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烟雾缭绕的清河畔,盘坐一名红衣女子,雨雾将她发鬓都染湿了,可她不在乎似得,只专心拨弄膝上古琴。
那琴声时而又悠远,时而明媚,可仔细一听,却又透着股哀切幽怨,如诉如泣透,仿佛要将听者拽到她的故事中,听她一曲相思执念。
清明雨天容易撞鬼,旁人都不大敢出门,一个抱着木盆,身上同样湿漉漉的小男孩,却走那红衣女子身边,奶声奶气的劝道,“大姐姐,这雨越下越大,你还是快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见女子状若未闻,他又补充道,“等天晴了再弹,也不迟啊。”
依言,红衣女子停住,疑惑道,“小鬼,你知道我奏得是什么曲子吗?”
她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子那边清脆,圆柔。她嗓音低沉,音色暗哑,仿佛很久没与人说过话。
不过,这种略带沙哑的磁性女声却是意外的好听,能令人一下就记住。
“我怎会知道?唔,不过很好听就是了。”说完,他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所奏的,是招魂曲、”说完,她右手轻轻滑过琴弦,“能被我招来的,都是鬼魂。”
“你,你,你胡说,我,我,我分明还活着!”
“嗯?”红衣女子这才抬头看他,果真是个活人。
换左手弹了几个音律,她说,“有趣、”
小男孩被红衣女子吓得发抖,可仍忍不住好奇道,“为何你每说一句话,就非要弹一次琴?”
女子浅色的眼睫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良久才从那好看的唇瓣吐出三个字,“我喜欢。”
小男孩浑浑噩噩的说了句,“你眼睛可真好看……不像是中原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不是人了、”她故意压低嗓音森森的语气,配上诡异的曲调,真真是怪吓人的。
“我不与你说了,走了走了。”小男孩吓得把木盆都扔了,拔腿就往家里跑。
红衣女子豁然起身,一身红衣无风飞扬,猎猎作响。
一道银光自她身侧古刀飞出,幻化成一名银翼白发的刀魂,他抱拳向红衣女子禀报,“主人,方才那孩子并没有苏公子身上的气息。”
“若有,哪怕是一丝气息,我还会找不到他?”红衣女子望向天空,冷哼道,“该死的天族,总有一天,老子要端了他们的鸟巢!”
“主人威武!”
红衣女子没好气道,“行了,你没事儿少在人间现身,长得那么显眼,生怕天族发现不了我么?”
“属下有错。”银霜惭愧不已,怪他生得太过耀眼,又不会变身匿行,天族只要发现他,主人行踪也必将暴露。
届时天族又要借机发难……
待银霜归鞘,红衣女子才收拾好古琴,背上,瞅了眼地上的大木盆,里面是拧干的各类衣物。
轻叹,“师傅……他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