睁地看着顾同母亲的遗体被抬上来的。他母亲的灵车前众星拱月地簇拥着姹紫嫣红的鲜花。那样刺目的颜色,斑驳地融化在那一片漫无边际的黑白中,消匿了所有琳琅的色彩。然后那一声微弱的呜咽,突兀地蹿进神经中枢,缓慢而锋利地,戳开了那一片死寂。
              然后她看到顾同,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到灵车前,几乎是以一种下坠的姿态,飞蛾扑火地倒在他母亲的灵前。哇啦一声,便放声嚎啕了出来。
              他就像个孩子一样,脆弱地幼稚地不加掩饰地旁若无人地哀怮,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撕心裂肺。明沫坐在两边的长椅上被人群淹没,只是目无焦距地瞪着他。
              教堂墙壁上精致的琉璃窗,筛出一尾斑斓的光影,就那样朦胧地迷离在他的身上。灵车上的鲜花像一个一个突兀的色块,把他的轮廓全部包裹。他明明置身在那么梦幻那么瑰丽那么色彩炫目的世界里。可是顾同好像是一个黑洞,把所有的光影都尽数吞没,只剩一个悲伤的底色,是再耀眼的光也照不亮的。
              深不见底的,像是一潭打不碎的绝望。
              然后她的眼泪啪嗒一声狠狠地砸下来,明沫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笼住一张脸,声带和鼻腔间,涌出一声绝望的哽噎。
              她知道,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英气逼人骄傲率性的少年,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段鲜衣怒马嬉笑怒骂,每天无忧无虑浑浑噩噩,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日子,也再也回不来了。
              再回来不来了。


          6楼2009-07-31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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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5
                中考的时候顾同没有发挥好——其实他根本无心读书,潦草敷衍着涂完答题卡便交卷出了考场。后来还是顾同的的父亲出面才浑水摸鱼捞到一个名额——他父亲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鱼目混珠地挤进一中。
                明沫是在分班的时候遇到的顾同。那天顾同穿一件蓝色T恤衫,单肩背烟灰色山地包,分明的轮廓被光影粉饰上一种正经的英气。那时候明沫转过楼梯角便看到他,惺忪的睡眼中眼神颓靡,看到她,却咧开了嘴角轻轻一笑。
                还是那样窄窄的唇瓣衬着一排整齐的牙齿。只是身量明显颀长许多。清晰的肩线修长的四肢,还有下巴上没有刮干净的细碎的胡茬,都在某个特定的角度氤出一层绵柔的光晕,朦朦胧胧的,散在了她的心底。
                于是她走上前去一推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怎么进的一中?”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挑着眉一脸咄咄逼人的不羁,“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做梦都想进一中啊?真是。”
                她翕动了一下嘴唇别过头去。顾同却蓦地倾身下来,对上她的视线突兀地迸出一句:“诶,我在你隔壁班诶。”
                “在我隔壁班又怎么样?”
                “诶,有美女给我牵个桥拉个线什么的,联络联络感情嘛。”
                明沫也说不出心里五味杂陈地酝酿着什么,黏稠地堵在胸口进退不得。顾同却突然提着肩带转过身去,一连大步流星跨上几节楼梯,居高临下又玩世不恭地吼了一句:
                “我上楼去了——明沫你吃醋就直说啊。”
                后来也没有轮到明沫给他介绍女朋友,顾同便名草有主了。对方是顾同班上的班花,姣好的一张脸干净温柔,不打耳洞不染发。布料粗糙剪裁拙劣的白衬衫格子裙也掩不住她眼角眉梢的明媚。
                可是明沫很惊异的是个那标准的乖乖女,成绩优秀能力好,弹得一手好钢琴,是老师最宠爱的那一种学生。顾同明明与她大相径庭,本应该泾渭分明,怎么会扯到了一起。
                后来明沫也问过他。那个时候顾同站在街灯下,轻轻蹙起的眉头被明沫在瞳孔里急遽地放大。顾同抄着口袋冷冷地回她一句:“怎么了?我跟颜芷在一起怎么不行了?”
                明沫不做声,只是站在原地。看顾同在一盏又一盏的路灯下走走停停。他的轮廓一会儿被灯光打得纤毫毕现,一会儿隐匿在黑暗里只剩一个朦胧的圈,像是陷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循环。忽然他转过头来,黑暗里五官细微的变化都无法察觉,明沫只听到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试探地问了一句:“明沫,你说话啊?”
                “没什么——”她后退了两步也陷在一个小小的黑暗里,浓稠的夜色把她脸上的黯然尽数委婉地吞没,“只是觉得你们不适合。”
                离得太远。她听不到顾同的呼吸声。所以她敢打赌,顾同也听不到那一刹那从她口腔里咽回喉咙的,那一声细微的哽咽。
                黑暗与昏黄的交替里顾同走向她,脸上的表情安静得像是晚风中褪去浮华的暮色,温柔得让她都不由自主地沉默。
                “其实我也知道,别人应该都这样想。觉得我自甘堕落我没用我无能,都觉得我配不上颜芷,可是颜芷她不这么觉得。”
                “明沫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行尸走肉的日子我过腻了——和颜芷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她就像一道光。她什么都好。”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同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她咬了咬牙仰起头来,劈头盖脸就甩过去一句:“可是顾同,颜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7楼2009-07-31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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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气盛不服气的血液,以一种微妙的姿态在胸腔里沸腾。成绩啊能力啊,她明沫从小到大都不比人差。甚至是钢琴,明沫自负也可以更胜一筹。她颜芷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可是你给过她的,为什么对我从来都吝惜给予。
                  这是不是有一点太不公平。
                  说到底,终究意难平。
                  “你说什么?”顾同明显恶狠狠地吃了一惊。
                  “我说,”明沫侧过脸去咬牙切齿低下头来,在他错愕的间隙翕动了一下鼻翼,然后猛地撞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颜芷能个你的,我明沫一样不缺我都可以给你。她什么都好,不是你跟她在一起的理由。”
                  灯光下他那张眼角眉梢都嚣张到无以复加的脸一瞬间柔软了起来,他怔怔地盯着她满脸讶异的错愕:“明——”
                  “呵呵——被我耍了,我开玩笑呢。”
                  然后她就特别没心没肺地捶着他的肩膀,放声大笑了起来。灯光她惨白得像钛白的水粉颜料,颧骨上却是如火如荼的红,热辣辣地烧,一直烧得她神经紊乱脑袋进水,烧得她觉得自己的眼眶里,都盈满了眼泪。
                  “喂——明沫——”
                  近在咫尺的某个胸腔里隐约有一声震动。明沫狠狠闭上眼,硬生生把所有温热的液体都塞回了泪腺。一抬头顾同的表情依旧是很恻然,循着她那声水光盈澈的眸子,低低地说了一句:
                  “明沫,我说真的——其实我觉得对我来说,你比颜芷更重要。”
                  于是一瞬间她错愕地不知所措,呆若木鸡地盯着他嘴唇缓慢地在她的头顶翕动,一字一句,都像是惊蛰,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我说我觉得对我来说,你比颜芷更重要——”
                  像是有一个小宇宙在胸腔爆裂开,炸得她体无完肤。明沫抬起头来欲言又止,而顾同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两个人的对望像是一场僵持,彼此势均力敌,只是等着哪一方先让步,另一方便开始攻城略地。
                  这样的角力太危险。他们彼此都不愿泥足深陷。
                  “哈哈哈——”顾同嬉皮笑脸地凑近她,一双眼睛像是黑夜的底色,倒映着她的脸,“这回换你被我耍!”
                  “喂,死顾同!你给我等着。”
                  于是他一个闪躲,抽身躲进了黑夜里,明沫追不上,他一个倾身又被照得透亮。她心里又气又急,只听见他远远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头一个字脱胎于晨曦般疏朗的微光中,绵长的尾音在墨色里静止。一句一伤,一下子就让她的愤懑溃不成军:
                  “明沫,我等着你——无论多久多远我都等着你——你倒是追的上我呀!”
                  “你记着,我等着你啊!”


              8楼2009-07-31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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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6
                    后来顾同终归是和颜芷分手了。明沫记得那天是寒假,她开着电暖气趴在桌子上做习题。窗外每一家的窗户里都渗透出青白的暖黄的灯光来。物理作业翻到光学专题,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叮叮当当的铃声被烘烤出轻微的聒噪。明沫看都没看摁下通话键。
                    麦克风搁在嘴边,喉咙里的一声“喂——”被电话那边的顾同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突兀地梗住:“明沫,我和颜芷分手了。”
                    电暖气开得太大,浑身都毛孔都膨胀舒张。明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心里却只有了然。她深知顾同会和颜芷在一起,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以他妄自尊大的脾气,是没办法容忍颜芷那种吹毛求疵的敏感。
                    “嗯?”明沫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盯着习题发呆,水笔被夹在之间绕着虚空转了又转,“是么?这么轻描淡写啊——”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啊?哭天抢地?太不靠谱了吧。”
                    练习卷的字体印得有些花,薄薄一张被台灯轻而易举地找头,每个字迹都有些模糊。凸透镜成像。物距小于像聚,成正立放大的虚像。明沫在稿纸上簌簌动笔演算。草图旁边细细密密地标着条件,反反复复却就是求不出既定的那个解。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了问题。
                    “喂,说真的明沫——”
                    “干嘛啊?语气这么凝重,要和我告白啊?”
                    血液从脚底向上涌,颧骨上红成了一片。她匍匐在书桌上,眼神迷离像是窗外涣散成一片的黑夜。而顾同绸缪了许久,终于温温吞吞开了口,每一个吐字拖曳着一个鼻音,让她有点欲罢不能忘。
                    “其实我觉得——”顾同顿了一顿,长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流被电磁波无限制的放大,跌宕起伏的,像是兜头将她淹没的时光,“明沫你有在听么?”
                    她没有答话,他却也自顾自地说下去。所有的空气都涌向她的耳道。压强差太大,明沫只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的林林总总,都丧失了颜色,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朦胧地拓印在她的瞳底。
                    “明沫,不管怎么说,我永远都觉得你最好——真的,你最好。”
                    “喂喂——干嘛那么煽情,失恋不爽就直说,肩膀借你靠啊。”脑子里沸腾着一片空白,嗡嗡地在鼓室涨开,明沫咬了咬被烘烤得发燥的嘴唇,做贼心虚地甩出一句,“所以你小子少拿我开玩笑”
                    明沫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一张一弛间全身的血液循环都沸腾到了极点。她只觉得自己像个溺水者,缓慢地竖直向下坠落,置身在虚空里,形单影只得像是被世界遗忘的盲点。
                    所能够感知的,只有电话那边的他,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像是潮水一样,潮涨潮落地吞没了她。


                9楼2009-07-3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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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上那个突兀的焦点是一张验孕试纸。
                      惨白的安静的沉默的混沌的狰狞的,像是明沫那张绝望得有些讽刺的脸。
                      然后宣薇似笑非笑地扯过顾同的手,眼角轻慢地挑起玉石俱焚的凛冽,珊瑚红的嘴唇慢慢地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嘴唇翕合间针针见血:
                      “顾同,我说过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少给我不信。”
                      “你以为你一走了之就算了么?这是命,有些事,你是逃到不掉的。”
                      “你他妈宣薇——”顾同脸上利落的笑容像是被坚冰冻住。他有些趔趄地向后倒退一步,满脸混沌的陌生和疏离,只是怔怔地盯着宣薇。忽然他脸上紧绷的愠怒骤然瘫软了下来,然后缓慢而固执地扯过宣薇的手,用极轻极轻地声音低低地挤出一句,“宣薇,我们下去说我们下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拜托你下去说——你不要——”
                      “够了——!”
                      于是明沫蓦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那么那么冗长的时光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稚气的孩子。他的肩线那么突兀地亘在她的视线里,他的阴影那么安静地罩住了她的侧影。
                      可是他不见她的心跳,无法感知她的绝望,难以理喻她的绝望和那种只想要逃避的怯懦。可是她是那么真切地体会着,像是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的冰凉给笼罩,而她举目四望,却是进退维谷的峭壁。
                      于是她只有逃。
                      “不该是你们走,”她抬起眼帘慢慢地聚焦他的瞳孔,然后转过头去望着窗外那条湍急的河。她只觉得自己都被窗外的阳光照透,所有的脆弱如此坦白地暴露着,“是我该走。”
                      “明沫——”
                      他扯过她的手腕狠命一拽,于是她的脚步顿在原地进退不得。强大的牵制力下她只能抬起头来愣愣地直视他。他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眼神迷离地蠕动着嘴唇,每一个字砸在鼓膜上,心里的褶皱上就酸楚地泛出一阵细密的疼:“你听我解释啊——你听我解释啊明沫!”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侧过身去不敢看他,一层氤氲的潮气罩着眼瞳,让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一片惨白,“我是你的谁?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啊?”
                      “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啊?我到底是你的谁啊?我明沫到底是你的谁啊?顾同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我拜托你你们的事情你不要逼我管好不好!”
                      “顾同我求求你,你让我走好不好!”
                      “你让我走好不好!”


                  11楼2009-07-3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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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8
                        明沫伸出手蹭过眼角,拉过行李箱的提手,踌躇了一下,终究走向了安全闸。
                        她忽然想起来初中的时候,顾同最讨厌的就是物理课。那个时候她帮他补过物理,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定理就是凸透镜成像。
                        当物距小于一倍焦距时,所投射出的影像是一个正立放大的虚像。
                        那么是不是我们每一个人之间都盘亘着一枚凸透镜。因为我离你太近,所以我一只都只能看到你。把你的优点全部放大,把你的缺点一径摒弃。我把我自己全部忘记,只是为了无止尽地接近你。
                        可是我终究还是忘了。我离你越近只会让我越茫然,你离我越近只会让我越慌张。
                        你看这世事多么荒腔走板,它亘在我们中间,像一枚凹凸不平的透镜,把你的影像聚焦色散,逐渐扭曲成,我无比陌生无比惊觉无比惶恐的模样。
                        那个骄傲的明亮的桀骜的不羁的却又孩子气的你,早已消逝在,曾经何时那段皱着毛边的旧时光。那个张扬的偏激的倔强的顽劣的却让我心疼的你,早已浸没在,某年某月某个时间节点的白花花的明亮。
                        而如今的这个你,不过是被时光拓印在我回忆里的虚像。
                        还是这个所谓的你,只是我记忆里那个笑得像孩子一样的桀骜的少年。
                        对。我以为在我身边的那个你,不过是光线经过折射之后汇集出的那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虚像。
                        你笑你怒你皱眉你任性你桀骜你不羁你倔强你任性你孩子气你玩世不恭你绝世独立,无论你的骄傲你的温柔你的脆弱,其实都不在我这个世界里。
                        你是彼端那个光源,却被一个透镜,永远地隔离在了另一个我所无法触及的时空里。
                        所以我与你之间所谓的幸福所谓的美好所谓的交集所谓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由我一厢情愿地捏造。
                        明沫仰起头来。阳光还是那样好,像是所有记忆异彩纷呈,时过境迁之后被再次曝光,一幕一幕真实的有点太过虚幻。
                        可是她知道。那一片灼人的空白,它们不是光。
                        那只是她一厢情愿捏造的虚像。


                    12楼2009-07-31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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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鲜花鸡蛋板砖都冲我砸过来吧。


                      13楼2009-08-01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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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囧诶。End是在00:00的时候发的。


                        14楼2009-08-01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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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结尾稍稍有点欠缺,其他部分都很不错。
                          哦呀,我喜欢这篇文~


                          IP属地:北京17楼2009-08-02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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