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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Firewing&原创】星逐·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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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地方。
安逸又一次站在这里,看着鲜血与硝烟。着深蓝色衣袍的男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右手中指上环绕着一圈细细的丝线,而掌心间握着一个悠悠球。他傲然站立于血泊之中,恍若俯视芸芸众生的天神,蔑视这些微弱而脆弱的蝼蚁。
如今的安逸终于认出来了那个悠悠球,就是Firewing手中的飞光。
银色的外表,球的两侧都画有一个金色的星辰。
她听见有人唤他“星魄”。安逸想起来很早以前,似乎有一个人无意中对自己提过,星魄将异能者全部囚进了 D城。
那是一年前了吧……安逸低下头想到。可是一年前的自己,还没有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年前的她,还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匀速圆周运动,还在和那些死党闺蜜打打闹闹,还在中午吵着哪一家的奶茶更好喝。
她还看见了很多很多人。她看见了有着像鹿火翼那样蓝色眼眸的人,也看见了像风昼殒那样眸底有金光的人,还看见了像大多数人那样的黑眸的人。
天空是铁一般的沉重。黑压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天边即将消失的夕阳挣扎着将自己最后的余辉打在地面上,是血一样的颜色。很容易让她想到末日。
但这也的确是末日。
她听见了星魄的嘶吼。飞光燃起熊熊烈火,所过的一切都燃起了火焰。火舌狂妄而放肆地尽情歌舞欢呼,一点一点地吞噬人的性命。刺眼的火光冲击着她的视觉,那么亮眼,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烧毁。
她看见两个同样散发着光辉的人,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至高无上的神。那两个人之中一个拥有蓝眸,一个拥有风氏的鬼瞳。鬼瞳男子手持墨色长弓,另一手拉着箭尾带着一枚小小的星辰的箭。他的手一松,那把箭刺入了星魄的心口,有殷红的鲜血流下。星魄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而手中的飞光依然扫荡着周围一切的生灵。鬼瞳男子也似乎被那一箭带走了全身的力量,踉跄,被旁边的蓝眸男子扶住。
不远处也躺着一个人。面容安详,却早已没了呼吸。他的眉间有一个张狂而恣意的暗紫色花纹。鬼瞳男子看了死去的人一眼,对着星魄发疯般怒吼道:“紫烨做错了什么?”
紫烨,紫烨。安逸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却莫名地想到了风昼殒。
濒死的星魄笑得张狂,一如那死去男子的眉间花纹般张狂肆意:“因为你们!”
蓝眸男子忍不住上前,在他的身后有两只巨大的玄鸟。安逸也认出来她在鹿家的正厅和祠堂都见过这两只鸟。玄鸟极大,让安逸想起了学过的文言文中的鲲。其中一只玄鸟张开了翅膀。巨大的羽翼遮住了苍穹。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入自己羽翼之下,陷入黑暗。另一只鸟仰天长啸,叫声犀利尖锐,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哀。安逸竟在这莫名其妙的长啸中被感染,眼眶微微泛红,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感受到来自这只鸟的浓浓的悲伤……
安逸不知道。
蓝眸男子拾起地上掉落的金刀,狠狠刺入星魄的颈中。他又把刀拔出来,看着鲜血如血柱般喷涌而出,突然间崩溃地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鲜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自己的衣裳。他开口,嗓音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自相残杀……”
星魄笑而不语,周身金光暗淡,阖上了眼眸。
“阿蔚……”体力透支的鬼瞳男子挣扎着爬到同伴身边,无力的手搭上了同伴颤抖的肩膀,“阿蔚……阿蔚……”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啜泣了一声,忙抬头,仰望着玄鸟,防止自己的眼泪流出。
安逸也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而哭了起来。只是没有人看见她。她仿佛是一场戏的旁观者,戏中人忘我地演绎着陈旧的往事,看戏人却放声痛哭。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哭……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人,可她为什么要哭?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又来了一个人。那是一名女子。她穿着白色长裙,白纱在风中扬起,那么干净那么纯洁。她走在人间炼狱中却没有染上丝毫血色,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天使,带领人们走向永恒极乐。
——但她不是天使。她走到两名男子的身边,再度用那柄金刀结束了他们两个人的生命。
那柄饮血的金刀安静地躺在地上。鲜血将它的刀锋染得妖异。夕阳也终于沉了下去。那两只巨型玄鸟哀嚎着落在蓝眸男子的身边,用巨大的喙轻轻碰着蓝眸男子,期望他再站起来。可是他没有。他依然躺在血污中,那么平静那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没了遮蔽,苍穹终于再度露了出来。只是已经变为了漆黑的夜色,与玄鸟遮蔽时没有丝毫区别。
女子缓慢走到星魄的身边,跪下,白皙如玉的素手捧起星魄沾满血污的头颅。看着星魄永远阖上的眼眸,女子恸哭不止。
“哥哥……”
安逸蓦然惊醒,额间冒出密密的冷汗。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手拭去额上的细汗,眸中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恐。
从一年前开始,她开始做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但别的人都记不住梦的内容,至多也只能记住一些零星片段,而她却能清晰地记住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只要给她一支笔,她就可以将梦中的每一个镜头如实地画出来。
她也尝试过画出来,把她的画那给别人看,期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解释。而每当她满怀期望地拿给一个人,那个人总是摇摇头,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她疯了。久而久之安逸终于放弃了。将那些画压在箱底,任时光染了尘埃。随着岁月泛黄。
每一次做到这个梦她都会哭。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不知道梦中的每一个人叫什么、彼此是什么关系。哪怕已经做了一年之久,却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那份悲伤。
星魄……她喃喃着那个名字。明明是个陌生的名字却那么熟稔,纠缠于唇齿,带着泛黄的沉重。


IP属地:陕西17楼2020-03-16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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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风昼殒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分部,而当他看见最前面的风泽熙,一切都有了答案。
    “风少使,您盗走风氏令牌,可否给在下一个解释?”
    风泽熙一袭风氏当家的紫衣,衣角绣着金丝云纹。他已经四十多岁,这在异能者中已属于高龄——明明是一个老人,站在风氏所有精英弟子的最前方,神情坚毅,竟隐隐可以看出当年的几许英姿。
    见此风昼殒也不由得微微喟叹,嘲弄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依然败在时间的手下。风昼殒的身后是先前在弥罗招待风泽熙的弟子魏青。虽然他已经下令不得随意出来,还是有几个好奇大胆的弟子和训练生偷看。
    风昼殒没心思管他们。West今日一早就出去了,此刻也不在分部。他转过头,对上风泽熙的鬼瞳,嗓音沉下:“昨日阁下来到弥罗,将令牌遗失在分部,何来盗走一说?”
    “呵,胡言。”风泽熙的唇角扬起得意的笑,“我堂堂风氏当家,怎会去你弥罗?少使当真说笑了。”
    此言一出,后面的风氏弟子都愤怒地骂起来。风昼殒明白了风泽熙此行的目的,快速开始思考万全之策。若动手,也不是没有胜算,只是动静过大,只怕会引来三大家,从而暴露弥罗分部就得不偿失;若和平解决,只怕风泽熙不愿意。
    他的目的是什么?
    风昼殒知道,风泽熙的目的无非是逼迫夜隐魂放弃;只是这也是不可能的。
    一念至此,风昼殒心下更加烦躁,犹如烈火灼烧一般。他闭上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本就没有什么耐心,性格并不好,但他清楚Firewing的性格——若是他也放任自己,只怕夜隐魂一个月就夭折了。
    “魏青。”风昼殒没有回头,唤道,“昨天是你接待风当家,是么?”
    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魏青身上。魏青是个小弟子,平常在分部做些送水传话的活儿,遇到这种大场面早已没了神儿。毫无防备听见风昼殒的问话,他一个激灵,回过神就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更是慌乱,急促道:“我……我不知道……”
    风昼殒蹙眉。只道是魏青太紧张而结巴。风泽熙听到这个回答,大笑起来:“风少使,看起来,你的人也不怎么向着你么?”
    “风当家见笑了。”风昼殒神色平淡,几番思量以有了对策。环视四周,毫无征兆突然点足飞速掠出,手中光刃凝起,仅仅是短短几分之一秒就已落到了风泽熙身后,光刃稳稳抵住风泽熙的颈。
    风泽熙反应也堪称一流,在风昼殒起步的刹那就察觉到了异常,无奈年纪已大,心有余而力不足,刚转身风昼殒的光刃就已经架了上来,不敢动弹。
    后面的风氏弟子大骂起来,就连弥罗分部的魏青和训练生们都懵了。没有人想到,风昼殒敢在风氏包围中袭击风氏当家。
    风昼殒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他别无选择。鬼瞳风氏虽说游离于D城三大家之外,终究在明面上,不同于弥罗的暗中活动。若是为三大家发现,碍于鬼瞳风氏的声望可能也只会转身说一句“神经病”;弥罗分部一旦被发现,损失惨重。
    因此矛盾的开始,弥罗就已经处于被动的劣势。风昼殒只能让自己变被动为主动。
    固然风泽熙年纪大了,既然是风氏当家,其实力不可小觑。风昼殒幼年时在风氏,清楚风泽熙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风昼殒在赌,赌风泽熙是否清楚自己的底细。
    如果风泽熙清楚风昼殒的实力不如他,也可能会被他的对于他的突然出手而被迫转变策略。如果风泽熙不清楚两人实力高低,很可能会暂时不动,听由风昼殒。
    无论怎么样,都会为风昼殒争取短暂的时间。
    风昼殒右手持光刃,左手取出赤色令牌。发现风泽熙不再动弹后松了口气。他的确可以随手就杀了风泽熙,但风泽熙一死,风氏报仇心切,更是要和弥罗决一死战。他只能以风泽熙为人质,强迫风氏撤退。
    “现在撤退。我还令牌,放人。”
    风昼殒看见所有人都看向了右侧第一个男子。风昼殒认得他,风泽熙长子,风氏少当家,风岚。风岚显然有些犹豫,不甘心就此撤退,却又不敢拿风泽熙的性命相搏。风泽熙背对着风氏弟子,一手在空中做出一个手势。风岚知晓,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高声道:“撤退。”
    就在风昼殒松了口气时风泽熙蓦然出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一手扣向风昼殒持光刃的右手,另一只手直抓风昼殒的后颈。因为距离太近,风昼殒没有时间防御,只能头向后仰去;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束银光闪来,狠狠击中风泽熙抓向风昼殒的手。
    所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Firewing的悠悠球飞光。
    “风当家,好久不见啊。”散漫熟悉的嗓音响起,漫不经心中又带着欠揍,“都到鄙派门口了,真是有失待客礼节,还望风当家谅解。”
    所有人闻声望去。Firewing站在不远处的小土丘上,右手握着银色飞光,话语间是满满的笑意。他的左手压了压自己的棒球帽,不疾不徐地迈下小丘,向这边走来。他明明是以一种散漫戏谑的态度出现,却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
    风泽熙注意到风氏弟子中很多人开始微微发颤。他猜想是因为Firewing多年来在D城放肆的行为而让弟子感到畏惧和害怕,因而今天Firewing哪怕只是一个露面就足以让他们崩溃。
    至于Firewing,他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和风昼殒商量如何处理叶寒歌。孰料赶上这么一个场面。通过风昼殒的传音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他扬唇,笑意更深:“不知风当家对夜隐魂有什么意见,竟这般反对夜隐魂,实在是在下的不该。今日当家也在,不如就把话说清楚。”
    Firewing在风泽熙身后站定。看似随意的站法,实际上与前面的风昼殒封锁住了风泽熙的退路,将风泽熙困入两人的包围中。尽管Firewing实力逊于风昼殒,而D城中人皆知,两人一旦联合,再无敌手。
    分部外的魏青看见Firewing,微微蹙眉转身返回分部。对峙中没有人留意到他。Firewing与风昼殒对视一眼,风昼殒再度冷声出言:“所有人撤退。”
    Firewing右手轻抬,风氏弟子与三人之间冲起一道一米高的火壁。虽仅有一米高,却热气灼人,风氏弟子竟是距其五米就无法靠近。风泽熙闭上眼,无奈叹息。
    饶是不情愿,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少年,已经远胜于他。
    可能他们的实力与阅历还不足,但随着年龄增长,可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阿岚,撤退。”风泽熙终于出言。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对命运的无力。
    确定看不见风氏弟子,Firewing才撤回火壁。风昼殒将赤色令牌扔给风泽熙。风泽熙接过,已是无力再说些什么,转身,只是那背影有几分苍凉,似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或许风泽熙来之前还认为,夜隐魂只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只要风氏出手干预,必会毁灭。而现在,他必须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已经不如他们了。
    Firewing看见风昼殒望着风泽熙的背影,鬼瞳中少有生出几许落寞。那一瞬风昼殒开始怀疑,自己与Firewing的做法,对于一位年轻时有着策马沙场的辉煌的老人,是不是太过残忍。
    曾经以一人之力击退敌军,如今却当着家族所有后代的面,在两个少年手下认输,实在是莫大的耻辱吧?
    只是……若不如此,夜隐魂只怕凶多吉少。
    风昼殒闭上眸,强迫自己停止这些念头。
    是的。从他同意建立夜隐魂开始,就已经不能回头。夜隐魂这些年所伤的人,已经无法计数。
    又何必在意一个风泽熙。
    “师兄。”Firewing轻声唤道。风昼殒回过神,低声:“抱歉。”
    Firewing摇头表示无碍。两人回到分部内室,Firewing将自己颈上的电子卡卸下放在茶几上,换了一身休闲服。风昼殒刚打开电脑,魏青就端茶放到客厅茶几上,余光看见桌上的电子卡,刹那心念电转,对着风昼殒跪下,小心翼翼道:“风少使……属下办事不利,让叶寒歌逃了。”
    两人都是一惊。风昼殒当下反应过来,暗骂一声大意了,转手按住准备起身的Firewing的手,吩咐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惊讶于风昼殒的无动于衷,魏青没有多问,行过礼就退了下去。风昼殒确定门锁上后点开了一个网页,完全不顾Firewing的焦急的询问:“师兄你为什么不去抓他现在抓可能还来得及……”
    风昼殒不答。点开他和老大的聊天记录,放到Firewing面前。见此Firewing只能暂时安静下来,把记录和文件看完,神色凝重。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叶寒歌会使用风氏的禁术。现在看来,天地与风氏暂时联手,把禁术传了出去。”
    “至于叶寒歌,很可能是风氏趁我们都在外面时,暗中接了出去。”
    风昼殒淡淡解释道。Firewing蹙眉,靠着椅背,许久才道:“不可能啊。弥罗密室他们不可能进去。”
    “但如果分部中有人帮助他们呢?”风昼殒一字一句反问道,“按照弥罗规定,风泽熙不可能在没有提前说的情况下见到我。最初我只当是弟子看在他是风氏当家的面上而破例,如今看来却是另有情况。并且,叶寒歌如何得知今日我会去学院?”
    风昼殒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名字。Firewing沉默良久:“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来审问?”
    “这种卧底,是不会让对方问出来任何东西。”风昼殒双手十指交叠,“不如利用他,传出假消息。”
    Firewing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却是笑了起来:“师兄,我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坏。”
    风昼殒不置可否。
    “好,我明白了。”Firewing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一个小盒子,对镜卸下黑色瞳膜,露出一双罕见的湛蓝色眼眸。用清水冲洗瞳膜后放进小盒子,又摘下棒球帽,放出自己被棒球帽压得乱蓬蓬的黑发。
    “我原计划行动放在三月一日,三月七日再出D城,送师父和看丹琪师兄。如果是这样,那不妨再加一次‘行动’,专门为天地和风氏。”Firewing接了一杯水,半躺在沙发上,“我已经吩咐其他人了,今天都会回分部,先十天恢复训练,行动前三天再强化训练。”
    “不会被三大家发现么?”
    “放心,三大家也正被叶寒歌的事情困扰得抓狂。”Firewing的话语中带着笑意,“五年前三大家对枯骨塔无可奈何。如果天地再度对D城下手,三大家依然对它没有办法,那三大家在D城的威望只怕是摇摇欲坠了。”
    风昼殒不语。不多时再看向Firewing,后者果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规律,面上没有了素日的张扬。风昼殒叹了口气,起身从立柜中取出薄毯,盖在Firewing身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是因为身份特殊,加之性情使然,Firewing每晚都会服安眠药,但一有轻微声响就会惊醒。只有在分部,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将房间的窗帘拉好,锁门。风昼殒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望向Firewing熟睡的面庞,忽然发觉,如果他想杀了Firewing,似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惊异于自己怪诞的想法,风昼殒侧过头,闭上了眼。


    IP属地:陕西18楼2020-03-16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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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体能课结束,安逸就再没有见过鹿火翼。
      不仅仅是鹿火翼,一同消失的,还有易千尘和夜未央。
      鹿星遥和鹿火澈在一遍遍地放今天体能课的监控录像,易家内家四子易千钧坐在两人旁边,不时低声都鹿火澈说几句。只有短短不到十分钟,三人已经看了足有一个小时。终于看完,三人用自己的方式交谈,安逸只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茫然地看着三人打哑语。
      易千钧是易家主的第四子。易家主虽没听说天赋过人亦或是才能出众,反倒是子嗣丰满得很。其妻是夜家主的幼妹,嫁入易家,诞下少主老二易明轩与少爷老六易千尘两子。其妾据说有四五名,都是D城三大家外普通女子。
      而着易千钧,就是易家主不知和哪一位妾生下的儿子。比易明轩小一岁,又比易千尘年长一岁。性格稳重干练,深得易家主喜爱。
      易千钧与鹿火澈同班。鹿火澈比安逸高一级,平日放学去接A班的安逸和C班的幻萱回鹿家,鹿火翼经常住在学院宿舍。尤利凯学院没有作业,回来后安逸直接与鹿火澈去训练场学枪,幻萱则回房间看小说。一般都是鹿火澈教她,偶尔鹿星遥也会从占星台下来看几眼。
      鹿星遥点头,转身离开起居室。鹿火澈又与易千钧嘱咐了几句,送他出鹿家,这才折回来找安逸。鹿火澈起身取出两把枪,递给安逸一把,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冷落你了。”
      “没事。”安逸摇头。看向鹿星遥临走前定格的画面,问道,“看出什么了?”
      鹿火澈似是不想多说:“没什么。”
      安逸知趣地不再问。鹿家训练场并不大,平常只是偶尔有弟子来这里晨跑。后来开始练枪,鹿火澈暂时封锁了训练场,不允许普通弟子随意闯入。
      这是她第三天训练。不知道为什么,她上手很快,基本已经可以保证每一发都不会偏离靶子。只是今天安逸想着早上的事情,一直在走神,被鹿火澈提醒几次。在安逸又一次神游,鹿火澈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她:“今天就到这里吧。”
      安逸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趁着鹿火澈收枪,安逸站在一旁,看着少年月下清俊的侧颜,犹豫着开口:“澈哥,鹿少自从体能课后就不见了。”
      “嗯,我知道。”鹿火澈神色如常,收拾枪械,头都没有抬。安逸一愣,她以为鹿火澈不知道鹿火翼逃学的事情:“那……那不去找么?”
      今天接安逸时没有看见鹿火翼,鹿火澈就知道他又逃学了。他摇头:“从来不找。”
      “毕竟找到也管不住。”
      鹿火澈已经进了里屋。跟在他身后的安逸听到这么坦率的理由,惊讶地“啊”了一声。虽然她也想过这个理由,但亲耳听鹿火澈说出来,还是……
      “伯伯还想让他消失,倒不如不回来。”鹿火澈将枪放回柜子中,上锁。颔首示意安逸坐下,自己沏了两盏茶,递给安逸一盏,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浅抿了一口茶。
      “我个人喜好云归茶,不知道你的口味。只是云归茶味苦,浓茶味重,还是沏了清茶。”
      依言安逸也低头饮了一小口。温度正适中,刚入口有苦涩之味,而细品之下有清冽清香缭绕在唇齿间。
      鹿火澈静默了半晌,蓦得问道,“安逸,你觉着小翼怎么样?”
      “啊?”听得鹿火澈莫名其妙的问题,安逸有点懵,“鹿少他……挺好的啊……”
      “而且我也没和他认识多久……”安逸无措地抓着自己后颈的头发。
      鹿火澈点头,不再多问,只是喝着茶出神。安逸也不好开口,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待到鹿火澈的一盏茶见底,鹿火澈收回思绪。看见一脸不知所措的安逸,在心里无可奈何地低笑一下,把茶盏冲洗后放回桌上:“先走了,告辞。”
      “啊?哦好。”安逸匆忙应了一声,目送鹿火澈消失在走廊转角,懊恼地靠在沙发上。
      她今天是怎么了啊……想一个傻子一样……
      鹿火翼……她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啊。他们才认识了四天。
      安逸摇摇头,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甩掉。
      真是莫名其妙。


      IP属地:陕西19楼2020-03-16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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