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小野嗅了嗅“好重的血气,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什么还敢乱闻?一会昏过去我不负责背你。”冰流面无表情道“走吧,尽快赶回将神门。”
小野嗅得那玩意在血气之下压着更为不妙的东西,甚至还隐隐有一种熟悉感。在那味道加重的瞬间,小野电光火石地想起那是火药的气味,鹿哥的实验室里常有的味道。来不及解释了,小野言简意赅道“跑!”
冰流在小野面色变得冷峻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小野离那堆可疑的东西太近了,冰流上前想要拉走他,而此时小野已经打算跑开,见冰流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把他往外推,两股力量相撞,并没有产生抵消的效果,反而纠缠一处,直接让这两位扑倒在地。
火药炸开,小野迅速捂住冰流的长耳朵,给那轰烈声响炸得耳朵发鸣,好在卧倒是躲避爆炸冲击的最好方式,小野除了耳朵有些痛,基本没有受到伤害。两人静静等着这一阵爆破的余波散去。
冰流用手撑起上半身,打算从地上站起来:“多谢。”兔子的耳朵比寻常物种要敏感一些,如果刚刚不护着可能会有暂时失聪的可能。此时那东西突然再度炸开,冰流被它打了个猝不及防,直接扑在小野身上,惯性使然,两人又一起栽在了地上。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冰流的脸十分凑巧地对上了小野的脸,两人以一种半点不浪漫的姿势嘴唇相贴,冰流在事情变得奇怪之前迅速扭开脸,一时半会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佯装冷静。
那可是实打实的触着了,冰流甚至可以尝到到对方嘴角残余的一点糖渍。小野只觉得有什么既薄且凉的东西倏然贴上自己的嘴唇,还不等他咂摸出什么来,那东西就就已经从他的唇上离开,轻轻擦过嘴角。
小野一开始还有点发懵,最后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道:“……冰流?!”
“……闭嘴。”
小野闻弦知雅意,难得乖巧地听了话。他心里其实没比冰流好多少,也是乱糟糟一片兵荒马乱,一会想着‘错觉吗?’一会又自己否定了,到最后耳根到脖子浅浅红了一片无知无觉,脑子里各种片段掠来掠去,最后统一停在刚刚的意外上。小野眼睛眨巴,抿着嘴,不说话。
冰流心烦意乱地支手想要起身,眼睛半敛,几乎不敢去看小野。两人想要脱离此种情况的情绪出奇地统一,小野想要推开冰流,却是不偏不倚地打在冰流的麻筋上,冰流只觉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塌下去。
“哦豁,头撞头真的很痛。”这是小野的第一个想法。
“哦豁,完球。”这是小野的第二个想法。
老天爷开业大酬宾,买一还赠一。
那绝不是一种美妙的感受,这一下来得太冲,冰流的唇角被小野的犬齿划破,淌了血。罪魁祸首口里都是腥味。
刚刚那一次两人还可以勉强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次又要怎么办?嘴唇还留着印呢,赖不掉的。
“冰流趴在小野身上干嘛?”洗月突然出现的声音可把小野吓了个激灵。
只听大壳沉默半晌,犹豫道:“……小野眼睛进沙了,冰流帮他吹呢。”
“哇,那肯定是进了很多吧?嘴都吹出血来了。”洗月真心实意道:“没想到他平时冷冰冰的,居然这么关心同伴!真不愧是本王坐下的大将!”
……
鹿娘略略同小野说过一些男欢女爱,鹿爹也讲过牛郎织女星,只是小野从牧云村跑的太急,没有来得及听到更多。小野有些懊恼,那时如果再缠着他们多问问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到如此境地。
他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冰流嘴角那道痕。
冰流?冰流自小被教诲‘心如磐石无转移,泰山前崩而不惊’,于是他一边冷静地判断距离目的地还要多久,一边想着那个意外;一边冷静地安排好大家的任务,一边想着那个意外;一边冷静地解决好手头的事,一边想着那个意外。
啧,这事真是没完没了。
冰流有点烦心,族里的太傅虽然教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这种情况又要归为哪一类呢?他自幼在将神门习武,于风月一事是半点不沾,这样一种突如其来,像是一潭静水给春风搅动,虽然不至于掀起浪涛,却足够让潭水皱面,让里头映着的东西粼粼漾动,晃得心也要跟它一道起伏,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迷迷糊糊的年纪啊,情窦半开,这意外无疑一声惊雷炸响,把两人劈了个外焦里嫩。于是所有的欣赏都带了旖旎的味道,所有的信任都好像另有深意。
小野和冰流坐在火堆旁,洗月和大壳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小野悄悄觑冰流的脸色,觉得再这样下去实在不行。
“对不起。”小野清了清嗓子,迎着冰流略带惊诧的神色道。小野的手背在身后,攥着自己从大壳那里磨来的膏药。
“我……”
“别道歉,你没有做错。”冰流打断小野。早知道打斗时不该只封住敌人的腿,该把他的手也冻住的。冰流在打断小野以后又不说话了,一副在想些什么的样子。他突然抬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不闪不避地盯着小野:“……你想找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