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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皇朝|科举]---绍贞九年正科·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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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南书房议政
剧情背景:绍贞十年夏,频有各省科道上奏参劾绿营兵丁聚众作乱。都察院会奏曰:绿旗世兵,以至兵员废弛,今每箭虚发,驰马堕地,又各省在籍数十万,甚难治,易起恶,为避军资靡费,国库亏耗,请裁。此奏一出,朝野纷议,上犹疑不定,召诸臣南书房问政。
自拟正三品(含)以上官职,结合吧内背景,就【是否可裁撤部分绿营兵员】阐述观点进行演绎。演绎贴数不得少于五贴,每贴不少于百字,殿试考生可自行对戏,也可邀请吧内官员、宗亲、皇嗣进行对戏演绎,演绎内容需符合当前所选官职身份。殿试贴数按个人贴数2.3计入政戏。
殿试时间:2019年5月13日14点-2019年5月16日20点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9-05-13 13:56回复
    考生于楼中楼登记自拟官职,不限文武,对戏如需拟用官职也在此登记。
    ID:
    官职: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9-05-1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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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日南书房见驾,诸臣就位,皇父命都察院向诸臣宣布:各省科道奏绿营世兵废弛……请裁。赘语在耳畔一过,落在“裁”与“不裁”,以及“如何裁”。四下先是哗然,再重归静默,思忖片刻,双手拱于前,当先出列,待座上天子示意可陈,方将两手垂下】
      皇阿玛!儿臣以为不可贸然裁营!
      【我序齿在后,本不该在此时开口,然我准仕兵部日久,此事与兵部息息相关,我表一二见解也无不可。而列我之前的诸兄回身看我,尤以豫景的目光最为不可捉摸,我稍稍清嗓,接下来的话音更为敞明直接】
      各省绿营除却驻防,尚负多职,缉拿案犯、护送饷银、传递公文、守卫府衙,无一事可少绿营兵。若贸然裁撤,何人可担此职?各省科道可已想出替代之法?
      【反问一句后,又将身姿端立,肃然开口】况且,据我所知,各营可裁者不过寥寥汛兵,既不日行操练,亦无缉私之用。但此中不过十之有一,并非多数,仓促间大裁,恐怕不妥。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5-16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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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后的夜愈渐苦短,二更半的草萤虽耀,终究非火,案台上那盏琉璃罩油灯已挑了不知几回,周境厢房的酣眠声、聒噪的蝉鸣,熬就了我睑上这一团乌紫。自南斋行走后,身负崇班檩臣的责任,旁人瞧着我貂璫加持、棨戟光荣,虽都敬称一声曹大司马、曹制台,却有几个能谅我这所谓当朝新贵的难处。钧权日崇,或许并非一件好事,反倒令我更掣肘、更显得如履薄冰。譬如此刻低首立在这儿,听着台垣十三道御史们抨击绿营,建言裁汰之事。】
        【这於我而言,原就是一桩棘手的事。一则绿旗多汉兵,私心所致,趁着天威兴汉之计,我多年以来,重辟汉家主帅之道,借着兵部直率统兵之权,在各省督抚人脉之中,皆安插了世兵后代的协台,不少升至督标中军之位,一旦裁营遣散,必定羽翼受损,元气大伤。二则亦是尤重,我封疆所在直隶省,凡是经我手下的绿旗战兵,无不以精锐称,这耗下我整副心血的成果,若是被一场起于兵役废弛的裁撤大流误伤,岂不如剜我骨肉。】
        【然经昨夜里恩师薛中堂的点拨,一句“攒甍鬭拱,岂无斤迹”来的可谓是及时,将我从那盘桓的死局中拽出,坐旁再观大势,这把整饬绿营、裁军立新的大利斧既已操起,旗绿各营中的老羸疲弱,本就是块添堵的浊瘤,早晚都要劈掉,况且绿旗素有粮少难养兵的痼疾,若将别省镇营裁减,军务全竣所省下费用,用于加饷练兵,於我分明是极得利的好事。】
        【故在此一晚之后,我忽然逆风倒戈,与众台垣宪官立在一处,思量着如何补救弥缝之方,将这经制之师的颜面挽回来。前才有右都御史川陕康督宪建言,裁撤屯戍陕甘及伊犁一半绿营兵,除弊整饬,免耗国库,后就闻恂亲王一番否决之词】
        【句句通明达理,全同我先前一般,管窥蠡测】老羸疲弱之兵,留之又何用。
        【紧随出列,躬身拜言】万岁,臣以为恂亲王所言,不过一眼所观,却不知如今这绿旗兵,是何等的废弛难治。绿营战兵,乃是祖宗初定天下所建,常备於各省,戍卫疆界之中军,最该是精锐悍勇的。而如今这些世兵后代,仰赖父死子继之制,虽不拥兵自重,却个个视箭虚马堕为常行之道,恬然不以为怪。去岁臣至陕南巡察军务,亲赌兴汉二镇、商州一协,强跛者疾驰,责弱者负重,身在军营者却多是挂名册籍,以小贸佣工为本业,聚而兴乱,空有其标。
        【借用陕甘不谈直隶,好避一个为私进言。但所述皆为实情,康督宪在列亦不惧见罪,他既有建言在前,自然已做好了割肉的准备,况陕甘境内在籍军兵,实属虚设,若真逢多事之秋,恐不收一日之用。】
        承平日久,非但不能收一战之功,甚不能为一日之守,恂王言绿旗负有多职,可绿营已久未闻有奇功良将,连战兵所备本责都做不到,去汛保协,又有何用?况若遇战,难不成就凭着这些个疏于操练的老羸疲弱,临急破敌,统筹全局麽?终非长策,倒不如早日裁去,整饬军务,大兴练兵,兴许还能重整绿营威名。
        【天颜难测喜怒,侧目视向康督,会意过后再言】臣有一法,万岁可以鉴试:向有防军称之勇营,逢战而募,却多出奇兵良将,然则聚散无恒,无编制之可纪。绿旗裁减,可将勇营编制成军,共效卫戍之责。【言罢,向恂亲王睇去】如此,便能解后顾之忧。


        4楼2019-05-16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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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制台提辖直隶日久,【在兵部日久,在此处本该称一句大司马,然话到嘴边,却落在“制台”二字。待他一眼落定,缓缓睇我时,我自毫无避忌地回以同样审视的目光,若有一二含糊的笑意】自比我等筹谋更多。
          【先起赞语,后草草扫视众人,未曾犹豫片刻,便将心中所想悉数陈来】
          战兵所备本责为何?无非驻防当地,保一地清宁!那何从裁起?营弁?练军?存营之兵?汛兵?营弁各有编名,驻扎营中日行操练,战时可调,不裁;练军本为数年前整顿绿营所建,于额设制兵内择选,不裁;存营之兵,据我所知,每年已在裁汰一成;汛兵,隶分防营,下面的墩塘小汛倒算可裁,但也寥寥。
          【修眉淡淡轩起,神色极端正,极平和,与素来戾克截然不同】制台以裁绿营而树勇营,这“勇营”编制成军,不还是一笔军资开销?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16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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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斋殿内的金龙衔环铜熏炉,形嶃岩若峦山,中有兰绮燎以朱火青烟,澡身浴德,可以澄明人心。然直庐於此的内廷词臣,并未被这满室的幽香所浸净。口口为宗社献策,也为掌中权柄、囊中私利而来,整饬不止是绿旗,更是人心。】
            国是大政,岂有墨守陋制,而无逌革新之理。若依恂王所言,那这在籍几十万绿旗,竟无一兵可裁了,如此岂不同於萧规曹随,固步自封也。营弁驻守乃是本责,而今各省在籍者,多数松散,安於平乐则思异心,积年疏于操练,战时调来,又有何用?仅靠裁减少数汛兵与每年一成的存营之兵,军饷度支几无所变,谈何革故,谈何立新,更谈何减兵节耗,经制营务。
            【这裁营立新,是我审时度势后的立场,深忖不止于解奢用国库之忧,更为着那些可练却未厚待豢养的兵弁。想及此,随即与康督对视一眼,两厢合奏】
            “臣计去岁陕甘绿营在籍官兵,仅重兵驻扎甘肃一省,定制兵额五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每兵所得月饷二两,马乾一两,战兵月饷一两五钱,守兵月饷一两。营兵月致,不足供一人十日之食,余二十日则悬釜待炊,衣履无出,其奉父母养妻子者,更无论也。兵薪微薄,则兵怠,若不加饷,实难使绿兵重整操练。”
            禀万岁,康大人所言,亦是臣所忧心。营务废弛,世兵怠练乃是其致命所在,然兵者疲弱,终归因于军饷低微。力壮者宁为小贸佣工,也不愿投身兵营,入伍额兵多是穷无所归之人。臣愚以为军务整饬,在于裁绿营,立峻法,酌改兵制,合并绿勇二营,裁营节饷则加济于新立精锐之兵。
            【久於沉疴的世兵陋制,早有心大刀阔斧,催趱整改,先时在直隶所行改编军制,虽有险,却是可以究极之法。西南门外与康督议及此,亦得其赞可,此一番合奏原是预备好的,为就是敲醒南斋内的迂守之辈。】
            臣总制直隶绿旗,曾以额兵酌改为新军,裁去在编陆兵三成、马兵一成,省费用于选练绿旗精锐与募纳勇营,再立峻法,凡有驰、堕、虚、作乱起恶者,永出营制,世不复用。额计一万三千三百一十六名新制军,无一疲弱羸碍,皆是久历战阵,熟习营规之兵,且如此饷额尚有半余,可见原定额饷并非不足,而是用度不善,才致靡费。
            臣奏请,究极新兵营制,废世兵,裁营募勇,减兵加饷,挑选归并绿勇二营为新军,再立新军法,重整军威。


            6楼2019-05-16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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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曹、康二人相继连奏,心嗤不屑,目光凛然刮过兵部余下那些不声不响的臣工,又道】
              立竣法,改兵制!曹制台说得倒简单!【并未因他位尊权重而心生怯意,臣即是臣,除却皇父,腾渊潜龙也该适时鸣啸云外】非我迂腐,只知图守旧制,凡事当可徐徐议定,大刀阔斧这样一改,世兵为何是世兵,其平藩乱、除异教、靖边陲。而今或有疏于操练,可裁,但不可尽裁。
              【语调陡然一昂,随之微微昂首,看向一言不发的天子】况且据制台所言,营兵无以奉父母、养妻子,实在艰难,那无非就是加饷,饷加了,再配以文识调其用度,务使笔笔款项用在刀刃上,重整操练即是。何必要裁呢?既要减兵,又要加饷,国库亏耗实情从何处来解?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5-1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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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主眉目尚未辨得喜怒,阖着疲目细酌良久,斋内众臣於此空隙低声细语,原就不算宽敞的书舍,渐如蟁蝇纷扰一般,听得人聒燥不安。】
                【恐触龙颜,康督轻咳了一声,示意诸位台谏屏声莫议,——伴圣数载,身作股肱近窥天子,深知这临于无人之巅的帝王,最难揣之。恂王身居皇子,此言既出过分直白,堵住了悠悠家臣之口,却未必能令其汗父赏识。】
                恂王真是顾怜绿旗世兵,臣瞧着,倒像是一心想要护住甚麽。
                【侧身向其一拜,端得恭敬,然以我今时钧权在握,权踞封疆,统直隶军政,掌持兵部,号诸界兵令,何须对这短目寸光的亲王作低。与他四目相对,和气一笑】不过,本兵听着王爷的话里,似也不全然否决裁营一事,许是不大清楚这裁军的核要与趋势,才这般偏执循旧,如今还想出了这么一道只添不减的算题。你方才算的这账,若叫户部大司徒过目,只怕要出大笑话。
                【若令行恂王口中加饷而不减兵,——绿旗官兵可喜可恃,各省督抚更该摆宴庆贺,於我也是一桩美事。可如今天子要论的,是裁兵与否,如何裁之,无非为着缓轻国库度支,哪里承得起彼言之计,以天下养世兵,同於以天下养痼瘵。】
                本兵想问王爷一句,你出此“妙策”,可曾亲至地方营中巡视,可曾督练过绿旗之兵,又可曾去户部翻过历年造册的军资费用?你可亲眼目睹,受养兵之累,户部的账本仅是一省军费,三五年下来,便能堆成了山。而这些军费用在哪了,便是用在了你所谓平乱除异靖边陲的世兵们身上,——然则呢,一省十几万在籍营兵,远远溢出了军饷能承之重。养兵愈多而用兵愈少,养兵既多,则兵饷不足,饷不足则兵益疲,积久遂归于无用。同样的十两银,这拆了分於二人,与敲碎了分於十人,是天壤所差,不知我这一道算题,王爷可能算得明白?
                【原不该将这算计,用在卖命的军士身上,然恂王的荒谬论,激起了我欲与他细打算珠的心】
                若王爷尚未明,本兵便照您所言,加饷而不裁兵,为兵丁每月多添二两银,每岁便是二十四两银,今有绿旗六十六镇、一千一百六十九营分於十八省各城要害,兵员计有六十四万八千三百四十五人。曹某人不擅九章,还请户部大司徒算一算,如此每岁要为绿旗多支多少银子。
                【只见大司徒面露难色,不再多问,遂道】加饷而不裁兵,则度支剧增,即便不至立匮,也不足以持久。天家国库,应用之处并非兵饷一项,久之必定欠饷,兵丁又复疲怠。与其欠饷,曷若减兵,养此无用之兵,而耽可惜之饷,曷若裁兵省费,以节饷养精兵。
                万岁,臣以为恂亲王之策,无异纸上谈兵,若要省费立新,必要裁兵。


                8楼2019-05-1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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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制台任大司马日久,我亦在兵部数年,眼下,我有何可护?【拱手回礼,抬眼相视,目光于半空中有一瞬交接,片刻后又若无其事错开,仿佛针锋相对的并非我与他,而是另有其人】我曾奉旨例巡黔、川、新等地,于各地绿营皆有巡查,太傅是我武师,平日九门各营亦常往来,怎么在御前,反倒被您说的竟如同个不通事理的黄口小儿?
                  【目光自大司徒身上一转,他哪敢蹚这趟浑水,索性闭口不言。我暗自冷笑,又开口道】曹制台这账算得分明,只不过,既要裁兵省费,又要立新树营,如制台所言,选定精锐、募纳勇营,不还是练兵补绿营之穷?届时部臣催办,饷项奇窘——大司马到底是久在京师,不晓得各地灾患频仍,黎元之苦,一力勉强奏裁,期间内政事务由何人暂担?这新营开支又该如何庞大?户部能不能出得起这笔银?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5-1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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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营痼疾一日不愈,天子巍座难安,膏肓未稳,则天下臣民忧思。我与恂王争此一言,难断利弊,但这凡眼皆可见得,绿旗重兵所系乃国疆安危,而今废弛无用,何等隐患。他出口便为天下黎元,大抵也是为宗社所思,然则偏执迂腐之心所蔽甚厚,使他眼界窄得仅容目下之利,却不知长久之策。若如恂王所言,练兵只为补绿营之缺,今日何必费此口舌,这南斋内立满了崇臣,争论不下,岂只於救兵丁卒役。兵疲则营弱,营弱则国势不稳,国祚受损,辄以百姓为疾,久之必致大祸。】
                    若本兵真如王爷所言,立中枢而未观九州,今日又如何站在这,与诸位一同为万岁献策。王爷既在我部行走数载,又奉旨例巡过多地,想来我方才详述的种种,您也都见过了,难道就丝毫不曾嗅得危机之息麽
                    【兵者,不可不知预见,不可不观大局,不可不察也。】
                    【我二人皆居兵部,若何不知兵乃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又何不识这衰兵存亡之道,不可多一日迁延拖沓。】
                    恕曹兵直言,王爷虽有仁心系於兆庶,却不知留用绿旗,等同于留疡痍不治。今我一力奏裁,可比持刃刮骨,拔毒於肩臂,痛一时则已;倘留下这些岩穴累垂,他日毒根深入,穿透孔里,恐怕昏迷再治,为时晚矣。趁未入骨髓之余,及早割除,到底胜过病入膏肓、药丹无方。
                    再有王爷所谓“练兵补绿营之穷”,我亦难存苟同,募征新军,怎会是为了补救绿营?今日我等议事,乃绿旗裁否,或定或驳,亦非为绿营,而是为了为了解救您口中的“灾患频仍,黎元之苦”。新军选至精者充之,其余庸弱者尽减,则饷项亦至充裕,王爷的奇窘论,也就不攻自破了。裁营,省费,乃是二位一体,强军振师,辅弼乾坤安定,才是重中之重。
                    【终将此套论据搬出,驳恂王,亦奏听天子。皇者猷裕,必衡轻重。思来,国库历年销於绿旗万万白银,却得一列不堪溃师,天子心中,也难畅快。今以不忝蠲烝之言,闻於天听,既弘益军兵,又守邦库,无愧心、无愧师、无愧天地君王也。】
                    我朝先祖拓土万里,方得皇以治之。今上端拱岩廊,高居深视,冕旒虽蔽,而秋毫必察;黈纩虽阻,而芥动必闻,今有旗绿弛营,嚣於十八省,避朝来之患,上系皇心於四海亿兆,必不会置此於不顾。
                    【正身朝向皇座,伏身低拜至尊者,乃一言。】
                    万岁,裁撤绿营一议既已始,大势将趋,臣伏请您裁示。


                    10楼2019-05-1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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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乃恩科入仕,这些年多得皇父青眼,眼下权柄在手,朝中汉臣渐成显势——而这并不为我乐见。】
                      制台遍览群书,兼见识广博,我自愧弗如。强军振师,此言既轻、也重,皇父心中,料想已如明鉴。【轻巧带过,不就此深论,小小阁中闷热不堪,额上起了一层薄汗,碍在人前,并未举袖拭去,话锋一转,又道】裁兵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使其老有所养、壮可得用,于这安置上,制台应当也想得明白了罢?
                      【料理实务多年,并非只见衣上尘而不察细微处的愚鲁之人,在他未开口前,我率先截断其言】若安置不妥,令其心存怨望,日后必成一患。
                      【单薄凤眼一瞬狭起,神情渐次冷淡下来】免其穷困觖望,以致为非,这笔“恩饷”是少不得了。再有官弁分流,职高但无造就者,营中不在少数,另有不通文墨的年富力强者,又该送去修习。此中种种,又该是大笔军资开销,曹制台可曾思及一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5-16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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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间众口飞语,因偏者势重,定论也将倒在裁字上。王公贵宦们感得风向,或是倒戈逆矛的,或是趁机附议的,斋堂内一片哗然。而我却垂下了眉目。】
                        【政论大道,我从不看人眉睫而趋炎附势,猾头熟事,如蚁附膻,最是那等痴鼠不聪之人行事,我若这般,岂不辜负了恩师教我的刚直。自癸亥九年,正科出仕,列岩廊,出各省,洎乎侍於皇座,军机南斋行走,身居人臣以事君,未有一刻邀功希宠。天颜难测,唯有筦闚。我总在众人呼时,缄口为默,又以声势消散后,鸣于寥寥间】
                        王爷思虑恩饷一事,曹某人早已盘算过,确是一笔不容小觑的巨款,安顿抚慰被裁官弁,也实在是件需费心力之事。
                        【恂王此番诘问,哪是甚麽高瞻远见,分明是罔知深谋、一叶障目。十八省近乎百万旗绿,可裁营镇近百余,省费既出,头岁用于恩饷,或与往年无几差,然则体制一经整改,明岁乃至今后岁岁,省费自有盈,不过是如何运用得当的问题。】
                        【唇边勾勒淡漠的一丝笑意,徐将下睑慢抬起,目锋向恂王面上掠过,极轻极惋惜地瞥了他一眼,似吹鸿羽青翎般,抵眉缓道】
                        恂亲王察览营情,直如烧犀观火,本兵佩服。这世兵皆恃俸饷为生,在籍者六十四万有多,骤遭裁撤者,措手不及,登时连谋生也成了难题。
                        恩饷,自然得放。【肯首,又否之。身境诸公投眼于我,斋内几乎阒然,连万岁也忽抬了龙目。此情,我该是结论时。】
                        其实,恂王与诸位乃至万岁所忧的,称不上忧患,——及待裁政明旨一出,今岁即可减去营中三一,将有二十余万员,再简构军制,选精锐、悍勇,择久峙战阵者,任新军副将,由各省要城提督总兵操练,加饷提粮之事,交各制台督行,则能立新。至于安旧——
                        【清声不敢有半分怠,滔滔然往下详论】今岁,恐要大司徒与户部诸公,多费些心,用在旧营上的银子也难免多些。但请务必一了百当,暂费而得永宁,凡年富力强者,该分田的,该致银的,一次造册一次毕,不留半点叫人诟病的空隙。安旧之事办得好,自然俯仰间,也不畏惧褒贬。
                        【末字落得极沉定,今日此间激辩,我几将一载的言谏尽出,自天蒙亮,至擦黑,终于止于这二字——褒贬。】
                        【我们待着殿龙金口一语,也待着风雨般未测的褒贬、荣辱,可这一切,到头都是轻如无物的。我既伫立於此,便信这位大清皇帝,是这座江山的抵天之柱,自有睿谟可以冠古,英决明断可以辨鉴。】
                        【而我,愿做个不忝蠲烝、可告神歆的钝臣。】


                        12楼2019-05-16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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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浸透骨髓的海疆潮气,在北地的艳阳中蒸发殆尽。牖外并无鸣蝉聒耳,想是内监拿竿子全粘了去,个个心狠手辣,一粘一个准,比之围剿海寇时屠戮枭首不遑多让。我疑心殿外内监叫甚么不得了的大事绊住脚步,不然怎容许现下殿内如此吵嚷。】
                          【在远离明堂的福建遭受海风磨砺,偶然被拽进政治斗争的漩涡,像我初登甲舰,便遭遇海上风暴的时分,弥切惶悚,又无所适从。腥咸的海水扑进嘴里,难道会就此和着眼泪咽下?答案当然是否,不但要啐地一口唾出来,还要乘风破浪,在汹涌的浪潮中全身而退。】
                          【任凭四周或惊疑、或轻蔑的目光加诸于身,掷言琅琅】臣以为,绿营兵员不可轻易裁撤。
                          【海内舆图之上,群狼环伺,自以为釜底抽薪的一招,却不知是令自己成为别人刀下鱼肉。言说承平日久,实为高居庙堂而不闻民间疾苦之声。】
                          绿营驻扎各地,京师之卫戍,东南之海防,西北之用兵,川黔之查禁,运河沿线之漕运,哪一省哪一道不需绿营驻防,参劾裁撤,又是要裁哪一省,撤哪一道!


                          IP属地:四川13楼2019-05-16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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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近半,却尚未论定一点门道出来,原以为此番问政却又要搁置下来,早言一句缓议,也免得朝服在身,闷出许多毛病。堂上朗言阔论犹自难绝,却忆及彼时骁骑营中,与正阳所辩一回,他日以绿营习气请裁,今时又因兵员弛废做凭。正思虑间,却听堂上私议稍减,一人出列,听似掷地有声,实是诡辩之辞,暗笑一声再看那人,却是一副生面孔】
                            我朝入关数有三百载,驻防八旗兵尚还有人不晓,金殿之上可真叫人讶异。
                            【待人讲清,举步出列,朝上一拱手,复又言道】
                            绿营兵戍于数地,倍于我八旗驻防君,原本也是我朝伟壮之屏,却落得今日一句请君裁撤的下场,缘何至此,莫如一句纲纪弛废,我八旗利刃于京于外,皆为雄兵劲旅,绿营兵所戍之责,我倒要请教这位大人,有哪一样是他们不能做的?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9-05-1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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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着腥戾海风闯入朝堂,一腔热血从未在老师的抵诃叱责中渐凉,反而如逆风的狼,愈行愈孤勇。怀着长安男儿的豪情壮志,即便与京城的殷赈繁华格格不入,也未肯学得“正大光明”下的朝臣,端得道貌岸然,将来自海疆的粗砺敉平。】
                              【无意掩饰自己的立场,抬手释道】下官福建参将哲尔德肩吾,远驻东南,不敢妄言,但兵事乃国防之大计【藏着凛然锋刃的眸光,刻意敛去二分流露的锐利,全作鲁直清介,目移至殿上,才道】臣不得不言。
                              【音一低,扬眉乜去】既知绿营倍于八旗,殿下何出此言?譬如福建,驻防之绿营兵五万有余,而八旗兵不足三千,纵使八旗骁勇,以一敌十……【难掩语中轻嘲之意】但算着数,仍差着两万人呢。再者,八旗兵长于平原陆地战,不擅山地战、水战、海战,闽粤正为多山多水近海之地,八旗兵员难以维驻,故而海防之重任全在绿营之上。殿下欲以八旗替之,好一个理所当然。
                              【京城中锦衣玉食的亲王,只晓京营状况,哪知一重山一重水之外的境况,更莫说千万重山水之外的边疆。说得轻而易举,当真以为裁撤绿营兵员,如杯酒卸兵权一样容易?绿营各地皆有驻防,一旦裁撤,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刮骨疗毒,也是伤筋动骨——冗兵的毒,授钺领兵的将帅岂有不知之理,拔或不拔,亦是利弊权衡。】
                              【正音铿锵】东南之重,莫重于海防,如今海寇未灭,外夷窥伺,倘若裁撤绿营兵员,一旦燃起烽燧,无兵可用要如何御敌?莫不是各位大人愿投笔从戎,为国尽忠?


                              IP属地:四川15楼2019-05-1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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