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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戏】嫖砚砚大计①——魏婴 x 谢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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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IP属地:福建1楼2019-06-30 23:45回复
            谢微澜 字轻漪  于莲花坞
        初夏,小满时令。作物日益灌浆饱满,我行舟顺流而下,至莲花坞。伴我游学唯一剑名碧波,一壶形似葫芦,别无他物。
        莲花坞是个好地方,将将入了水域,便有零星荷叶,一二菡萏。渐入佳境,满目皆淡粉融翠绿,好看得紧。我入了神,船桨不自觉地停摆。好在水流湍急,送我飘至莲花坞。隐隐约约有豆子大小的人儿显形,我如梦方醒,忙摇起桨来,渐渐划到了岸边。
        我纵身一跃,跳到码头上,险些撞到了搬运的货郎。原以为会招来一声骂,却见对方红了脸,还悄悄打量了我,没说甚么便走了。我追上前,端着好仪态道了歉,哪成想那红脸儿愈发和开得最盛的莲花相近,我抿抿唇,扬了一点淡笑,作揖,抚剑而去。
        人团攒动,我不辨方向,茫然四顾。来往人士皆忙碌,我不欲打搅,遂站在一处阴凉,静候无事之人出现。


    IP属地:福建2楼2019-07-0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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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 字无羡
      云梦自有气象万千,山势不高,但大多连绵;水坞不深,淹不死个英雄好汉,但自有荆楚殊胜景致,有万朵莲花。
      方致初夏,小荷尖角才露,含羞带怯。嫩汪汪的水恰一碧浮萍,颇有些老赖模样。魏婴自打云深不知处“学成归来”,早功更懒,浑是一副被蓝家苛待元气大伤的模样。江澄嗤他不过是找了个新花样偷懒,他便嬉皮笑脸喊晚吟妹妹共醉莲花坞,果不其然差点叫三毒捅个对穿。
      因而他只得一人独享无边清净,云梦的酒大都香绵,却有着“醉生梦死”的后劲儿,他撑一叶小舟睡在莲花深处,不知被哪支新桨一拨,登时叫他手忙脚乱,天旋地转——直到她瞧见一支纤丽的影子爬上码头一处背阴,舍了船,手握剑,依稀晓得是位仙子。
      嘻——他心下一呻,不知哪家仙子乘兴到他们江家地界来了,也不知拜会江叔叔了没有。
      见她立在码头附近,好悬将船停稳,魏婴拿剑身拨了拨水,正巧浮到她案边,支肘笑道:“小仙君,道歉可要讲究诚心,眼里只瞧见陆上的,水里差点遭您翻船的可不大同意。”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7-01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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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微澜 字轻漪  于莲花坞
            大抵是清荷能祛除酷热,盛一盏凉夏,赠予远道而来的客人。我立于荫下,只觉清风阵阵,惬意从容,等待的焦灼便消了泰半。未及片刻,一道闲闲散散、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反诘应和了我的等待,我寻声望,见着一小郎君,眉压不住地扬,酒香浓浓郁郁。
            等来了。我心道,无事之人最爱找事。也罢,总归我是个客,礼仪备至便可。何况我虽游学而来,却已有婚约在身,和小郎君接触多了,若叫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徒伤了自个,不值当。
            眼光瞧见了小郎君身侧的剑,方才腹中屯的话登时空了,我乃好剑之人,眼光炙热地望着剑,讶然:
            “好剑……我竟以为……。”
            得亏我反应快,把险险出口的话塞回匣子里,一时嗫嚅了嘴,僵硬改口:
            “我初来此地,见此景心喜,一时不查,竟搅了小郎君的兴致,乃我之故。不过我并非仙君,不过一好剑之人罢了,此番前来,为游学一事。”
            正事儿自然而然从嘴边溜出,我趁热打铁,赶忙问:
            “不知小郎君可否领我见见主事之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7-01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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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 字无羡
          魏婴自从被江枫眠从街上捡回来,除却偶有跟随长辈去夜猎,抑或姑苏求学的那段日子,甚少离开云梦,因而也没有从眼前仙子的衣着判断出她出自哪家仙门。只他向来懒得管束自己这张好嘴,闲三扯四,招惹遍了莲花畔的小娘子,如今总算见了个新面孔,只觉又是同道中人,便忍不住找那点无聊乐子——已然被云深不知处的各位仙君指摘,偏就屡教不改。
          “既然姑娘如此坦荡,再多计较,倒显得小气了,”魏婴拈起一个笑,足尖轻点船舷,荷舟浅浅吃水,漾出涓涓涟漪,起落间已至人前,清风挂酒香,伴着清甜荷香,一时情节倒是有些旖旎,“好巧好巧,小可也正是一爱剑之人,姑娘可是想看这把剑?不怕不怕,剑这东西,摆在那儿就是个空架子,挂在身上就是一装饰,自然还是要拿给人看的,否则岂不暴殄天物?”
          言罢,那柄通体金黑赤红的长剑便大喇喇递到人前,挽了个轻巧的剑花,大方得要命:“不知姑娘来此想拜会哪家主人?张家?李家?刘家还是王家?”
          也不怪魏婴胡扯,她先否认仙家身份,又言游学至此,实属狡猾。若非仙门,那么为何游学,向谁求学,他可不晓得,可他眼角还挂着促狭的笑容,“还是想去我家,却不好意思同我讲呀?”


          5楼2019-07-01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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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微澜 字轻漪  于莲花坞
                该说跟前的小郎君光明磊落,还是说他毫无防人之心?骤然接过这柄好剑,我竟感觉这信任有些沉甸甸,下意识挺了挺腰板,却窘迫发现今儿出门急,束胸未裹好,激起一阵儿羞恼的波浪。我一时惊也不是,恼也不是,羞也不是,浑像个愣头虎脑的丫鬟。遂闭眸摒除杂念,好生打量起这柄剑来。
                诚然,它如我所说,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剑。饶是外行如我,亦能看出几分门道来,这是将生灵的绝世好剑。钦羡地抚摸了一通,又抽了手摸摸身侧的碧波,一时生出几分惆怅来。跟前的小郎君——应称仙君了,不知他如何得来,我虽不知,却也明了他造化极大。而我得来碧波,却是温家人听说我爱剑成痴,特地送我的一柄,与聘礼意味相近。
                为解我方才窘迫,我出声辩驳,认真地同他探讨:“剑等同于命,怎可随意称呼空架子……。”我忽而想起他慷慨大方之举,吃人嘴软,不得不软了声儿道,“小郎君还唤我仙君,单凭这柄绝世好剑,该我唤你仙君才是,你应是有大机缘在身的人物,我虽不便探知过往,亦明了你的造化强出我许多。”
                眼光暗淡一瞬,遂被他末了的一句逗红了脸,连带着方才的窘迫一拥而上。我素来受良家教导,经此戏弄,必定要义正言辞讨回公道才是。可我有事相求,方才他又慷慨,两难之余,竟木桩子似的,良久才呐呐挤出声来:
                “小仙君可真是……幽默风趣。”


            IP属地:福建6楼2019-07-02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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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 字无羡
                   魏婴这人,说好听点,那叫做为人坦荡率直,洒脱不羁,说直白点就随随便便,跟他手里这把造型特别,命名清奇的仙剑如出一辙。魏婴偶有慨叹,这把仙剑也算命途多舛,自打跟在他身边,什么劈柴挑鱼的,划水枕卧,脏活累活抢着干,诛杀邪祟的事情倒是没干过几桩,一时遭人鄙夷。如今却瞧这姑娘摸着这剑身,双眼发光的模样,反倒有些不适应,总算从他那被狗快啃干净的良心里面捡出一星“男女大防”,一时觉得方才逗姑娘的那几句话,未免也是有些太过轻薄。
                   尤其是对着这种一张白纸似的,逗不逗都脸红,有趣是有,总归是罪过罪过。
                   听她说罢,魏婴总算拈起点正色来,回应道:“剑即生命?非也,小命是小命,兄弟是兄弟,你若是把全付性命交到兄弟身上,也不问问兄弟乐不乐意?万一哪天丢了小命,难道也要怨剑不称手吗?”
                   “大造化谈不上,”他笑眯眯一作揖,“只是机缘巧合,恰好拜入云梦江氏门下。在下云梦江氏魏婴,魏无羡,仙君慧眼认得我的佩剑,自然是要上仙家拜会,方才我跟姑娘说上我家去,倒也不完全是个玩笑。”
                   “不知姑娘是哪家仙子,见了我江叔叔,我也得引荐一二才是。”


              7楼2019-07-02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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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微澜 字轻漪  于莲花坞
                    先入为主,果然害人不浅。我见仙君坦荡荡,料仙君见我应如是,可我却受之有愧,方才竟觉得他不务正业,闲散如休捕的船家。他报上名头时,我着实被惊住,心头涌上羡慕之情。诚然,谢氏在江南的名头有几分响亮,却全然不及这仙家大族,终归落后了一些,只是同温氏是祖上的交情,便得了几分照拂。饶是这几分照拂,却也能让谢氏立命,原因无他,温氏实力太过强横。
                    终归是被庇佑之人,我对温氏感情复杂,暂按下不表。而云梦江氏的这位少年英才,名唤魏婴,字无羡的,我亦曾听说过。当时还道他小字畅快潇洒,不似我优柔。我寻思这必定是个快意恩仇的仙君,真正见了,应了我的想法,立刻还了一揖:
                    “江南谢氏谢微澜,小字轻漪。家中修仙者散,我仅为一名好剑者,谈不上仙子。至于介绍,权且告诉江家主我来自江南谢氏,旁的,便不用多介绍了。”
                    我摁下心底的黯然,把正事道尽,旋即轻轻一叹。这是温家予我最大的恩惠,出阁前,我可去尽各大仙家游历一番,省得坐上温夫人主位时脑袋空空。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出行机会,韶华易逝,垂垂老矣时,我能有此经历谈及,亦是幸事。
                    不过正事一卸,我松快不少,哑然于魏婴的一段儿对剑的看法。遂笑了笑,把眼光抛去悠远的山峦,轻轻道:
                    “你说得是。”
                    似是渴了,我润润嗓,低低道:“然这世道一池乱水,四方来搅。若把身家尽付于剑上,亦干净得多。即使死了,怨不得人,怨自己也简单。”


                IP属地:福建8楼2019-07-06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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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
                  千古涟漪清绝地,海岱高楼,下瞰秦淮尾。
                  莲花坞多湖多水,却非江南姑苏温山软水,十分养人,把人的性子也养得柔善多情,只不晓得蓝湛那厮究竟如何变化,竟是连姑苏那样的地界都不能软化毫分。
                  全然忽略了实际蓝湛对别人也尚算雅全,只是自己平白讨他不快,让他缕缕破戒罢了。思及此,魏婴方才从自己兜兜转转的神思中回过神来,只觉得“轻漪”两字极好,又轻又快地从唇舌边擦过去,带了一点轻盈,又有一点点缠绵。
                  他心中存着一个念头,于是与她并肩向前:“微澜姑娘何故妄自菲薄,江南谢家历代都出最好的铸剑师,典上有名的数把仙剑都出自谢家。我江叔叔早年与谢家家主有些交情,只是不知道姑娘是哪一支,你来莲花坞见我江叔叔,他一定很高兴的。”
                  他不是未曾察觉谢微澜话中的一星落寞,只是这落寞似乎不因门第出身,魏婴自己那点拿来宽慰的话便说不出口,只觉这样一个明丽的美人,却这样哀怨,十分可惜。他混迹这莲花坞多年,与摊贩商户也熟,顺手赊了个梨子递了过去:“明明好个天下太平,姑娘却要说一池乱水,便是比我出世的人了。只是我向来不信世道和运命能摆布他人,即便身死,也必为自己的‘道’而死,是非与否,自然由不得人说。”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7-10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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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微澜 字轻漪  于莲花坞
                        许久未见如此光明磊落的仙君,眼界又开阔,一身是意气。我不由心中明朗,似艳阳初照,暖融融又甜滋滋。疏离冷意渐散,我一贯的疏离淡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且从容温尔地掬手行礼,心生结交之意,不过我选择避而不谈家中之事,世族腌臜多,我不愿平白污了小仙君的耳。
                        我接过梨子,夏梨明澄澄,光是望着便觉沁甜,自然而然地啃了一口。虽已有谱,我却还是被这脆甜给震慑,两腮鼓囊囊,眼里迸出光来,讶并喜地含糊道:
                        “味道极好!若我归去,必定带上几个作路途小食。”
                        我叹莲花坞的江家主是个妙人,又叹这莲花坞养人,能养出这般心性豁达的仙君。但魏无羡这般,总让人担心,因他恣意不由人,易被小人诟病为狂傲。我暗暗羡慕他心性,亦暗暗觉着,江家未必能护他一世无忧,若不能,我愿护他的道。
                        此想法一出,我心惊于他对我影响之大,才几个照面便能劝慰我躁郁之情。横竖与温家婚约成,算是还了养育恩,至于作为温家妇,便循自己的道便是。大石落地,松快不少,眉目皆舒朗,清风明月拥入怀,我轻快道:
                        “仙君说得极是,点醒驽钝之人。”
                        “我愿同小仙君交好,日后唤我轻漪便是。”
                        然后我驻足,背手,昂首,略略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轻轻咳嗽,又回头点出一丝怯而不好意思的笑。纵然我游历多方,与外男偶有接触,但上升到交换小字的境地,还是头一回。那股子散也散不去的羞意总让我无所适从,尤其是小郎君俊俏面容,加之他双眸满满皆是我身影,令我羞得想遁地。但我却勉力鼓起勇气,望向他眼,征询:
                        “可否称呼小仙君,无羡?”
                        “若可,我想请小仙君带我尝尝云梦的酒,听闻云梦酒醉人,滋味浓郁,我当真想痛饮三百杯。”


                    IP属地:福建10楼2019-07-11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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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
                      见她宽心,也生出几许宽慰,即便自己不是正儿八经的地主,也必得让莲花坞宾至如归。只她方才喟叹之余,原本灵动的神魂也框束在了知礼懂节的壳子里,可在魏婴眼中,她便应该着红裙,衣团锦,越是娇妍才越好,越是恣意才越好。不为着修仙求道,亦是为了这点来之不易的风发意气,一点再无转圜的敢言。
                      她疏朗眉目,声音清越,要我唤她轻漪。魏婴原本不惮于这些所谓男女大防,只是师姐要他不许耍混,对女子亦要更加熨帖些,小字想来极亲密,又似带着些缠绵缱绻,立时像被姑苏的禁言咒粘住了嘴唇,却又依稀从这热闹的莲花坞找回些平日惯用的没脸没皮来。
                      “甚么小仙君,泥鳅神还差不离,金麟台上那几位也管我叫魏公子,魏无羡公子,听着可真是死了也要正经八百,你若当真拿我不当外人,便学我师姐叫我一声阿羡吧,”他只管取下腰间酒壶,溶溶月意揉进笑声里,一启酒封,绵醇甘回,还带了点莲子的清苦,全地给她,“这样一来,我便不必喊你谢姑娘了。”
                      “要见人,江叔叔自然会请你吃酒,至于我的那一顿,权先欠下,你想喝多少都行!”


                      11楼2019-07-11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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