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的这些讨论对于哲学家们是一个警醒。 现代认识论停滞不前已经很久了, 这充分说明了认识论进入了毫无希望的死胡同。也许有人认为海德格尔发展了认识论, 其实不然, 海德格尔的解释学与认识论毫无相干。 哲学家们之所以对这个解释学狂欢, 是因为他们苦于寻找逃离的出口, 他们苦于寻找替代品。
而认识论,自然是毫无进展,死气沉沉。
我发展“认知体系现象学”的一个显然的目的就是希望打破认识论的这种毫无进展的状况。这个现状是一定要改变的。
为什么说“认知体系现象学”是哲学史上的革命?
认知体系现象学假定了认知体系的存在, 特别是, 它假定了知识体系的存在。 这个假定是与我们认识事物的实际情形完全吻合的。 而且, 更重要的是, 康德的理论, 胡塞尔的理论实质上也假设了知识体系的存在(尽管他们都不公开承认这一点),因为他们首先必须有概念体系。没有概念体系, 康德不能讨论任何事物, 胡塞尔也无法直观任何事物, 这一点我在很多地方都指出过了, 不想再在这里举例子。
但假设有一个知识体系却有一个无**服的困难, 那就是这个知识体系的有效性问题。我们如何能够证明我们的知识体系是正确的?这是一个极端困难的问题。这也是这些哲学家不愿假设知识体系的根本理由, 因为他们要把认识论建立在绝对牢靠的基础上。
但想把认识论建立在绝对牢靠的基础上是一回事, 是否能够把认识论建立在绝对牢靠的基础上是另外一回事。郭知熠认为, 我们要把认识论建立在绝对牢靠的基础上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 哲学的近代发展也完全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来简单地看一下胡塞尔的现象学体系有多少漏洞就可以理解这一点:
胡塞尔要求回到“事物本身”中去, 也就是回到现象中去。 在那里我们能够保证绝对的明晰性。 但我们能够保证认识论的基础可靠吗? 完全不能。 因为毫无疑问, 现象是完全可错的东西。 我们无法保证现象的可靠性。 这些现象可以是幻想, 可以是回忆, 可以是想象,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可靠性在哪里? 我们能够把认识论建立在这些根本无法保证可靠性的现象之上吗?
退一步讲, 即使我们将现象的范围缩小, 我们将现象仅仅限制在由感官受刺激所得到的现象上,这个可靠性也是完全无法保证的。 主体的心境,外部环境的影响对于我们所得到的感官现象也必然产生影响。 甚至我们还可能受到某个妖魔的欺骗, 给我们故意制造幻觉(可能吗? 至少笛卡尔认为是可能的。哈哈)。
再退一步讲, 即使我们不受心境,外部环境的影响, 我们也没有被妖魔所欺骗,但感官所得到的现象也是完全不可靠的。 我们可以用一个大家所熟知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 我们对于“月亮”的感知。 通过感官, 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很小的月亮, 如果通过胡塞尔的现象学, 那么, 我们显然达到了明晰性。 但我们都知道, 月亮要比我们所能看到的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所以, 由感官所得到的现象的可靠性是完全无法保证的。
(当然, 还有主体的因素。 任何现象都依赖于主体, 不同的主体就会有不同的现象。 知识的可靠性更加没有保障。)
综上所述, 胡塞尔的现象学在本质上无法保证知识体系的可靠性。 那么, 他的明晰性要求不是非常非常奇怪吗???(明晰性而没有可靠性有意义吗?)
我们再来考察胡塞尔的悬置。 这个悬置被哲学界吹得神乎其神, 郭知熠还是搞不懂这个悬置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在郭知熠看来, 这些悬置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真的完全没有意义。 这些哲学家吹捧胡塞尔的悬置让郭知熠完全无法理解。
(我就是在这里说实话, 有人不高兴可以反驳!!!!)
我们先来看胡塞尔悬置了什么??? 再来看为什么说他的悬置毫无意义。
胡塞尔首先悬置了外部世界的存在。 然后悬置了我们所有的知识, 甚至悬置了科学,悬置了逻辑等等。
但我在研究“认知体系现象学”时, 曾经考察了胡塞尔的“立义”。 这个立义必然要将这个被悬置的外部世界请回来。假设有一个苹果放在我的面前, 我感知到这个苹果,在我的脑海里就有了苹果的影像, 但我们将它立义为苹果, 那么, 这个立义就必然是针对外部世界的物体来立义的。 否则, 如果只是一个观念, 而观念是无法被食用的, 但苹果却意味着可以食用。
同样, 胡塞尔要立义必须假设知识体系的存在。没有知识体系,他是不可能“立义”的,因为任何立义都依赖于概念。你说这是一个苹果, 你首先需要一个关于“苹果”的概念, 你也首先就必须具备对于“苹果”的一定的知识。所以, 胡塞尔也不能够悬置知识体系。
另外, 胡塞尔的真理论认为一个命题是真的当且仅当这个命题与所对应的外部事物相符合。 “现在下雨了”是真的当且仅当外面确实在下雨。 “这是一个苹果”是真的当且仅当这确实是一个苹果。 这样, 我们必然要请回外部世界,并且命题的真理性也与外部世界的物体紧密相关。因此, 我们根本无法将外部世界完全悬置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外部世界的存在有问题, 那么, 胡塞尔的真理论也就毫无意义。因此, 从本质上讲,将外部世界悬置我们可能就寸步难行。
(当然, 这是一个难题: 一方面我们无法证明外部世界的存在, 另一方面我们又必须依赖于外部世界的存在。我们都很为难,对不对? 但将外部世界悬置起来并没有解决这个难题。)
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必须推出外部世界的存在。 首先,他必须推出自己肉体的存在, 推出“我”的存在(作为一个肉体与心智的统一体), 再推出另外人的肉体存在, 再推出他人的存在。这些推理的过程从最严格的意义上是不合法的。 因为胡塞尔只依赖于现象, 他完全没有可能推出一个超越现象的他人的身体存在。
(这个是非常显然的事实,因为康德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摆脱物自体。 何以没有其他哲学家怀疑胡塞尔的这些不合法的推理?如果有, 算我孤陋寡闻, 因为我只看到对于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的理论唱赞歌的,没有看到有人对他的这些推理发表怀疑。当然,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所有的信息, 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说如果有, 算我孤陋寡闻。哈哈哈。)
而从他人的肉体存在再推出一个具有肉体与心智统一体的他人的存在也就更不可能了。这个移情的推理本身就漏洞百出。
我再在什么时候专门讨论胡塞尔的这些推理。
而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与他将外部世界悬置又是互相矛盾的。所以, 我说胡塞尔对外部世界的悬置毫无意义。因为他想悬置就悬置, 不想悬置了就请回来, 他完全没有办法将他的悬置进行到底。
综上所述, 认识论完全不可能建立在一个绝对牢靠的基础上。所以, 我们不能再坚持这种近乎于圣洁的但是毫无意义的期望。
认知体系现象学假设了一个知识体系, 当然也就没有指望将认识论建立在完全可靠的基础上。
我个人认为, 这个出发点就可能使得认识论得到更多的发展。这个观念的转变会迎来认识论的革命。但如果没有这个观念上的转变, 认识论只能是停滞不前,就如同上百年来认识论毫无进展一样。
革命是必然的, 而这个观念的转变是革命的第一步。
目前我在“认知体系现象学”的工作只是一个初始的工作, 这个工作主要是将胡塞尔的静态现象学进行推广。 我认为, 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完成, 这个更重要的工作就是在认知体系下, 发展新的认识论, 这个认识论尽可能地被建立在牢靠的基础上(但不强求于建立在完全牢靠的基础上)。我认为这将是一个艰巨但引人入胜的工作。
同时, 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有一个知识体系, 如何完备这个知识体系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所以, 建立“学习认识论”似乎也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