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叫『博丽灵梦』啦。
我还这么记得。
第一次对灵梦说的话,就是这句。
真的是,最初的头一次。
在那孩子还很小,我捡到她的时候说的。
在哪捡的来着?
好像是,退治完妖怪回去的路上在一个小村子里吧。
那是在吸血鬼异变之后,正适合痊愈的自己的小活。
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工作就是了。
退治的妖怪说起来也都是些杂鱼。
就在我回去的路上。
路边的地藏像一旁,还是婴儿的灵梦被丢弃在那里。
距离村子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我来回看着小宝宝和自己走过的路,深感迷惘。
丢在路边的婴儿和近在咫尺的村落——其中的关系,不言自明。
孩子就这么静静地被我抱在怀里。
她并没有睡着。
被非亲非故的陌生女人抱着,搂在满目疮痍的胳膊上,那孩子只是直直看着我。
我不再做无意义的推测。
不再去揣测抛下这孩子的父母的内心。
于是,我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这个孩子就是『博丽灵梦』。
我的判断没有错。
但是,即便现在也会抱有疑问。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觉得那个婴儿是『博丽灵梦』啊?
不,不对。
我并不是因为知道她是灵梦才捡回来的。
而是想把她培养成灵梦才这么起的名。
大概吧。
臣妾不知道啊。
现在回想起来一点自信都没有。
到底哪个在先啊。
又或者是,那个时候在某不知名的命运啥啥那类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把灵梦收为了『博丽的巫女』也有可能。
命运。
无敌的解释。
时过境迁,也许正是到了现在才体现出来。
也许正因为有着作为那孩子的母亲的经验才可以这么说。
也许正因为见证了灵梦如今的成长才能这么解释过往。
但是——
但是,有些事情绝不能忘记。
——我从最初,便不是她的母亲。
——我从最初,便不是把灵梦当做自己的孩子养育的。
结果我成了母亲,灵梦成了女儿。
现在我能秉着绝对自信回答的事情在从前就不可能即答出来吧。
灵梦真的是个很省心的孩子。
明明是个小婴儿却不怎么哭闹。
但是她的确还是个脆弱的小宝宝。
然而即便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当时的我却全然不知。
就说嘛,你看。
过往的丑态尽现眼底。
抱着发高烧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那副蠢样。
分明一个没把养育孩子当回事的**。
就是个没有认清现实与养成游戏的差别,不知道怀中小小生命分量之重的呆子。
一个没有自觉身为『母亲』的无知的罪人。
「紫、帮帮我!」
结果,那时的我只得向他人哭诉。
不假思索地,朝着神社中的黑云出声求救,而紫偶然地注意到了。
灵梦得救了。
并非靠着自称的亲属那暧昧的亲情,而是被紫的医学知识给救了。
我看着灵梦安稳的睡颜哭了出来。
多半,这还是第一次。
至少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哭。
僵硬似铁的脸部纹丝不动,虽然只流下了一行眼泪,我也哭了。
也许是感到安心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感到后悔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丧失了感情也说不定。
也许全都是才哭的也说不定。
只是,那个时候。
我认识到了。
——至今为止的自己还远远不行。
如果说,自懂事的时候起在妖怪之山上度过的日子是我确实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节点,那么跟灵梦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是第二个。
我在那之前一直为了自己而活的。
什么时候死掉都好,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行了。
但是,我知道了还有为他人而活的活法。
于是作为灵梦的母亲而努力着。
爱着那个孩子。
想为了那个孩子做些什么。
想为了那个孩子而活。
而这些对于一个母亲来讲,是正确的吗。
谁也没有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不知道何为『母亲』。
因为我不知道母亲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想些什么,应该怎么与孩子相处——我都不知道。
什么都只能靠摸索,落的笨手笨脚,狼狈不堪。
教会她吃饭,教会她知识,教会她技术,还有教会她爱情——我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教给灵梦。
『你要是选择跟紫大人一起生活的话,至少我——』
啊啊,是啊。
不行
不行啊。
如果是遇见灵梦之前的我,也许会那么选吧。
但是,如今的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永远地活着,变成非人之物这种事难度不是很可怕吗?』
是很可怕啊。
想都不敢想啊。
在我之前,灵梦便衰老死掉什么的。
做母亲的,照顾着变成皱皱巴巴的老太太的女儿什么的。
『背叛了周围的妖怪,甚至是无比重要的女儿,舍弃了所有的牵绊的话——』
做不到。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是这么说的呢。
所以啊,一直都在讨厌着我呢。
是啊,是这样没错。
所谓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就是放弃了其他的方式。
迎合了一边人们的期待,也就是抛弃了另一边的人们。
怎么可能会有谁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又不是游戏。
我又不是哈姆雷特。
所以啊,这就行啦。
讨厌我也行。
但是,我想变得受喜欢也可以的吧。
我喜欢着所有人这点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并不是说说而已。
呐啊,蓝、辉夜。
不止你们两人。
这个世界我都爱着啊。
倒也不是说这个世界里面的一切一切,就连空气中的浮游物都爱着就是啦。
正是有界限,有立场,才为人类。
还有,因为我是灵梦的母亲。
因为我想这样。
因为我这样决定了。
所以,一定,这个生活方式是正确的。
……是正确的吧?
谁来告诉我吧。
「――妈妈。」
「ぶっふぉっ!?(我放原文了,都是拟声词“唔噗哦!”,就是喷了的意思。」
眼睛睁开后,最先进入视野的,是猛地喷出来的文的面庞。
我还这么记得。
第一次对灵梦说的话,就是这句。
真的是,最初的头一次。
在那孩子还很小,我捡到她的时候说的。
在哪捡的来着?
好像是,退治完妖怪回去的路上在一个小村子里吧。
那是在吸血鬼异变之后,正适合痊愈的自己的小活。
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工作就是了。
退治的妖怪说起来也都是些杂鱼。
就在我回去的路上。
路边的地藏像一旁,还是婴儿的灵梦被丢弃在那里。
距离村子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我来回看着小宝宝和自己走过的路,深感迷惘。
丢在路边的婴儿和近在咫尺的村落——其中的关系,不言自明。
孩子就这么静静地被我抱在怀里。
她并没有睡着。
被非亲非故的陌生女人抱着,搂在满目疮痍的胳膊上,那孩子只是直直看着我。
我不再做无意义的推测。
不再去揣测抛下这孩子的父母的内心。
于是,我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这个孩子就是『博丽灵梦』。
我的判断没有错。
但是,即便现在也会抱有疑问。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觉得那个婴儿是『博丽灵梦』啊?
不,不对。
我并不是因为知道她是灵梦才捡回来的。
而是想把她培养成灵梦才这么起的名。
大概吧。
臣妾不知道啊。
现在回想起来一点自信都没有。
到底哪个在先啊。
又或者是,那个时候在某不知名的命运啥啥那类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把灵梦收为了『博丽的巫女』也有可能。
命运。
无敌的解释。
时过境迁,也许正是到了现在才体现出来。
也许正因为有着作为那孩子的母亲的经验才可以这么说。
也许正因为见证了灵梦如今的成长才能这么解释过往。
但是——
但是,有些事情绝不能忘记。
——我从最初,便不是她的母亲。
——我从最初,便不是把灵梦当做自己的孩子养育的。
结果我成了母亲,灵梦成了女儿。
现在我能秉着绝对自信回答的事情在从前就不可能即答出来吧。
灵梦真的是个很省心的孩子。
明明是个小婴儿却不怎么哭闹。
但是她的确还是个脆弱的小宝宝。
然而即便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当时的我却全然不知。
就说嘛,你看。
过往的丑态尽现眼底。
抱着发高烧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那副蠢样。
分明一个没把养育孩子当回事的**。
就是个没有认清现实与养成游戏的差别,不知道怀中小小生命分量之重的呆子。
一个没有自觉身为『母亲』的无知的罪人。
「紫、帮帮我!」
结果,那时的我只得向他人哭诉。
不假思索地,朝着神社中的黑云出声求救,而紫偶然地注意到了。
灵梦得救了。
并非靠着自称的亲属那暧昧的亲情,而是被紫的医学知识给救了。
我看着灵梦安稳的睡颜哭了出来。
多半,这还是第一次。
至少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哭。
僵硬似铁的脸部纹丝不动,虽然只流下了一行眼泪,我也哭了。
也许是感到安心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感到后悔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丧失了感情也说不定。
也许全都是才哭的也说不定。
只是,那个时候。
我认识到了。
——至今为止的自己还远远不行。
如果说,自懂事的时候起在妖怪之山上度过的日子是我确实感觉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节点,那么跟灵梦一起生活的日子就是第二个。
我在那之前一直为了自己而活的。
什么时候死掉都好,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行了。
但是,我知道了还有为他人而活的活法。
于是作为灵梦的母亲而努力着。
爱着那个孩子。
想为了那个孩子做些什么。
想为了那个孩子而活。
而这些对于一个母亲来讲,是正确的吗。
谁也没有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不知道何为『母亲』。
因为我不知道母亲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想些什么,应该怎么与孩子相处——我都不知道。
什么都只能靠摸索,落的笨手笨脚,狼狈不堪。
教会她吃饭,教会她知识,教会她技术,还有教会她爱情——我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教给灵梦。
『你要是选择跟紫大人一起生活的话,至少我——』
啊啊,是啊。
不行
不行啊。
如果是遇见灵梦之前的我,也许会那么选吧。
但是,如今的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永远地活着,变成非人之物这种事难度不是很可怕吗?』
是很可怕啊。
想都不敢想啊。
在我之前,灵梦便衰老死掉什么的。
做母亲的,照顾着变成皱皱巴巴的老太太的女儿什么的。
『背叛了周围的妖怪,甚至是无比重要的女儿,舍弃了所有的牵绊的话——』
做不到。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是这么说的呢。
所以啊,一直都在讨厌着我呢。
是啊,是这样没错。
所谓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就是放弃了其他的方式。
迎合了一边人们的期待,也就是抛弃了另一边的人们。
怎么可能会有谁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又不是游戏。
我又不是哈姆雷特。
所以啊,这就行啦。
讨厌我也行。
但是,我想变得受喜欢也可以的吧。
我喜欢着所有人这点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并不是说说而已。
呐啊,蓝、辉夜。
不止你们两人。
这个世界我都爱着啊。
倒也不是说这个世界里面的一切一切,就连空气中的浮游物都爱着就是啦。
正是有界限,有立场,才为人类。
还有,因为我是灵梦的母亲。
因为我想这样。
因为我这样决定了。
所以,一定,这个生活方式是正确的。
……是正确的吧?
谁来告诉我吧。
「――妈妈。」
「ぶっふぉっ!?(我放原文了,都是拟声词“唔噗哦!”,就是喷了的意思。」
眼睛睁开后,最先进入视野的,是猛地喷出来的文的面庞。