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昆仑山巅。
旖梦崖旁。
六月。
下着雪,飞着霜。
晶莹得像揉碎的灵魂,美得脆弱。
眼前,一男一女,背对而立。
“忘了我,你会活的快乐些。”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没有半点俗尘的喧嚣,纯净得好似天山的流泉。
少女亲亲叹了口气,声音美如天籁,却藏着常人想象不到的颤抖——
“看来我高估你了,你明知道不可能。”
他微怔。
他从没想过少女会拒绝他的请求,他是一个不该爱的人。
雪不太大,却放肆地飞着。
“你从来都不曾爱过我,不是吗?”少女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仿佛万年不曾起过波澜的深潭。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少年没有说出口,他没有勇气。
“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惊世的容颜含着一丝苦笑,疲倦的双眸涌出大片大片的悲伤?
少女看不到。
“哼,”少女自嘲的一笑,“你让我不顾一切的爱上你,却说不能爱我?”
她笑着闭上双眼,眼中的泪珠不经意的潸然而下,瞬间化成冰晶,流丹溢彩,美得让人心醉。
少年不语,少女这样让他心碎。
雪,不太大。风却冷的刺骨。
少女睁开双眸,眼中的氤氲发出摄人心魄的光亮。
她转身,侧目凝视他:“如果上帝仁慈些,再给我一次生命……”
“你就不会爱上我。”少年的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苦涩呼之欲出。
少女猛得抬头,望见那双若即若离的眼眸:“你总是让我心碎!”
让他心碎的是她呀!
“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声音小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呵,错了,你不会在意我……”
“不,”少年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用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抓住了少女的衣袖。
女孩狠狠甩开。
少年的指甲化过少女纤弱的皮肤,在手背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一滴,两滴,三滴……
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女的指尖往下淌,在冰雪世界中留下一个浓重的烙印。
少年一愣。
少女退后一步,浅浅地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来打个赌,好吗?”
少女慢慢踱近旖梦崖边,双眼仍紧紧在他身上游走:“如果下辈子我没有爱上你,我就把我的泪浸没在血泊里掩埋在紫孑堇花海中央!”
她说的很快,仿佛害怕说的太慢会后悔。
“你懂的,我不希望你伤害到自己。”少年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懂呢?
身为水族的公主,少女深知眼泪是水族的灵魂,而水族的最忌讳的就是血——他们讨厌杀戮。而紫孑堇,一向是禁花——因为传说水族的祖先逝世时流下的唯一一滴眼泪成为了紫孑堇的营养。
——多么可笑而又让人不得不倒抽一口凉气的说法!
少女知道,如此一来,她会万劫不复。
但是为了少年,她不怕!
说着,少女纵身跳下旖梦崖,留下一脸惊骇的少年和那红的瑰异的鲜血。
“不……”少年惊恐的摇着头,使劲抑制住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