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1984那种感觉的世界?突然翻到以前的脑洞,趁着还有热情搭个女主】
大楼里没人不知道第七部门的罗斯·斯坦赫兹同志。在怪人云集的第七部门,她也算得上其中翘楚。无论是她罕见的蓝紫虹膜,她的疏离冷淡,她不离手的神秘笔记,还是她身上显眼的一袭红衣,都常常成为大楼里各个部门目光汇聚的焦点。
而明天,就是她处决的日子。
据说是第二部门的彼得·德梅穆同志发现了她的鬼祟。至少,证据档案上署的是他的名字。罗斯被发现是黑市书店的常客,家中私藏的禁书足够判十三次思想罪还有余。进一步的,她被发现和激进秘密结社有不清不楚的关联。第七部门的人再怪也一样是公务人员。这大胆的背叛无疑是她死刑的正式宣判。
消息传来时德梅穆只是沉默,不着痕迹地敷衍同事们的敬佩和祝贺。那天晚上他梦见自己第一次在跨部门舞会上见到斯坦赫兹的那天,她的红裙如玫瑰层层叠叠盛开。在海报的注视下他们亲吻,然后她牵着自己的手走进没有摄像头的书店。
——你恨我吗?
——我无法恨,因为我将死于爱。
他梦见她哀伤的侧脸,那天他们同时接到了清查对方的命令。作为第二部门的执法者和激进组织的成员,他们却选择彼此隐瞒,尽管他们明明心照不宣。
德梅穆醒来。天色依然漆黑,她将死去的黎明尚且遥远。以磐石为名的男人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疼痛。他没有出卖她,没有。但他依然恨自己的懦弱,让她抢先一步夺走了自己手中的匕首——他手里最致命的证据,那封信件。
他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在天亮前不认自己是她的同谋。
他在恨意和懊悔中数着心跳,直到曙光初现,他起身摸索抽屉。昏暗的光里,他抓起一小瓶药片的轮廓。
第二天的城市和前一天一样安详,从不放晴的天空下人来人往。一批思想犯被处刑了;几个不堪重负的公务人员服药不慎或猝死家中。他们都是报纸上不会刊登的数字。那些数字中,一人的红裙曾在舞池绽放,一人曾被舞池里一朵玫瑰粉碎了铁石心肠。但如今他们都是数字海面上的几个泡沫,随着风吹干脆地破碎,永远消融在铅字的海洋,作为最后的最亲密的紧紧相依。
大楼里没人知道第七部门曾有人名为罗斯·斯坦赫兹。灰色的城市里,从来没有土壤容许玫瑰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