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的葬礼是在一个雾蒙蒙的雨天开始的。
乌压压的人群,统一着沉重的黑色服装,举着黑色的伞,低头沉默。
压抑的天气,压抑的氛围。
几乎所有的人都参加了玄月的葬礼,他生前背负着辱骂和误解。
终于在死后,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
只有十月没有去。
他关掉了手机,拉上了窗帘,睡了整整一天。
终于,在傍晚,葬礼结束很久以后,他终于睡醒了。
打开手机,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蹙眉,眼睛微眯,湛蓝色的眼睛闪过不悦。
“嘟嘟……”十几条短信提醒,都是各种来电,大概是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参加玄月的葬礼。
没有回复众人的质问,他起床,洗了把脸,照了一下镜子。
眼皮底下算是青灰色的黑眼圈,下巴上都是青色胡茬,配上他原本像贝尔加湖畔般的湛蓝色眼睛,倒有一种奇妙的混搭感。
他皱眉,他不喜欢这样颓废的自己。
认真的刮掉脸上的胡茬,用眉刀修理了杂乱的眉毛,换上黑色西装外套,确认镜中的自己干干净净,十分利索,才满意的出门,顺便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玫瑰。
是的,他要去玄月得墓地。
傍晚的墓地跟白天的热闹完全相反,当傍晚柔黄色的光温柔的洒在陵园里,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孤独。
玄月的墓地很简单,一座简单的白碑,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十五六岁,扎着马尾,玫色瞳仁微眯,嘴角泛着微笑。
说来有些羞愧,他们甚至一张玄月成年的照片都没有,似乎在玄月脱离黑月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不否认还存在着一些复杂的感情,但更多的是畏惧。
他盯着那张照片半晌,有些出神。
很难把照片上拥有着温柔笑容的男孩子跟残忍孤傲的路西法相比。
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他把玫瑰花放在一旁,余光瞥见一只冰玫瑰,在夕阳下折射出柔和的光线。
啊……沧月姐也来过了。
看来自己的确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他低头,眼睛埋在额前的碎发中,半晌,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你好,路西法,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